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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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眸欲转,只见华云龙双肩微幌,董鹏亮却连退三步,踩得楼板格格作响,面上神色一变。
她对董鹏亮功力,早已熟知,却未料及华云龙功力至此地位,芳心暗暗想道:“他既有如此武功,师父是更容他不得了。”无端忱虑不已。
董鹏亮暗自心惊,敞声一笑道:“风闻华公子不恃武功高强,且身具避毒之能,老朽故聊为相试,华公子宏量,想必不会介意。”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不见得,若是有人意欲谋害尊驾性命,尊驾也力加容忍?”
急听谷忆白忿道:“董伯伯,你就这般不给侄女面子?”
董鹏亮眉头一皱,道:“姑娘如此讲,真令老朽无地自容了。”
谷忆白冷冷说道:“无地自容的该是侄女。”
她咄咄逼人,令董鹏亮大感为难,萧贵一旁更是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
只听华云龙朗笑一声,道:“谷姑娘请坐,小事一件,何必斤斤计较。”
谷忆白闻言,冷笑一声,竟然依言住口。
男女之事,真是迥出常理,不可思议,谷忆白与董鹏亮,同为玄冥教中人,与华云龙本为仇敌,而今偏与华云龙是友,显得十分温驯。
董鹏亮暗暗忖道:“女心外向,我早劝神君勿收女徒。如今”
念头一转,笑道:“华公子果是豪侠胸襟。”
华云龙淡淡一笑,道:“贵教主柬邀在下,尊驾知否?”
董鹏亮颔首道:“老朽焉得不知。”
华云龙本待讥讽对方几句,心念忽转,淡然道:“既然如此,届时再领教吧!”
抱拳一礼,又向谷忆白拱一拱手道:“在下告退。”
谷忆白急声进:“你连杯酒一箸菜犹未下咽”
华云龙截口笑道:“姑娘盛情,在下心领即是。”
谷忆白愈是惶急,偏又想起既为敌仇,挽留的话说不出口,美眸一瞪董鹏亮与萧贵,满怀恨意。
董鹏亮也就罢了,那萧贵不由机伶伶一个冷战,急忙垂头不敢仰视。
天底下,唯情之一字,最为玄奥莫测,可以使敌化友,也可以使友成仇,可以生人,也可以死人。
谷忆白暗中见了华云龙,固然非只一次,却也屈指可数,真正见面,连今天也不过区区二次,若说就此生情,凭她高傲偏激,未免太不可能,只因她素来小视天下士,除她师父一人外,天下的人,都视若粪土,而与华云龙一斗之下,处处落了下风,傲性受挫,初时将他恨之入骨,归后苦练武功,意欲有朝一日,能赛过华云龙。
不数日,她无端恨意渐减,芳心虽仍念着华云龙,却非如同前日,恨不得剁上华云龙千刀,而是忆想华云龙俊美无俦的仪表,高绝的武功机智,最重要的,虽在嘻笑中,隐隐有一种光明磊落的英雄气概,便渴望一见,甚至结友,明知有违师命,也不可阻遏,连她也不知何故,因而悄然邀了华云龙。
及见了面,她又不知如何开口,又被董鹏亮、萧贵一扰,话说不上两句,华云龙即欲告辞,芳心更是悲苦恼怨,兼而有之。
忽然,她泪光浮动,恨恨地道:“你走好了。”
莲足一跺,径由窗口纵落街头,不顾路人的讶异,疾奔而去。
华云龙虽觉事情无关于己,可奈他天性风流,最见不得女孩子之泪,大为不安,心念电转,忽然也纵身边上,唤道:“谷姑娘。”
两人在大街上,毫无顾忌的施展轻功,虽引起行人商贾之惊,却也不骇,原因是徐州近日已司空见惯了。
华龙云武功远胜谷忆白,不过二三个纵跃,已迫及她,谷忆白霍然螓首一回,道:“你赶来为何?”
