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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文革逸事精选集v1 作者:多人-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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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分队长一眼也没有再问。 队里的同志们一年多没见了;一见面又是说又是笑;开心极了。大家都忙着准备回城。
  返城的日子终于到了。在我们撤离的当天;公社干部;工作团的同志们都到街上欢送我们回城。就在汽车开动的刹那间;我看见大嫂在街口张望;她找见了坐在车里的我;招了招手;可眼睛还再找。我知道她在找分队长。分队长其实早早的就坐到车里了。我悄声告诉坐在我身边的分队长:“大嫂来了。”
  “。”分队长没有回答也没有动;连头都没回。
  汽车在欢送的人群中慢慢开着;我看见大嫂在人墙后面跟着我们的汽车跑;一边跑一边用手擦着眼泪。可能是没有最后看一眼分队长吧。
  我探出身挥着手喊道:“大嫂回去吧。” 随着我的喊声;车内的人都往外看。 “小胡;你和你们房东大嫂还挺有感情嘛。”同车的其他同志哄笑着说道。
  “不是”我想解释;一想:“算了;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没想辩解什么;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有的人咬着耳朵还坏笑;准是他们看见大嫂追车时跳动的硕大胸部。这帮坏旦!
  在大家的哄笑中我坐了下来;看了分队长一眼。分队长眼睛向前面看着;目无表情。看来他们的关系真是到了划句号的时候了。 “大嫂呀;你真傻。”我心里想着。
  大嫂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汽车扬起的尘土中


   (三)
  回城几天了。街上乱轰轰的;高音喇叭发出“造反有理”的歌声和口号声;墙上贴满了大标语:“打倒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当权派”;“挖出毛主席身边的定时炸弹”;“打倒刘少奇”;这刘少奇不是咱国家主席吗
  他想把毛主席整掉 想篡位 不能吧
  街上疾驰的“581”三轮卡车上一群身穿黄军装;手拿武装带的年轻后生押着头戴纸帽子满脸是血的老人;老人胸前挂着一块牌子;名字倒着写还打了个大大的红叉子。抄家;造反;打倒走资派。一时间街上乌烟瘴气。谁都不知道这“命”啥时候会革到自己头上。上级要我们把“论共产党员修养”一书上交。我真不明白;几个月前这本书还是我们工作队的必修书;今天就成了大毒草了破“四旧”:该砸的不该砸的一律砸。该烧的不该烧的一律烧。该斗的不该斗的一律都斗;只要开斗一律挂上大黑牌子;戴上纸帽子。乱了;乱了;天下真是乱了。眼前发生的这些事儿真把我们弄蒙了。上级又立即让我们团领导组织我们大家学习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查报告”中的“糟得很和好得很”。痞子们就是要在地主老财们的牙床子上折跟头。这是大好形势的表现。硬让我们说形势大好;不是小好。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可又要求我们不能外出;只能在营区里活动。大好形势为啥不让我们体验一下呢?我真想回到村儿里;虽说干活累点;脏点;苦点;可没这些个烦心事儿;我不由的又想起房东大嫂;想起她追车时那凄憷的眼神;想叫又不敢叫的神情;大嫂啊。分队长真的把你扔到脑后了。“哎;大嫂你现在干什么呐你好吗
  “ 分队长整天忙着;”社教“对他来说已成历史。 我们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我们单位也宣布开展”四大“运动;原来在一个队里生活;
  工作几十年的同事;转眼间变成水火无不容;你死我活的对立面;我真是不理解。分队长找我谈了几次话;说我不积极参加运动。”您说我才刚来几天;一参加工作就到农村;队里的人还认不全呢;您让我揭发谁呀
  我揭发您老人家行吗 “我想道;没吭声。
  社会上风起云涌;我却窝居在斗室中。除了早晨和大伙儿一起出操;一天三顿在食堂吃饭;剩下的时间就在屋里看书;窗外的事儿一律不介入。在队里我慢慢变成大家说的”逍遥派“了;由于认识上的不同;队里分成若干的造反队;什么”红卫东战斗队“;”
  扞东彪造反队“”舍得一身剐敢死队“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您说我是什么队呀 别急;逼急了就成立一个”一根草战斗队“您说行吗 我们队拢共六十几个人;四个分队。
  还成立了六;七个战斗队;都是平时不错的人聚在一起;您说这不是闹吗 让我和分队长在一起成立个什么队呀没想过。全队三个女同志;一个结了婚;一个有对象没结婚;一个因为条件高没找着一直跑单帮;跟我一样是”独立大队“。剩下的都有了自己的”组织“。全队除了每周一次的集体学习外;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家属区和我们的办公区在一个院儿里。老同志的夫人们大多都来自农村;很少有几个正经上班工作的。
  洗衣作饭;扎堆聊天;扯闲篇儿;传闲话;晒太阳是她们生活的全部;院儿里整天孩子哭老婆叫;真够烦的。您说这儿那象部队呀。这真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不过真正的连队生活咱也受不了;得。就这么凑合吧。
  “小胡。”随着叫声小王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小王就是我们队三个女同志中的一位;也就是有了对象没结婚的那位。 “够闲在的。干什么哪 “
  “没事儿;拿本书瞎看呗。”我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看一眼行吗 “ “”我看了小王一眼没有说话。 “你看的是不是毒草 要是毒草我可采取革命行动了。”
  “我看的不是毒草;是我带来的书。” “肯定是封;资;修的书。” “哎呀!不是呀。是我的业务书。”我有点不耐烦地说着。 “拿来。我审查审查。”
  “给你。给你也看不懂。”说着我把书扔了过去。 “嗯。还真看不懂。还你。”小王翻了几下把书又给我扔回到床上接着说道: “姐跟你闹着玩儿呢。急什么嘛。”
