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手册-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大少奶奶,二少爷、三少爷到了。”门口侍立的丫头扬声禀报。
锦绣门帘一掀,从门外走进两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大的有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石青暗花长袍,脚蹬青锻朝靴,腰束宫绦,整个人看起来修长利落;样貌清隽,眸子漆黑闪亮,面色温和带笑,见了杨氏和暖阳,便中规中矩的给二人施礼请安。
那小的十三四岁摸样,穿着一身墨蓝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湛青粉底小朝靴,金冠玉带,唇红齿白,像画上的仙童一样俊俏可爱,却冷着脸,一副凡人不理的摸样。
那年长的暖阳认识,正是给自己看病的二公子墨霖;这小的应该就是三公子墨炎了。
“炎儿,怎么又不理人?快跟大嫂见礼!”杨氏虽然是在责怪墨炎,语气却宠溺的很,字里行间满是浓浓的疼爱。
墨炎斜睨了暖阳一眼,歪着身子躬了躬身:“大嫂。”便走到杨氏身边坐下,杨氏随手拍了拍他的头顶,他立刻皱眉闪开。
小丫头照例搬了椅子,放在暖阳身侧下首;墨霖也照例坐在那儿,检查暖阳的伤口。
自暖阳从柴房里出来,墨霖便日日在沐华居给她治伤,大家早都习以为常。
“大嫂自幼习武,身体的恢复力超常,短短几日便已恢复了十之七八,可喜可贺。”墨霖仔细的检查之后,笑容可掬的对暖阳说道,“只是越到此刻,越不能掉以轻心,按时用我送去的药水漱口,汤药也要按时服用——就算是苦,也不要用蜜饯,可事先备些淡些的甜水……这样,有个一两天,就可以几句话了。”
暖阳躬身道谢,杨氏高兴得瞪大了眼睛:“好得这么快?太好了,太好了……咳咳……”不知怎的,竟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墨霖和暖阳同一时间冲了过去,一个诊脉,一个轻轻拍打着杨氏的后背,俱是满脸紧张,只有墨炎不明所以的斜看着,一动不动。
“不妨事,”杨氏咳得一张俊脸都红了起来,好容易平静下来,见墨霖和暖阳都一脸担心,笑容都无比温暖,“昨天忽然下了一天的雪,大概受了点风寒……”
“下个雪都能把您弄病了,也太娇气了吧?二哥不也说吗,习武之人身体就好,不爱生病,让我看,您每天早起也走两趟拳去。”墨炎连忙插话,大概为了增加说服力,说完了还转头去寻求墨霖的支持,“是吧?”
墨霖还没说话,杨氏就皱起了眉头:“你不就是想习武?一点儿小事儿都能引到那上面去,你的聪明劲儿都用在这儿了!习武有什么好?你爹若不习武,能上战场杀敌?能战死沙场?你大哥从小跟着你爹在军中长大,如今又被皇上封为安国将军,我是没办法了——你们俩,”杨氏葱白细致的手指点指着墨霖和墨炎两人,“都不许习武!更不许做武官!”
墨炎显然听不进去,继续唧唧歪歪的说习武有多好,杨氏的眉头皱得更紧,厉声说道:“墨炎!今日你大嫂身体大好,咱们都高兴,为娘的不跟你计较!若下次再敢说要习武,让你大哥挑断你的脚筋!就算残废了,也比在战场上丧命要好!”
