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闺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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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柔道:“你如今也十六岁了,我一出嫁,就要说你的亲事了,我已经请祖父在祭祖的时候把你的名字记在我娘名下,这样的话你以嫡出的身份说亲,选择的余地也大些。”
陆宛君苦笑:“庶女就是庶女,改了族谱就变成嫡女不成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倒不在乎这些,再说,我要嫁了,宝儿还小,谁来照顾她和祖父呢?指望二叔二婶么?”
陆靖柔沉默半响,道:“祖父身边于管家那些人都是极忠心的,倒是不怕,宝儿今年十三岁,过两年及笄就能说亲事了,到时候我想必已经在镇国公府站稳脚跟了,也能帮一把,再不济,不还有柳姨娘么,请她帮着照顾也成。”
柳姨娘原名柳扶醉,本是青楼女子,因仰慕陆令望的人品才华,自赎从良,甘愿嫁给陆令望为妾,彼时陆令望已经娶了三夫人,夫妻恩爱,陆令望自然不愿意,最后还是三夫人欣赏她的痴情,亲自做主抬了她进门,虽是姨娘,可陆令望却不愿意和她圆房,有名无实,柳姨娘也不在意,和三夫人关系竟非常好。
后来有了宝菱,更是帮着精心照顾,陆令望去世的噩耗传来,三夫人禁不住悲痛,自尽而亡,全了生死相随的誓言,柳姨娘却坚强的活了下来,一直照顾陆宝菱,倒成了陆宝菱的半个奶娘。
陆万林感念她的忠贞,待她倒是很宽容。柳姨娘出身不好,因此性格坚毅,言语也有些泼辣,行事爽利,更是一般男子所不及,陆宝菱有她照顾,总不会吃亏。
陆宛君慢吞吞道:“姐姐可忘了,两年后便是选秀女的时候了。”陆靖柔一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宛君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家男丁少,祖父百年后,二叔那样的性子也不知守不守得住这个爵位,咱们家在皇上面前得有个说话的人才是。”
陆靖柔略微一思索,道:“虽说公卿之家的女儿也要照例参加选秀,可都是托了关系在第一道关卡便放回来自行婚配,我知道你想为这个家尽一份力,可也不必如此。”
陆宛君道:“皇上今年才三十四岁,正当盛年,也不算委屈了我,再说,我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的,也叫祖父忧心,索性进宫,一来省的麻烦,二来也是个助力。”
又道:“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姐姐你不要阻拦我。”她轻声道:“我忘不了三叔去世的时候,祖父脸上的表情,我一定要保住咱们家的爵位,祖父英明一世,总不能叫他临老叫人家笑话香火无继,我不如姐姐聪明能为祖父排忧解难,也不如宝儿活泼伶俐,能逗祖父开心,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陆靖柔看着对面的庶妹,灯光下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越发的柔和与坚毅,陆家四姐妹,其余三个加起来也不如陆宛君长得好,祖父常开玩笑说,陆宛君这样的容貌应该是在天上做仙女的,不过是偶落凡间罢了,可以想象,陆宛君只要进宫,容貌才情没的说,又是显国公的孙女,受宠是肯定的。
可宫里那样的地方是多么的危险,尔虞我诈,明枪暗箭,是天底下最富贵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陆宛君才十六岁,她进宫,岂不把一生都葬送在了那里?
