娘子合欢txt-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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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竟让迷|药混进了大营?玄柯两道剑眉深深凝了起来。
王粗鲁挂着一身的伤口歪咧咧走过来,因见将军面色少见的难看,赶紧单腿跪下谢罪:“将军!不关杨希的事,是卑职多嘴,酒后胡言,活该着此一顿胖揍!”说着便砰砰磕起了脑袋,满地的石头沙子他也不怕疼,楞是磕得额头都见了血。
真是乱套了!俨然还没从那凌乱的梦魇中清醒呢,军纪却又混乱成了这般。沙场征战多年的铁血将军如何想得到,一个平俗成那般的女人竟然也能引来这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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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的冬季最为凶险多事,因着物资短缺,各路悍匪都要赶在大雪封路前四处抢掠粮草弹药,大战小战最是频繁;何况飞鹰俨然还在窜逃,如何敌方还没出动,内里就乱了?
玄柯忽然意识到事态严重,甚至超乎他先前预料。早先他中剑时便怀疑营里出了奸细,原还想不动声色将那内奸找出来,却不知忽然的又凭空生出那女人的谣言,才不过几日功夫,连几名得力爱将也都被生生拉下了水。
“凡今日聚众参与者,无论是非,自去领鞭二十!杨希、王石头领军棍一百!日后再有聚众打架者,莫问因由,各领军棍二百!”玄柯清了清嗓子转身走了。晌午的阳光打照在他青黑长袍上,将坑坑洼洼的沙场映出老长一条斜影。
嘶——,二百军棍?!
将军不动声色发着话,众人却生生倒吸了两口凉气。
将军最近果然太不对劲,从来不见他如此重罚下属,更何况杨希还是他自小带大的得力爱将,眼下都要入冬打战了,如此一打,可不得生生耽误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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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议事小厅内,杨希恨恨地扫了眼王粗鲁,扭扭歪歪在地上跪下来:“大哥。”
“唔。”玄柯向二人各推去一个白色小瓷瓶:“我幼时恩师教过不少医理,这个对治疗肌骨损伤最是有效,你们拿去。”
“谢将军!二十军棍老王我还吃得消。”王粗鲁讪笑着,摸了摸黑肿的熊猫眼:“早知道不喝酒了!他妈的,一喝酒就说胡话,险些坏了兄弟名声!等抓出那奸细,老子第一个让他吃刀子!”
瓷瓶揣至手中,隐隐的还残留体温,杨希抱拳深深一伏,满面的悔不当初:“……杨希实在无颜面对大哥,轻易便着了恶人诡计,差点与大哥生出间隙,实在惭愧!”
“呵,你这莽撞的作风倒是与老王像极,日后可莫要犯此类似之过……”玄柯不置可否,将长剑推还杨希,又转而看向王粗鲁道:“不过今日一出反倒让那恶人露出了马脚,你二人出去后,定要继续做嫌恶之相,莫要让人看出异常。既人家执意要将我众人挑拨,这出戏我们便与他继续做下去。”
“卑职领命!这事儿最早还是出在我……自然该由老子摆平!”王粗鲁的莽撞又上来了,摸着脑袋一副即刻就要上战场的派头。
只那脚步在门边挪呀挪,挪了半天却不见出去。拼命给杨希使着眼色的,可惜那小子满脸自责痛悔,哪儿肯看自己一眼?想了想终究还是将心里头的话问了出来:“那奸人既然把谣言当成真的了,小青娘她们母子会不会……有危险?”
玄柯凝了眉——“我们路上碰巧遇到,有、有恶人调/戏夫人,啊错错,调戏老板娘,然后就一道回来了……”
岔道上勤务营将士的结巴言语又在耳边响起,脑袋里毫无预兆的现出一副不堪画面:高/耸的婷婷丰/润、不堪一握的盈盈妖娆——抚着她的人却换成了飞鹰狰狞的面孔。
该死……她那样不矜持的俗媚骨头!
