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倾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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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的叹息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滑胎所致。”
安净琪说道:“下官要先为娘娘把把脉。”
我笑:“这是自然,望闻问切,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按大人不必拘谨。”说着点了点头,亚兰拿过一个团花金丝绣垫来放在桌上,我把手放上去,安净琪扭过头去,不敢注目,亚兰又拿了一块真丝手帕盖住我手,我这才轻轻咳嗽两声示意好了。
安净琪这才伸出二指,轻轻搭在我脉上。过了片刻他说:“还请娘娘换一只手。”我依言换过一只手,他又细细诊了一回脉,抬头看了看我的面色,接着又从随身的医箱里取出几枚细银针来,对我说道:“娘娘,微臣要在娘娘身上下针。”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娘娘可信得过微臣?”我点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的脸上满是激动之情,只见他把那银针轻轻的扎入我的手腕处一个|穴位,旋了旋,又取出来在阳光底下细看着,蓦然脸色变了一变,沉声问道:“娘娘最近都吃些什么药?”我回头吩咐挽翠:“去把本宫的医案拿来。”挽翠进入内室,不一会就捧着一叠厚厚的医案出来。安净琪细细看那医案,脸上神色变幻莫测,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安净琪才放下手中的医案,口中连连称奇:“那几位大人所开之药都没有偏差。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呢?”突然他象是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娘娘可否近一步说话?”我会意,挥手让所有下人都退出去,“安大人有什么不妨直说”我隐约从他脸色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
安净琪朝我一拱手,沉声道:“恕微臣直言,娘娘您已中毒!”我乍然听到这晴天霹雳,手中一抖,滚烫的茶水险些溅出来,我努力克制心神:“难道是那帮太医在本宫药中……”“不,微臣看过娘娘的医案,不是他们。”安净琪否决了我的猜测。“那——”我一下子懵了。“据微臣观察,娘娘中这毒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毒性慢,所以不易被人察觉”安净琪低声道。我大惑不解:“既然不是那几个太医,那为什么他们没有诊断出来,你却知道呢?”安净琪低声笑道:“合该娘娘福大。这毒不是寻常毒药,世所罕见,那下毒之人也是心思慎密,居然让他寻到了。这种毒,人中之后随血脉流遍全身,轻易诊断不出。可巧微臣曾经到过云南,见过当地人中此毒后的情形与娘娘有些相似,所以才斗胆以银针试毒。”说到这里,他把刚才那根银针举到我眼前,我定睛一看,原来亮闪闪的针头此时已经变成深褐色,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顿了一顿:“不过,这只是微臣初步推测,到底是不是,还要把这毒物找出来才能确认了。”我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气顺着背脊往上串,难道,还有一个内奸我不知道?
正出神间,安净琪问道:“既然不是药中下毒,那娘娘最近可有接受别人的馈赠?”我侧着头想了想:“最近本宫差不多都在养病,只收了一盆花,还有……”我苦苦思索着,生怕有什么遗漏。安净琪立刻拜道:“可否容微臣看看那盆花?”我心里一惊,想了想,笑着点点头:“安大人不是外人,请随本宫来。”便引着他往内室走去。安净琪低着头,目不敢斜视。走到几案前,我指那盆青翠鲜艳的兰花对他说:“就是这盆了,据说是素心剑兰的名种。”安净琪仔细的看着那花的茎叶,又用鼻子嗅着,似乎想发现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心里渐渐有了个模糊的想法,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我摇摇头,却看到旁边放着一个小白玉盒子,心里想着紫俏这丫头还真贴心,又差人送来胭脂了。于是顺手拿过盒子,看那颜色。突然安净琪低呼一声,吓的我手中的玉盒“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鲜红的胭脂倒了出来把地板污了一块,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安净琪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跪下来:“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我笑了:“不过一盒胭脂,大人不必自责。”安净琪闻言向低上看了一眼,忽然用手指挑了一点在鼻间轻嗅,眉头深锁。我也不催他,让他继续闻着。半晌,他才说:“娘娘,这花虽是兰花但不是素心剑兰。”我诧异的挑着眉,看着他。“这是金沙兰,此草产于云南深山中,得山川瘴气而生。正是微臣当年在云南所见毒物之一。”我一下子脸变得唰白,心剧烈的跳动着,难道还有别的?安净琪脸色也凝重起来,背着手围着地板上那滩殷红转着圈:“不过单是金沙兰,却没有什么毒性,需得和极乐草才有剧毒,此毒毒性慢,中者烦恶、头痛,渐至昏迷,毒发无药可救。”说着,他直勾勾的看着那污了的胭脂。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我颤声问道:“难道你怀疑这胭脂里有什么?”安净琪点点头:“微臣还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极乐草,要试试才知道。”说着,他迅速用银针挑了一点胭脂,滴在淡黄的兰花花蕊中,只见那原本娇艳的花蕊一下子变成紫黑色。眼见如此,我颤抖着往后退,嘴里喃喃着:“不会的,不会的。”安净琪大有深意的看着我:“娘娘,果然不出所料。这下毒之人可谓高明,把极乐草汁混合在胭脂中,娘娘每天使用,这金沙兰花香名兰花瘴,两种本身无毒的东西混在一起就成了剧毒,真真杀人于无形。”“是啊,真高明,高明”我跌坐在凳子上,梦游一般,失魂落魄。安净琪赶紧上前扶着我,关切的问着:“娘娘,您没事吧?”“没,没事”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让我想起另一双眼睛,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浑身颤抖极力忍着。安净琪以为我是害怕,安慰道:“娘娘不用担心,这毒虽罕见,可是要解救也简单,只要取金沙兰根捣汁,连续三日抹鼻孔,得嚏可解,微臣这就去做。”说完,他已经端下那盆花出去取根捣汁。
