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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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薇薇冷声一哼,道:“你永远夹缠不清,另有缘故就讲,我懒得和你噜苏。”
阮红玉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好,我讲,我请问,薇妹认识华公子多久啦?”
蔡薇薇将头一昂,讶然道:“你究竟转些什么念头?为何尽问些无关紧要的事?”
阮红玉含笑说道:“先请别问,告诉我认识你二哥多久了?”
蔡薇薇本想不答,但见她问得正经,却又感到不忍,顿了一顿,简简单单道:“昨天。”
阮红玉不觉奇道:“昨天?你们相识仅仅一日?”
蔡薇薇道:“认识是早认识了,昨天才真正交谈。”
阮红玉“哦”了一声,道:“这样讲,你们也算一见钟情了。”
蔡薇薇黛眉一扬,道:“才不是哩!我初次见他,恨不得斗他一斗。”
阮红玉微微一怔,道:“有这等事?”
蔡薇薇眉头一皱,道:“我还骗你不成?那时我哥哥称赞他,我公公也称赞他,将他说成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我气他不过,当然想斗他一斗咯!”
阮红玉缓缓颔首道:“原来如此那么,你对二哥心生好感,慢慢的喜欢他,乃是昨天交谈以后的事啦?”
蔡薇薇一面寻思,一面说道:“我也不清楚,我昨天见到他时,还是想斗他一斗,后来后来”
阮红玉接口笑道:“后来被他的神韵所折,因之改变主意了?”
蔡薇薇好似沉缅在回忆之中,眨眨眼睛,道:“也不是。”
想了一下,突然笑道:“我想起来了,那是因为你,还有就是受大哥的影响。”
阮红玉好生诧异,微微一征,道:“因为我?”
蔡薇薇点一点头,道:“嗯!四天前,我碰上华熙大哥,当时大哥奉命前往金陵,我陪他一路东行,目的就是想斗一斗二哥。一路上我无话找话讲,问了不少有关二哥的事,大哥敦厚纯良,总是有问必答,讲过二哥的长处,也讲他的短处,现在想来,我对二哥的印象,也许从那时侯起,就已经渐渐变好了。”
她讲顺了口,微微顿了一顿,又复接道:“两天前,咱们在滁县遇上家兄等一伙人,知道了你与二哥相约之事,因为大哥奉有华伯父的口谕,叫他转告二哥特别注意,暂勿与魔教中人正面冲突,而金陵方面恰巧发生变故,正需人手,大哥分身乏术,心中万分焦急,我一见是个机会,于是就自告奋勇,讨来这份差事,赶来岘山阻止二哥赴约”
提起岘山之约,阮红玉不觉感慨系之,幽幽一声叹息,道:“这事都怪我,不过,究竟如何泄露了机密,我到如今还是想它不通。”
蔡薇薇道:“事已过去,不必去想了。”
阮红玉微微颔首,道:“薇妹说得是,当时你赶来岘山,‘必想斗一斗’华公子的念头尚未全熄吧?”
蔡薇薇道:“谁说不是哩!我在赤镇一座茶楼见到他,首先就百般刁难,故意逗他生气,不料他爽朗之外,却也稳健得很,任你词锋再利,他总是和和气气,曲意逢迎”
阮红玉忍耐不住,道:“因之你就改变心意了?”
蔡薇薇道:“我也不知如何改变心意的,总之我找不到惹事的藉口,后来我说明来意,又故意讲他为美色所迷,不听同胞兄长之命,岂知他固执得很,说好说歹,就是不肯答应,弄得我无法可施,只有软语相求,唉!讲起来时气人,你知道他怎么说?”
阮红玉道:“他怎么说?”
