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闺秀-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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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节,宫里照常有宴席,陆宝菱却没去,陆靖柔也没去,两个人结伴去了槐树胡同看望凤荷母女,大节下的。院子里冷冷清清,凤荷见了陆靖柔和陆宝菱十分惊讶,关起了门说话。
听陆宝菱挽留她们。凤荷淡淡的:“我知道徐夫人受了毅宁的嘱托照顾我们母女,可是我们和徐夫人到底是无亲无故的,我不会平白受人恩惠,毅宁已经死了,你们放心。我也没有什么报仇的心思,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我明白。京城米柴贵,又没有相熟的人,倒不如回老家,左邻右舍的还能帮衬着。”
陆宝菱心里酸酸的:“凤荷姐姐也是知道的,我对陈毅宁有愧,可他既然托了我照顾你们,我就得做到,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呢。”
凤荷却笑道:“徐夫人,你不欠毅宁什么,反而是毅宁欠了你,你也不用内疚,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你好了,毅宁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陆宝菱的眼泪却落了下来,陆靖柔知道凤荷这是下定了决心,也不好再拦,只是再三的说了要给凤荷母女置办房子地产,凤荷原本要拒绝,可陆靖柔却说是留给瑞儿做嫁妆的,凤荷这才收下了。
临走前,凤荷给了一个小包袱给陆宝菱:“这是毅宁的旧物,本不该拿这样的事情扰你清净,可我想毅宁是想交给你的,看在毅宁的面子上就收下吧。”陆宝菱郑重的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陆靖柔却道:“这东西你最好别看,免得又生是非。”
陆宝菱顿时犹豫了,陆靖柔道:“你要是放心,我就帮你拿到陈毅宁的坟前烧了。”
陆宝菱想起陈毅宁临终前说的话,心中一痛,当着陆靖柔的面就毅然的打开了包袱,里面除了两件陈毅宁穿过的衣裳,便是三四幅画,上面无一例外,都是盛开的海棠,陆宝菱扑到陆靖柔怀里哭起来:“姐姐,我真的是喜欢他的……”
陆靖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这样,你哭了回去怎么给徐广庭交代?你别忘了,你如今是他的妻子。”
陆宝菱没有说话,只是哭。
东西最终交给了陆靖柔帮着处置了,陆宝菱回到徐家,大家都参加宫宴还没回来,外面热热闹闹的,家里却是冷冷清清的,这种反差更让她觉得凄凉,她屏退了丫头,在内室用供佛的檀香拜了拜,算是给陈毅宁上了一炷香,然后独自躺在床上发呆。
徐广庭是阴沉着脸回来的,陆宝菱大吃一惊:“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徐广庭道:“别提了,皇上不知怎么的发话要给大皇子挑伴读,挑中了弘哥儿,定国公便说自己也有一个侄子年纪合适,送进来也做伴读,皇上就突然发了脾气,说不知道什么货色就敢往宫里送,是不是想教坏大皇子,定国公吓得不轻,这也是一场无妄之灾,皇上又说等开春就立大皇子做太子,也省得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拉拉杂杂敲打了一群人。”
陆宝菱却想起那日宫里陆靖柔说起教导弘哥儿念孙子兵法的事情,说了,道:“皇上是不是看弘哥儿被大姐姐教的这么好羡慕了?”
徐广庭摇头:“也许吧,不过定国公吓得可不轻。”
正文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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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网络出问题了,更新的晚了,不好意思哈。
陆宝菱回想起那日在宫中,皇上还是十分客气的模样,怎么转眼就变了性子,也太不寻常了,想起弘哥儿又道:“皇上叫弘哥儿做伴读,姐夫和姐姐是什么个意思?”
徐广庭道:“能做大皇子的陪读,自然是极好的,大皇子说不定就是将来的皇上,这打小的情分最是难得,要不定国公能推荐自己的子侄?”
