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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大侠魂-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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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华云龙正以右掌轻抚余昭南的顶门“百汇穴”,一手扶住余昭南的身子,同时默运真气,在助余昭南导引药力,闻言回眸摇一摇头。
  中年道士眉头打结,担心地又道:“令友好似痛苦不堪,不要是那毒性发作了?”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不是发作,是发散。道长放心,家母监制的‘清血丹’和‘拔毒散’效力颇大,能解百毒,敝友虽然为多种毒物所伤,那也是不妨事的。”
  中年道士显然一惊,道:“什么?多种毒物所伤?”
  华云龙道:“敝友胸前的肤色五色斑斓,那是毒蛇、毒蝎、毒蜘蛛、毒蜈蚣等等毒物同时咬伤的症状,不过眼下已不妨事了。”
  中年道士向余昭南瞥了一眼,但见他非仅痉挛不已,身躯且已微微颤抖起来,这等状况,哪里像“不妨事”的样子,他不禁信疑参半,道:“令友的痛苦好似有增无减呢!”
  华云龙截道:“痛苦是难免的。敝友毒气攻心,原已失去知觉,倘若再耽误个把时辰,那便无救了,如今敝友内服外浸,药力行开,毒气四下发散,知觉正在渐次恢复中,道长请看,敝友的肤色,不是渐趋正常了么?”
  果然,余昭南身上的黑气褪得很快,此刻已将全部褪尽,中年道士瞥目之下,心头略略放宽一点。
  他信则信矣,眉头反而皱得更紧,口齿启动,一副欲言又止之状。
  华云龙失笑道:“道长还不放心么?”
  中年道士摇头道:“不,贫道放心了。贫道乃是乃是”
  一阵犹豫,终于勒起衣袖,将左臂伸到华云龙的眼前,接道:“华公子请看,贫道臂上的齿痕,是被一条色泽斑斓的巨大蜈蚣咬了一口,敞观共有二十七个弟子,人人都是一样。”
  华云龙低头一瞧,但见近腕之处,两粒绿豆大的红点并在一起,肌肤微微下陷,正是蜈蚣的齿痕,不觉怒形于色,道:“怎么?全观之人都被蜈蚣咬伤啦?”
  中年道士忿然道:“可不是”
  话声微顿,放下衣袖,接道:“三日之前,那批异族人掳来令友,强行要在敝观寄宿。
  贫道见到他们行为乖张,不肯接纳,讵料那批人蛮横得很,不但勒令敝观供给食宿,并且强迫贫道召集全观弟子,在那血红色的丹鼎之中,捉了一条巨大蜈蚣,使那蜈蚣在每人臂上咬了一口,然后责令贫道等不得泄漏他们的行踪,说道蜈蚣的剧毒已经渗入血内,不遵所命,他就不给解药,等到七七四十九日,毒性一发,那就别无解救了。”
  华云龙暗暗切齿,忖道:房兴的心肠好毒,这“清虚观”的道士分明不是武林中人,居然也用这等卑鄙恶毒的手段胁迫他们。哼!华老二非毁掉你的“血鼎”不可。
  他心中暗自发恨,同时也已领悟中年道士的用意,乃在求取解毒的丹药,于是将头一点,爽朗地道:“那批人确是歹毒异常,不过区区蜈蚣之毒,一人一粒‘清血丹’便可消除,这种丹药,在下玉瓶之中尚多,道长尽量取用便了。”
  中年道士神色一舒,道:“贫道正有求药之意,既蒙公子慷慨允诺,贫道也就厚颜领谢了。”
  话落,朝华云龙深深打了个稽首。
  华云龙连忙挥手,道:“不敢言谢,不敢言谢,道长所赐更多,若非道长适时找到在下,敝友的性命定然凶多吉少”
  言犹未了,忽听余昭南长长吁了口气,亢声叫道:“闷死我也!”
