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花-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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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妈妈面上一僵,似是妥协转了话题道:“那她怎么突然就跑到了春肜的屋子里去,还鬼鬼祟祟的?”
见到钱妈妈不再谈那个话题,又看到云尔在身边,浅尔胆子大了些,带着愧疚的声音道:“那天本是不该让春肜姐姐替我跑幻梦楼的那一趟的,否则就不会出那样的事,都是我害了她。”低着头便流下了泪水。
云尔知道这几日来浅尔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每天都嚷着说是她害了春肜。此时见她再次伤心,想也不想就上前搂了她的胳膊安慰了几声,而后想到钱妈妈又再次抬头,道:“我和浅尔本来在春肜姐姐手下做事,关系好些过去帮着打扫下屋子怎么了?难不成这院子里以后咱们每走一步都得先问过你?!”
不等钱妈妈接话,云尔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嘲笑,又接着说:“倒是妈妈和春肜姐姐都来自连府,竟是一点也不念旧情,真这般铁石心肠?”
云尔一连的问话,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钱妈妈留,把后者气的脸色直一阵白一阵青。她是院子里的一等丫头,说话做事只需对连瑶禀报。
钱妈妈鼻音重重一哼,当初春肜出了事,第一个拍手叫好的就是自己,关起门来就对着自家闺女道那小蹄子早死了早好,省得祸害别人。因此就是春肜入土和她老子娘过来领身后物的时候,自己连面都没露一下。浅尔现在的话自己无法反驳,只得又硬生生地憋着。暗自纳闷啊,这年头,真是做什么事都不顺心!
连瑶到现在都没安排个正经差事给自己,就是田永树家的婆媳俩都先安排到了洗衣房做事,自己一个闲事妈妈,哪经得起云尔一口一个凡事要对自己交代之类的话?本是想寻了浅尔的麻烦顺顺心中的闷气,如今却反被云尔给找了自己麻烦,真是后悔莫及。不好发作又得赔笑道:“云尔姑娘说笑了,我也只是好奇下罢了。如今既是误会一场,我就先回偏院去了。”说着手指指向那偏远门。
云尔未出声阻拦,等钱妈妈走了几步才在身后拉长了嗓音道:“可是那三色堇,爷定是要问起来的。”
钱妈妈本加快了脚步前进的身子一顿,怎么办?转身看向云尔,又见了见周围的那些人,为难道:“我也是不小心的,还请云尔姑娘帮个忙。”声音是越来越轻。
“钱妈妈说什么?”云尔佯装没听清就拉着浅尔走近她,故意又问了一遍。
发现周边的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这话钱妈妈却是怎么都说不出第二遍来的。云尔见了便对其他人道:“天都快黑了,你们的活都干完了?”
其余围观的人蹭蹭蹭一下子溜了个大光。云尔重新看着钱妈妈又道:“浅尔性子软,但是我可不允许她受委屈。今日你冤枉她手脚不干净,那以后岂不是想说她杀人放火?”云尔咄咄逼人,似是没个好交代决不罢休。
钱妈妈看向浅尔,眼珠子一瞪,只见浅尔身子一颤,而后离得云尔更近了。
云尔看到这情形,自是又道:“钱妈妈是奶奶跟前的老人,咱们一直都敬着您。但是我们在侯府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非黑白什么没见过?今日若是主子打骂自是心甘受罚,但如今浅尔是在你这平白无故受了这委屈,侯府可不是不讲道理的地!”