蔡薇薇道:“他说‘兄弟,你听我讲,情是情,义是义,我答应你,是情,我去岘山赴约,是义,咱们为了处世,情与义必须现在分得明白,你可还要我不去岘山赴约么?’那时侯我已喊他二哥了,想不到他这人软硬不吃,反过来教训我一顿。”
阮红玉含笑说道:“他这人真真假假,看去怪诞不经,其实却是正人君子,满怀仁义道德,有时侯的确固执得很。”
蔡薇薇频频颔首,道:“嗯!我以后也想到了。就因为想到这一点,所以所以”
忽然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脸上也涌起一片娇羞的红晕。
阮红玉含笑接口道:“所以你才喜欢他,才对他关心起来,是么?”
蔡薇薇头脸深垂,忸怩地道:“我我觉得他守信仗义,不会负人。”
阮红玉察言观色,暗暗付道:“这孩子情窦初开,想不到潜意识中,却有托付终身之意了。”
忖念中抬起右掌,轻抚着她的秀发,蔼然说道:“薇妹不必害羞,我也是女人,唯有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理,华公子不但人品俊逸,而且是个有胆气,有魄力,重情尚义,敢作敢为的人,这种人不畏险阻,责任心重,确是可以信托的。”
话声微顿,倏又接道:“薇妹,如今我明白了,你对华公子的爱意乃是由忿然之气渐变而来,这份爱意来得曲折,和缓而细腻,不比我那一见钟情,完全是身不由己。由此可见,你的爱意比我深,已是根深蒂固,浑然忘我了。”
只见蔡薇薇红着脸孔,抬目楞然道:“阮姐是取笑我么?什么深啊浅啊!浑然忘我?你究竟要讲什么,何不简单的讲,转弯抹角,我被你弄糊涂了。”
阮红玉轻声一笑,道:“这就是浑然忘我啊!你浑浑噩噩,但知与华公子站在一条线上,一味想到无负于我。一味想将我留下,殊不知留下我来,对华公子却是有害无益的事。
你既然爱他,为何不设身处地,替华公子想一想呢?”
蔡薇薇大为怔楞,眉头一皱,道:“设身处地?难道难道我错了?”
阮红玉道:“其实也不算错,你是将己心,作彼心,想当然耳,我经历过一段创伤,深深领悟到‘体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如今武林劫运方兴未艾,华公子首当其冲,正有无数艰困危难的事,需要他—一克服,拖上我一个累赘,那就害他束手束脚了。”
这道理虽然浅近,却也巅扑不破,阮红玉讲得含蓄,并未讲出危言耸听的话来,蔡薇薇却是霍然心惊,暗暗付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眼前是多事之秋,二哥又是个义不反顾的性子,就算直接到云中山去,也难免碰上牛蛇鬼神之属,那真要凭添不少麻烦了,可是可是,阮姐武功已失,独自行走,那更危险啊!”
她感到左右为难,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才好。
但闻阮红玉低声一叹,道:“唉!咱们观点纵有不同,谈起对华公子一片爱意,也堪称并无二致了,薇妹,你是爱他的,为他着想,你还要留我,不让我走么?”
蔡薇薇正感为难,被她一逼,不觉脱口道:“那么你呢!你怎么办?”
阮红玉幽幽一笑,道:“不必为我耽心,薇妹想通就好了。”
蔡薇薇着急的道:“不行啊,你究竟作何打算?总该讲给我听听啊!”
阮红玉闭上眼睛,想了一下,道:“我想走一趟关外,去找我的师父。”
蔡薇薇耽心地道:“令师是哪一位?他能助你恢复武功么?”
阮红玉避重就轻,淡然说道:“路子相同,我想会有希望的。”
她去意已决,好似不愿多言,当下话锋一转,忽又接道:“薇妹,华公子劳你照拂了,他日有缘,咱们再图相聚吧!”
心须一酸,两颗晶莹的泪珠跌落尘埃。
蔡薇薇泪承于睫,泫然饮泣道:“你你当真非走不可么?”