暖阳吓得一哆嗦,耳边再次响起“定要让你们陪葬”那句狠巴巴的话。
她忽然觉得,徐妈妈等人都说暖阳公主性情急躁,原来这位婆母大人……发起脾气来也是挺吓人的。
墨霖注意到暖阳的表情,立刻微笑着对墨炎说道:“我是见识了,这世上若有人能让安国侯府的当家主母墨夫人发怒,口不择言,出言恐吓,那个人就非你莫属了。”
杨氏立刻明白了墨霖的意思,转头看了暖阳一眼,面色稍缓,恨声道:“可不是,你们三兄弟就是我前世的冤家!要是都像你大姐一样让人省心才好……”
“娘,您又偏心,大姐做了皇妃,被皇帝宠爱,自然是墨府的荣耀,可我也一直是老实本分的。”墨霖故意叹息。
杨氏知道墨霖是在逗自己开心,缓和气氛,立刻配合的“噗”笑出声,转头对暖阳说道:“哎,让公主见笑了。”
暖阳面带微笑,连连摇头。
从沐华居出来,暖阳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僵了,才知道原来一直保持微笑也是很累的,暗暗哀叹了一声,在青儿的陪同下回了海澜居。
徐妈妈听青儿说暖阳已经大好,不日就能说话,高兴得嘴都合不拢,齐妈妈却默默想了一会儿,退了下去。
暖阳在徐妈妈的监督下用了药,正在漱口,齐妈妈亲手端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汤煲进来,递到暖阳面前。
徐妈妈抢先打开煲盖,里面竟是一只蒸好的雪梨,浸在米白色的、浓浓的梨汁里。
“少奶奶,您让老奴蒸的雪梨川贝,老奴蒸好了,还按您的嘱咐,加了几粒冰糖。您亲自给夫人送去吗?”齐妈妈淡淡的笑着,见徐妈妈似乎要张嘴发问,连忙用眼神阻止。
徐妈妈虽然不算精明,也并不傻,眼角的余光立刻扫了立在一旁的丹儿、碧儿一眼,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暖阳也明白过来了,示意青儿接过汤煲,整理过衣衫,再次走出海澜居。
从海澜居到沐华居要经过一片花圃,暖阳刚刚转过去,就有一个人影儿从花坛后面跳了出来。!
第003章 隔墙有耳
暖阳正带着青儿去给婆母杨氏送川贝冰糖炖雪梨,饶过花圃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影从花坛后跳了出来,拦住了暖阳的去路。
正是三公子墨炎。
墨炎一改在沐华居拽上天的鬼样子,笑嘻嘻的上前拉住暖阳的袖子:“大嫂,二哥说你好了,是不是能教我两招了?”
暖阳一愣,询问的眼神看向青儿,青儿笑道:“少奶奶,您忘了?三少爷的功夫可都是您教的呢!”
“……”暖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那位暖阳公主从小习武,又能教小武痴墨炎功夫,武功应该不会太弱。
可是,自己白白占据了暖阳公主的强健体魄,却根本不会一招半式,怎么继续教人?
更何况,早上婆母杨氏还说,不让墨炎习武……
暖阳忽然明白,杨氏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对墨炎发狠,说出“若再敢习武,挑断你的脚筋”这样的话。
自己的前身暖阳公主教墨炎习武的事儿,杨氏一定知道。
看墨炎躲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等着自己,就知道他们从前行事一定非常小心的,这样都被杨氏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自己——也许就在海澜居。
难怪,齐妈妈昨晚跟自己说话要避开旁人,即便都是陪嫁来的丫头,也说得无比小心。
“嗳,你干嘛呢?!”墨炎见暖阳眼神闪烁,粉嘟嘟的小嘴儿立刻撅了起来,“我最恨跟人说话,那人心不在焉……都当我是小孩儿。对我不上心?!明年就是我的本命年了!”
明年十二周岁?看他身材高壮,还以为十三四了呢。
暖阳知道,这么大的半大小子最难对付,只好一脸无奈的指了指沐华居的方向,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怕我娘?!你是公主嗳!是咱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居然会怕我娘?!”墨炎一脸愕然。
暖阳连忙摆手,含混的呜呜呜呜——老天,这话要是被杨氏知道,还想讨好?找她做靠山?先树了个劲敌!
