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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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念中,两个侍候他的丫头,捧上脸盆、巾栉,略一漱洗,即由方紫玉的弟子们,簇拥着走向前厅。
厅中,设立的早餐,极为丰盛。
华云龙一落坐,贾少媛即盛上一碗碧粳稀粥,道:“少爷,请!”
华云龙摇头笑道:“媛姊,为何不叫丫头来?”
贾少媛含笑道:“师父的吩咐,做弟子的不敢不从。”
华云龙已渐渐看出,她们虽是嬉戏,却非全无用意,方紫玉是针对昨晚之言,实实做给自己瞧,看来她们心意之坚定,确是难移。
他暗暗想道:只是我不信顾姨与你可以躲上一辈子,只要见了面,我总有办法。
突然,他想起了蔡薇薇,又想起阮红玉,心道:薇妹犹可,红玉孤零凄凉
他念起阮红玉仅有一师,武功散失,那凄苦之状,比不得自己,家中三代同堂,闯荡江湖,也是处处有友好照应,不禁惶惶不安起来。
贾少媛见他面色突然一黯,惑然道:“怎么?是嫌我们侍候不周?”
华云龙强颜一笑,道:“那里的话。小弟但觉冒渎诸位姊姊。”
忽听身旁一名少女道:“这倒不必,但愿你勿麻烦家师家师伯,那就谢天谢地了。”
华云龙目光一转,见是方紫玉的第十一徒贾玉如,轻轻一叹,道:“诸位姊姊,当帮我劝劝顾姨及令师才是。”
众女只是抿嘴低笑,不肯答语。
这一餐虽然丰盛,华云龙却胃口不大,心思只放在如何见到长恨道姑,如何劝法之上。
匆匆食毕,忽见那曾为贾嫣驾车的郝老爹走入厅内,躬身道:“前堂及东西厢已腾出,清理完毕,请二公子巡视。”
华云龙惑然道:“你们的房子清理不清理,干我何事?”
贾少媛接道:“家师之意,你既要在徐州大会天下豪杰,长居客栈,终是不妥,所以将这栋宅赠你,腾出前堂及东西厢,是让你接待一干同道,彼此聚在一起,也方便多了,你当然该去看看够不够,我们的小王爷,明自了吧?”
华云龙心中暗感,想道:“顾姨与方姨虽不肯见我,却是眷念备至,这自是因为爹”
转念下,觉得劝长恨道姑同意,定不如表面那么困难,精神一振,与众女至前堂两厢,巡视了一周。
华云龙觉得屋宇宏敞,摆设齐全,接待同道好友,那是足足有余了,方紫玉的那班弟子,却是大为不满,一会说这个少了,一会说那样不够气派,如此陈设,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华云龙宛如不闻,请了贾少媛至院中花丛,正色道:“媛姊,令师姊究竟有什么话要说?就是责备我的,也请你实言。”
贾少媛怔了一怔,沉吟片刻;道:“大师姊曾叮嘱我,说是如我觉得不必说,就不讲也罢。”
华云龙暗忖:她吞吞吐吐,究是何语?益发不肯放过,连声追问。
贾少媛吟哦半晌,忽然玉掌一探,摘下一朵盛开的红兰,合掌略一揉娑,素手轻扬,兰瓣缤纷,飞扬空中,有的落至旁边一塘荷池,有的飘落地上。
她一指四落的花瓣,道:“你看见了?”
华云龙茫然不解她此举用意,道:“看见了。”
贾少媛幽幽一叹,道:“知道了么?”
华云龙蹙眉道:“这哑谜我不明白。”
贾少媛凄然一叹,道:“坠下的花,或随流水,或化尘土,人生就那么无根蒂?”