钱妈妈都快急死了,她这是在逼自己啊。
“那云尔姑娘你说,想怎么办?”钱妈妈嘴角微微一抽搐,脸色已经很不佳了,似是忍耐到了极点。
自己还能有其他办法吗?真是以前没发现,云尔居然这般牙尖嘴利。这连瑶看人的本事倒是真不差,没了齐妈妈,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姑娘,偏不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还记得一开始进府的时候自己私下里还为难过她,不过那个时候她们都以为自己是连瑶身边的红人,也就只能忍气吞声。现在自己被连瑶晾着那么久不给差事,是个什么分量什么地位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了。
云尔也不是傻瓜,狗逼急了还跳墙,但是想自己让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哪敢为难钱妈妈,只是想要你给浅尔道个歉罢了。”
钱妈妈上前,凌厉的眼神看向浅尔,后者立马就拉了拉身边云尔的衣袖,道:“算了。”
云尔却不依,低头道:“怎么能算了,你好歹是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咱们伺候三爷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什么时候受人这么指着鼻子骂的?!”
天色越来越暗,钱妈妈生怕在惹出其他的事情,心里还真被云尔的一番话给唬住了。只得上前对着浅尔含糊道:“今日是我没弄清状况冤枉了你,对不住了,不要放在心上。”此刻她哪还敢说什么要检查浅尔有没有偷藏东西的话,浅尔胆子小,院子里外都知道。再说云尔方才为她的一番辩解,也不无道理。
浅尔自是低头称不敢。
云尔这见了才满意点头,而后拉了浅尔就往外院走去,她这双眼红彤彤的,等会到了奶奶面前,可怎么做差事?
“呸!”等二人走远了,钱妈妈才横眉对着地上一吐痰,嘴里骂着“两个小蹄子……早晚……”之类不干不净的话往偏院那去。
等到了外院,回到了二人住的屋子里。云尔一边用湿布巾帮浅尔敷眼睛,一边道:“你怎么就碰到了她?狗仗人势的东西,看齐妈妈走了就嚣张了起来,成天挑些丫头的错找茬。”
浅尔一握云尔的手,感激道:“方才真是谢谢你了,否则我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傻丫头,谢什么。唉,你呀,就是人太好欺负了。对她那么客气做什么,这些日子咱跟在奶奶身边也看出来了,主子待她并不怎么信任,有时候甚至还防着她呢。”云尔一副自信满满的说着,又想起了事来道:“对了,奶奶刚从连家回来,我得跟前去侯着。”
浅尔听了也紧张道:“那你快去吧,别误了事情。”
云尔忙将湿帕子递到浅尔手中,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又发现自己衣角被拉了一处,转身看向浅尔。听得坐着的人道:“那银子,我还得过些日子再还你。”
云尔无碍一笑,“快别这么说,银子就是用来应急的。好了,我到内院去了。下次碰见钱妈妈,别去搭理她。”
浅尔点头,心头百种滋味。等云尔出了屋子,才自怀里取出一些珠钗,当初收拾春肜留下的东西时,自己偷偷藏了一些起来。许是她之前回家带走了不少,她家人一点疑心都没起。看着看着手里的几个手镯和几支簪子,突地就流下了眼泪。
以前的时候,春肜姐姐也是像云尔方才那样护自己的。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真不是人!说着竟是抬起手往自己的右脸抽了一巴掌。
……
连瑶等钱妈妈走了之后一直沉默着,一旁紫烟瞧着几次想上前,但又不知该怎么说。方才钱妈妈那番信誓旦旦的话,说的就跟自己亲眼瞧见了一样。姑爷和奶奶才成亲几个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连瑶想着想着便起身又走到了里面,梳妆台那寻了半天才找到那被弃在抽屉深处的银手镯。细细的很小,是那个小女孩的。
望着看着,其实样式很简单,就连上面的纹路也没什么特别,除了那两个小银铃铛,就跟一粗点的银丝围成圈没什么特别。但那闪亮的光泽却不容她忽视,若是一般的银器,自是越带越亮,否则就都会慢慢失去光泽,是需要定期清洗才能保持亮泽的。
该不该试上一试呢?
