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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悍将定情-第9部分

小说: 悍将定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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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脱下外衣,想披在她身上。

  姬红看他一眼,一手挡掉。‘不用了。’

  ‘你会冷的。’他温温一笑,那态度像羽毛铺的衣裘,覆在身上暖热,又不要人感受重量。

  衣服盖在姬红身上,她却是像叫针扎了一样,猛地摇头。‘我不要!除了给人添衣服之外,你根本就不晓得,怎么讨人欢心。你的衣服我不要,你的温柔我也不要。’那种专属他温柔的呵疼,她不要,因为那只会让她更加沉陷。

  他的温柔啊!她竟不能要啊!

  蓦地,她心底感到一种悲哀,身子软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闷闷地低头,不让泪流。

  ‘你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她这样,弄得他无措,弄得他心底难受。他不知怎样才好,只好跟着蹲下来。

  她幽幽抬头,睁看着他。‘你喜欢我吗?’

  ‘啊?!’他愣了一下,那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准备要问的话。没想到竟由她问出口。不曾思量过这个问题,她这么一提,他真的答不上来。

  姬红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她才能平稳情绪。

  她站了起来,他也跟着立身。可能是因为情绪几番起伏,没有调理好,她的身子一时有些不稳,直觉地攀抓着他。

  ‘小心。’他护好了她。

  ‘嗯。’她立好身,凝望着他。

  她──她好想他哪!夜夜在楼上看他,她夜夜都得压抑下找他的冲动。可是压抑只是更加深思念,封不住的情意只会更加奔腾。

  她要的情感,这样澎湃,他能给她出口吗?她不知道,只是那一刻,她下了决定,如果找不到出口,那──她就转弯。

  姬红自胸臆间释放叹息,再度抬眼看他。‘你想娶我吗?’

  ‘想。’他不假思索地应答,之后才愣了会儿,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她别开了视线,眼神落在远方银白的街底。‘我给你个机会,你再作个选择吧。’

  ‘什么选择?’他瞅着她,她的神情是他没见过的决绝,可她远眺的瞳眸,又太飘远,看着,他的心竟慌了。

  ‘你明天来就会知道了。’她转头,再看他一眼,缓缓绽放一抹绝灿,那是她最明艳的笑容,要燃烧一个雪夜的。

  那一瞬太美,他看得痴傻,也看得心惊。

  ※※※

  连日来的雪,竟在第二天停了。那一晚,仇煞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姬红居’门口。今夜,他的心情特别忐忑,一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敲门。

  ‘来了。’仿佛是有人专程等他一样,没多久就有人来开门。

  ‘刘嬷嬷。’开门的是老鸨,不是姬红,仇煞抑下不安,有礼地向她问好。

  刘嬷嬷对他一笑。‘红姑娘走了。’

  走了?!一阵错愕,如雷轰顶,仇煞连话都问不出来。当下,他才了然先前的不安是从何而来。

  刘嬷嬷赶紧安慰他。‘红姑娘说,您若能明白她的心意,就会知道她往哪儿去了。她还说这三、四个月内,您要找得到她的话,她就点头和您成亲。’

  过了好一会儿,仇煞才能听进老鸨说的话。‘三、四个月?!’

  ‘是啊──’刘嬷嬷先是蹙眉,而后又是一笑。‘老身初初也弄不懂红姑娘的意思,可我仔细猜想,三、四个月后,春暖花开,正是最好的时节。或许我们家红姑娘想做春日的新嫁娘。’

  仇煞眼神一沉,默不作声。

  那神情有些骇人,刘嬷嬷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仇煞回神。‘我明白了。’他终于明白她要他作的选择了。

  三、四个月之后,是柳弱水临盆的时候。她是要他在柳弱水和她之间作个选择。他记起了,她说过情与义不能双全;他记起了,她曾问过他为什么只做应该做的事,而不做喜欢做的事。那时她的神色是这般悲悯,而今她怎能如此残忍地要他选择。

