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闺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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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她最好的办法是以不变应万变,陆宛君淡淡一笑,从三岁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的长相不错,可直到今天,她才感觉到容貌带给自己的自信和优越。
陆宛君的不动声色倒让陆靖柔很是忧心,按理说她的决心很大,自己表现出不支持的样子,怎么她反倒没了反应?难道她还想孤军奋战?
陆靖柔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娘家一趟探探消息。陆靖柔先去了陈夫人那儿告诉陈夫人自己要回娘家,陈夫人却有些不高兴,儿媳妇嫁过来一年多没有身孕,不仅不担心反而三天两头要回娘家。
可看着儿媳妇理所当然的样子,想起陆家没有男丁,遇到事也只能和这个长孙女商量,便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心里也下定决心等儿媳妇回来就提给儿子纳妾的事情。
陆宛君越是没有表示就越让陆靖柔担心,去陆宝菱和陆如玉那里旁敲侧击了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知道了陆宛君相比较之前的消极,对于二婶的做媒是越发上心了,二婶说去哪家做客陆宛君就乖乖跟着去。
陆靖柔疑惑,难道宛君真的放弃了?可这是陆宛君啊,不是没心没肺的陆宝菱,也不是温和柔弱的陆如玉,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弃,陆靖柔决定派人看着陆宛君的行踪。
陆靖柔将心思全都放在陆宛君身上,因而忽略了有些异常的陆宝菱——陆宝菱有一回在大街上遇见了陈毅宁,他骑着马,威风凛凛的从街上奔驰而过,面上一如既往的冷酷和漠然。
陆宝菱看着他淡然的样子就有些挫败,原来只有自己是傻子,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而他,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陆宝菱去找沈墨喝酒,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我以后要嫁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他不带任何的目的喜欢我,不会想着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他的心里要只有我一个人,只在乎我一个人,只疼我一个人,永远也不会欺骗我,我伤心他就伤心,我高兴他就高兴,如果我把他抛弃了,他要一直苦苦哀求我直到我原谅他,如果我犯了错,他会想方设法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他只为我一个人活着……”
正文 036。放弃
沈墨停住了想要揽住陆宝菱的手,心里淡淡的苦涩弥漫开来:“如果那个人做不到如此,怎么办?”陆宝菱醉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但还是道:“那我就不要他。”
沈墨深深地看着陆宝菱因醉酒而酡红的脸庞,好似盛着葡萄美酒的羊脂玉杯,细腻到了骨子里……
沈墨很想趁着眼前这个人喝醉的时候亲她一下,因为她醒着的时候永远不像个正常的女孩子,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是宁远伯府的四少爷,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却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
他所处的这个朝廷,并不是一个稳定的朝廷,皇上虽然正值壮年却没有子嗣,年富力强的端王爷又是身份尊贵的王叔,旁边还有年轻英俊才华横溢的幼弟诚郡王虎视眈眈,虽然如今只有一个皇上,却是实打实的三足鼎立,究竟谁会被踩下去,谁又最终坐上了九重天的那个位子,谁都不敢说。