“你要说什么啊?你从来都不怕的啊?你说,你是公主,金枝玉叶,就算海澜国比大兴国小点儿,也生于帝王家……”墨炎更是不明所以。
“……”暖阳连忙伸手捂住墨炎的嘴,被逼着小心的,含混着说道,“娘……才……是……当……家……有恩……不争……”每说一个字,舌头都针扎般疼痛,暖阳只好说出几个关键字,让墨炎自己体会去。
墨炎愣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暖阳的意思,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那跟我无关,我不管,你们爱谁当家谁当家,你教我功夫就行。”
暖阳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要听话……”
墨炎一听,粉里透白的俏脸立刻气得通红,抬眼看见青儿手里捧着的小小汤煲,“咻”的一下飞冲过去,随手抓起了煲盖儿,往里一看,怒气都变成了冷笑:“我说呢,听我娘咳嗽,炖了雪梨,要巴巴儿的给我娘送去是不是?!我以为你跟别家女子,不同是个巾帼英雄,打心眼里敬佩你这个大嫂,原来,也是个怂的!什么有恩?呸!你就是要像大兴国所有的缠脚女子一样,要当俯首低耳的哈巴狗儿!”
暖阳不自觉的偷偷动了动脚趾。
她早就发现,自己是天足,海澜国陪嫁来的所有妈妈、丫头、婆子都是天足,而大兴国的女子却都是三寸金莲。
青儿听主子被人奚落,忍不住跨前一步,忍着怒气说道:“三少爷,奴婢斗胆问一句,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欺负我们少奶奶重伤未愈,说不出话吗?!从前,墨府上下,少奶奶可是对三少爷最好的,即便知道夫人不许,还是偷偷的教您习武。可是,少奶奶被扔进柴房,几乎丧命,三少爷您在哪儿?!”
墨炎毕竟年幼,听青儿一说,立刻红了脸,辩白不出半句话。
青儿继续道:“当然,三少爷不知道少奶奶的事儿,没来解救,情有可原,奴婢不敢埋怨,但那天确实是夫人把少奶奶带出柴房的!那天您是没看见,少奶奶的脸上、前襟满是鲜血……若不是夫人及时出现……”青儿想起那日的情形,轻声啜泣起来。
除了徐妈妈,没有别人敢在暖阳面前面露悲戚,这次暖阳看见青儿提起当日的事儿,竟然满脸是泪,心下便有些感动,立刻上前轻拍青儿的后背,以示安抚。
墨炎偷眼看着暖阳主仆,有些不知所措,嘴里却犹自逞强:“你哭什么?!让人见了,以为本少爷欺负女人!”他本来还想解释一下那天自己为什么没有出现,却觉得解释便是示弱,嗫嚅了半天才跺脚道,“不教就不教,说那么多干嘛?!女人就是女人!”身子一拧就跑得没了影儿。
暖阳安抚了半天,青儿的情绪才安定下来,红着脸说道:“少奶奶,奴婢这样去沐华居太不恭敬,不如您在这儿稍候,我回去,让兰儿过来服侍您过去。”见暖阳点头,便把那汤煲放在花坛边儿上,单足一点,竟然已经跃出了几丈之外。
“!!”暖阳毫无心理准备,吓了一跳,几乎跌坐在花坛边儿上。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丈夫宠妾灭妻,竟然把妻子绑住,扔进柴房,又在听闻妻子咬舌自尽之后,看都不来看一眼就带着小妾和新出生的女儿住进别院;婆婆还不是让人陪葬,就是要挑断小叔的脚筋;明明对儿媳有埋怨,脸上却亲密疼爱,让人分不清真假;就连身边毫不起眼的丫头,都轻功了得,或许还是个武林高手!
还来不及哀叹,兰儿已经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老老实实的行过礼,捧起青儿方才放下的汤煲。
原来……不但青儿,兰儿也一样啊!那齐妈妈、徐妈妈等人……
暖阳不愿再想下去,努力冲兰儿笑了笑,继续向沐华居走去。
杨氏见暖阳亲自送了川贝冰糖炖雪梨过来,虽然已经凉透,还是满眼都是对暖阳的心疼和喜爱:“公主自己还没痊愈,却惦记着我……哎,不说了,公主有心,却之不恭了。”说完了,她吩咐人把雪梨热一下,热好了马上端上来给自己吃。
若是在早上,暖阳还会暗自得意,觉得讨好婆婆其实就是这么容易,现在却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