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春女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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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拦下一辆摩托,转瞬,消失在通往市区的水泥公路上。
她一走,无极农场又像往常一样灰暗不少。就像天空失去了太阳,就像黑夜失去了所有的星星。
半个小时后,梅雪妍从公交车上下来了。她在长途汽车站的广场上,飞奔起来。
推开连风的房门,梅雪妍花容失色。连风的房间里,酒气醺人,一股难闻之异味甚是晕人。
那连风竟失相地躺倒在地板上。乍看,还以为他没命了呢。
梅雪妍惶急地,扑上,“风!” ' 。。'
她刚刚够手向他靠近,那连风,突然一跃而起。只是,他站不稳,复又一屁股跌倒地上了。他面色铁青,显是醉酒太甚。
“雪妍!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同意了!我就快自由了!风,以后再不许你遭蹋自己!”
那梅雪妍涨红了脸,将单肩包一扔,三不知,骑到连风身上。她俯身下去,一双会说话的剪水秋瞳,似有千言万语。她的长发软垂,堆在男人的脸上。人生真是不易啊。有这样多想做的事却不能痛痛快快去做。
她突地“粘贴”上去。
“雪妍,我先去刷个牙。”
“我现在就要你。”
二人死死地盘在一块。一腔热血之女人已胆大心细地,脱掉风衣,其美丽蛇腰,顿现。
说时迟,那时快,仰八叉躺在下面之连风立起,双臂迅捷地抱起女人,放上床。拉上被褥,将她身子密实地一盖。然后,转身。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笑嘻嘻的男人!
连风瞪着门口不速之客。时光,在这里停留。
门口之不速客已将笑嘻嘻自脸上摔落,面色铁青地,睥睨连风。连风沉不住气了。他受不了这种时光之停留。他觉得一阵窒息。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开始逼视。床上的梅雪妍宛然受惊之鸟儿,面上红扑扑,直红到耳朵根。她恨不得化做一股烟,让风吹走。她想喊,喊出自己想要的命运。她要忘掉所有的哀愁,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独自生活。她在想,在这世上,也许谁都不属于谁。我们到底在争什么。今天不知明朝事,人生,终归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我是连风。幸会!”
“很高兴见到你。”
“你是席一虫?!”
两个男人,对视良久。那梅雪妍坐起床上,呆鹅一般,衣服也忘了穿起。一件桃红之撩人胸衣,裹着她肿处,一起一伏。
“如果你跟她只是闹着玩,你让她倒大霉。我会跟你拼命!”
“还用你说。”
“我希望她过得好。我和她还有些手续要办。你让她来。”
席一虫大步走出。
他的话,久久在包房四周回荡。
连风鼓着眼,傻在那里。骨立而起的拳头,还在他手上。他原以为,两人至少会你死我活地干一架,然后躺几天。
第十一节'我伤过不少男人的心'
有雨。自从天空娶了大地做老婆,春天向来就不缺云雨。所以碧绿的草们树们,都感谢春天。
一辆摩托,风一样驶入无极农场。下来一个宽头硕额的小伙。奇怪,春寒料峭时节,他上身,只着一件深蓝的平纹长袖衬衫。胸前,故意落下几颗纽扣儿,露出浪里白条样白的胸膛来!
他坚硬的面部显是冻得微微发紫。长年闷声不吭的生活,无意中培养出一颗大脑袋。他面相魁伟,不苟言笑。
和风细雨弄乱了,他一头黑发。
只见他并不着急找人,好似无极农场他早就来过。他从屋檐一角,拾起几口红砖,放到浊泥地里,铺路搭桥,直通他摩托车后座的百宝箱前,他拿出一款老人头鞋油和刷子,兀自蹲到水泥地板上,垂首,擦起皮鞋来。一会儿,他一双皮鞋就擦得光可鉴人了。他掏出一面缩微小镜,就着亮处,照脸。他手一举,现出一柄木梳,把又湿又乱的头发重新梳过。他重又变成一个靓仔!
