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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嬉春女郎-第20部分

小说: 嬉春女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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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再未跟一虫作一声口头交流。 


开始,一虫兀自以为,过一天,她自己就会说起话来。因为,他向来一口咬定,天下女人有个共同的毛病:前一小时说的话,后一小时就不记得了。不料,这一次,他失算。 


发烧后的第七天,一虫爬起床,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病体便告复原。星期天,兰这一天是假期,她哪儿没去,坐在桌前看一本书。一虫洗澡回来,收拾了一下。他回头看,那兰背对他。他响亮地说话:“兰,谢谢你照顾一虫。如今一虫人已好,不能再打扰你。兰,我走了。”那个穿着吊带牛仔裙和黑T恤的背影,一动未动,也无声响发出,也无任何信号传递。 


他又补了一句:“我要去广州找一媚。我不放心她。” 


席一虫尴尬地站了一会,扛起旅行包。又站了一会,盯着她,又看了一会。他终于拔步,失落离去。 


楼道里,传来一虫很响的脚步。似有留连回顾之意。 


她突地冲出去,嘴里,高声喊:“一虫,你回来!” 


可惜,斯人已远。再也听不到她发自内心的呼唤。又有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扑簌簌地,下滑。'奇‘书‘网‘整。理提。供'她眼睁睁看着爱恨冤家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


第三十八章二奶·冤家

一虫搭上中山驶往广州的大巴。明净如水的秋光里,他看见公路在车轮下面越缩越短。 


一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广州一个叫三元里的地段。只是他不明广外学院具体在哪。广州这么大,只见得街上车水马龙。他人生地不熟,发现自己成了一只没头鹅。最后一招就只有打她手机了。 


从电话亭出来,席一虫突然大笑一声。原来,席一媚已经毕业离校。如今,她已转去中山落脚。一虫却走出中山四处找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竟是多余的。光阴有白过,人生有白活。一个人的路,也有多走的。他原要来个从天而降,给一媚措手不及。她到底干什么,欺瞒不过。 


他未及多停留片刻,搭车转回中山。见到一媚,她简直变成一只花瓶。秋风飒飒的季节,她穿着透明的乌溜溜香云纱薄衫,乌溜溜的直筒裤,尖头高跟皮鞋。她乌发盘起来,俨然都市妇人装扮。脖上的金项链,在秋天里直闪。与去年伊人相比,一媚已丰腴不少。宛然一片瓜地,早在夏季便已瓜熟蒂落。 


一虫看着妹妹手指上,硕大的钻石戒指,发愣。妹妹大声喊他,听而不闻。她只得来拉他。一恍神,原来,妹妹催他上路了。她举止优雅、成熟,但面上少笑。 


的士把他载往郊区的“书香门第”花园,刚到花园大门口,一媚手机突地尖叫,看了号码,她立刻喊停。手机里是一个男人说话。一虫看到妹妹脸上,突然花枝招展地笑,格格有声。发一声甜腻腻。 


“哟,文明哥!你回来了?冤家,我想死了你!你等着,一媚马上过来!” 


一媚盖了手机,面上一凝,气急地,催促司机立刻掉头。一虫观言察色之间,心中就明白几分了。他铁青着脸,一声不吭。的士滑入一家十层楼的宾馆。一媚步履匆匆,把大哥引入宾馆大厅。忙着给大哥开房。最后,丢下一句,匆匆地离去了。他的房间号506,一虫撂了旅行包,突然急奔电梯下楼。他拦了一辆的士,直追前头的一辆胭脂红的快车。 


果不出所料,那快车正是指向书香门第花园。花园里,一幢一幢外形上独具匠心的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花红柳绿、浓荫翠盖之间。一虫打发了司机,紧跟一丈开外,袅袅婷婷走路的一媚。 


转过一群椰树,一虫看见一个四十开外、硕头秃顶的瘦个男子,张开怀抱,笑吟吟迎出,一媚一个猛子挂到他脖上。男子把她抱进一扇大理石圆形拱门里。大门怦地一关。 


一虫眼睁睁看着这幢气派的别墅,自觉有点村样老土。要怎样进得“侯门”,他实在技穷。在大理石圆拱门前,这个人踱了好几个来回。他突地驻步,整了整紫红的闪光衣领。接着,一个深呼吸,摆出神气十足的派头。他跨前几步,就去按铃。 