  她是世上最知解他的女子,竟也是世上叫他最苦痛的女子。

  见他又陷溺在沉思中,刘嬷嬷赶紧催促着他。‘明白了,就快动身去找啊!早些找到红姑娘,你们就可成亲了。’

  成亲?仇煞眉头一紧,转出的是抹苦笑。

  ※※※

  三月春至,冰雪消融,空气中虽然还薄腾几分清冷,可‘姬红居’中遍植的奇花已经开得锦绣。十来名姑娘身着华服,围坐在院中赏花。

  这群美貌的姑娘聚在一起,虽是好看,不过少了姬红,就像群芳中独缺牡丹,百彩中但少绛红。其中一名姑娘自己忍不住叹息起来。‘唉!红姊不在,这花园的花开得再漂亮,也总热闹不起来。’

  ‘是哪!’旁边的姑娘纷纷附和。‘我好想红姊哪!’这话一出,她们七嘴八舌,都在念着姬红的种种好处。

  话头才刚热,就听到有人在外头大喊。‘回来了!回来了!’几个护院簇拥着一名绝色女子走来,那人不──正是姬红!

  ‘啊!’那些个姑娘一时不敢相信,还揉揉眼睛,过一会儿终于有人放声大喊。‘红姊。’几个动作快的,提了裙奔去迎她。

  千红万紫,软玉温香直往姬红怀里冲去,她摊开双手,绽露笑颜。‘哟!奴家又不是金元宝,用得着用抢的吗?’

  ‘红姊。’一名姑娘放开她,擦着眼泪,泪眼汪汪地盼着她。‘你怎么瘦了?’

  ‘应该……’姬红敛眉低头,左顾右盼着昂挺的胸前。‘应该还好吧。’她故意挑眉,睨着那姑娘。‘香芸,你可别乱说话,听得吓人哪!’

  香芸破涕一笑,赶紧改口。‘那我不说这了。这些日子,你到哪儿去了,说给我们听听吧。’

  ‘是啊!’都好奇姬红的行踪,一群姑娘又开始抢话,吱吱喳喳地吵人。

  ‘等等!等等!’姬红比了个姿势,示意她们噤声。‘你们再吵下去,我连我姓啥都忘了,哪还记得我去了哪里。况且,咱们姊妹要叙旧聊天,也不是一句、两句就打发得了的事,还是让我先坐好再说。’

  ‘是哪!是哪!’姑娘们赶紧让出空位,让姬红择定位子落坐。

  姬红坐好后,清清嗓子。‘我这一趟出门,是到了“多屠王国”去了。’

  ‘啊?’姑娘们睁大眼睛。‘为什么到那儿去?’

  姬红一笑,她的心事,是很难说与她们明白的。

  最冷的天,她到最北的地,是为了阻绝思念,也是为了成全思念。她到‘多屠王国’探听不少内部的情形,为的是万一两军交战时,她能多明白一些事情,而不需要为仇煞干着急。

  这一番心意,姬红没有说出口,只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词,应付那些姊妹。‘我到“多屠王国”是为了考验那男人,他必须不怕冷、不怕苦,才找得到我呀!总不能叫他以为他躺在床上,我就自己送过去了吧。’

  说着,姬红撇嘴。‘这没用的男人,我在那儿待了许久,也不见他来找我。’

  几个姑娘彼此张望,其中一个怯怯地开口:‘我想大哥是有苦衷的,红姊,您就再给他机会吧。’

  ‘大哥?!’姬红眉头一皱,倒起一杯茶啜喝着。

  叫香芸的姑娘,尴尬地露笑。‘那男人不肯说名道姓,我们就都称他大哥了。’

  ‘哟!’姬红放下茶杯,目光巡了那些姑娘一圈,冷嗤一声。‘没想到他的妹妹可真不少。我才出去一趟,你们就全为他说话了。’

  ‘红姊。’有姑娘伸出手来,拉她的袖子。

  姬红眉头扬高。‘你们称他一声哥,就别想叫我一声姊,我听了发毛呢。’

