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礼不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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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空气凝滞,方茗固执,不肯撒手,也不肯回头,咬着牙,觉得腮帮子很酸,又觉得很委屈,想哭,哭也哭不出。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半响,师兄才有动作,却不是向后转身离开,反而一步步走近,方茗心慌,转过头想开口赶他,头一偏却看见那人抿了嘴唇,红了眼圈,神色寂寥落寞,是她从未见他露出的神色,方茗一时怔愣无措,哪知下一刻那人便像受了委屈一样幽怨万分地扑过来,连着被子一齐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幽幽叹气。
方茗僵了身体,感受着身后热度,不知所措。
始乱终弃水性杨花始乱终弃水性杨花……
嗷嗷嗷嗷她才不是吃干净抹嘴就跑不付银子不负责任的人嗷嗷嗷嗷!!!!
方茗郁卒,头向前屁股向后……挪动!不成功,后方敌人跟进紧追不舍。僵硬,僵硬,僵硬。头向前屁股向后再挪!敌人脚步凶猛一下逼至墙角哦碰壁碰壁到顶了!方茗内伤。
扭头闭眼装死。
看不见看不见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师兄不是师兄不是嗷嗷……
大人有大量的师兄麻烦请放过她吧放过她吧!
“师兄……”弱。
“……”
“师兄……”渐弱。
“……”
“师兄……”最弱。
“……”
“研……秋……”蚊子叫听不到……啊喂作甚大力抱嗷嗷她是讨他欢心要他松手不是加力加力缩短距离啊啊!!!
方茗被师兄顺毛摸头的手调戏到红脸想自爆。
师!兄!
——放过她吧……
……
……
……
……嗷嗷嗷嗷作甚作甚她没有说什么奇怪的不好的那啥啥的话作甚要亲她作甚要亲她头顶亲她发旋!嗷嗷她昨天没有洗头没有洗头啊啊啊啊!!!!师兄他到底有没有觉悟,他们这会儿是被人算计了逃不出去并且……并且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还有人监视吧所以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啊师兄大人……
方茗扭头郁卒,如果方茗的“茗”真的表示她是一杯茶,这会她应该已经被师兄调戏之后脸上产生的热度煮干了。
讨厌。
她也打不过师兄。
……别摸了再摸就炸毛给你看!!!
“……茗……”
唔唔?师兄刚刚,状似有哼哼什么吗?方茗竖耳皱眉。是她听错了吧?师兄不是从小到都不会说话的,大概这次也只是意义模糊的语音词……吧?
为什么她听着会那么像——一定是她听错了。
方茗扭头,单纯地,固执地,不愿深究。
已经习惯如今的姿势,就算心里如何抗拒难受,因为知道自己是打不过师兄的索性就不再挣扎,其实很久以前师兄也这么照顾过她——虽然她也忘了到底是多久之前的几岁。方茗拱几下选了个舒服位置想再睡会儿,师兄也跟着蹭蹭,不摸头了俩娃挤一团安安分分盖着棉被睡大头觉。
方茗想睡吧睡吧有啥事睡醒了咱再好好处理,偏偏就有那么一个词叫“天不从人愿”,这里眼一闭呼吸一平撒脚丫刚想找周公去了,那里门外“砰砰”两声,嗬,真会挑时候!有人敲门!
方茗苦大仇深咬牙睁眼锁眉,门外,到底是哪个不知好歹不长眼不会挑时候扰人清梦的娃?!
作者有话要说:俺爸在后头打呼于是啥心情也没有了,扭头望天,明天见= =挥~~
于是爬下去看电视……= =
22
22、君要臣死 。。。
门外有人。
门外有人。
门外有人。
叩叩。叩叩叩。
方茗装死抱头。
她一点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真的都不知道。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无知无觉任凭师兄那么抱着还傻不愣登地预备一起睡觉——盖棉被纯睡觉——啊混蛋混蛋要命要命,做什么做什么!难道那个药还会让人反应迟钝的啊啊啊?!乌龟只能做一时,等到以后要正面面对师兄徐怀安他们的时候,她要怎么办啊啊啊啊!!!
