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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茶色生香-第69部分

小说: 茶色生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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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大笑嘻嘻道:“这是什么话,哪能让有身子的人干活,就算生了孩子,你皮肉也娇嫩,连梨花都从不去地里,你自然也不必的。”

  秦珂白了他一眼,心想,连你都指不上,更何况是别人。

  “姐姐见过大世面,日后多给我讲讲邱家的事可好,尤其是那邱公子。”秦珂笑眯眯道。

  李月而闻言轻声笑道:“我当你是个直心眼的丫头,却没想到花花肠子还不少。任人都想攀高枝,你可也是这么想的?”

  秦珂立马知道李月儿是误会她想勾搭她主子,心里有气,却又不好当场发作。于是道:“我只听人说,这邱公子是个阴阳眼,我怕阴阳眼,任凭攀高枝,也不会去攀附他的。”

  见她这么讲,李月儿将眉头一挑:“邱公子的确能通阴阳,这到没说错。”

  “真的?”娄大插嘴道。

  月儿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亲眼见他指着家里的佛堂喊,这里有个人,那里有个人……哎呦,真真是吓死人了!”

  娄大惊讶道:“你们公子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娶亲,怕也就是这个缘故了。”

  “可不是,我们家老爷太太都急的要死呢!前儿,还嘀咕着要收个屋里的丫头子先做了小再说。”

  “幸而没说要收你。”娄大神色龌龊。

  秦珂狠狠瞪他一眼后道:“你呀,这是捡了个仙女!”

  却没想到这话说的李月儿极是舒坦,扭头看向秦珂:“你也没传闻那么坏嘛!”

  秦珂简直是无语了,这女子说话当真是句句锋芒,也不知她这副德性,在邱家这犹如政府机关般的深宅大院里是如何混到今天的。

  张婶子家并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那李月儿硬是拖着娄大和秦珂进屋去见长辈。秦珂知道,这绝对是来势汹汹的**丝女逆袭。李月儿精明的很,很懂得顺水推舟。自己虽然套了些关于邱公子的闲话,却也被她利用了一把。算起来自己的损失更大呢。

  两人对视一眼,便各自扭过头去。秦珂明白,李月儿和她杠上了。

  张家婶子给秦珂住持过笄礼,见她来了,连忙上来拉住:“几日不见,越发水灵了!哎呦呦,也不知道日后哪个有福气的娶了去,那便真是家宅兴旺,财源滚滚呢!”

  秦珂咧咧嘴,便不再言语了。

  李月儿连忙朝张婶子递眼色,秦珂全然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假作不知。

  张婶子也是经过邱家大宅训练过的,何等的精明。连忙拉着秦珂坐下,又递上了茶盏,这才细声细语的开口说话:“你也知道,我是个寡妇,在邱家做事不容易,就靠着这个外甥女。她如今便要嫁到你们家去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要帮衬着她呀!”

  秦珂微笑道:“婶子这话说的,我们娄家可不比邱家,苏家。小门小户的,又没个靠山,人口又少。姐姐是个聪明人,何须我来帮衬呀!”

  张婶子见秦珂这么说,便咳了两声,压低嗓子道:“你婆婆总想要个儿子,可女人生孩子,哪里有个准头。”

  秦珂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是怕若是李月儿生了个女儿便会失宠,日后也免不了遭受梨花的命运,想来梨花是怎样过来的,这些人也是有所耳闻。

  “这事我又能做什么?”秦珂眨着眼睛。

  张婶子连忙陪笑道:“三姑娘这身本事谁不知道。我昨儿听说,别人的茶园都被拔了,烧了。可就只有你的,安然无恙的立在那里。就凭这一点,便知道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秦珂这才知道,原来此事又是传的飞快,柳原呀,当真还是太小了。

  “这事只是碰巧罢了。”

  “碰巧!我可听说,苏五公子把那些无赖揍了一顿,带头的那个,如今还趴在家里呢!”