阮红玉强作笑颜,举起衣袖,拭去她颊上的珠泪,道:“孩子话,不走怎么行?实在讲,咱们乍逢又分,如非为华公子着想,我又何尝舍得,别孩子气,去吧!去看看华公子怎样了。”
话声中,轻轻扳转蔡薇薇的身子,轻轻向前推去。
蔡薇薇身不由己的走了几步,忽又转过身来,道:“阮姐,告诉我令师是哪一位?我到关外来找你。”
阮红玉道:“不必了,我会来找你的。”
话声陡顿,迅捷的向华云龙瞥了一眼,随即转过身子,朝那神殿大门走去。
蔡薇薇急行数步,好似还有话讲,突然间心念一动。感到再讲也是多余,于是硬下心肠,止住脚步,听由阮红玉走出大门,步下丹墀,消失在日光之下。
这一刻,她心里好似多了些什么,又好似少了些什么,其实脑际一片混沌,纵有感触,一时也分辨不清,楞然半晌,忽听琪儿悄声道:“阮小姐走远了。”
蔡薇薇“哦”了一声,目光转动,在琪儿身上来回扫视一遍,忽然说道:“快,你赶上去。”
棋儿一怔,一道:“赶上去做什么?”
蔡薇薇挥一挥手,道:“护送她去关外。快,快去。”
琪儿一震,道:“关外?”
蔡薇薇目光一棱,道:“一句话也听不清么?你再不去,阮小姐出了差池,我唯你是问。”
琪儿大为震惊,嚅声道:“你你谁侍候你啊?”
蔡薇薇眉头一皱,道:“你好噜苏,我不要你管,快去。”
琪儿小嘴一厥,道:“去就去,我武功低微,出了岔错,我可不管。”
琪儿乃是蔡薇薇的侍婢,从小在蔡薇薇身边长大,叫她遽然离开小姐,她心中自然万分不愿,因之嘴上在讲,脚下却是分毫未动。
蔡薇薇何当舍得差她远去,只因身边另无可遣之人,而对阮红玉孤身运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临时作此决定,此刻话已出口,更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见她脸色一沉,故作嗔声道:“莫名其妙,你是拿跷么?告诉你,一路上小心侍侯阮小姐不得稍有怠慢,就算她不肯接纳,也得悄悄的跟随身后,护送她直到地头,听见没有?”
琪儿嘴唇撅的更高,道:“听见了。”
嘴说“听见了”,身子仍旧纹风未动。
蔡薇薇心头感慨不已,表面却自眼睛一瞪,怒声喝道:“听见了还不快走?当真要讨打了。”
手掌一抬,作势就待击去。
琪儿先是一怔,继而亢声道:“走啦!走啦!”
身子一转,狠狠的跺一跺脚,始才迈开步子,掠出破殿的断垣,直往山下奔去。
蔡薇薇眼望琪儿掠下山去,不禁感谓地摇头一叹,自言自语道:“但愿琪儿听话,但愿阮姐姐不要出事。”
自语声中,她缓缓转过身躯,心悬多端地回到了华云龙身边。
这时,华云龙的气色已经大见好转。
他此刻肤色晶莹,气息悠长,一副神仪内蕴,宝相庄严的模样,好似已人物我两忘之境,对身外的一切早已浑然无知,足见“虺毒”纵然未除,那一套所谓“特异”的练功法门也已见效了。
蔡薇薇本是天真活泼,了无忧虑的少女,见到华云龙此刻的神情,不禁胸怀大畅,戚容尽敛,绽开了一丝明媚的笑意。
她在华云龙脸上瞧了一忽,突然口齿启动,笑脸盈盈的一知讲了些什么,然后身子一挫,又在华云龙对面坐了下去。
日薄西山,华云龙终于在蔡薇薇全神贯注中苏醒,悠悠然吐出一口浊气,双目一睁,站起身来。
蔡薇薇一见,连忙也站起身来,欢声叫道:“二哥大好啦?想不到你已见过我公公了。”
原来所谓“特异”的练功法门,正是元清大师所授的“无极定冲心法”。这一套逆气行功的心法,乃是蔡薇薇家传的武功之一,蔡薇薇秉赋奇佳,习之有素,触目之下,早已了然于胸。
只见华云龙游目四顾,漫声应道:“那虺毒顽强得很,功行三转,也只能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