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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色字头上一把刀(下)by 冰蓝镜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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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着诚实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如何?”
              “难道我不诚实吗?”善若水拿一双凤眼瞪席青,三分责备七分娇媚,在后者的苦笑中咬住了下唇,嗫嚅道,“那我该怎么做?”
              席青狡诈一笑。
              “他刚才让我通知你,约你日落时分在花园见。”
              园里桃红柳绿,池里翩然浮着朵朵圆荷,本应在其中嬉戏游玩的金鱼此刻翻着白肚,随着水纹来回漂动。
              天边一卷残霞,桌上一碗剩粥。
              苏应麒张着嘴,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摊开在面前,无法去形容自己见到的是什么。
              扶着额头,他有歇斯底里的冲动。
              “有话就说,本王很忙的。”傲慢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尽管口气态度充满了高傲,今天却多了一分别扭。
              换了平时,苏应麒恐怕会高兴的跳起来,这会儿,他平静的端起池边桌上的粥,桃花眼里流光溢彩,这是他最擅长的。
              “别生我气了。那天我心情差了点,脾气坏了点,态度也对你凶了点,我给你陪不是。这是我去厨房亲自给你熬的药粥,当然啦,本少爷银两有限,肯定是没那些御医给你这个金贵的六王爷开的方子名贵。算是我一点心意,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折磨我了,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苏应麒突然示好投降,善若水有些手足无措,在前者希冀真诚的眼神中,呆呆的伸手去接碗,苏应麒却讨好的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唇边不经意绽开了一抹笑容,仿佛长年积聚山顶的白雪融化,荆棘中开出了艳丽的玫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苏应麒看呆了。
              “别以为一碗普通的药粥就可以把我打发了。”吞下一口粥,撇开的脸带着孩子气的别扭。
              苏应麒注意到善若水把自称改了。
              其实,有的人要的很简单,甚至一碗不过加了点菜叶的白粥就能让他感到快乐,却在寻找的途中迷失了方向。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药粥。”苏应麒自嘲的笑了笑,“看这些鱼,他们只吃了一点,就变成这样了。知道吗,这本来是给语冰喝的。”
              话音刚落,昙花一现的笑容凝结在唇边,善若水立刻扭过身伏在桌沿去呕。
              “李崆有障碍,不听人叫就不会兴奋,你把语冰毒哑了送过去,他不管怎么折磨语冰,都没办法让一个哑巴开口,只好通过各种虐待的途径去宣泄。我一直以为是李崆太变态才会毒哑语冰,没想到是你心理扭曲。语冰回来后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叫人在他的食物中下毒。”
              善若水难受的想要把手伸进喉咙去呕,被苏应麒锁住手腕,压在桌子上,坚硬的桌角咯的他腰疼。
              “放、放开,你凭什么说是我指使的?”
              “我亲眼看见你的管家进厨房,赶走所有人,在语冰的粥里下毒。就算你毒哑了语冰,我都可以原谅你,是我自己没有顾及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该派人下毒杀他。你让我觉得心寒,你太可怕了。”
              放开快喘不上气的人,苏应麒愤然转身,不曾再多看一眼。
              “站住。你刚才都是对我做戏的?你根本不想跟我和好,你是故意让我喝这碗粥的?”善若水难受的抓着衣襟,声音带着哽咽和呕不出的嘶哑。
              “粥我已经掉包了,我没你那么心狠手辣。”
              视野里的人没有丝毫迟疑的离开,善若水无力的滑倒在地上,放开紧咬的下唇,浅淡的唇色上映了一排齿印。
              日光偏移,残霞渐隐,夜幕带来凉意,如一份热情走向了尾声。
              喝药的时间席青没有见到善若水,看着神色慌张的侍女,立刻跑去了花园。
              “王爷?”
              夜幕下安静的池塘边,一个消瘦的人影颓废的靠在石椅旁,价值连城的料子被主人不珍惜的当成了泥地的座垫。
              “席青?”像是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善若水抓着来者的衣服,害怕的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我这回是真的听你话,没有发脾气,没有闹,没有吵,我甚至等在这里,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晕过去,等他想清楚了之后回来”
              “不要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一见园子里只有一个人,席青就有不好的预感。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傻到去杀他?我怎么会笨到去和一个死人争”
              有人声渐近,席青扶起即将崩溃的人。
              “我们先回房,好吗?”
              “都办妥了?”
              “苏应麒和王爷大吵了一架,彻底闹翻了。”
              “小若怎么样?”