很快地,门上一个通话器里,传出一个大妈的问话:“你找哪位?”一虫一愣,是呀,我找哪位?一愣之间,他突地想起车上,一媚含情脉脉地叫“文明”。于是一虫拿出一口官腔:“噢,文明在不在?我是他哥们,烦大妈通报。” 


门上有一个猫眼,里头一定有一只眼睛,盯着他一举一动。一虫尽量昂起头,装神气。一个声音又传来:“您是哪位呀?” 


一虫假装不耐:“不是跟你讲了吗!文明哥们。李总!” 


一会儿,门开了,探出一颗秃头。瘦个男子满面疑惑,上下打量他,挑直根披金戴银的手指,问:“你是?”这人一只手抓着门把,大有一见不对,便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关门大吉之势。 


一虫高声:“你就是文明?我是席一媚,大哥。”那张脸立刻变做笑吟吟,连声招呼:“哦,大哥,哈,是什么风把大哥给吹来了?快进,快进!” 


一虫松口气,箭步跟入。 


陡眼见四面墙都镶的玻璃幕墙,大红帐幔高高垂下来。复又呈伞形线条,讲究地挂起。一虫看见后花园里,葡萄架下,老板椅上,坐着那一媚!她蓦地回头,想不到是大哥寻来,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她一个弹跳,拔腿想溜。背后就是断喝声:“妹妹,哪里去!” 


一媚止步,瞥见一张怒发冲冠的脸。那张脸下面,身段的下半截,大踏步走过来。捉住她手肘,把她拖到一片浓荫背后。那一媚情知不妙,立刻堆出笑脸,没头没脑地笑:“嘻嘻,大哥,告诉你一个大大的好消息,爷爷席喜雨…”一句话没完,她粉红脸蛋上,早“啪”地一个脆响,冷不丁吃大哥举掌掴了一记。一刹那,四周寂然无声。瘦高个不近不远,一边探头探脑。一媚大瞪着眼,滴下泪来。她委屈低声:“哥哥,你打我?” 


一虫喝:“说!你是不是被秃头包二奶了?” 


一媚一捂脸,哭得梨花带雨,一跺脚:“哥,什么二奶三奶,说得多难听!我和张文明是真心相爱的!” 


“放屁!就那秃头,他年纪都可以做你爸了。” 


一媚把头一横,“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哥,我不管,谁管?你等着!”一虫说着,几步朝瘦高个趋去。他裤腿,好似感染了主人的情绪,愤怒地,在一虫腿上,一撇,又一飘。 


那张文明正从一颗树后探头,见一虫面色铁青地赶来。忙一缩脖,躲藏不迭。一虫追去,不见人影,又绕到假山池子背后去,静观了一会动静。他拉开架势,一个鼠窜,朝旁边一株墨绿的雪松扑去。不料仍然扑空。这秃头,溜哪儿去了?他鹤步,打算钻到堆春叠翠的观音竹丛里去。突地背后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张文明!他鹤步逼近一虫,高举一截干竹棒。不由分说,鼓突起细眼,瞄准席一虫头部,一棒砸下去。


第三十九章弄风戏月

不料,一虫猛地回头,一睁眼。吓得张文明半呆,忘了自己干什么来了。停顿之际,一虫抡起拳头,照准他鼻子捣上去,打个不偏不倚。张文明踉跄几步,歪倒树上,一扔棍子去摸脸上,一手的血。嘴里结巴地:“有话好好说嘛。你…你怎么乱打好人?你你素质太差!” 


一虫鼓起眼来,吼:“好人?你这老混蛋!仗着手里有几个钱,多少清清白白的大陆妹,都坏在你这样的色鬼手里!”说着,抬腿就是一脚,踢中他腿肚子。趁势飞出爪子,揪他衣领,拎他起来。 


“我妹妹是个痴情的人,你敢玩她!我扁!”说着,拳头又抡起来。席一媚哭着扑上来,死死抱住大哥膀子,张口喊:“不许你打他!” 