  原来,就此一刻,余昭南大见好转,全身的黑气业已褪尽了。
  华云龙大吃一惊,急忙回首道:“昭南兄忍耐一点,你中毒极深,如不一次拔清,那将遗患无穷。”
  余昭南眼睛一睁,忽又咬牙喘了口气,道:“原来是云龙兄,传说你你被‘九阴教’教主掳走,兄弟我”
  华云龙截口接道:“详情回头再讲,眼下消除余毒要紧,昭南兄倘能勉强运功,请速运功祛毒,小弟助你一臂之力。”
  他不等余昭南回答,径自加紧运功,霎时,一股和煦的热流真气,便由顶门“百汇穴”
  源源输入余昭南体内。
  余昭南口齿启动,似欲讲话,但见华云龙一意运功输气,神色端凝,顿了一顿,终于住口不语,眼睛一闭,默默地行起功来。
  那中年道士目光凝注,一忽儿瞧瞧华云龙,一忽儿瞧瞧余昭南,满脸钦敬之色,分不清究竟是感激华云龙许赐丹药,抑是钦佩他小小年纪,竟有这样深厚的内力。
  须臾,余昭南的气机大见和顺,脸色也渐渐红润焕发了,但那一缸水酒,此刻却已变成浑黑之色,可见余昭南所中之毒何等之深!
  不久,余毒尽除,两人同时停止运功,余昭南纵身一跃,跃出了酒缸。
  但见华云龙朗朗一笑,道:“昭南兄,咱们自己兄弟,不用虚套了,若讲虚套,你是为我而奔波,为我而中毒,我得先向你致谢才是。”
  余昭南确是有意致谢一番,闻言先是一怔,继则敞声大笑,道:“好好好!就这么说,你的心思总是比我敏捷。”
  华云龙微笑道:“昭南兄既然同意,那就冲洗穿衣吧!”
  余昭南低头一看,不觉满脸通红,急急用清水冲洗一遍,奔到床边,穿上衣服。
  石室中的三人纵然都是男子,赤身露体,确也不雅,他穿上衣服,脸上的红潮仍未褪尽,回头一瞥中年道士,遮羞似地道:“这位道长是”
  中年老道连忙打个稽首,道:“贫道无尘,忝为本观的观主。”
  华云龙接道:“这里是‘清虚观’的地下石室,昭南兄得免毒发而亡,无尘道长的功劳最大。”
  余昭南闻言之下,连忙向无尘道长深深一揖,道:“原来是‘清虚观’观主,在下余昭南,敬谢观主救助之德。”
  “错了,错了,余公子千万弄清楚,贫道乃是受阮红玉姑娘之托,将公子藏在此处,然后找到了华公子,如此而已。着讲恩德,那就愧煞贫道了。”
  华云龙一笑,接道:“道长过分谦逊了,就算是仅仅藏起昭南兄,倘若稍有不慎,那也是杀身之祸,这等功劳岂可抹煞不提?不过,咱们也不必将恩德挂在嘴上。来吧,咱们外间去谈。”
  无尘道长无话可说,余昭南却是满腹疑云。
  他们三人到了外间落坐,余昭南迫不及待地先问华云龙被掳、脱险经过,以及如何得知他被房兴等人所掳。
  华云龙择其概要,一一说了。
  说罢过后,华云龙问道:“昭南兄所中之毒,可是那‘血鼎’中的毒物噬伤的么?”
  余昭南将头一点,愤慨地道:“可不是么!他们那‘血鼎’之中,不下数十种毒物,每隔一个时辰,便换一种毒物在我胸前咬上一口,逼问我有关你的下落。这原是那位红衣姑娘出的主意,想不到她是有心人,最后将我救出的仍然是她。”
  华云龙忽然起立道:“两位宽坐片刻,我去毁掉那‘血鼎’再来。”
  余昭南先是一怔,继而阻拦道:“慢来,慢来,此刻那房兴追不到你,均已返回静院了。兄弟从他们言谈之中,得知他们另有一套‘血鼎夺魂大法’利害的紧,咱们得从长计议。”
  华云龙义形于色道:“不须计议了。既称‘血鼎夺魂大法’,谅必总是凭那‘血鼎’的毒物作祟,我去毁掉‘血鼎’,他们就无法作怪害人了。”
  余昭南说道:“慢一点,你不是说,那位红衣姑娘有个纸团给你么?先瞧瞧那个纸团再作决定吧!”