方茗继续抱头郁卒,身后师兄淡定地跟没听见外头那敲门声一样,只安慰般地拿下巴蹭蹭她的头发,方茗无力,师兄啊师兄啊不要这样不能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混乱至此了师兄果然没有身为被劫人质的自觉吗自觉吗……
门外人跟师兄一样淡定,敲门许久不得回应,沉寂片刻,那人不出声询问也不转身离去,反而直接推门而入,规律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方茗捂着头,背对床外,闭着眼,只当——
不是梦游,便是幻觉,总之什么都好,就是别跟她说……
请对我负责。
*
窗外鸟儿叽喳乱叫,阳光普照燥热难当,手中茶杯温热伴随心中所思也好似烫得到手,欲放摇头,不放难受。
徐怀安蹙眉,这四日来他心烦意乱,胸闷莫名,那人却还没消息,不知何人掳走,不知掳去何处,不知安危,不知……生死。
他想起前日方祺来时,只听自己说了一句“她身上没带一点银两财物”,便断定方茗并非自己逃出而是被人掳走的时候,他心中除了担心方茗此时安危之外,还隐隐浮出意外奇特的侥幸——也许她那时只是矜持害羞的不答应,不是无心于他的有意拒绝,所以她大概也还是……
太多的不确定令人心痒也心灰,徐怀安实在没想到自己也会因为方茗揪心揪肺牵肠挂肚,就像他同样没想到出宫微服私访只六日便回了宫的皇帝大人,他所下的第一道命令不是别的什么国家大事军机要事,而是赐婚。
没错,赐婚。
曾经明明白白向他和谢楠说过绝对不在婚姻大事上对他们指手画脚,并且保证赐婚、撮合以及引荐什么也绝对不会强硬插手的皇上,在回宫后的第一日,就在昨日,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面前,宣旨赐婚——左相徐怀安,与江家幼女秋蓉,天作之合,两厢情愿,今顺其好事,下旨赐婚,两人佳偶天成,望成婚之后夫妻恩爱,鹣鲽情深,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徐怀安松手,丢掉被自己不小心捏碎的茶杯,清脆响亮的“哐当”声像极那日殿上自己心中某物破裂的声响,手上痛感难以忽视,可他想大概没有什么比得上在求见皇上遭拒,即使谢楠也再不肯见他时,心中那翻滚崩溃的痛意。
“臣徐怀安,接旨。”
不会有人知道他接旨时口中喉间勉力压下的血气翻涌。不会有人知道他接旨时心中所想偏只是那一个词,“兄弟”。更没有人会知道,在那一刻他不怨天不怨地,不怨君王不怨无忧,生平头一刻,怨自己为、何、为、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要臣娶,臣,宁死,不愿娶。
可他除了为臣,还为子,为官,为民,他不可能只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放弃责任放弃生命,感情跟生命从来不能互换比较。徐怀安做官是想为民出头,为臣接旨因朝上天子曾言为友,为人亲子是他与生俱来永远不可能放弃的责任,而爱情在绊手绊脚阻人上进之时,从来只会被人斥为“儿女私情不值一提”,好似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姿态。
“徐怀安”这个名字,站在它后面的,从五岁起,就再不只是他一个人。
“怀安,我能进来吗?”