  我看了小王一眼说道:“您要是老这么一惊一诈的谁也受不了。没病也能吓住毛病来。” “你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小王笑着说道。 我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你坐呀。怎么我一来你就站着啊。也不知道让人家坐下。哎——;老一个人在屋里闷着; 烦不烦呐。走!没事儿到俺哪儿串个门。” “不好吧 !”我小声说道。 “那有啥“小王满不在乎地说道。 “让人看见影响多不好呀。”我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复杂。” “我可真的不复杂。我是不想给你找麻烦。”我说着看了她一眼。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小王属于娇小的那一类;身材匀称;女人味儿特足。挺招人热喜欢的。走起路轻轻的象一阵风;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哪儿。我还真喜欢她的这种混不吝的劲头。可惜有主儿了。
  “常听人说:〃京油子;卫嘴子〃说话不好听。可我怎么就爱听你说北京话呀。”小王说道。 “是吗 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呀 “我笑着回答道。 “反正不一样。”
  “那我就常跟你说说北京话。你到时候可别嫌贫。” “不会的”。 说也奇怪;从这以后小王还三天两头的就往我屋跑;跑的还特勤。也没什么正经事儿;
  瞎贫一会儿就走。真拿她没辙。不过每次她来我都放下手里的事儿;陪她聊会儿;从没烦过。
  八月的济南真能把人热死。坐着不动就一身汗。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凉席上就是一个人形的湿印儿。真是个火炉子。这鬼天气能把人整死。晚上看完书打盆水把身上的臭汗洗净;再把席子擦擦。这天就算结束了。这也是我的习惯。队里你贴我的大字报;我揭发你的问题。还真挺热闹。我是刚来的;也的确不了解队里过去的情况;没人顾得上我;我也真乐得有一份没有人打扰的清静。
  象每天一样我打好洗脸水准备做完一天最后的一件事儿。脱了衣服要刚洗;门好象动了一下;我回了一下头;什么也没有:“我忘了锁门了刚才打水的时候院儿里都黑灯了;不会有人吧 !”我想着继续擦洗着。 门又动了一下;我放下手里的毛巾朝门走去。 “到我屋来一下。”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 “谁“ 门开了。小许走了进来。我下意识地赶忙抓起裤子挡在前身。 “怎么会是她 “我吃惊的想道。 “到我屋来一下。”小许轻声的说道。 “有事儿吗 “ “”
  “你就过来吧。”停了一会儿小许又说道。 “她找我干嘛。我又跟她不太熟。再说了有什么事儿不能白天 “我想道。
  看到小许一直盯着我;眼神柔和却透着坚定。我知道好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好吧。穿上衣服我就来。”
  小许就是三个女同志中唯一结婚的那一位。她就住在我隔壁的那两间屋里。听说她先生是她大学同学。她们家的窗廉好象从来没有打开过;平时也没有一点响动;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真是挺神秘的;在队里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也没太注意过她。
  有时我发现她很专注地看着我;我一看她;她的眼睛马上就会转到另一边。神态自然极了;别的人决计看不出来她在注意看着什么。这人真是个怪人。 我刚伸手;门就轻轻的开了。
  “进来。”小去轻声说道。 “辛老师不在啊 “可能是受环境和小许的影响我说话也变得轻轻的了。
  “”小许一直没有出声;伸手示意让我坐下;好像也不愿意让人知道似的。眼睛还是那么专注地看着我。
  我听得见墙上的挂钟“哒;哒”的走着。我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我衣服就全贴在我身上了。汗顺着我的脖子往后背流。得。刚才白洗了。 “你紧张什么呀
  来;擦擦。”小许说着拿起一块毛巾走到我的跟前。 “没紧张”我有点结巴地说道: 毛巾白白的;有一股淡淡的粉香味儿;可能这就是女人们特有的味道吧
  怎么特象房东大嫂脸上擦的粉味儿呀 嗨;真是;怎么总是想起房东大嫂 “您找我有事儿吗 “一边擦汗我一边轻声的问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和你聊聊。” “啊“我瞪着眼睛看着小许。心想:“您费这么大劲就是聊聊天儿呀 !不过也是;不聊天能干嘛 “ “我看你除了在食堂吃饭;整天闷在屋里都干些什么呢 “小许笑了一下问道:
  “看书;睡觉;还有” “队里的事儿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吗 “小许没让我说完接着问道:
  我发现小许眼睛不大;带上眼镜挺文气。尤其抿嘴一笑还真挺好看。屋里灯很亮;小许的一口白牙格外显眼。
  “我对这些没兴趣。你打我一下;我咬你一口;你贴我一张大字报;我揭发你一条罪状。 您说有意思吗
  老百姓别跟自己过不去。大家都不容易。再说我不了解情况;刚来部队没几天就去了农村;这不;刚回城没几个月;您说我该怎么关心啊 “
  “有道理。没想到你看问题蛮深刻的嘛。” “您别夸我。” 是不是队里派她来调查我呀 我一下变得警觉起来。没在吭气。 “我没别的意思。真的。”
  看着小许一脸的歉意。我知道她不是有意要查问我。 “我注意你好长时间了。就是从回城前在工作团集中的时候。”小许接着说: “”我看着小许等着她继续说。
  “我发现你和其他一起分配来的新同志不太一样。你生活的很有规律;每天都是按照一种模式生活。与事无争。总是那么平合”小许挪了挪身子说道: “是吗
  “我反问道;我看见小许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给你;你鼻尖上都是汗。”我把手中的毛巾递了过去。 小许默默地一笑接过毛巾看了我一眼说道: “毛巾都让你捂热了。”
  我不由的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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