怕是,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做客的了!
小伙这才把目光“粘贴”到柚林里,那雨雾氤氲的柚林,只顾大胆地清幽,偷偷地妩媚!
他再将目光“下载”到客厅。客厅里,如此地寂寞!连他也受不了。他于是进入一间卧房,一股味道迫不急待地,向他袭来。酒气!酒气笼罩下,一个la遢男人,仰八叉躺在床头。他面色苍白,从他枯瘦的脸看去,大概有两三天没吃饭了。他大睁着眼。
硕头小伙翻起白眼,直视la遢男人。他大咧咧地趋到床前,突地出手!别瞧他的手不粗。他却有本事一把抓住床上人之衣领,然后,拎他起来。
“你就是那个什么席?你瞧你这模样!”
硕头小伙亮出他的缩微小镜,举到席一虫面前。
“呵呵,谢谢你的照妖镜!我成什么模样了?”
那席一虫懒洋洋地凑到镜前,他对着镜子里的小人儿,咧嘴一笑。一口黄牙乍现!把席一虫吓一跳。原来,他已有半个月未刷牙。他忙将臭嘴一闭。
“快起床!打开你的破电脑,收电子邮件!”
“你是谁?这么不懂礼貌。看在你声音破碎的份上,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那硕头小伙也不恼,他面色,刷地一红,遂扭转脸去。他看见梳妆台的小篮子里,立着两个大得离谱的苹果,那苹果,只等人来吃。硕头小伙一手拿起一个,出去了。一会儿,他回来了。那两只苹果已洗了个澡,肌肤像出浴的女人样,水亮亮的。他拿起苹果刀,飞快地旋掉皮。他的声音一下子降了八度。
“吃个苹果。”
席一虫接过那好货,先是斯斯文文地,轻嚼慢咽,见那硕头小伙出去,他前脚刚迈出,后腿还在屋里,席一虫倏地,一张大嘴,一口撕下一大块果肉,鼓着眼,狼吞。居然,连苹果核也被他吞了。他看见另一只还立在台前等。他一把抓过来,通吃了个果核不留。
硕头小伙进来时,瞪大眼,因为苹果核不见了。他不信地看了这个la遢男人一眼。眼里全是同情之色。
那席一虫一时精神大振,他慢腾腾地,下床,穿好衣服。他打开电脑,连接到网络。电子信箱里,居然挤着十多封未读的伊妹儿,发件人全是一个相同的名字——山容!
他大吃一惊。不由地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因为再过几天,他这个电子信箱就会自然死亡。再要用时须重新激活,但等激活时,信箱里的内容已全部删除。
“席一虫,希望那几天你不会怪我。成长的环境使我养成了一种怪里怪气的脾气,显得与别人格格不入。在别人面前,我处处表现自己优秀的一面。给人的感觉是自信的。同时,我也爱开玩笑,搞恶作剧。
一直以来,喜欢我的男性很多,我不乏追求者。但凡喜欢我的男性,几乎都有些怕我。为此,我伤过不少男人的心。
我已重返这座性感的沿海城市。只是我跳槽了。在一家大型制衣厂做文员。
我呆了多年的良美电子厂,已濒临破产的地步。冷冷清清,没什么事做,大部分的人都飞走了。只留一小部分没名堂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势已去矣。
回家真好,心里的热切可想而知。回家享受一下母亲可口的饭菜。帮妈妈做做家务。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听音乐。这都是我很喜欢做的事喔!
我十二分地庆幸,我这次回到家里。我认识了你——席一虫。好个风华才俊!
你要保重呀!
愿汽车让着你,鲜花迎着你;法律偏向你,好运跟着你!”
