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实-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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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苏礼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又捏了捏手心里的纸团,心念一动将其捋平卷好,放在袖中,而后平静心情,迈步进屋,不急不慢地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看着平萱展颜一笑道:“我带来一个消息,对我来说是好消息,对你嘛,不知道是好是坏。”
说罢从袖中拿出纸卷在她眼前轻轻一晃:“我想这个你瞧着应该不陌生吧?”
平萱的眼中闪过关切和紧张,但她很快就将这些神色掩饰起来,抬眼盯着苏礼平静地说:“奴婢不知道奶奶在说什么,这纸卷奴婢从未见过。”
“是吗?”苏礼也不急,“你也用不着急着否认,我前几日跟卫柏大人见过面,我想吃酸笋的事儿,就是你告诉卫柏的吧?”
平萱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情绪,面颊微微有些涨红,语气也变得有些冲起来:“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干嘛还来问我?你去问他不就得了!”
“你也知道,他最近忙得很,还找人专门从南边儿运了酸笋给我吃,不好总去找他不是?”苏礼一边说话一边盯着平萱的神色变化,她觉得那种神情,自己似乎在苏祯的身上见到过,那是种嫉妒和不满交织在一起,却又觉得自己所向往的不过是奢望的复杂神色,所以言语间就在故意刺激,希望能套出更多的信息。
“你别费心思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平萱很快就镇静下来,看来像是以前受过训练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这纸条上的内容呢!卫柏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派人监视沈家,所以你留在这儿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你胡说,他才不会为了你这妖女,在这个关键时刻无故撤掉监视的……”平萱涨红了脸嚷道。
“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想来你也听说过吧?”苏礼被她话里的“关键时刻”引起警觉,故意露出个媚笑,“他就是被我迷住了,我也没法子不是?”
平萱气得想要冲过来,但被身后的锦之和半夏用力按住,在椅子上挣扎了半天嚷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不许再祸害卫大人了,他那么关心你,一直让我在暗中关注你的消息给他,你怎么还能这样想,你……”
“我又没要他关心我,是他自己喜欢倒贴,跟我有什么关系?”苏礼挑眉道,“就好比你,你一心喜欢卫柏,为了他可以不要命,但是他呢,还不是把你当作棋子,用过就丢了。你似乎还不如他,你还要帮他关心他喜欢的人,心里很苦吧?恨不得杀了我吧?杀了我又怕他心疼,所以下不去手吧?”
“你别说了,别说了!”平萱嚎啕大哭起来,“你闭嘴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抓到你?就是因为那天卫柏告诉我的,他说这项任务他只是经手人,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所以他不能插手阻止,但是他可以告诉我,哪些人是内奸,除掉了内奸,就可以安枕无忧了。”苏礼面带怜悯之色地说,“只是可怜了你,无望地喜欢一个人那么久,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也莫要得意,你以为皇上赐婚嫁个如意郎君,又有人暗中对你死心塌地,你就可以事事顺风顺水了吗?”平萱的神色恶狠狠地,身子使劲儿向前挣扎着,若不是有人按着,她铁定能冲上去咬苏礼几口似的,“呸,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沈家的麻烦不是你有个兵部尚书的爹就能摆平的,到时候东窗事发,就算是卫柏也救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我会在天上看着,看着你和你肚里的孩子,到时候家破人亡,成为孤魂野鬼!”
平萱尖利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苏礼丝毫不为所动,摆弄着指甲道:“卫柏说过,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护我周全的,你就不用费心了。”
“哈哈哈哈,等到事情被揭露以后,事关国仇家恨,你就等着他来救你吧!”平萱仰天厉笑,声音渐小,嘴里喷出鲜红的血液。
锦之和半夏都有些被吓住,半晌才想起上前查探,平萱已经咬舌自尽。
“奶奶……”锦之小心翼翼地开口唤道,“她……”
苏礼起身走到近前,轻轻探了探鼻息,又摸摸脉搏,但想到以前看小说里写,古代有什么假死之药,可以闭气多久,所以还是不太放心地说:“拿条白绫来把她吊在房梁上,等到人全都僵直了以后,再抬出去埋掉,对外就说是偷东西被抓,自己自尽了。”
锦之轻声应诺道:“是,奴婢会处理妥当的,这屋里血腥,奶奶回去歇着吧。”
苏礼颔首走出屋门,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恍若是从地狱重返人间,国仇家恨,到底会是什么呢?卫柏的家恨是父亲的冤案,但当初沈青昊不是说已经查清,为何还要提起?她左思右想,竟一直呆坐
到锦之处理好尸体回来。
“奶奶,那送信之人,终于指认出那个雇他的人了……”锦之说到这儿,欲言又止,抬眼看看苏礼,又看看半夏。
“锦之姐姐,怎么不说了?”半夏正等着下文,见锦之这样忍不住问,“你看我做什么?”
锦之先是摇摇头,而后起身朝外左右张望,又轻轻掩好门道:“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是已经确认了,是芷莲的弟弟韩玉松。”
“怎么可能?”半夏先叫起来,随即道:“难道是他真的瞧见爷去卫家,然后觉得想要提点奶奶,才……”
“且不说他很少有机会出家门,就算是知道了什么,让芷莲来回我不是更方便,弄这么大个周折做什么。”苏礼在心里琢磨着,“半夏你去各门口查查,看韩玉松什么时候出去过。锦之你去把芷莲给我叫来。”
不多时芷莲进屋道:“奶奶叫奴婢?”