忽然如下了决心般,玄柯撂开袍子站了起来:“你们出去吧,此事我已有决定。”
——
这里并不适合她们,是时候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尘子是个大骗纸,太无良了有米有。。那只是将军发泄不满的一个春//梦咔咔。。。
另外,要向亲们请个假^_^,周三周四两天要带家人去上海看病,所以新章更新应该是在周五晚上之后了,等我回来哦,(*^__^*)么么大家,晚安
☆、第14章将军太绝情
没了生意的茶铺,连阳光都显得那般百无聊赖,空荡荡的土丘上,只余了母子俩人形影相吊。
少了将士们的宠爱和戏耍,川儿的笑声也不似先前那般明朗了。穿着一身新制的湖蓝色小袄,翘着肥肥的小屁股蹲在地上摆石头,眼见得一颗颗大小不齐的石头被他摆成整齐列队模样,方才举着木剑心不在焉操练起来。口中学着对面军营内“吼吼、哈哈”之声,一双好看的凤眸时不时还要往青娘这边看一看:
“呜呜……好了没……”
“好了好了,就差一点啦。”青娘将最后一排针线缝好,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粗糙的白麻布,在她手下变成一只奇怪的圆团小物,黑眼睛,小耳朵,肥短短的四肢,倒是诙谐可爱的,可惜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川儿可着急了,人家想猫猫想的都要疯掉,娘亲做好了还不给我。扔了小木剑颠着小脚丫冲过来:“要、要……”
“别闹,还差一点点呢。”青娘将小狐狸高高举起,两道秀眉蹙起来,想了想,忽地弯起嘴角笑……哦,看我糊涂的,原是少了几条小胡须啊,难怪光秃秃的看着像小猪。本来就是做假哄他,倘若做得太不像样,不把这小鬼精气哭才怪。
又从废布堆里找了块黑色的上等面料,剪成细条条状缝上去。如此一看,倒是完美了。尖尖下颌匀出笑容来,得色地将狐狸宝一般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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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有记忆里便没有任何朋友,有的只是厨房里老嬷嬷、大丫头们的欺凌/辱虐,那时候也同川儿一般,喜欢对着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小动物们说话。以至某天从烧水丫头突然地被调到绣房做了绣娘后,便喜欢拿着裁衣所余的布头做各种各样的小玩偶,摆着满屋子都是……那时的她,真是又傻又弱,呆蠢蠢的天真。
啊呀,但凡一说起那个地方,话儿可就又多了。管得真是极为残酷的,身份越低受的拘束便越大,这条道不能走呀,这是美人们才能走的香径呢;那个地方不能去的,经常会听到男人和女人做羞羞不要命的声音;还有那边的湖,那人时常卧在边上午睡,他的睡眠十分浅显,小心一个不慎吵醒了他,连如何死的都不知晓呢……总之,但凡你想活得长久些,好呀,那便只呆在你执事的几掌空间内好了,哪儿都别胡乱的去。
绣娘虽比烧水丫头高了不少档次,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单独小房,每日界除了裁衣制鞋却也是不容许走出院落三丈之远的,可她依旧兴奋万分。无数人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美人,锦衣玉食、香汤酥粉,但她偏偏觉得绣娘是那个地方最最好的存在,不用脱衣服摆媚/态、伺候男人们的脸色,只须指尖动动,一件件漂亮衣裳便从手下变出来,实在美好……
可惜,她这样糊里糊涂的执拗性子,再是美好的也长久不了,不然如何落到了这般……青娘瞥眼看了看空荡荡的小茶铺——
倘若能如现在这样一直下去,倒也是还好的。或许,她是不是该再走得远一些……