我无力的依在桌边,怔怔的看着那白玉盒子中残红如血,分明感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清脆的裂开了,一滴清泪无声的流下来。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4章恩威并施揽人心]
一轮明月孤单的挂在空中,凄冷沁人的银辉给大地万物披上一层薄纱。远处隐约有打更的“梆梆”的梆子声,秋风“嗖嗖”的吹着,窗外的梧桐树枝不停的摇晃着,阴影投在窗棂上,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妖怪正诡异的往窥探着。
我穿着粉红海棠花纹的缎面棉衣,大红洋绉棉裙,坐在炕上,亚兰和刘福安各率领几个宫女、太监站在旁边,脚地下跪了黑丫丫一片人,都是在永和宫当差的下人。我拿起铜匙舀了一勺檀香加到青花菊纹连坐炉里,大殿里弥漫着压抑的香味。挽翠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粉彩小盖钟。我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都到齐了吗?”“回主子话,都到齐了”刘福安点了点人数。“恩”我点点头,看了亚兰一眼,亚兰会意的领着几个宫女往西暖阁去了。
我扫视了地下的众人一眼,慢慢的开口:“还记得上次惠香的事吗?”地下的人听了,头低得更低了。“本宫得到可靠消息,她家已经被灭门了。”我接过茶来,语气冷淡得象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旁人。宇文毓向我密报:惠香一家已经被灭口,可惜下手的人手脚干净,没有找到线索。话一出口,我明显看到地下的人差不多都颤抖起来,几个胆小的宫女眼睛一下子红了。“狡兔死,走狗烹,你们听说过吗?”我抿了一口热茶,冷笑一声:“不要以为出卖主子可以有什么好处,要知道主子倒了,你们也不过是丧家之犬。”我顿了顿:“平时本宫待你们如何?”刘福安跪下带着众人磕头道:“主子待奴才们一向和善。”此时亚兰带者那几个宫女返转回来,每人手里都捧着镂空雕花木漆盘进来。我扬声说道:“你们只要好好服侍本宫,不去动那些个歪念,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这些玩意就赏给你们。”我一挥手,亚兰她们把手中的漆盘放在众人面前,满盘的金珠宝贝、绫罗绸缎、琉璃彩石发出夺目的光辉,照耀的每个人脸上仿佛都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油彩,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东西。半晌,率先反应过来的刘福安“咚咚”的磕头:“奴才谢主子厚赏,奴才誓死效忠主子!”其余众人也纷纷磕头,“奴才誓死效忠主子。”我满意的看着,唇边浮上一丝笑容:“只要你们做的好,以后还有赏赐,不过——”我拉长了声音,猛的一拍桌子发出轰然巨响,我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如果以后谁还敢象惠香那样吃里扒外陷害主子,本宫定要灭他满门!”
满屋子只听到我高亢的声音,也许是我那一刻的神情太过狰狞,满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一会,才又纷纷磕头道:“奴才不敢!”我满意的笑了,吩咐刘福安:“你把这些东西带下去均分给大家。”刘福安连忙答应着,带着众人都退了出去。
做完这些事情后,我突然觉得累了,躺在玉色装满芙蓉花瓣的夹纱枕头上,无言的看着天花板上的飞天彩绘,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些美丽娇艳的仙女仿佛变成了狰狞的妖怪要向我扑过来,我出了一头冷汗。“主子,该用药了”亚兰把安净琪熬的金沙兰根的汁拿了过来。挽翠扶我起来,我勉强用指甲挑了一点,抹在鼻孔,只觉得一股酸辣直冲脑门,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亚兰递过一搭子细纸,我便一张一张的拿来揩鼻子,在细细看时,果然见纸上星星点点的暗褐色斑痕。我吩咐亚兰:“等会叫人把这些纸全部烧掉。”亚兰答应着。我一回头却发现挽翠眼里隐隐有泪痕,笑道:“你可是在替惠香伤心?”挽翠不想我会这样问她,还以为我会责罚她,连忙跪在地上:“奴婢失礼,主子恕罪。”我笑着让亚兰扶起她来:“傻丫头,你当本宫真的会怪罪惠香么?如果是这样,那本宫何必吩咐宇文大人派人去把她一家好生安葬呢?刚才本宫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威吓其他人。”挽翠一听,破涕为笑:“奴婢就知道主子最仁慈。”“好了,少拍马屁”我笑道,“本宫知道她一向忠心,要不是有人逼迫她,也不会这么做。所以本宫就暗中吩咐宇文大人去她家乡查一查——”说到这,我面色黯然起来,叹了一口气:“果然,她父母一月前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杀死了。”“哼,这些主子明争暗斗也就罢了,干嘛非要把我们这些奴才拖下水,真是心狠手辣”亚兰气的直跺脚。“就是!”挽翠拿着帕子低着头抹眼泪,她和惠香同期入宫,又都在永和宫当差,感情自然比别人深厚些。
“主子,奴婢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挽翠眼红红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这里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挽翠先福了福,才说道:“其实惠香死的头一天,曾经把一个小锦盒交给奴婢,让奴婢替她收着。奴婢见那盒子贵重,还以为是主子的赏赐,也没想到别处去。如今仔细想想,那天惠香神色古怪,似乎有些……”刚说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亮,赶紧对挽翠说道:“你快去把盒子拿来!”挽翠见我神色有异,大约也知道事情严重,赶紧跑去下人房。不多久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紫缎面的锦盒,我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永和宫之物。我颤着手接过来,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