最中间一E,抬头便成了“一虫哥”。
“—虫哥,为什么收不到你的E?我最近常失眠,害头疼,真怕,一不小心便一命乌呼。我报了自考。我要多看书。我如Pass不了,就要跳楼了。
近三十岁的女人,没有成熟感,却满是沧桑味。现在,春光明媚,水流花放。想来,你正闷在果林里,挥汗如雨。保重身体啊,累坏了,我可饶不了你!你这样想她吗?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能让你这样死心踏地,让你朝朝暮暮地,想她。你这么忙吗?
我们月初全厂大盘点,工作特忙,忙得焦头烂额。又累又苦,什么事都不想多做,多想。现在,好多了,一切走上正轨:我的工作、生活、学习…。”
席一虫越往后看,越觉不妙。
倒数第二封,已是怒气冲天。抬头变成了“姓席的!”
“姓席的!你好。这是第十四封E。都十四封E了,我居然未得到你一个字。我在你眼里,是个零吗?你是不是讨厌我,如果是,请放个响屁过来。”
最后一封,写的是什么,席一虫不敢看了。他赶忙单击“新建”,急急地给山容发去一E道歉。
他正脑子里,乱呢,那硕头小伙进来,原来,他到镇上给席一虫买快餐去了。
“先吃饱再说吧。”
“你姐姐在我面前提过你。山盼。”
“我只想送句话给你,你要是害我姐姐受内伤,便是这般。”
他话音未落,倏地,一拳抡来,重重地击在席一虫嘴上。一拳,打得那席一虫脑子嗡嗡作响,门牙出血。
山盼瞪他两眼,大步出了门,发动铁骑,扬长而去。天上,狗毛毛雨还在下。
第十二节'反正不是好货'
天色,不好。大块大块的雨云,累得像是顶不住了,死死地,停在半空喘气。这欲雨未雨之间,让人看了活难受。下吧,雨。请你了,请把难受的人淋个畅快吧。
一个硕头小伙急急地,走在道上,他肩上扛只硕大的牛仔旅行包。他刚刚从一辆外省来的长途大巴上下车,一脚踏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他本该睁大眼睛,对这座陌生的沿海工业城多看几眼。他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他本该仔细地辩认街道,买张地图,打个电话。可他好似都顾不上了,好似一个十分内急的人,在寻找厕所。他只是脚不点地的,急走。他双唇紧闭,脸上是一忍百忍的痛苦神色。他面色发紫,他的面色十分之苦涩。他就是难受的人。
他极想吐。他直冒冷汗。大量的津唾汩汩地涌到嘴里,像妖女一样,不断地诱惑着他的胃。既苗条又直溜的椰子树,垂首候在道旁,看上去,那样老练。
此时,那个直冒冷汗的人,飞奔起来了。
他跨过人行道粉红之彩砖,痛苦地奔跑。他跑到花圃内侧一个少人地处,直愣愣地,将硕头钻入花圃里人工催熟之美人蕉丛中,就像一只蜜蜂,钻入了桃花之生殖器里。他哇哇大吐起来,喘息着,眼里淌着泪。这人像是在向美人蕉深深地鞠躬,他捂着上下翻腾之肚子,凄苦的嘴大张着。连胃里的绿色液体都跑出来了。一个染发妇人捂鼻急走,她用嘴“发贴子”说:“哟,怎么男的也晕车?!头一次碰到过。”
晕车的男青年早像一截树筒样,躺在地板上,他席地幕天,枕着牛仔包,呼呼大睡。大扫荡式的呕吐弄得他肚子里,没了一点货,于是,他的肚子深深地陷了下去。即便身下是牛屎堆,他也要躺,他实在是劲儿没啦。命运叫他躺,他也没奈何。
沙沙沙,雨!雨已“在线”上了。一眨眼,就见街上,许多的腿在发急,的士心里乐开了花,钱袋子又鼓了一点。最好再鼓一点,让老婆好好笑几声。只有,那些伞下之腿,一点不用急。用轮子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