捅破了按着步一群的性子,若是真的是一定都会认回来。若是装作不知道,又还能瞒上多久?连瑶心下十分矛盾。
到了差不多酉初三刻,步一群都没有回来。连瑶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去慈荫堂的时候,只见云尔进来禀道:“奶奶,委森回来传了三爷的话,说是今晚有事不回来用完膳了。晚上的时候或许会很晚,奶奶不必等他,累了一天,让您早些就寝。”
云尔说的时候也仔细观察着连瑶的神色,生怕她动怒。毕竟新婚期,女子都比较敏感,尤其是三爷自新婚后就从来都没有过晚归。
“知道了。”连瑶却只是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由人进里面换了衣裳,独自去慈荫堂用膳。
再次回到重影阁里,连瑶独自在那绣起了花,不时又抬头望一下门外。可惜到处都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脑中想着钱妈妈白日里的话,越是让自己不要多想,就越是焦急。细针一个不留神就戳到了肉里,血珠立马浮现,连瑶低头就那样看着,过了一会才用白帕子给擦了。
紫烟端了热水掀起门帘进来,低头的连瑶听到动静立马就站起。待看清来人又不免有些失望,淡淡出声问道:“爷还没有回来吗?”
紫烟摇摇头,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
将水盆放下,紫烟恭敬地走过来小心道:“奶奶,奴婢伺候您洗漱吧。”眼中带着不确定,一张清秀的脸上都是担忧。
连瑶听后想了想终是点头,站起了身。
自春肜没了之后,早上一直是云尔等人服侍,等到了晚上便是紫苏或者紫烟。她实在不想用新人,怎么说呢?习惯,真的很可怕。
最近每次梳妆,她一闭眼都能想到春肜。那个熟练、细心又有几分伤感的女孩,一直为了活得更好而努力最后却不得善终。
无力,投井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眉目,梧桐林那也安静得很。
又坐了片刻才上床,到了床上靠着连瑶又等了一会,却总不见外面有动静。后来迷迷糊糊地居然真的犯起了困,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才感觉到旁边多了一个人,浓浓的酒味入鼻,连瑶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步一群,暗暗的光晕下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似是心情不错。
枕子上的头动了动,想要抬起却不防自己的头发被步一群的胳膊给压住了,不得不重新落枕。
听到动静的步一群只着了白色中衣,转头看了连瑶,一抬胳膊就道:“吵醒你了。”
连瑶不置可否,其实自己一直没有睡深,因为刚刚长发被压住扯了下头皮便更是精神了。想着他今天一下午都不知道去哪了,犹豫着怎么开口问的时候,旁边的步一群就躺了下去,轻道:“不早了,睡吧。”说完闭上眼而后搂了连瑶竟是一副什么都不想谈的样子,没过多久人就入了梦乡。
连瑶看着,只得将头瞥向一旁。酒味,真的好浓,睡不着……
第二天,连瑶是被紫苏等人的声音给叫醒的。外面的天都一片漆黑,甚至是连一旁的步一群都没醒来,就听到屏风外有人急急地道:“奶奶、奶奶,不好了,出大事了!”
连瑶睡眠浅,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睁了眼,碰巧旁边的步一群也转身一醒,二人对视一眼。步一群就对着外面唤道:“进来说话。”
紫苏和紫烟脚步匆忙地走了进去,两人脸上都是焦急惊慌之色。
双双行了礼,紫苏便对着刚坐起的二人就道:“姑爷,奶奶。连府来人报,六小姐投了缳。”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李代桃僵 T
第二百二十八章李代桃僵
连瑶刚坐直的身子立马一僵,浑然没有察觉到从被窝里出来的寒意。脑袋嗡嗡的响,刚刚紫苏说的是什么,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步一群本来刚醒头有些疼,乍听到紫苏的回禀身子也是一晃,六小姐?
对了,早听说过连家有位犯痴病的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就投缳了?
步一群一时没想通,但发现旁边的妻子已经僵住了,脸色泛青,双眼有那么一瞬的空洞,抓住她那搁在被窝外的手,竟是冰凉得这般快。看着连瑶却问着床前的二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