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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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琼凄声说道:“引鬼上门,如此而巳。”
华云龙道:“你讲详细一点。”
薛灵琼点点头,道:“事情发作,距今也不过两年,当时不知那谷世表如何买通了我家一个名叫薛通的仆人,在我父亲饮食中,下了慢性的散功毒物,待家父察觉时,已来不及了,仅手毙叛仆,命薛娘携我快逃。”
突然银牙一挫,恨声道:“薛娘之脸,就是毁在姓谷的狗那贼手下。”
华云龙双眉竖起,道:“谷世表好毒的心肠,好辣的手段,嘿嘿!看他还能横行几时?”
薛灵琼美眸含泪,道:“这笔血债,必须讨回。”
华云龙略一沉吟,道:“其后二年,你们怎样渡过?”
薛灵琼道:“起初东逃西窜,好在谷世表不太重视我与薛娘,同时玄冥教下,倒有近半数人,是家父手下,在家父受制后,受胁而从,其中虽有甘心从贼,但大部忠贞,因家父在谷世表手中,不得不听命行事,他也不敢逼得太急,后来”
说到此处,霍然住口。
华云龙追问道:“后来怎样?”
薛灵琼娇靥一红,道:“那谷世表遣人传语,说是我若能除去天子剑任一子女,就释放家父。”
华云龙暗忖:原来如此,难怪她们主仆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必欲杀我,转念之下,放声一笑,道:“我死了不打紧,谷世表肯遵守诺言么?”
薛灵琼忸怩道:“人家懊悔死了,你还说。”
顿了一顿,却道:“不过,我想他是肯依诺释放的。”
华云龙笑道:“哦!你是何所据而言?”
薛灵琼道:“家父武功已失,无异废人,释之不足以成大害,加之,我若徼幸得逞,与你们华家已成死仇,也不虑靠向你家,泄漏机密,他欲称霸江湖,也须维持威信,若违约言,谁肯为他卖命?”
华云龙暗道:“她心思缜密,倒非易欺冲动。”
微微一笑,道:“令尊功力尽散,你若救出,又待如何?”
薛灵琼黯然道:“若蒙上天恩赐,得以父女相聚,薛灵琼奉父归隐,夫复何求?家父虽失武功,得保天年,未始不是不幸中之大幸。”
华云龙对她孝心,暗存钦佩,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司马家命案,凶手究是何人?”
薛灵琼微微一怔,道:“不是那尤氏,仇华下手,谷世表、九明教主谋?”
华云龙沉吟道:“谷世表与九阴教是决脱不了干系,不过可能还有内幕。”语音微顿,朗声说道:“灵琼,你的事,歼灭之冥教,也就连带解决,前程艰巨,你先别闹别扭,眼下我服丹疗伤了。”
这是他第一次唤薛灵琼名字,薛灵琼芳心一甜,连连点头,起身拔开瓶塞,倾出两粒大如龙眼,灿若明珠,通体透明,奇香四溢的丹丸于掌中,递到华云龙面前道:“这类灵丹,入口即化,拿水真是多余,你快吞下。”
华云龙见她那纤掌,洁白晶莹,有赛美玉,与“瑶池丹”相映,实是美极,脱口道:
“灵丹虽妙,岂及灵琼手腻,让我摸摸。”
薛灵琼玉面一红,嗔道:“你再胡说,我回身就走,管你是死是活。”
华云龙吟吟一笑,道:“仅须一粒,另一颗请放回玉瓶。”
薛灵琼娇唤道:“你伤重如斯,两位犹恐不足,那批中毒高手,理他干嘛?何况欲祛虺毒,不必定需此丹。”
华云龙面容一整,正容道:“灵琼,为人不可因私情忘公义,快收起。”
薛灵琼听他正容以言,不敢不从,委委曲曲藏好一颗,另一颗华云龙才一口吞下。
服下“瑶池丹”,华云龙立即垂帘内视,静坐运功。
薛灵琼则坐在他身旁,妙目凝光,紧张的注视着华云龙面庞,芳心内的喜悦,压抑不住,花容往昔那种幽怒凄凉,一扫而尽。
睢宁县,位于淮河南岸,是由淮阴至徐州必经之地。
这一日,睢宁县城南门,忽来一老二少。
老的瘦骨嶙峋,满面皱纹,银髯过腹,手持佛珠,灰衣僧衲,多耳麻鞋,似是一云游老僧。
少的却是两个绝艳少女,紧随老僧左右。
左方的紫衣少女,云鬟高髻,长裙戈地,举止端重。右面的少女,美的不可方物,峨眉如黛,凤目点漆,琼鼻樱唇,体态轻盈,那绝代的姿容,人间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这一老二少,无疑的,即是武圣之后元清大师,及其外曾孙女蔡薇薇,情女教主方紫玉之首徒贾嫣了。
他们走在一处,本就扎眼,何况蔡薇薇、贾嫣艳光四射,更是引得路上行人,个个伫足以观了。
蔡薇薇见状,黛眉一皱,道:“讨厌!”