在家时父亲经常告诫他们兄弟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格外仔细小心,不要被人抓住了小把柄大做文章,他也知道自己的婚事多半会和政治扯上关系,因此,他才更加欣喜自己喜欢的人是显国公府的三小姐,是宝菱,这样将来才不会让父母反对。
可是宝菱的酒话却让自己感觉到了深深地羞愧,他做不到宝菱说的那般,只真心真意的对她一个人,只为她一个人活着,如果将来为了沈家的利益不得不让他纳妾甚至休弃宝菱,他相信他最终会答应的,从小受到的家族为重的教育深深地影响了他,是他配不上宝菱,他也没资格亲吻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陆宛君看着被斗篷紧紧裹着,由沈墨半扶半抱送回来的陆宝菱大为惊讶,赶忙叫黄莺和黄莺准备热姜汤,虽然还没入冬,可入了夜天气也是很冷的,沈墨也是怕人知道,从陆家的后门偷偷进来的,此时道:“二表姐,宝菱就交给你了,她喝多了,你给她喂点儿醒酒汤。”
陆宛君嗔道:“也太胡闹了些,怎么能叫她喝醉呢,幸亏是跟着你,要是旁人岂不要吃亏?”沈墨笑道:“我看她心情不好,我一劝她她就说我不够朋友,我能有什么法子。”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就要告辞,被陆宛君拉着也灌了两碗姜汤才叫他回去。
陆宛君看着沉睡不醒的陆宝菱叹了口气,宝菱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所以才去借酒消愁,她想了想,先是吩咐丫头去柳姨娘那边说一声,免得着急,又叫人给陆宝菱铺床,留她住一晚,悄悄地把这件事掩过去就是了,别人虽不会说什么,可二伯母那个脾气,少不得又要唠叨一顿。
醉酒的后果就是头痛难忍,陆宝菱闷着头喝了两大碗解酒汤,可还是觉得头发蒙,精神不振,陆宛君哪里敢放心她出去,又留在院子里住了一天。
吃了晚饭陆如玉便来找陆宛君,说项容邀请她们去赏枫叶,她已经应下了:“自从中秋节后就不大出门,总在家里怪闷的,我已经替二姐和三姐接了帖子了。”
陆宛君是无可无不可,反正这段时间出门也够频繁了,不差这一回,陆宝菱却不大愿意出门,陆如玉道:“周姐姐也去哦,前段时间在舅舅家里遇到她还问到你了呢。”
陆宝菱精神一振:“真的呀,那我就去吧,确实好久没见过周姐姐了。”陆宝菱口中的周姐姐闺名汀如,是大理寺少卿周大人的长女,今年十五岁,周汀如之所以和陆宝菱结实还源于一场打架呢。
陆宝菱很少主动和别人家结识,十岁的时候跟着陆靖柔去赴沈家的宴会,结果沈墨和韩舟打了起来,陆宝菱年纪虽小,却在一旁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周围人乱作一团,也没人关注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结果身边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柔声道:“打架是不对的,你这样起哄也是不对的。”
陆宝菱扭头去看,看到了温柔沉静的周汀如,刚开始陆宝菱还觉得她烦,后来又见了几次终于认为周汀如就是这样凡事要打抱不平的姑娘,遇到什么不对的事情都要开口说一句,是有点烦人,但是人温柔和气,确实不错。
后来陆宝菱听陆万林说,周汀如的脾气和周大人是一模一样,见到什么不平的事情总要吭一声,这样的人刚正不阿,可也容易惹人嫉恨。
京城的枫叶要说有名的也只有两个地方,一是西山那漫山遍野的枫叶,二是金光寺的枫叶林,京城比较著名的景致包括庆云寺的杏子林,金光寺的枫叶林,还有大恩寺的桃花林,项家邀请了几家相近的在金光寺赏枫叶,其中就包括周家。
周汀如依旧那么温婉,乖乖的站在周太太旁边听着周太太和其他人应酬,陆宝菱跑过去先给周太太行了礼,又拉了周汀如到旁边说话:“好久没见你了。”
周汀如叹气:“刚从老家回来,还没歇过来呢,懒得出门。”周汀如的老家在西南,回去一趟不容易,陆宝菱便问她西南的风土人情,几个姑娘凑在一起说笑。
半下午宴会结束的时候,陆宝菱和周汀如一起坐马车回去,半路却遇到个程咬金,周汀如一向沉静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些许烦躁:“真是烦死了。”
陆宝菱道:“怎么回事啊?”周汀如道:“我们坐船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人,牛皮糖似的缠着,可烦人了。”陆宝菱听着马车外熟悉的韩舟的声音,不禁窘然:“姐姐怎么被他缠上了,他是定远侯的幼子,最是张扬跋扈。”
外头韩舟温润客气的声音传来:“上次承蒙周姑娘出言相助,韩某一直没有机会传达谢意,在这多谢周姑娘了。”周姑娘皱着鼻子使小性子的样子特别可爱,陆宝菱觉得有意思,就掀了车帘下了马车。
