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云边-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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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越气,满腹的怨毒和恨意,让慕容云裳看起来,神色有些狰狞,一口气说了许多,泪水又潸潸而落,整个人阴郁得令人心痛。
卫离也跟随着叹了口气,那只是礼貌上的附和而已:“中原人有句话,说得极对,东西是物离乡贵,人啊,是离乡反贱了,故而中土人士,安土重迁嘛,其实茜黛宫无须为她伤感难过,既然慕容更衣当初选择了远嫁,就有了攀附我们大倭之心,绝非对我们朝天圣君爱慕依恋,她本初之心就是不良,如此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
噗。
卫离的话,绵软温柔,却如万千枚钢针,同时激射进慕容云裳的心口,她双手捧心,脸色急白,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也颤抖一下,晃了几晃,几乎跌坐在地上。
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卫离先前一步,柔声道:“茜黛宫可是身体不适?是不是艾子打扰太久了,如果茜黛宫没有别的吩咐,艾子就告退了?”
呆呆地抬起头,半晌后,慕容云裳才冷冷地看向卫离:“老大,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为了朋友,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生死与共,所以那个时候,我曾经想过,就算有一天我无家可归了,也不要紧,因为我还有你可以投奔。嘿嘿,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叫做虚情假意,人是离乡反贱对吧,你在笑我自轻自贱?你对昔日的兄弟朋友如此无情无义,袖手旁观,还能嘲笑我自轻自贱,这就是你的江湖道义?好吧,算我瞎了眼,我怎么斗得过你这个闯荡多年的老江湖?”
轻盈一笑,卫离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茜黛宫,您对中原武林之中,那些妄自菲薄又自艾自怨之人的心态,揣摩得入木三分啊,如果不知道您尊贵的内亲王身份,一定会以为您就是那位慕容更衣呢。”
不知道是冷笑还是狞笑,慕容云裳脸颊上泪痕犹在,眼眸中却满是冷厉凶光:“藤原院在中原待久了,中原习气也非常熟稔,要不是你尚能说出我们大倭的语言,了解我们大倭要事,只怕谁都不肯相信你会是藤原将军的爱女。对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方才问过你,知道更衣是做什么的嘛?”
卫离微笑:“按帝先制,更衣是圣君的妃嫔位之一,居于皇后、中宫、女御之下,为四品禄,艾子离京日久,或是如今,圣君改了先制?”
'5'麻木而轻蔑地坐了下来,慕容云裳忽然露出淫靡妩媚的笑容,慢慢解开衣衫,露出一抹欺霜压雪的胸膛:“圣君专宠娈童,娈童也需要找人泄泻火气,更衣嘛,这衣服穿着总是多余,为谁脱了不是一样,宫苑里边那些更衣,不过是受宠娈童泻火的玩偶,慕容更衣,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藤原院是否觉得,慕容更衣天性放荡?如果真是个贞洁烈性的好女子,就该自行了断,免得受尽欺凌是吧?”
'1'卫离淡淡地道:“不知道茜黛宫做如何想?艾子觉得,有些事情,非身临其境,难以抉择,求死易,延命难,我们都不是慕容更衣,岂能妄断她心中所想?”
'7'一丝近于狰狞的冷笑,慕容云裳神色开始倦怠:“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朝天圣君已经沐浴礼神后已经退位,继位新君尚幼,朝政需要令尊藤原大将军和濑户大将军共同辅佐,做为神赐新朝诸多惠政,泽披四方,做为先圣君的内亲王,茜黛虽然是介女流,也有为国分忧之分。藤原院也是茜黛幼时侍读的侍伴,自然要陪伴茜黛一同前往吧。”
'z'郑重施礼,卫离神色庄严端雅:“这是艾子的荣耀,艾子愿誓死追随茜黛宫。”
'小'狠狠地啐了一口,慕容云裳冷冷地:“藤原院和令尊一样,都是一条好的走狗啊!只是令尊那条老狗一味地冲着濑户健仁摇尾乞怜,就是不知道你这条狗会向谁讨一根肉骨头!”