陆宝菱道:“既然是难得的事情,那就叫姐姐答应呗,左右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弟,若是一起长大更好。”
徐广庭点点头,没说什么,又想起陆宝菱今天没进宫,问她做了什么,陆宝菱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告诉了他:“陈毅宁的姐姐凤荷你还记得吗?陈毅宁托付我照顾凤荷母女,可是大姐姐说她们要离开京城了,我今天就是和大姐姐一起去看望她们的,本想劝她们留下,没想到还是不肯。”
徐广庭虽然很不待见陈毅宁及与他相关的事情,但是见陆宝菱如实相告,心里的不快消散了许多,道:“她们孤儿寡母的如何度日呢?你不是说姑母和她们最好?要不叫姑母去劝劝吧。”
陆宝菱没有答应,长叹一口气:“走了也好,恩怨情仇只当是烟消云散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实话,咱们对陈毅宁都是有愧的,凤荷不愿意和我们往来也情有可原。”
徐广庭没有说话。
两个人结伴去给徐老夫人请安,没想到楚夫人和徐二夫人,徐若秋也都在,围着徐老夫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见了小夫妻二人进来,徐老夫人笑眯眯的朝他们招手:“快过来看看。你们姑母给我绣的观音图。”
只见炕桌上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丝绢,上面绣着神情慈和的观音,坐在莲台上,手捧宝瓶,里面插着杨柳枝,活灵活现,呼之欲出,陆宝菱笑道:“这就是千针绣吗?”
徐广庭自然是识货的,得见珍品也十分高兴:“可不是么?难怪这么长时间不见姑母,原来姑母在忙这个。”
楚夫人抿嘴一笑:“左右闲着无事。绣了这个给母亲供奉起来。”
徐二夫人瞧在眼里,十分艳羡,越发的坚定了求楚夫人把千针绣教给徐若秋的念头。遂笑道:“若秋的绣艺也好,只是不得高人指点,若是能得姑太太指点一二,那是最好的。”
这意思不言而喻,家中女儿只剩下若秋若雪。若雪还小,若秋却是个心思通透的,又是嫡女,徐二夫人料想楚夫人应该不会舍若秋而选若雪,这才说起这番话来,没想到楚夫人却笑道:“二嫂。千针绣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未择定传人前,是不能教导别人女红的。”
徐二夫人听了讪讪的。徐若秋却不觉得尴尬,大病一场,恍如重生在世,如今她对什么都充满了感激,尤其是陪她治病的徐老夫人和为她尽心尽力求医问药的陆宝菱。遂笑道:“千针绣是咱们的绝学,我自问没有这个天赋。倒是姑母该操心了,难道眼瞧着这绝学失传了?”
楚夫人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咱们家女儿少,要不等宝菱生了个女儿,我从小培养,定是不错的。”
徐老夫人笑吟吟的:“别瞎说,我瞧着宝菱这一胎定是个男孩。”
老人家都盼着男孙,楚夫人也没有说话。
陆宝菱便抽空把凤荷母女要离京的事说了,楚夫人答应去劝一劝,可凤荷是铁了心不改主意了,楚夫人也铩羽而归,陆宝菱只好想法子在宛平县凤荷老家附近给置办房产地产,好叫她们母女生活无忧,又叫人请了李三娘过来。
李三娘当日冒险帮陆宝菱送信,后来虽然没有当成什么忠义夫人,可有徐广庭作保,她的生意一向不错,在陆宝菱的劝说下,她又不做那些私下拐卖人口的事情了,只是这买卖奴仆仆役总是少不了的。
李三娘也是个知恩图报的,答应陆宝菱凡是和陆宝菱沾边的亲戚都在她的保护范围之内,如今陆宝菱寻她,托她照顾凤荷母女两个,自然是满口应下了。
凤荷母女纵然是归乡,可还是容易叫人欺负,可若是李三娘放出话去,等闲的人是不敢上门寻晦气的,陆宝菱又特意带了李三娘去见凤荷,凤荷也是在市井里混过的,知道许多事与其找官府倒不如找这些地头蛇来的方便,又见李三娘在京城方圆百里都是有名头的,自然十分礼遇。