“嗯,最近家里和娘家都忙,我也都没顾上过问五弟、表弟和你弟弟的学业,你可知道他们最近在念什么,念得如何啊?”
“回奶奶,表少爷最近跟着先生在读论语,五爷和奴婢的弟弟论语已经念完了,最近在学着写文章。”芷莲一提起弟弟,满脸的幸福笑容掩都掩不住。
“是吗?他们现在是不是该下学了?”苏礼又问。
芷莲瞧瞧外面的天色,点头道:“瞧着时辰是该下学了,奶奶找他有事?”
“嗯,你去叫他过来,我考校考校他,若是答得好还有奖励。”苏礼又紧接着嘱咐道,“只叫你弟弟过来。”
芷莲前脚出屋,半夏后脚进门道:“奶奶,韩玉松果然出去过,我刚跟门房确认过,正是咱们收到信那天,在书雪拿到信之前两个时辰出去过。”
“嗯,我知道了,你去看看晚饭,我想吃你做的酒酿圆子。”苏礼开口将半夏支开,只留了锦之在身边,她怕半夏嘴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小的韩玉松见过奶奶。”韩玉松跟在芷莲身后进屋,那孩子也极为守礼,头也不抬地跪下行礼。
“赶紧起来,做什么行那么大的礼。”苏礼很是和善地说,“我听芷莲说你读书很是用功,所以叫你来问问。”
“奶奶给小的这个念书的机会,小的一定好生珍惜,不敢有半分马虎。”韩玉松躬身答道。
“知道用功是好事,只不过也不能总是用功,偶尔也出去转转,古人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会念书成了书呆子也不行的。”苏礼旁敲侧击地试探,见他丝毫没有异色,干脆把话挑明了说道,“听说这个月你就出去过一次?”
韩玉松一愣,随后应道:“是,小的就出去过一次,去帮姐姐买东西,平时在府里吃穿不愁,闲暇时候基本都是在看书,倒是极少出门。”
“你那次出门,只给芷莲买了东西?”苏礼挑眉问道。
芷莲毕竟是跟了苏礼不少日子的,此时已经察觉出不对,一把扯住弟弟,情急之下直接唤他小名道:“小海,你到底干什么了,你快一五一十地跟奶奶说。”
“姐,你说什么呢,我那天不是去给你买头花去了。”
“除了买头花呢?”芷莲急道,她知道苏礼既然找人来问话,就肯定已经是有证据在手的时候,自己却不知道弟弟做了什么,急得说话都变了调。
“哦,我还帮五爷寄了一封信。”韩玉松想了半晌,才忽然想起这件事,“那天原本是跟五爷和表少爷在书房一起练字,因为我自己想买一本书,加上姐姐要我去买头花,我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五爷过来说让我帮他送信,我说京里我都不认识什么地方,到哪里去送都不知道。然后五爷递给我两个信封,都是没有写名字的,还给了我一两银子说:‘你出门到大的路口,都会有那些个专门跑腿的人在,你把钱给他们,让他们按照小信封里面的地址,把大信封送到那家的门房就是了。’我见不好推辞,想想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就应了。”
“然后呢?”芷莲见苏礼没有反应,急得继续追问。
“然后我就出门,在隔着府门三条街的路口寻了个跑腿的人,把如何送信都交代清楚,就去买东西了。”韩玉松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到底出什么事了?”
“锦之去把那人带来,两相对质。”苏礼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信是老五送的,难道说又跟哪个念瑶脱不开关系?想到老五,她忽然想起,刚才半夏说,那个平萱就是老五出生那一年入府的,这一切之间,难道真的有什么关联不成?
韩玉松这会儿也觉得事态有些不太对头,但情绪还算镇定,还安慰芷莲道:“姐你用不着担心,我什么坏事都没做,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送信人被带进屋,韩玉松和送信人都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我就是找他送的信。”
“就是他找我送的信。”
苏礼指着送信人道:“你说说当时是怎么接的差事,直到最后怎么送出去的,一点儿细节都不许省略。”
“是、是!”那送信人这几日被折磨得不轻,听到苏礼问话,忙不迭地说:“小的记得很清楚,那天生意不好,往来的人又少,小的一个人在街头闲逛,也找不到个活计做。正好这位小爷走过来,还不住地四下打量,小的自然不能放过机会,就上去搭讪问是不是要找人干活。”那送信人这段话都重复了好几遍,说起来都不带打磕绊的,“这位小爷也有钱得很,就要送封信到隔着两条街的侯府,不过出手可着实大方,直接给了一两银子,我还拿起来咬……”
“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东西,说说他把信给你都说了什么话。”苏礼开口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是、是,这位小爷给了小的两个信封,一个大一个小,他说小信封里是地址,让小的照着送去就是。”
苏礼还惦记着那信送来的时候,是拆开而不是密封的,所以又问:“你还对那信做了什么?那信给你的时候可封口了?”
“嘿,说起这个也奇怪,我把那小信封拆开一看,里面要求的是将大信封外面的一层撕掉,将里面的东西送到侯府。”
苏礼见话都对上岔了,微微点头道:“你下去吧!”
“奶奶……”芷莲紧张地唤道。
“你自己看吧!”苏礼将一张纸丢在她面前。
芷莲捡起纸,一看就白了脸色,见弟弟也凑过来想看,忙一把扣住,抬手打他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只管好自己就好,你怎么偏偏要去管闲事,你就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是不是,这大宅门里的事情水深得很,你瞧着不碍事的,说不定就惹了大麻烦,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你都忘了大姐是怎么没的了是不是?”芷莲说着说着想起姐姐,忍不住开始流眼泪。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