张文明立刻堆下笑来,迭声辩解:“大哥,你你别误会。我和你妹妹不是闹着玩!不信我拿离婚证明给你验收。”席一虫的爪子松了一松。 


抱住他不放的一媚赶紧插口:“哥,求你冷静点!这里是讲法律的地方。人家要是报警,包管让你蹲几天牢房!”席一虫听了,爪子又一紧。他脖子挺得又直又硬:“一虫不怕!先收拾了你张文明再说!”他奋力地摔脱膀子,把一媚推掉。揪着张文明,倒退到开阔点的葡萄架下来。他手里的人质呲牙咧嘴,像是可怜兮兮。这人突地细眼一鼓,指着一虫背后,喊:“大哥,你看!”席一虫果然扭脸去看。这一看,手里的人质趁机反击,他肩臂关节早中了一个老拳,跌退两步。张文明脱险。嘻嘻哈哈地道:“对不起啦大哥,大哥太不理智!万一…” 


那一虫回头见自己的妹妹张臂一抱张文明的腰,横着眼白只顾剜自己。他突然间觉得十分地累,眼前的一媚好似一个他素昧平生的女子。他拍拍脑瓜,叹口气,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他突地想到妹妹的命运是抓在她自己手里的。做哥哥的管得太宽,也没意思。主要是那张文明,看起来好像并不坏。 


背后的张文明一迭声地喊:“大哥,大哥!别急着走嘛!小弟想和你聊一聊呢。” 


席一虫早已扬长而去。别墅里的一媚立刻拿起女主人的派头,使唤着女佣李妈端水,给受伤的爱人洁面。 


这幢别墅复归于风平浪静。 


后花园里,葡萄架下,张文明悠然躺到沙发躺椅里,腿一伸,闭目。微风偶尔吹过来,这天是有点凉了。席一媚刚刚出浴。她一头乌发堆云聚霞,湿漉漉的。身上着一件宽大的绸缎睡袍。望张文明身上只一扑,嘻嘻地娇笑,投怀送抱,大送香吻。久别的人搂做一团,分都分不开。二人春心大炽。她嘴里哼哼有声,怀中嫩藕放于男人脸上,左右擂晃。男人张口一咬,掀开她睡袍,一塞便进去。一个是如痴似狂,搅动一片清平世界,风流帐中刮风下雨。一个是星眸惊欠,如鱼得水。葡萄架下弄风戏月。 


席一虫气冲冲地折回宾馆,倒头仰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闷。看见桌上有电话,便拎起话筒拨通兰兰儿手机,口里酸酸地叫着兰兰儿的名字,突然不再语言。另一头的兰兰儿照例是默不作声。僵持一刻,闷闷地挂了。 


一觉醒转,看窗外夜色盈盈,晚风吹动了碎花窗帘。 


席一虫去街头餐馆里,胡乱吃了点什么。他漫步在晚风拂拂的街头,说不清的寂寞,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好似一个火烧心的人,只是团团乱转。突地想起福建的山容来。已经整整八天没有听到山容的声音了吧。他知道她会伤心,她会彻夜难眠。赶紧找电话亭,塞卡打她手机。 


山容一听是他,急得哭起来:“你…你死到哪儿去了?” 


“一虫现在中山。” 


山容一听,劈头责问:“为何不告诉我!你眼里没我!” 


“办完了事,我马上回乡。也不过几天。怕你牵挂嘛。” 


“放屁!你瞒着我,我就不牵挂了?” 


一虫语塞,拎着听筒不吭不响。山容不再死缠烂打,过分为难就没意思了。她口气一变,立刻曼妙温柔起来。那种儿女态,叫人肉肉地心疼。 


“哥,我想你!一天听不到你声音,夜里就睡不成。”停了一停,又追补一句:“你想不想我?” 


“想。” 


山容不依了,“不行,怎么只有一个字。我要听三个字的!”一虫便重复一遍。容“扑”地一笑,破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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