'说'卫离仍是谦恭温顺地笑:“多谢茜黛宫赞誉,圣狗子孙,焉能舍弃天性?艾子原为我大倭做一条忠实走狗,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网'嘴唇都要咬出血来,冷嘲热讽或者谩骂呵斥,无论是装作楚楚可怜,还是故作咄咄逼人,慕容云裳都无法将卫离打压下去,她现在几乎要气疯了,不过她自己的处境并不能由得自己,心中怒火固然难以平息,那倦怠的神情,愈发显露,一时间鼻涕哈欠连连,萎靡不振之极,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你哪里来滚回哪里去,该找你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省得我看见你心里堵得
慌。”
是。
卫离不露声色地低头含笑:“艾子告退,这就去刑讯秦谦了。”
等等!
仿佛被人掴了一巴掌,慕容云裳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秦谦怎么了?他,他被捉了?”
卫离微笑:“茜黛宫不虚操心这些事情,我们会把秦谦的尸体送回靖边王大营,艾子告退了。”
施了礼,卫离退后几步,然后转身,退出了密室,在走出密室之门的瞬间,听到了慕容云裳歇斯底里的一声哀哭,然后是砰然倒地的声音,继而一阵不能自己的啜泣。
心底也极为伤感的叹息一声,为了慕容云裳,然而此时,并不是感慨叹息的时候,卫离出来的时候,外边一本等人还在等候着。
应该也是听到了慕容云裳的哭闹声,一本陪着笑:“藤原院,不,艾子小姐,请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您见过了,我也不敢瞒您,这位内亲王是假的,我们大倭尊贵的宫,怎么可以承受千里迢迢的辛苦,进入中原这种肮脏龌龊的地方呢?她本是中原下流,有幸做了我们先圣君的更衣,却不惜福,违抗圣君的命令,不肯侍候圣君欢喜的嬖君,惹恼了圣君,才要她作为茜黛宫前来应命。”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卫离满眼轻蔑:“就该让她埋骨异乡,居然遣回来,岂不是便宜了她,可惜,她也未必知道感恩。只是,她不会坏了我们大将军的事情吧?”
一本冷笑道:“她已经中了极乐散之毒,毒性日深,敢背叛我们,只怕连求死都不能呢,艾子小姐放心,不过她的中原之行,还待时机,这件事情,须得劳动艾子小姐,为保万一,恐怕要艾子小姐一同前往,免得中途生变才是。”
哦了一声,卫离不再多问,然后道:“一本君,我们是继续询问秦谦,还是策划下一步的计划?”
一本哼了一声:“那个醉非雾看得很紧,不许我们近秦谦一步,我看她清理门户是假,假公济私是真,她肯不念姐妹之情,背叛醉红泪,多半还是为了这个秦谦。”
卫离傲然一笑:“为国者至贤,困情者至愚,也就是她们中原的蠢女人,才会为情所困,数典忘祖,尚自不知呢,她看上秦谦也好,一个人,只要有了致命处,就好对付,一本君认为呢?”
是,是是。
连连称诺,一本点头哈腰:“只是,艾子小姐,话虽如此,醉非雾拼了命一样看着我们,我们无法进行下一步计划,那秦谦这块眼看到嘴的肥肉,岂不是,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醉非雾了?”
卫离眉立:“既然不能为我所用,留之何益?一本君,事不宜迟,还是杀了秦谦,将他的尸体送回去,给列龙川致命一击!”
皱着眉,事到如此,还真的没有别的好法子,一本咬咬牙:“是,眼下只有杀了秦谦,但是,我们目前不能公然得罪醉家,有醉非雾在,杀秦谦谈何容易?”