目光一转,望向贾嫣,道:“嫣姊,你说是么?”
贾嫣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蔡薇薇唤道:“哼!嫣姊愈来愈沉默寡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行,快回答我。”
贾嫣被逼不过,淡淡一笑道:“薇妹美赛天仙,一路上,自是不免震惊了那些凡夫俗子。”
蔡薇薇道:“嫣姊讥笑我,你怎不说是因你之故?”
贾嫣微微一笑,道:“我丑陋不堪,焉敢与薇妹相比。”
蔡薇薇还待再说,忽听元清大师道:“薇儿,不许缠着你嫣姊胡闹。”
蔡薇薇小嘴一努,道:“都是公公教的,否则嫣姊何至变成这样,下次嫣姊再读什么三藏经典,我非一把火烧光不可。”
元清大师摇头道:“胡说!罪过!罪过!”
蔡薇薇娇声说道:“我不要嫣姊终日死气沉沉的嘛!”
贾嫣道:“若公公为我讲解佛法,你待如何?”
蔡薇薇星眸一睁,道:“我在旁敲钟打鼓,看他如何讲解下去。”
此言一出,元清大师与贾嫣,不觉莞尔。
忽见一个伙计模样的汉子,走向三人,躬身哈腰,道:“小店有最好的素席,大师您请赏光吧!”
元清大师暗道:“居然有拉僧人上馆子的。”
他本着与人方便之旨,再者也不惧这些人作怪,点了点头,道:“你带路。”
那伙计模样的人打了一躬,道:“请大师与两位姑娘,随小的来。”一转身走去。
贾嫣自幼处身江湖,周旋风尘,自是看出蹊跷,但却不说话,蔡薇薇却根本懒得留心,随着元清大师而走。
未几,来至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那掌柜的亲自恭恭敬敬将三人迎入楼上雅座。
入了座,那掌柜朝着蔡薇薇与贾嫣,道:“请问两位姑娘”
贾嫣截口道:“我也茹素。”
蔡薇薇低声埋怨道:“一路上都是这样,年纪轻轻,你又何必?”
贾嫣充耳不闻,蔡薇薇气得小嘴一嘟。
那掌柜的却向蔡薇薇道:“姑娘是”
蔡薇薇将手一摆,赌气的道:“我也一样罢了。”
那掌柜的问毕,躬身一礼,退了出去。隔了一忽,各色素菜,如流水般送上,虽是素的,那色香味,件件不逊鸡鸭烹调,器皿是最精致的瓷器,匙箸是银的。
蔡薇薇睹状,黛眉微蹙,道:“何必那么多?咱们只有三个人。”
贾嫣接口笑道:“款待武圣后人,安能寒酸。”
指那些匙筷,道:“你瞧,为祛咱们疑虑,连匙着都用银制的。”
蔡薇薇玲珑剔透,一经提醒,恍然道:“是玄冥教?抑九阴教?”
贾嫣含笑道:“地近鲁南,那是玄冥教的可能多些了。”
忽听元清大师道:“来了。”
蔡薇薇一凝神,道:“有人在问那掌柜咱们在那里,那掌柜的说,咱们在四号座,嗯!