语气虽有忿忿,脚步却缓了下来。
华云龙暗忖:“你这怒气,太没由来。”口中却道:“在下意欲邀请姑娘至另一家酒楼。”
谷忆白停住身子,冷冷说道:“你不是执意离去么?”
华云龙止住步子,笑道:“在下是恐姑娘不肯赏脸,不得不尔。”
两人这时伫立在一家屋的瓦上,离开最热闹的西大街,虽巳远远,仍有不少行人,见到二人在屋瓦之上,谷忆白悲恼愁苦一凝,觉出不妥,娇躯一耸,复落在一条僻巷之中,华云龙随之跃下。
谷忆白轻轻地道:“我想找一家偏僻安静的。”
华云龙颔首道:“好,只是偏僻容易,安静则难,说不定更是噪杂。”
谷忆白道:“没关系,只是没有那些厌物骚扰即可。”
她说的厌物,显然是指玄冥教的那些人。
华云龙莞尔一笑,道:“咱们循这巷子走吧?”
他方迈开脚步,谷忆白扯住他的袖子,道:“不要在这方向走。”
华云龙怔了一怔,扭头问道:“何故?”
谷忆白道:“我记得刚刚走向南而来,来这方向不是又回头走了?应往这边走。”
华云龙心道:这等小事,也说个不休,微微一笑道:“依你。”转身走去。
谷忆白笑靥如花,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紧紧跟着他走。
这条巷子虽窄,倒是蛮长,走了半里,未见尽头,谷忆白左顾右盼,见旁边就有一条小小面店,轻轻一拉华云龙衣袖,道:“就在这家好么?”
华云龙转面一看,见这家面店窄隘阴暗,剑眉微蹩道:“我是无可无不可”
谷忆白道:“那就这家。”
娇躯若轻灵翔动的彩燕,已掠入店中,华云龙无可奈何,随之入内。
那开商的是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头儿,放眼一望,见店中忽然走入一对璧人,男的如玉树临风,神采夺人,女的如娇花照水,丽若天仙,他一辈子那里见过这等人物,一时几疑眼花,不禁揉了揉着眼。
华云龙见店内阴暗,只不过三张桌子,十来个竹凳,油渍斑斑,粗陋不堪,并无一个食客。
只见谷忆白却毫不介意,搬过两个凳子,娇声道:“坐啦!”
华云龙坐了下来,笑道:“我瞧你是大酒楼上厌了,居然要进这等面店。”
谷忆白嫣然一笑,道:“你这也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吃喝?”
华云龙摇头道:“不,我童年常跑下山,云中山周围城中,这类小店常去,大了才止。”
谷忆白星目一睁,道:“你们落霞山庄富可敌国,还怕吃穷?”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云中山左近城中的小抖乱,流浪儿,那时都是我手下喽罗,与他们打一伙,不好上大馆子。”
谷忆白想像他幼年时顽皮情景,抿嘴一笑,忽然觉出这小店的老头儿并来过来招呼,玉面一转,嗔道:“喂!老板,客人上门,你怎地理也不理?”
那老头儿因初见这股秀逸人物,心怀凛凛,未得招唤,趑趄不敢上前,听那美如天仙的少女出言相责,不禁嚅嚅道:“小老儿”
谷忆白玉掌一挥,道:“其他休提,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那老头儿楞了楞,道:“姑娘喜欢什么?”
谷忆白娇笑道:“我喜欢的,你这里怕没有。”
那老头儿道:“姑娘说说看。”
谷忆白美眸一转,道:“我爱吃熊掌、驼掌、猩唇、四鳃鲈鱼,你有么?”
华云龙暗暗失笑,忖道:她上次显得城府深沉,此刻却似一个十三不字之年的少女。
那老头儿目瞪口呆,道:“这—一”
谷忆白嗤的一笑,道:“算了,你将面名念一遍。”
那老头儿如蒙大赦,急忙将可做的面都说出来,谷忆白略一吟哦,转面朝华云龙道:
“其他顾名思义,我都知道,唯有阳春面,名子倒雅,是如何做,我倒想尝尝。”
华云龙忍俊不住,想她贵为玄冥教主之徒,每日山珍海味,对这等最平常的,反而不知,道:“阳春白雪,知道么?”