李三娘行走江湖,最是佩服心性坚韧的女子,见凤荷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讨生活,敬佩之下更是添了两分怜悯,当场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凤荷就是我的亲妹子,瑞儿就是我的亲外甥女,谁敢同她们过不去,我第一个不答应。”
陆宝菱这才放下心来,问李三娘最近生意可好,李三娘眉开眼笑的:“自从武英侯爷给我开了路引条子,别说那些守城的,就是地方大员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又收了几个帮派,生意是越发的做大了。”
又说给陆宝菱分红:“……这是我早就想好的,你当初救了我一命,恩同再造,如今又靠着你夫君我才做的了生意,分你三股干股着实不多,你若是不嫌弃就收下。”
陆宝菱笑着婉拒了:“我们帮你是靠情分,若是有了银钱往来难免不叫人想歪,这也是我为广庭着想,这钱你收着,若是心里不安,就多办些学堂,救济些穷苦百姓,权当是做善事积德了。”
李三娘也没勉强,道:“你们有钱有家自然不把这点钱放在心上,也好,我拿来救济穷人也是好事。”
两边告辞,马车刚走了没两步,李三娘又呼呼地赶上来了,急急道:“有一件大事差点忘了告诉你,当初你托我找寻周家的周汀如。如今可有了她的下落了。”
陆宝菱大喜,忙问究竟,当初西南有乱军,便是周家在幕后主导,后来丁冶文平复叛乱,这周家以及相关的人都下了大狱,周汀如因是女儿,罪不及出嫁女,遂逃过一劫,当初陆宝菱便央求韩舟到西南后找寻周汀如。可一直没有消息。
后来一打仗就混忘了,最后韩舟也失踪了,陆宝菱想着李三娘四处跑。消息广,便托她找寻这两个人,如今有了周汀如的消息,自然是极好的。
李三娘啧啧两声:“说来也巧,是我在山东遇上的。当时有三两个恶人追赶她,她见了我们央求求救,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管,那姑娘就说自己把自己卖给我了,求我护佑。我看她姿色不错,也就应了,相处了两日。觉得她举止和旁人不同,似是大家千金,有意探她的底,她虽然聪明,可到底阅历少。叫我三两句话套了出来,我一看她竟是你要找的周姑娘。着实吓了一跳,你说过事关重大,我也没和人说,如今还在京城房子里锁着呢。”
陆宝菱真想立刻去见见,可是又犹豫了,想想还是先和徐广庭商议一下,便叫李三娘明日把人带过来,李三娘应了。
李三娘得意洋洋的回了在京城的小院,守屋子的小弟笑眯眯的迎上来:“三娘,又做成了一单生意。”
李三娘笑道:“是哪一个?挣了多少?”
那小子嘻嘻直笑:“就是前两日你送进来的那个周姑娘,足足有两千两银子呢,说也奇怪……”
话未说完,看到李三娘忽然横眉怒目,不由得吓住了,李三娘恶狠狠揪着他的衣襟:“什么时候卖的?卖到哪儿去了?谁来买的?”
那小弟吓住了,结结巴巴道:“刚走没多久,是个和尚来买的,可大方了,我张口就是两千两,他也没还价。”
李三娘也呆住了:“和尚来买人?”
那小弟舒了一口气,赶忙道:“就是个和尚,瞧着挺年轻的,当时我还问他买人干什么使,他没说,我看他挺有钱的,也没问,问他挑哪一个,他直接看中了周姑娘带走了?”
李三娘紧着问:“可曾做了马车?”
那小弟摇头:“我没注意。”
李三娘怒道:“糊涂东西,还不快去找,人要是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那小弟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张罗着人手找人,一个大和尚带着一个年轻姑娘,应该很引人注目才是。
陆宝菱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一惊,继而就心生疑惑,那个和尚很年轻,据描述,那样子很像是韩舟啊,而且韩舟对周汀如有意,出手救她也是理所当然,可韩舟怎么出家了?
陆宝菱把这件事告诉徐广庭,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