  秦珂心想,这苏五做事是果断,可就是太张扬。越发搞的自己好像是他的人。

  见秦珂也不解释,张婶子又道:“他日,若是没人待见了她,你可别嫌弃她才好。一并照顾着吧。”

  秦珂笑道:“我看姐姐很有人缘呢,这事婶子就别操心了。”

  说到这里,娄大不爱听了,抢上来道:“婶子这是信不过我呢!怎向我妹妹交代这些事情!”

  张婶子瞪他一眼,缓声道:“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这进门的排面,还得姑娘罩着。”

  秦珂嘴角一抬,心想,客套话说到这里,关键的终于来了!

  “我不过是个小丫头子,笄礼刚过不到一年,便得婶子这般抬举,说起来我该一并应下来才是。可如今这光景,怕是我强留下的园子也未必就能成事,若是也和大家一样,日后岂不还需点积蓄。婶子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可我们却不同,往日里我是依靠苏家才得口饭吃。如今既已自己送了贡茶,只怕再想仰仗人家也是不成。这自立门户已是眼前的事情,不是我想这样,只是情势逼迫,我不得不走这一步了。”说到这里,秦珂抬眼看了看张家婶子,只见她眉头微蹙,却也没得反驳。于是便又接了下去:“就到年关了,照例我该拿出前来给家里的两个女眷打些首饰,可今年这个也不得闲钱。虽说贡茶得了些银子,可总要琢磨着如何对付这场绿绮风波才好,后面还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持家总要有个算计的。”

  那张家婶子总认为秦珂平日里只是靠着些媚态取悦了苏五,进而的了苏家的帮助,这才一跃而成贡茶商人。想来她那小岁数,又能有几个心思。本打算说些好话,让她心里痛快,便多放出些银钱来做彩礼。却没想到这丫头不但不吐口,竟说了这许多持家的道理,意思上分明就是不给钱,可却字字句句不提那阿堵物。

  秦珂说到此处便不再言语了,只轻轻捏着茶杯啜茶。她当然知道张婶子的想法,可她更知道,此时越发不能退步。那李月儿若是没有身子,想必听了这些话便会赌气退婚。可若是真的怀了孩子,那便是赶她她也不肯走的。毕竟是这个年月的女人,再风骚也总还是顾着孩子的。

  “这茶到好。”秦珂眯着秀眼,轻声道。

  张婶子干笑了两声,却在心里把秦珂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是再没见过哪家丫头这般精明清楚的。

  娄大安奈不住道:“妹妹好歹也说句话,哥哥这辈子的幸福就在你手上了!”

  秦珂莞尔:“哥哥别着急。若是你真心喜欢姐姐,便让她住北屋吧。”

  娄大一瞪眼:“这成何体统!北屋是咱爹娘的屋子!”

  “是啊!可当年盖房子的时候,爹娘疼你,说怕梨花苛待你,便在他们屋里给你留了个小间。你怎么忘了?”

  娄大顿时红了脸:“妹妹到是记得清楚。”

  秦珂撇嘴一笑:“既然当年给你留了屋,我手头又不宽裕,你便把姐姐安置在那里吧。”说罢,扭脸看向李月儿:“这可真是金屋藏娇,娇贵着呢!”

  李月儿气的脸色铁青,一双狐狸眼死盯着秦珂。

  “姐姐别着急,我早晚也是要出嫁的,等我走了,我那屋子给你。”秦珂笑呵呵起身:“你二人情比金坚,也不在乎这些俗务,说到底都是我无能,姐姐别怪罪才好。”

  造反了!

  造反了!

  几番交手,对峙下来,李月而和张家婶子竟没讨到半点好处,自然心中不甘。见秦珂抬屁股要走人,张婶子连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

  “难不成,姑娘便是这么就走了?”

  秦珂扭头看了看她:“不然如何?”