一时不备放任自己松懈许久,实在大意。徐怀安这才惊觉手上几处伤痕血迹斑斑,万分狼藉,不免皱眉,一边请门外人入内,一边起身翻找柜中常备药膏,预备等人去后再涂抹,哪知药膏刚入手,别听那人惊呼,快步赶至他身边,竟不觉越矩。不但伸手夺过他手中药膏,还握着他的手细细端详,一边看一边责备他说他不爱惜自己,不知道讲究,这样的伤口如何可以不叫人,如此这般的。
徐怀安看着那人,恍惚想起小时自己跌了手摔了腿不哭不闹,见他挂了蹭了哪里却闹腾得跟着火一样的那个女娃娃,心下欢喜,不自觉浅浅弯了嘴角,直到那人看见,一时羞红满面,甩开他的手娇嗔道他无礼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不是她,也不可能像她,那是江楚蓉,是被赐婚给他的那个江秋蓉。
他登时冷了神色,淡淡地望她,江楚蓉在他的注视下退了红晕,渐显无措惶然,徐怀安才敛了目光,蹲身捡起被她一时慌张丢下的药膏,拿在手心,反身问她:“江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江小姐此般孤身一人冒昧来访,实在不合礼数,恐为他人诟病,怀安以为,无涯也不希望看见江小姐这样自毁名声。”
这话说得着实刻薄,徐怀安从未试过对女子如此冷淡无礼,他承认,当中的确有部分迁怒存在,可他更生气的是因为赐婚一事,除了皇上自己的推波助澜顺水推舟之外,最大的起因是因为他面前这位江家小姐大胆至极,竟然自己跑去老右相面前求他替她向皇上请赐婚,难道她真的自信到这种地步?以为凭她此番容貌地位身段性情天下男子至少他徐怀安一定会喜欢上她?
徐怀安轻笑。却也后悔万分。
若不是当初他先向谢楠提出要见见这位江小姐,继而将她接至府中宴请并相处,到最后也并不告诉人家自己是否有心于她,甚至方茗都曾因为误会不见他,说到底,也还是他的错,是他招惹人家又辜负她,江楚蓉实在不该被他这样对待。
“怀安……你……你可是生气?气我不该那般大胆……可我只是……我……”
那女子眼中泪光盈盈,梨花带雨,柔弱不堪,一语未尽哽咽又起,徐怀安想,抱病西子的风情恐怕也能跟她比一比,可他心中不见怜惜不觉心疼,只有万般无力,胸臆间一口浊气淤堵,纵使扶额长长一声叹息,依旧不得纾解。
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自作自受。
原来并不是谁都可以,原来如果不是那个人,谁哭谁笑谁叫谁闹,对他而言通通都没有了在乎的意义。
可他谁都不能怪,怪不了。
“江小姐,今日在此,怀安对于之前对江小姐所做出的一切会让江小姐产生误解的行为道歉,此事确为怀安私心所致,怀安心中所爱另有其人,让江小姐误会甚至耽误一生实在抱歉,怀安愿意一力承当所有后果,只不过,还是想告诉江小姐——徐怀安此生,除了那人,谁都不会娶。”
此些话实在是他的真心话,语气坚定即使摔在地上也能哐当作响,徐怀安立直身子接受来自江楚蓉的一切情绪反应动作,她起先惊讶而后愤怒再悲极大哭,委顿无力跌坐到地上的模样让徐怀安是在不是很能相信这样的女子竟敢跑去长辈面前执意请求赐婚。
后悔过会到底还是抱歉的,此时此刻见江楚蓉在那里哭得毫无形象风度,一点不见平日那些大家闺秀的风范时,徐怀安反而真的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敢上前扶她,怕别人看见或者留她希望再余后患。
奇~!但是如果不扶她……不但失礼,他心里也过意不去,这声音叫人听见也不好。
书~!鱼和熊掌不可兼不得。
网~!徐怀安低头沉思片刻,扭头望天,退后几步道一句“江小姐还请保重身体,怀安让管家到左相府请人来接江小姐回房”,便往前预备依言出门。
“徐怀安!你怎能如此对我!”
身后女子一声惊痛娇呼,徐怀安蹙眉,终究还是回头望她,哪料他还没转身,前方房门已然被人一把推开,再来,便听见自家娘亲同样一声惊呼,几个丫鬟急急忙忙从他身边跑过去到江楚蓉身边,娘亲大人一声“怀安你做了什么?为何楚蓉会晕倒在地?”真真把他吓了一跳,回身看她江楚蓉果然已经晕厥在地,徐怀安懊悔,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