韩舟的脸色顿时一僵,他穿着一件雨过天晴色的锦袍,束着金冠,越发显得丰神俊朗,英姿磊落,还打听知道了周姑娘去金光寺赏枫叶,特意等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此时一见陆宝菱竟从马车里出来,又觉得丢人又觉得狼狈,一时间竟然僵住了。
陆宝菱越发的好笑,背着手围着韩舟转了两圈:“竟然是你啊,你谢周姐姐什么呀?”韩舟本不想答话,却听马车中传来自己心心念念的柔柔的声音:“宝菱不要顽皮,不过是略施援手,韩少爷太客气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韩舟刚想说什么,陆宝菱抢先道:“周姐姐,话不是这么说,你帮了他,他就要好好谢你。”又问韩舟:“你不是说要感谢周姐姐吗?好歹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韩舟瞥了一眼陆宝菱,知道自己得罪过她,她此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谁让自己喜欢的竟是陆宝菱的闺中姐妹呢,只能认栽了,因此温声道:“任凭陆姑娘吩咐。”陆宝菱看看他此时温良无害的样子,又想起当时他欺负自己的样子,真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正文 037。开始
陆宝菱现在觉得韩舟除了横行跋扈外又多了一个优点,那就是死缠烂打,那日陆宝菱讹了韩舟一顿饭,又去珍宝阁转了一圈,瞧中了好几件古董叫韩舟付钱。
韩舟一脸肉疼又不敢反抗,最后还乖乖的把她和周汀如送回了家。周汀如问她和韩舟有什么仇,陆宝菱便把在围场的事情说了:“……他居然还说我是小相公,我看他才会包养小相公呢,真是气人。”
周汀如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难怪呢。”至此便不置一词,陆宝菱觉得周汀如根本没把韩舟放在心上,周家一直以诗书传家,最重规矩礼仪。
在周汀如眼里,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她的思想和道德不允许她接受韩舟的私情。韩舟连续几次吃了闭门羹,便以为是陆宝菱从中捣乱,气急败坏的去找陆宝菱算账。
这可是真的冤枉陆宝菱了,她气得直跳脚,指着韩舟骂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才懒得去破坏你的好事呢,再说了,周姐姐不喜欢你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你再出言不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韩舟怒道:“我知道我以前曾经得罪过你,现在我正式向你赔礼道歉,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在周姑娘面前诋毁我了。”
陆宝菱气极,可却看到韩舟一脸的认真隐忍,不由得想起了陈毅宁,便想试试他是否真心,便故意道:“那好吧,你给我磕头下跪认错,我就原谅你,再也不会给你捣乱,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告诉周大人,乱棍把你打出去,从此让你名声扫地。”
韩舟气的都愣住了:“你让我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你一个小丫头呢。”陆宝菱道:“那你就别怪我坏你的好事。”说着转身就要走。
韩舟直跳脚:“你站住,我跪,我跪还不成么。”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一丝委屈和妥协。陆宝菱到不相信了:“你为了周姐姐,真的肯下跪?”
韩舟的确不想向眼前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下跪,可他已经打听了,周姑娘性情清冷,却和陆宝菱关系最好,要是得罪了她,真的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他又想起了回京城路上看到的那一道静谧的身影,觉得为她跪一次也值了。
陆宝菱托住了要下跪的韩舟,怔怔道:“你真的肯愿意跪?你真的喜欢周姐姐?”韩舟冷冷看着陆宝菱,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宝菱甩开韩舟,道:“算了,看在你还有一片真心的份上,咱们俩两清了,我不会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