  “这彩礼总要留下一些吧。”张家婶子上前一步:“想来我在咱们这片地头上,也是有些脸面的,如今唯一的外甥女要嫁人,却连一文彩礼都没收到,岂不太寒酸,这日后,可叫我怎么做人。你们这些人,也莫再让我去做笄礼的主持,我再是没脸没皮的了!”

  秦珂明白她这是仗着曾经给自己做过掌仪,便硬是拿着这个来要挟。于是淡淡笑道:“也好。容我回去筹措筹措,况这事本就急不得。绿绮茶闹的,茶农难呐!”说罢,摇着脑袋转身便走。

  “姑娘可得快着点!”张家婶子尖着嗓子喊道。

  秦珂走到门口回头应道:“婶子放心,依我看姐姐这等人物,也的确不能委屈了,既然说到了彩礼,咱们就姑且把事情做的圆满漂亮些,日后姐姐进了门来自然也硬气。”

  张家婶子闻言大喜。

  秦珂又道:“咱们柳原纳妾也是有些讲头的,我看婶子也讲究这些个,那我便一一做足了,什么仙佛六道,三叩九拜的,咱们都历练一遍,也好让姐姐脸上光彩不是。”说罢掩口一笑:“婶子就等着吧。”

  张婶子的笑容僵在那里,那李月儿更是气的脸色铁青。只有娄大,傻呵呵只管笑:“妹妹真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哥哥我谢谢你!”

  “几时?几时来接月儿?”张婶子连跑带颠跟了出去,却只能对着秦珂的后脑勺喊话。

  秦珂只管笑呵呵,却再未应声。

  回到家中,秦珂将事情和梨花学了一遍,到把梨花逗的直乐。一根葱指,指住秦珂:“好丫头,真是牙尖嘴利,半点不饶人的。”

  秦珂撇撇嘴:“自家人面前我从来不这么说话的。可是跟这些人,免不了要长篇大论一番。算来也是他们自找。”

  两人笑了一回,便将此事搁下。不料当晚,娄母便气冲冲冲进秦珂的卧房。秦珂正在望着桌面上的几片血绮发呆,她猛然间进来,到真真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她见娄母脸色铁青,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她平日里并不用那东西,只是外出时候做个德高望重的模样罢了。

  “你!你做的什么心思?”

  秦珂一愣,顿时想到,定是那娄大,将事情和娄母说了,这老东西不比娄大,自是知道自己的打算。于是不冷不热的答道:“我怎么啦?你到是说说?”

  “还不承认!你让月儿住我卧房是何意?”

  秦珂一歪脑袋:“家里没空闲的地方。”

  娄母颤巍巍上前一步:“那为何还要履那些个繁琐俗仪!”

  秦珂凉凉道:“她怕委屈了自己的外甥女,我便应了,有何错?”

  娄母简直抖的不成样子,门口人影一闪,娄父也跟了进来。两人一同立在秦珂跟前,目眦欲裂,吼做一团。左右不过是李月儿身子要紧,要赶紧迎进来才是真,况那些俗仪折腾下来,万一有个闪失,便真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秦珂起先还和他们解释,再后来干脆不答一语。

  于是,娄大,冠男,梨花,娄家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齐聚一堂,眼巴巴看着这一幕。

  秦珂旁若无事,端端正正坐在桌旁,右手轻捻一把西施小泥壶,左手带过一个莲花形状的品茗杯,悠然自得泡起茶来。

  娄母气的不知所措,上前一步,夺过她手里的物件,砰的一声便摔在了地上。秦珂顿时从坐上弹起,脚边那西施壶碎成了渣子。

  娄母气哼哼瞪着秦珂:“若是你不赶紧接月儿过门,我便立时死在这里。”

  秦珂一扭鼻子:“哦,请便。”

  那娄母和梨花斗气打架时候,不知把个死字说了几千万遍,起初秦珂还当真,后来才知道那老东西惯用这一手,于是见怪不怪,到也不去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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