谷忆白失声—笑,道:“原来就是白面,就吃一次吧!”
星眸凝注华云龙,一片柔婉神色,低声道:“你爱吃什么?”
华云龙笑道:“你爱吃的,我也喜欢,也来一碗阳春面好了。”
谷忆白灿然一笑,挥手令那老头儿去做。
这时,已近午正,却仍未有食客,华云龙向外望去,只见店外有十余个人,一直朝两人望来,这面店炉灶都在店门口,那老头儿,边下面,边向那群人招呼。
只见一个汉子,跑至那老头身边,低低说了几句,他耳力过人,已听出说的是自已,那老头儿似是大为震惊,转面望了望二人,现出敬仰神色,那说话的汉子,说完重又奔出。
华云龙情知那群人大概仅是一干穷汉,见到了华家二公子,自是不敢进店同席,有心唤他们进来,也免得妨了面店生意,但见谷忆白兴高采烈的神情,忖道:“我与她的交谊,说不定仅此一次,唉!她既然要静,就让她清清静静的进食,待会多赏那老人一点就是。
一忽,那老头儿端上面来,立于一旁,搓着老手,嚅嚅道:“华爷,这这面”
华云龙一摆手,道:“这些你不必管,去歇下吧!”
那老头儿以为他们是对情侣,不喜有人骚扰,急急退得远远的。
谷忆白津津有味的吃着,华云龙也取过竹筷,挑了几条,暗暗忖道:这面有什么好吃
男女之间,就是这般微妙,共食之时,若是无情,则龙肝凤髓,也难下咽,若是有情,那伯是糟糠齑盐,也津津有味。只听谷忆白柔声道:“味道如何?”
华云龙笑道:“不坏啊!”
谷忆白欲言又上,半晌才道:“今夜你非去不可么?”
华云龙知她是指谷世表所邀之宴,笑道:“那还用说。”
谷忆白微微一叹,道:“我那几个师给与孟为谦、端木世良他们,都一力撺掇家师,就在宴上废了你。”
华云龙夷然道:“令师意下如何?”
谷忆白道:“我师父笑而不答,我瞧危险的很,你还是不去为妙。”
华云龙略一沉吟,道:“令师我虽未谋一面,但于此事,我看令师必会客客气气待我。”
谷忆白轻轻一叹,道:“既然如此,你要小心。”沉吟半晌,忽道:“家师练有一种掌力,能将绝毒逼入敌人体内人,那毒力之烈,天下无出其右”
华云龙截口笑道:“在下百毒不侵。”
谷忆白道:“毒你不惧,可是那掌力却可透重甲,伤肺腑于不知不觉中。”顿了一顿,凄然一笑,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
华云龙道:“姑娘放心,在下绝不利用姑娘所告。”
谷忆白幽怨地道:“你”螓首一垂,默默不语。
华云龙站起身子,道:“咱们可以走了?”谷忆白默然起身,随他行出店口,华云龙随手抛下一锭银子,道:“门外的朋友,我都请了。”
那老头儿连忙道:“华爷,不要几文钱”
话犹未毕,只见华云龙向犹候立店口的人招呼一声,与谷忆白己走出老远,眨眼消失巷中。
二人漫步之间,不觉已出南门,华云龙煞住脚步,道:“姑娘好走,在下不送了。”
谷忆白悠悠一叹,道:“咱们可以做朋友么?”
华云龙道:“眼下不是朋友?”
谷忆白玉面一仰,道:“以后呢?”
华云龙暗暗忖道:“你师父既非报杀师之仇不可,我家也不能坐视群邪猖狂,你我处境实有若水火,这个朋友,如何交得起来?”
转念之下,欲开口明言,但见谷忆白两道秋水般澄澈的目光,紧盯住他,见他沉吟不语,娇躯已暗自颤抖。
华云龙见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