上来了。”
贾嫣运功于耳,却听不见声音,不由笑道:“这人功力比我高。”
蔡薇薇道:“谁教你把日子放在佛经上比武功上多,否则进境”
忽然座帘一掀,走入一个身躯魁悟,紫棠面皮的老者,蔡薇薇倏地住口。
忽见那紫面老者扫了三人一眼,在蔡薇薇花容之上,不由一顿,随朝元清大师抱拳一礼,道:“淡酒薄肴,多有怠慢了。”
元清大师合什还礼,道:“多蒙施主盛情接待,老衲眼拙”
那紫面老者阴阴一笑,道:“老朽董鹏亮,蒙神君恩典,忝掌人文一坛。”
元清大师道:“原来是董坛主,老衲失敬了。”
微微一顿,道:“董坛主此来,有何见教?”
董鹏亮道:“老朽奉命投柬。”
自怀中取出一张大红柬帖,双手奉上,道:“此柬本当早已送及,只因大师身份不比寻常,神君特命老朽专呈,故稽延迄今。”
元清大师见对方以礼而来,自也不便怠慢,接过手中。含笑道:“山野之人,竟承贵上如此看重,实是惭愧万分。”
展开柬帖,只见上面短短三行:“字奉元清大师尊座:谨订端阳佳节,于沂蒙放牛坪,举行开坛大典,敬备菲酌,恭候光临。”落款却写着:“无量山,九曲山二代弟子,玄冥掌教谷某顿首”,一十八字。
元清大师暗暗想道:“这一路上,闻得玄冥教主,乃当年无量神君之徒谷世表,想那李无量,死于文太君手底,谷世表揭明无量弟子,自是决心一报师仇了。”
只听董鹏亮道:“蔡姑娘随着尊长,贾姑娘属于倩女教下,故两位姑娘请帖,俱未另行致送。”
蔡薇薇就元清大师手中,将请帖看了,秀目一抬,道:“这是小事,倒是我有几处不解的地方,想请董坛主不吝指教。”
董鹏亮呵呵一笑,道:“姑娘请说。”
蔡薇薇道:“听说贵教开坛大典,原定四月六日,怎么变成端午节那一天了?”
董鹏亮干笑一声,道:“因事延迟,如此而巳。”
蔡薇薇冷冷一笑,道:“还有无量山与九曲山,分明是两处地方,风马牛不相及,贵上牵扯一起,实在令我大惑不解。”
董鹏亮闻言,面色不由一变,瞬即恢复,道:“学无常师,神君先后受业无量神君李公,继得前代神君遗笈,自志源流,示不忘本。”
蔡薇薇暗道:此人也有口才,把那玄冥教主,说成了重义之人。口齿一启,还待说话。
元清大师却不愿口舌争论,含笑道:“华大侠之处,贵教请帖发出与否?”
董鹏亮道:“落霞山庄,武林重镇,敝教岂能漏了。”
元清大师暗道:“玄冥教主胆敢邀约华天虹,若非自信武功已可匹敌,则必另有阴谋”
转念之下,淡淡笑道:“老衲疏野成性,筋骨疏懒,不克参与,只有辜负贵上投柬之意了。”
董鹏亮大出意外,怔了一怔,道:“大师若是不去,典礼中少了武圣传人,那可要减色不少了。”
元清大师淡淡一笑,道:“老衲—生未在江湖行走,并无赫赫之名,到与不到,实不足轻重。”
董鹏亮心中暗急,眼珠一转,故意傲然一笑,道:“神君有意在大典中,一开较技大会,想武林中,盗窃虚名之辈,所在多有,届时必不敢参加”
蔡薇薇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想见识武圣绝学,还不容易,接我一掌。”
玉掌一挥,待要隔席拍将过去。
董鹏亮心神一凛,暗忖:由几次动手经过看来,这丫头武功在我之上,何况此来,严戒与蔡家引起冲突,心神一转,不接不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蔡薇薇自不能向不还手的人出手,无奈收掌,道:“你既敢轻视武圣武功,为何不敢接招?”
董鹏亮笑声一歇,道:“老朽那敢轻视。”
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