微微一笑,卫离道:“中原人说惺惺相惜,红颜相妒,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女人,想在醉非雾的眼皮底下杀人,也不是难事,秦谦的命,交给我吧。”
一本喜形于色,躬身施礼:“有劳艾子小姐。”
44
44、今日弥天明日债 。。。
浮现在皇帝嘴角的笑意,随着尚施公主款步离开后,就慢慢消失,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列云枫,哼了一声:“朕从来都会多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连施儿都支了出去,枫儿,你还要说谎吗?”
说着话,皇帝顺手拿起八仙桌上的戒尺,轻轻地扣打着手心,发出清脆的声音。
脸上依旧是那抹暖暖的笑容,列云枫一本正经地道:“巧言令色,亦非君子所为,要是敢以言辞欺瞒皇上,那可是欺君之罪,枫儿虽然糊涂,可是脖子上的脑袋只有一颗,欺君犯上的事情,如何敢做?”
嘿嘿笑了声,皇帝摇摇头:“枫儿,你这话也就去骗骗别人,朕看着你长大,如果连一句真假话都分辨不出来,这个皇帝,不当也罢。别人嘛,自然不敢去老虎嘴里拔牙,你只怕不是欺君罔上
的事情,你连不稀罕去做呢。”
列云枫连忙躬身:“冤枉啊,皇上,枫儿虽然驽钝,却也知道轻重是非……”
啪。
戒尺在皇帝的手心重重地拍了一下,皇帝喝断了列云枫的话:“这些话,朕都听腻了,你不是惯会舌绽莲花,怎么也不换个说法?”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似笑非笑地“枫儿,你给朕滚过来。”
早知道皇帝才不会轻易就放过自己,列云枫虽然不太情愿,可是也不能违抗圣命,只得向前蹭了两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戒尺,皇帝笑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只要能为君分忧、为国为民之事,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朕现在心情烦郁,只想找个人来发泄下心里的怒气,眼下没有别人在侧,只好找到你了。”
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如此说,简直是无理取闹,列云枫心里明白,不让皇帝消除心里的遗憾,这件事情就无法了解,看今天皇帝摆的这个阵仗,居然要用小时候的法子对付自己,连板子行杖都不用,分明是给自己难堪。
慢慢走到皇帝面前,列云枫一撩衣襟,就要跪下,谁知道皇帝一探身,抓住列云枫的腰带,一下子将列云枫拉趴到自己的双腿之上,那只手死死地按住列云枫的腰际。
啊。
毕竟始料未及,列云枫初时还以为皇帝要用戒尺打他的手心,就想小时候自己做错了事情被罚一样,谁想到皇帝如此无赖,居然用幼年时另一种令人又难堪又难受的方式来对付自己。
这样被皇帝按倒腿上抽打的事情,基本上都发生在列云枫八九岁以前,现在自己已经娶妻成人,还被当成几岁的顽童来教训,幸而这屋子里边没有别人,不然列云枫一定要设法逃脱。
纵是正厅里边只有他们两个,这肚腹贴到皇帝腿上,双臂双腿自然垂下的姿势,还是令列云枫自觉手足无措地尴尬,低低唤了一声:“皇上……”
两个字还为真切地说出来,便觉得皇帝的另一只手,竟然要去解自己的腰带,列云枫立时被吓到,难道如此尴尬的姿势还不够,居然要脱了中衣亵裤地大动干戈?
脸上绯红滚烫,列云枫条件反射地回手去按皇帝的手,却被狠狠地一记戒尺打到了手指节骨之上,痛得列云枫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变得更低,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皇上,枫儿已经大了,要是真的做错了事情,触怒龙颜,听凭皇上发落就是,何劳皇上亲自动手,嗯……”
皇帝也不听他说,又是一记戒尺敲到列云枫的手腕处,应该是打到了麻劲儿之上,列云枫吸着冷气,却不肯松手。
哼地笑了一声,皇帝道:“再不放手,朕叫施儿进来。”
这句话,果然生了震慑之力,真的把那个寿龄长公主尚施叫进来,还不如让侍卫们拉到院子里
边,当众打一顿板子,那是真正的无地自容了。
而且,一心一意寻找任何机会要把尚施公主许给自己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