  华云龙这才想起纸团揣在怀中尚未过目,于是微微一顿,取出纸团瞧去。
  但见那上面写着:
  “字奉华公子云龙足下:
  洛阳一别,贱妾不幸遇上魔教中人,当时只因闻得彼等会谈之中,欲对公子不利,因而一路蹑踪,冀能明白究竟,不料一时大意,竟为彼等所执,贱妾虚与委蛇,却又为那邵奇煜所辱,此身此世,本已无颜再见公子”
  看到这里,华云龙凛然一震,失声叫道:“怎么?她失身啦?”
  须知华云龙纵然风流,却是个极重情义的人,阮红玉为了探听房兴等人的企图,不幸被执而受辱,事情因他而起,猝然得知,那是难怪他要震惊失声了。
  余昭南闻言一惊,起立问道:“谁失身了?”
  华云龙始才警觉自己失态,忙将纸条向余昭南递去,道:“就是那位红衣姑娘,她被那文士装束的邵奇煜折辱了。”
  余昭南讶然道:“纸上写的么?咱们一起看吧!”
  他不接纸条,身子抢前一步,与华云龙并肩看去。
  无尘道士也凑了过来,只见下面继续写道:
  “怎奈彼等图谋者,乃图武林之安危、尊府上下的存亡,贱妾只得忍辱苟生,腆颜随行,意图探索内情,再见公子一面。但望公子见谅者,贱妾欲见公子之心甚切,却不知公子何处,迫不得已,只有鼓动房魔,对令友频施毒刑”
  余昭南看到此处,恍然忖道:“原来她意图在此,这倒难怪她了。”
  继续看去,纸上写着:
  “不过,贱妾已为令友服下解药,解药纵然不全,却也聊胜于无,公子见到此信,盼能去找此无尘观主,当会引你去见令友也。”
  最后没有画押,却有一串密密麻麻的小圈,圈旁写道:
  “临书匆忙,不能畅所欲言,三日后戌末时分,贱妾当在岘山之巅相候公子,俾以奉上不足之解药,面告所知之一切,盼公子准时驾临,切切!切切!”
  此信了了草草,最后一连串写了四个“切”字,可知阮红玉焦灼殷切之一斑。
  三人阅读完毕,无尘道长首先一声长叹,道:“阮姑娘情意之浓,用心之苦,普天之下,怕是无出其右了。”
  可不是么?失身而侍敌,忍辱以随行,明知余昭南乃是华云龙的朋友,却不借落个残酷的骂名,冀能获悉华云龙的行踪,如此作为,为的是欲见华云龙一面,将那不利的详情面告心上人。在那字里行间,果然见不到“情爱”二字,但那深厚的情意,却已呼之欲出、跃然纸上,怎不令人扼腕兴叹呢?
  华云龙痴痴呆呆,心中激动不已。
  余昭南大摇其头,慨然说道:“这位阮姑娘太想不开了。”
  举起手掌,在华云龙肩上轻轻一拍,接道:“云龙兄,阮姑娘好像存有自绝之念,三日后,兄弟陪你同往岘山一行,我要恳切劝导她,失身受辱,并非自己所愿,何须愧对故人,自悲自苦。”
  华云龙喃喃自语道:“失身受辱”
  蓦然转身,直往门外奔去。
  余昭南急起直追,大声叫道:“云龙兄,你去哪里?”
  华云龙边跑边答道:“我去宰掉那邵奇煜,替阮姑娘报仇雪恨。”
  余昭南急喝道:“简直胡闹,女人纵然失身,也该从一而终,你不问阮姑娘的意向,怎可意气用事,自作主张?”
  这话宛如当头棒喝,华云龙闻言一怔,脚下不由缓了下来。
  余昭南纵身一跃,挡在他的面前,柔声接道:“云龙兄,我比你痴长几岁,你且听我一言。”
  华云龙非是不顾事理的人,此刻心中亦觉过份冲动,有欠妥当,只见他歉然一笑,喟声一叹,道:“小弟情绪激动,倒叫昭南兄为我着急,有话但请吩咐,小弟洗耳恭听。”
  余昭南执住他的双手,沉静地道:“客气话也不必讲,但望你仔细地想一想,阮姑娘忍辱负重,为了什么?”
  华云龙微一吟哦,道:“不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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