陆靖柔心情复杂难辨,她从未因陆宛君的庶出身份低看过她,也没有因为容貌不如她而嫉妒她,都是一样的父母双亡的亲姐妹,再斗来斗去岂不叫人笑话,她从小便以一个保护者自居,拼命地叫自己快些长大,好照顾祖父弱妹,因此她对陆宛君的婚事也十分上心,总想叫她一生如意平安,可她没有想到,陆宛君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
正文 003。杏林
陆靖柔道:“这件事太大了,我要仔细考虑,还要和祖父商议一番才成。”陆宛君忙道:“不能叫祖父知道,祖父肯定不会答应的,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到时候我去参加选秀,你帮帮我,只让祖父以为是出了岔子我才进宫的就好了。”
陆靖柔道:“你可知道你选的是一条什么路?”陆宛君笑了起来,越发的明艳照人,令人不可直视:“我想过,正是因为想过,才更加坚定。”
陆靖柔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还要再商量,如今先把我自己嫁出去吧,等我出嫁了,也好名正言顺的帮衬家里了。”陆宛君微微一笑:“姐姐定会如愿以偿。”
陆靖柔开口答应了亲事,陆万林便找来了镇国公商议婚事,镇国公自然满口答应,隔日镇国公夫人陈夫人便亲自上门求亲,二夫人是如今的显国公世子夫人,当家主母,自然由她接待,陆靖柔的婚事,也要仰仗她张罗。
因是早就说好的,如今只要将三媒六礼按着规矩走罢了,陆靖柔十七岁了,陈文宁也十九岁了,陈夫人急着抱孙子,便把婚期定在了下半年十月份。
二夫人拿着办婚事列的单子去回禀陆万林:“陈夫人把婚期定在了十月初九,要不是我说太急了,她恨不能中秋节前就要娶回去,因还有五个月,日子也宽裕,一应事情我自会打理,不用爹操心,只是这嫁妆是大头,还要爹拿主意才好。”
陆万林摩挲着一枚印章,道:“老大去的时候,我就把大房的产业都列了单子分出来了,按着那个单子一分为二,一份给靖柔,一份给宛君。”
二夫人脸色一变,当时大伯为世子爷,名下占了不少产业,如今就是一分为二,也是十分可观的,陆宛君只是个庶女……二夫人小心翼翼道:“爹,宛君到底是庶出……”
话还没说完,陆万林的目光便如鹰一般锐利,二夫人不敢再说,只得答应,陆万林道:“大房的产业不算,你大嫂的嫁妆也是有单子可循的,也都给了靖柔做嫁妆,另外,家里孩子不多,婚事要办的热闹,宫中出两万两银子置办嫁妆,靖柔是老大,开了这个头,以后宛君,宝菱,如玉都这么办。”
二夫人越听越心惊,大房的产业,大嫂的嫁妆,府里又出两万两银子,就是皇帝嫁女儿,只怕也没有这样的气派。可她却不敢反驳,只得诺诺答应,回去后便把礼单子摔了。
身边服侍的李妈妈是知情的,捡了礼单子,笑道:“夫人别生气,不过是嫁闺女罢了,就这么一回,这整个国公府,将来不还是世子和夫人的。”
二夫人气道:“当时大伯为世子,爹拨了不少公中产业给他,后来大伯去世,这笔产业原该收回来,爹却留给了大房的孩子,说是办亲事,三叔立世子时,爹又给了不少产业,三叔去世,产业照旧没收回来,这一来一去算起来,公中的产业竟少了一半,到我手里只是个空架子罢了,要是儿子娶媳妇也就罢了,产业仍旧是府里的,也没便宜了外人,不过是嫁孙女,大嫂的嫁妆陪送过去就罢了,怎么连公中的产业也给了她?这样算起来,如玉将来出嫁岂不要吃亏?”
李妈妈忙道:“夫人这笔账可算得不对了,如今国公爷只有四个孙女,这家里的产业不给孙女陪嫁了难道还扔了?等您生下小世子,国公爷自然知道该偏着谁,只怕三小姐出嫁就没有这样的场面了。”
二夫人闻言气略平了些,李妈妈说的没错,大房三房已经绝了嗣,能生儿子的也只有二房,只要她生下儿子,这显国公府还不都是她儿子的?