华云龙隐有所触,只听贾少媛又道:“我这般说,不够明了,说成或拂茵蒂,或坠圊溷,你或许就懂了。”
华云龙恍悟她的意思,沉重的笑了一笑,道:“人终是不同于花,古来自造天命的,代不乏人。”
贾少媛螓首一摇,道:“你的话太空洞,退一步说,那些是豪杰英雄,也非比我们这等弱女子。”语音一顿,幽幽地道:“你想,象你的妹妹,像蔡家妹妹生下来就有显赫名第,才学武功,得之甚易,是天下俊杰梦寐所求淑女,象我们姊妹,那是名门正派所不齿的了。”
华云龙摇头道:“媛姊之言,有欠思量,别人不讲,咱们华家,就决不会抱此心思。”
贾少媛嗔声道:“你真是小糊涂,天下有几个华家?你知道别人爱怎么想?”
华云龙笑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贾少媛截口道:“这话我不想听,我又问你,你有拾花之意否?不嫌那落在圊溷中的花,已然污染否?”
华云龙怔了任,迟疑道:“天下之大,必有拾花之人”
贾少媛冷冷一笑,娇躯一转,一语不发,迳自行去。
华云龙急声道:“媛姊请留玉趾!”
贾少媛莲步一跺,头也不回,道:“我大师姊要告诉你,她是弃婴,随师姓方,名字就叫嫣红。”
语声甫落,举步而去。
华云龙怔怔望着她背影,浩叹一声,贾少媛话虽隐约,他聪明绝顶,自是了然,无端一阵惆怅上心,蹲下身子,信手拨着飘浮池水上的散落兰花。
良久,他太息一声,长身而起,转身而去。
匆匆数日,徐州玄冥教、九阴教、魔教与侠义道间,外驰内张,双方按兵不动,似均有所待。
尤以九阴教梅素若那批人,住进城南外曹大户家,一连八九日,均未外出,终日但见大门紧闭。
华云龙每欲一探九阴教,却想起见了面,难以区处,终于废然而止。
其间,公孙平等少年,闲得发闷,屡次提议向魔教一战,华云龙总是含笑劝阻。
这一件事,是江湖平稳二十年来。最轰动的事,不但所有不甘寂寞之辈,都群聚徐州。
即退隐山林的许多奇人,也有闻风赶来的,除了少数,多半隐身旁边。
最平静的,只怕要数华云龙自己家中,华天虹连一个信息。也未令家人捎来。
徐州城南门外,有一家小小茶肆。
这家茶肆,所往来的都是贩夫走卒之流,晨间赶至城中卖菜,售些土制胭脂花粉,午时归去,顺便在此歇息,故又卖些包子馒头。
这日午间,两骑由官道驰向南门,经过茶肆。
晨间下过了一场雨,路上积水未涸,马蹄过处,积水四溅,有些坐在茶肆门口的汉子就被溅到。
其中一人,猝不及防,脸上被溅了几滴,一见马背上坐的人体态娇小,似是女子,冲口骂道:“狗娘养的,臭婊子”
那后面马上女子耳目好灵,虽已奔出数丈,却已听见。霍然一勒马缰,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那女子巳飘身下马,身法轻灵,一望可知身手不凡。
前面一骑见状,也只得掉转马头,马上女子高声问道:“二妹怎么了?”
这两名女子,一着青色劲装,一着玄色劲装,俱背负宝剑,刚健婀娜,年纪均未超过双十。
那被称为二妹的青衣劲装少女,道:“大姊稍候。”
玉面一寒,望住茶肆,冷冷问道:“是准说的,站出来!”
那出口骂人的大汉,犹未看出风头不对,傲然道:“就是你家大爷”
一句话还不说完,“啪!”的一声,左颊已挨了一下,指痕宛然,其他大汉,登时哄然大笑。
那大汉羞怒交集,罔顾其他,泼口骂道:“臭婊子,你家大爷跟你拼了!”