              “王爷在席青的劝解下已经睡下了,只是苏应麒把话说绝,王爷打击不小。陛下,这样做是不是太过火了?毕竟王爷为了您和鄞国牺牲了不少。”
              “依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受苏应麒的风流,与其将来难以自拔,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
              “那小的告退。”王府管家倒退着走出门口,转身看着这危机四伏的王宫深院。
              王家亦或皇室,真情总是伴随着阴谋。
              “知道怎么做吗?”温和的语调透着罕见的戾气,仿佛生来就没脾气的人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信口说道。
              暗处的角落闪过一条黑影。
              抿了口西域特产的葡萄美酒,入口醇香,要想时刻品到这美味,只有将这个天下纳入手中。
              鄞国先王是位以法治国的君主,苛责严厉,野心勃勃,四处征战,多次将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十二年前终因罪孽太深,撒手人寰。
              根据规矩,继位的是怜王后嫡出的六王子,偏生六王子天生体弱,祖宗遗训,继承大位者可文但不可不武。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怜王后自六王子出世之际,就把目标定在早年丧母的二王子身上。
              感恩于怜王后器重的二王子对六弟照顾的无微不至,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普通人家,或许一生都会这么其乐融融的生活下去。
              怜王后密见亲信被二王子撞见,原来表面上信誓旦旦要让二王子得到继承权的怜王后私下里无时无刻不再寻找治愈自己儿子身体的名医,推举二王子只是最后万不得已时的一个选择。
              一个母亲望子成龙的愿望无法否认,错就错在她不该在身边养了一只老虎。
              养虎,终为患。
              六王子的病突然加重,伤痛之际怜王后把自己一手培养的二王子列入继位名单之首。
              继位前一夜,怜王后把二王子带到病床前,当面要儿子答应将来好好帮助二哥,为的是保证他们母子俩的未来。
              二王子继位后三个月,怜王后仙逝,追封为贤敬王后。
              鄞王继位距今十一年,十一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有句俗语,上天如果给了你一方面的才赋,一定会收走你的另一方面,比如健康。
              善若水的才情和政治方面的见解令鄞王惊讶,如果不是拖着病弱的身体,他的作为将不只这些。
              朝野的闲言闲语越来越多,有人暗中弹劾六王爷的所作所为已危及到王座,鄞王的回答却很简单,他说相信自己弟弟的忠心。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可以借由放任善若水干涉政事来视察哪些人对自己不忠,毕竟,当初让一个平民王妃的儿子做王曾惹来许多诽议。
              对朝中大臣的言行不一他视若无睹,他继承的是先王的野心,他要的是民心,他要的是这个天下,而不是一群老顽固的认可。
              手段在所难免,诡计无可或缺,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些丑陋的东西包裹起来,使它看起来不那么恶心。
              于是,站在鄞国百姓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万众爱戴的王。
              第三十九章 崭露
              自那日后,外界传言六王爷日理万机心中积郁过多终于累倒在书房,鄞王护弟心切严令其弟好好休息,接手朝中政事,对外举天下正义之旗,声讨奸贼蔡卫,拨款黄金万两赈济大景战乱灾民;对内清君侧,肃宫廷,设御史台,严办贪官污吏。外人是以为王善,战乱之名皆归于六王爷。
              “陛下,绯国为虎作伥,助蔡卫篡位,是以攻之。”
              “陛下,如今蔡卫对我国虎视眈眈,贸然攻打绯国,只会给敌人趁虚而入,让我方腹背受敌。”
              “绯国同蔡卫狼狈为奸,与我为敌,若是让他们顺利会师,彼时蔡卫兵齐粮济,是莫大的威胁!”
              “攻下绯国,就是断了蔡卫的一只羽翼!”
              “陛下,如国虽然没有表态,防患于未然,不能留!”
              “如国距离甚远,而且一向安分守己,若是兴兵讨伐,路途遥远,劳民伤财,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哼,如国胆小怕事,蔡卫篡位登基还送了贺词去,怎么没有表态,根本就是包藏祸心。”
              一大早跑来这里还以为可以得到些什么有建树的提议,结果就听这群莽夫在朝上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不休,苏应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出队伍的最后。
              “人家不过送封信,有什么问题?要是你王大人家的母狗养了小狗,我送副对联给你,你家的狗以后咬了人我是不是也要连坐呢?”
              “你!你骂我是狗?”
              “我什么都没说。”
              “你拿我和那个奸贼相提并论?”
              “又错!我是把蔡卫比作狗!”
              “你!”
              “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苏应麒受不了的白了一眼,“这叫做人,懂不懂?蔡卫登基,如国送份贺词是想求个安定,你们的王前段时间重掌朝政他们不也送贺词来了。如国是既不想开罪蔡卫,又不想惹你们鄞国。人家的态度都那么明确了,你们干吗找他们麻烦?”
              “哼!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坐观壁上,看鹬蚌相争,然后渔翁得利。”
              “张大人这句话就讲道理多了!”对方正露出得意神态,苏应麒立刻语气一转,“可是武林中你看不顺眼一个人可以翻山越岭跑到十万八千里外去把他一刀解决,国家大事不比江湖纷争。连我都知道远交近攻,放着眼前的蔡卫和绯国不打,你们去争论一个远在天边的小国?!”
              “苏应麒,你什么身份,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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