她舒了口气,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又有些感伤,药吃了不少,整日求神拜佛的,自从生了如玉,就再没怀上,难道是命中注定无子……
陆靖柔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自己的嫁妆规格,自打她及笄后,大房的产业便是她在打理,值多少银子她心里也清楚,这嫁妆太丰厚了,只怕要招人眼红,可祖父的性子最是护短,向他说只怕他不答应,陆靖柔苦恼极了……
陆靖柔的婚事在有条不紊的准备,转眼到了六月十九观音会,二夫人带着家里的四个女孩子去庆云寺上香。五辆大马车,二夫人一辆,四个姑娘一人一辆,另拉着丫头的青油小车五辆,跟车的婆子,护卫,浩浩荡荡的往庆云寺去。陆宝菱趴在窗口往外看,绿榕便在旁边劝:“姑娘别看了,仔细被人家瞧见。”
陆宝菱道:“没事儿,外面好多人,多热闹啊。”一旁的青荇抿着嘴直笑:“姑娘也不是头一回出门,怎么这么稀罕。”绿榕也笑了:“说起来,自从元宵节出来看了一回花灯,咱们还没出过门呢。”
青荇,绿榕都是陆宝菱身边的大丫头,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四岁,又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忠心耿耿自不必说,和陆宝菱关系也好,三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很快到了庆云寺。
庆云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寺庙,又赶上观音会,人山人海的,山门外人声鼎沸,摆小摊的,耍杂耍的,竟比庙会时还热闹。显国公府是公卿之家,住持亲自来迎了,陪着二夫人并四个女孩子上了香,拜了佛。
二夫人跟着住持去听大师讲经论道,陆宝菱便说去寺里逛逛,陆宛君拦住了:“今儿也不光咱们一家人来,仔细被人瞧见了。”看了看青荇和绿榕,道:“怎么静槐没跟着来?柳姨娘也是担心你,你仔细她知道了生气。”
静槐虽是陆宝菱身边服侍的,却是柳姨娘的人,陆宝菱怕她告诉柳姨娘,先防的便是她,这次上香自然也没带着。陆宝菱道:“我不过是走走罢了,姐姐和我一起吧,要不真是闷人。”
陆宛君有些犹豫,因为容貌的关系,她很少出门,也很少见人,如今这么大大剌剌的去逛……陆宛君拒绝了:“不成,你也别去了,咱们去禅房休息吧,仔细二婶知道了。”
说着拉着陆宝菱便要去休息,陆宝菱自然不应允,挣脱了飞快的往外跑:“我去去就来。”陆宛君气的只是跺脚,又吩咐青荇和绿榕:“还不跟着,仔细磕着碰着了。”青荇和绿榕拔腿就追。
陆宝菱去了山后的杏子林,那儿有一千多株杏树,全都是来这儿祈福的人种下的,如今六月份,杏子熟了,沉甸甸的挂在树上格外喜人,说实话,今儿陆宝菱来庆云寺的目的多半是为了这些杏子。
她自幼调皮惯了的,身手也敏捷,爬到树上,挑那向阳枝头生长的杏子摘了,放到一早准备好的布囊中,一连摘了好一会,越走越深,陆宝菱竟全然没有注意,等到布囊沉甸甸的挂在身上,她才觉得累,这时候再看四周,已经是树深不知处了。
她也不怕,转了一圈,倒来到一个宽阔之处,草地上摆了五张桌子,上面摆着各色吃食,另有桌子上放置着笔墨纸砚,看来是有人在此宴请,倒也雅致。
陆宝菱兴趣盎然的看了两圈,忽听有脚步声传来,赶忙躲到不远处的杏树后头,悄悄地往外瞧,却发现来了四五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并好几个小厮打扮的人谈笑风生而来,俱是陆宝菱没见过的。
陆宝菱暗暗叫苦,想踮着脚悄悄溜走,却被人一声大喝:“谁在那儿?”
陆宝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揪住了往外一拉,不禁摔倒在地上,布囊里的杏子也滚落一地,陆宝菱猝不及防,望着散落在绿地上的澄黄的杏子,哇的大哭起来:“你赔我的杏子,你赔我的杏子。”
正文 004。姐夫
那些人也不防竟是个少女,一时间也呆住了。这时一个穿蓝色锦服的青年道:“你是哪家的姑娘?”陆宝菱捂着眼睛哭道:“我是显国公陆家的人。”
另一个绿色锦袍的人笑起来:“文宁,那就是你的亲戚了。”那个蓝色锦服青年便是镇国公世子陈文宁,闻言也有些诧异,陆宝菱更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