  她是有些气,不过她气的不是她们为他说话,而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仇煞就能让其他姑娘对他生了好感。

  ‘唉哟哟!’一位姑娘搀着刘嬷嬷挤了进来,一见姬红,刘嬷嬷笑得合不拢嘴。‘我的红姑娘,您可想死我了。’

  ‘刘嬷嬷。’姬红转笑,起身迎她。

  有姑娘见姬红心情似乎好些,乘机说道:‘嬷嬷,红姊还在气大哥,你就为他说句话吧。’

  再提到仇煞,姬红又坐了下来,还转了身子,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刘嬷嬷看了一下,拧蹙眉头。‘哎呀!这男人有什么好处,我能为他说话。’

  瞧姬红脸色和缓些,刘嬷嬷才继续说道:‘哼!那没心肝、不长脑的男人,竟然不知道把握机会去追我们家红姑娘;别说红姑娘生气了,我们这些人也恼怒得很。真没看过这样的男人,整个“姬红居”的人都在气他,他还有脸天天来这儿帮忙。他以为他仗那一身本事,帮我们解决了几次“大”麻烦,我们就会原谅他了吗?真搞不懂这世道是怎么回事?这男人明明就是个负心汉嘛!整个京城的烟花姑娘,都把他传为痴情郎。’

  姬红听得出来,刘嬷嬷是拐了个弯来称赞仇煞。其实就算刘嬷嬷不说明,她也猜想得到仇煞会做这些事情。

  他的事情,她怎么会不明白,就连他不会来寻她,她也早料到了。

  姬红陷入思索中,静默不说话,众姑娘只好凝神瞅她,终于有人开口了。‘红姊,其实大哥真是个好男人。’

  姬红回神凝她,倩然拈笑。‘你们喜欢他,那是再好不过了,咱们“姬红居”里,正缺一个龟公,就摊给他了。’

  姑娘们闭了嘴,不敢再替仇煞说话,只得彼此交换着眼神。‘啊?’突然有人轻喊出口,姬红转了视线,看那人一眼,才发现几个姑娘的神色变了。‘红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呢!’香芸先出声,还拉拉旁边人的袖子,示意身边的人离座。

  ‘有事?我看是有鬼吧!’姬红一看情况,也知道不对劲,顺着她们的目光瞟去──仇煞来了,她的心咚咚地响着。

  仇煞的目光聚锁在她的身上,展颜一笑。

  那堆姑娘还在说话时,他一眼便认出了她。纵使百花斗妍,桃李争艳,都争不过一个姬红──她才是他的春日。

  他心头开怀,因为他的春天回来了。

  ‘大哥笑了!大哥笑了!’姑娘们忍不住脱口。一整个冬季,她们都不曾见他展眉,今天才知道他笑的时候,是这样好看。

  姬红抑下怦然的感觉,佯作无事,伸手招呼他。‘哟!听说奴家不在的时候,“姬红居”里里外外,多亏您照顾打点了。’她盈盈起身。‘奴家这厢得好好跟您拜谢了。’

  姬红说话声音正甜,可任谁都闻得出烟硝味正浓,一群姑娘彼此使了眼色,话也没说,直接开溜。

  仇煞跨步到她身边。‘对不起。’那句话,他蓄酿许久。

  ‘别!’四下的人,都已经走散,姬红啪地坐下。‘奴家是将军什么人啊?敢承当这句对不起?’她本来不想无理取闹的,可是再见他,她心头就是漫上一股子的委屈。

  他转到她面前,几乎是半跪着的。‘我想去追你,可我不能丢下小妹。’

  她澄澈的眼底,纳入他沧桑的影,对他终究是爱多于怨啊!他只是对她的喜爱不像她那样深切,却算不得是亏负哪。

  她悠悠地吐道:‘奴家知道我这题目出的刁了,你来不来寻奴家,都是无情寡义。柳弱水临盆在即,你怎能弃她不顾?奴家是你的未婚妻,你怎能惹奴家伤心?这本来就是两难,奴家如何怨怪?’

  只是她把他推到悬崖边,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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