那青衣少女闻言,黛眉顿含煞气,“呛啷!”一响,宝剑出鞘,向那大汉前面一比。
那大汉见白光在面前一幌,心惊胆颤,满腔怒气,顿时消尽,直向后躲。
满肆茶客,也齐声大哗。
那被称为大姊的玄衣劲装少女,一直坐在马上,此刻,觉得二妹小题大作,柳眉一皱,方叫道:“二妹”
忽听城头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那位朋友在徐州地面上耀武扬威,在下公孙平请了。”
话声中,一个劲装背剑少年,倏然从城墙之上,泻身而下。
那青衣少女拔出剑来,不过吓吓这批市井之人,本无过份为难之意,此刻见有人干涉,芳心一恼。反而一剑疾削下去。
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姑娘手下留情。”
但听一阵金石交鸣之声,那青衣少女手中剑,已倏然荡开,那大汉却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青衣少女目光一转,已看出一粒小石,击开自己宝剑的,是四丈外一个银髯过腹,威棱慑人的老者,芳心暗惊,忖道:人道徐州而今卧虎藏龙,我还不信,想不到未入城已逢如此高手。不由暗悔自已多事。
公孙平见那青衣少女一剑削下,自己不及阻拦,方自一急,那老者已自出手,定下心来朝那老者一拱手,道:“多劳侯前辈了。”
那侯老者将手一摆,道:“公孙贤侄不必多礼,老朽本该伸手。”
公孙平转面瞋目望向那青衣少女,怒道:“你这丫头好辣的手,那人不过是市井小民,纵言语稍有不检,也不值你下如此毒手。”
那青衣少女冷冷一笑,口齿一张,尚未说话。
那侯姓老者含笑道:“孙贤任错怪这位姑娘了,这位姑娘刚才那一招叫‘玉女织锦’,刺向‘步廊穴’的那一剑,能在距肤粒米处收回,老朽那一粒石子,倒是多余的。”
转面朝那青衣少女道:“姑娘那一剑是华山剑派绝艺,不知华山宫大侠与姑娘是什么称呼?”
那青衣少女不料自己一剑未毕,人家已源源本本,将自己来历说出,知道这老者必是一位高人,不敢怠慢,施礼道:“乃是家祖。”
这时,那马上的玄衣劲装少女,业已下马,趋前一礼,道:“晚辈宫月蕙,敢问前辈名讳?”
那位老者呵呵一笑,道:“老朽侯稼轩,不知姑娘们听过没有?”
二女齐声道:“原来是‘翻天手’侯老前辈,晚辈久仰大名了。”
当年宫天佑与白啸天,总角定交,其后白啸天创建神旗帮,始断了往来,九曲掘宝,再通音闻,此后往来又密,自无不知侯稼轩之理。
侯稼轩哈哈一笑,望向那青衣少女道:“姑娘是”
那青衣少女接口道:“晚辈宫月兰。”
公孙平正为刚刚贸然喝斥而不安,连忙向宫月兰抱拳道:“在下方才鲁莽,宫姑娘恕罪。”
宫月兰冷冷一笑,道:“开封公孙嘉前辈,是你什么人?”
公孙平陪笑道:“正是家父,在下”
宫月兰截口道:“好极了,小女子久闻‘一字慧剑’之名,但恨无缘领教,公孙世兄,请拔剑!”
公孙平得了一楞,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宫月蕙道:“妹妹别胡闹了。”
宫门兰冷笑道:“姊妹,你未见他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今天非领教领教他一字慧剑的火候多深。敢这般趾高气扬?”
公孙平讷讷道:“在下哪敢放肆,只因华公子虑及徐州而今龙虎混杂,恐江湖人物闹事,殃及小民,邀请各路英雄商议,遍讯同道留心各地,以便从中调解。”
宫月兰冷冷说道:“不必说了,我就是欺凌小民的人。公孙少侠怎地不快快出手罚戒。
不然何能以戒来兹?”
公孙平一脸尴尬,难以作答。
宫月蕙见妹妹咄咄逼人,真说起来,对方根本无过,实是二妹小题大作,正待劝说。
忽然一名彪形大汉,走向前来,抱拳道:“官姑娘,可否容在下说几句话?”
宫月兰睨目而视,道:“尊驾高姓大名?”
那彪形大汉道:“区区鄱阳宋岩。”
宫月兰“哦”了一声,晒然道:“原来是宋当家的,恕我眼拙。”
宋岩听出她语有不屑之意,不禁面色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