川儿可不是那么好骗,小手儿捏捏小狐狸的胖肚子,没有声音……再扔到地上踢了踢圆屁股,不走啊。清冽冽的凤眸眯起来了,瘪着小嘴又要哭:“坏、不会动……”
呃……这孩子,真是越发的不像自己。
青娘摇着头,软趴趴从抽屉里取出条细麻绳在狐狸脖子上一挂,想了想,又套上去两个小铃铛,拉着在地上跑了几步——
“丁零丁零”,真好听。
“看,能动了,还会唱歌呢。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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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儿拖着他的“小狐狸”,“丁零丁零”往岔道方向走,小短腿儿颠巴颠巴虽走得踉跄,却也不见他跌倒。自打那次跟着骑大马的大大追了一段,他现在胆子可大了,哪儿都敢去。
只可怜了那受虐的“小狐狸”,圆白小身子在坑洼不平的地上左滚右磕,才不过一会儿便歪了鼻子、灰了脸,胡须也掉了,一双黑眼睛呆楞楞的朝着天,好不冤枉。
大路上一匹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咯噔咯噔”走过来,马上的男人一袭好看黑衣,鼻梁直挺,薄唇微抿,冷傲地肃着一张脸。像是很淡地扫过自己,嘴角抽抽,又要往前走。
川儿赶紧高高仰起脑袋,眯眼咧着小嘴笑:“嘻,大、大……”
奶声奶气,好不甜腻的声音呀。才长出的几颗小米牙在阳光下泛着光,有清冽口水从漏风的小嘴处溅了出来,他也不知擦一擦。
玄柯瞥了眼那黑洞洞的小嘴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个女人万般散漫,伺候自家儿子却十分周全,几日的功夫这只小东西竟又新长出了一颗牙。
只不知到底是着了什么魔障,每日傍晚必早早蹲在路边候着自己,一见到便要这般讨好的喊上几声,软绵绵、偏还要拖着长长尾音。你越不理他他便越发可怜巴巴地唤你,坚持不懈,唤得你不停下都觉得良心不安;可你但凡理了他,他一高兴,第二日准又继续早早的来,像极了他那不矜持的娘亲。
“咳。”玄柯咳了咳嗓子,假装没看见他矮墩墩的个子,兀自拽着缰绳就要上坡。矮矮的小土丘空荡荡不闻一丝声响,半开的木门内透着灰蒙光影,也不知那平日忙碌的娇小身影去了哪里。
心中对着自己说,是因有事才去见她,却又挡不住某种莫名的悸动……这样陌生的感觉真不好。
“大大……”川儿可怜吧唧还在唤着呢,那魁梧的背影已经绕道走过去了。不要以为他小呀,他可清楚记得发烧那天晚上滚烫烫的胸膛呢,只那一揽他就认定他是谁了的……
川儿捡起一颗小石头扔过去,砸中那宽宽的脊背——哼,明明就是爹爹麽,还要假装讨厌我。
“咚”,大马停住了,英武的大个子终于回过头来。
玄柯做出一副厌烦状,两道剑眉深凝着,冷冷问道:“做什么?”
好凶啊,呜……怕怕。
川儿却忽又扭拧起来,拖着小脏“狐狸”高高举过了头顶:“娘、亲说……换、猫猫。”
结结巴巴的。才一岁多的娃儿麽,怎生的自己便学会了撒谎?让青娘知道了可不知又要多头疼。
玄柯皱眉,见那小不点垫着脚尖摇摇晃晃都要跌倒了,只得伸手接过来——脏兮兮的,全是土灰,歪鼻子、尖嘴巴,光秃秃的既不像猪也不是猫,这是哪儿来的一只小怪物?
那个女人……她不是自诩针线功夫很好么?
精致嘴角弯起一抹玄月,忽然地很想发笑,便从马鞍上取下一只小笼递了过去:“交给你,以后好好待它,它叫‘小帆’。”
“吱吱、吱吱”,离得近了,对上一双瞬间豁亮的凤眸,伤口才好的小狐狸开始挣扎惨叫。
“小欢、小欢——”熟悉的叫声兴奋得川儿颠着小脚蹦起来,这才是真的猫猫呢,娘亲休要哄骗我。也不顾那小狐狸不要命地往笼子一角缩藏而去,嘴里叨着不清不楚的话,顺着玄柯结实的手臂就要往上攀。
小小的身子倒也灵活,两手勾着手臂,小腿儿一顺眨眼就爬到了马鞍上,毛毛虫一般扎进玄柯温暖的胸膛里,亲亲蹭蹭,再也不舍得松手了。
蹭得铁血的将军心底里一群小蚂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