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闺秀-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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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待我极好,可也替代不了父母啊,我和韩舟简直同病相怜,我们是知己。”
徐广庭没想到陆宝菱会提到自己,不由得一愣。见她说着说着有些伤心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陆宝菱的伤心情绪全被勾出来了:“像你们这样父母具全的人根本就不能理解我的痛苦,祖父虽然很是宠我,可这宠爱里头多半都是怜惜,他可怜我无父无母,所以想竭力补偿我,可是父母的感情他怎么能弥补呢,我也想像大姐姐那样能干,像二姐姐那样温柔,像四妹那样懂事,可是,就算我做到了最好,我的父母也看不到,也不能夸奖我。”
“我小时候和四妹一样,都特别怕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可是四妹害怕了有二伯母陪着她,我害怕了就只有奶娘和姨娘陪着,后来,我渐渐地就不害怕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拼命祈求,父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所以我喜欢结交朋友,什么样的朋友都好,只要能陪着我不叫我那么孤独,只要不再孤独,其余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所以她不顾规矩典范出门行走。
所以她不顾男女大防和韩舟交好。
所以她任意妄为,胆大包天。
也许只有当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时,她才能略微缓解心中的寂寞吧。
这是陆宝菱第一次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声,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徐广庭就十分的信任,就算把韩家,诚郡王这样的事告诉他也觉得不打紧,甚至向他倾诉自己的孤独和伤心,也觉得不是那么丢脸。
此时的徐广庭也十分感慨,都说陆宝菱行为放荡不羁,举止怪诞,谁又能知道她也是个敏感脆弱的人呢,就像是易碎的水晶,需要细心地呵护。
每个人都觉得陆万林对陆宝菱的纵容溺爱,可也只有陆万林才明白,就算把整个天下都捧到陆宝菱面前,也抵不过父母的一个微笑。
也可以说,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疼爱和关怀,正是因为没有感受过,不知道那种感觉如何,所以更加向往,也是因为如此,她知道了韩舟虽然在外头横行霸道,可在家里却不受父母的重视时,更加的怜悯,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
徐广庭温柔的把陆宝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以后就有我陪着你了,你不用害怕孤独了,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一定不会再叫他们重蹈覆辙。”
陆宝菱震了一下,迟疑道:“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其实,就是你想救我,也不必如此牺牲的。”
徐广庭似是有些赧然,有些不自在:“就像你说的,你把我当成朋友,我自然也要为你两肋插刀,当时的情势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若不说的厉害点,皇上怎么会同意。”
两个人都不知道这是皇上故意设下的骗局,要说沈墨和韩舟,都很关心陆宝菱,可他们都没有徐广庭那么急切,知道陆宝菱出事后,立刻就进宫,并没有经过和长辈商议、权衡,就立即做出了决定,都说关心则乱,他的一时冲动,才让人感觉珍贵。
也是他奋不顾身闯皇宫的那个劲头,让皇上判断出他是最关心陆宝菱的那个人,也许徐广庭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陆宝菱随口道:“说起来,最后到底选中了谁去和亲啊?”
徐广庭一愣,好像自从宣陆宝菱入宫后,就没再有什么动静,陆宝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人狐疑的对视一眼,难道这里头也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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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3。前因
徐广庭回去后问徐宗政这件事,徐宗政瞥了他一眼,总算回过神来了,突厥异动虽是真的,可也是因为知道了韩千帆父子回京,并不在边关镇守的缘故引起的,哪里有什么和亲。
皇上不过张开了一张网,这个傻小子就奋不顾身的往里头跳,沈家,赵家和陆家关系那么亲密,也没有他那么积极。
听了祖父的话,徐广庭有些窘然,徐宗政道:“这件事既已成了定局,就不要再提了,况且以陆家的门第,咱们也不吃亏。”
徐广庭却想起今天陆宝菱说的事情,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祖父,他想起了上回诚郡王知道祖父“病重”,来徐家探望的事情。
那时候徐宗政虽然是装病,可他上了年纪,平时又诸多操心,大家都以为是突发急病,都当成真的了。
连皇上都派人来了,诚郡王来探望本不引人注意,可让徐广庭疑惑的是诚郡王的态度,当时他是长子嫡孙,亲自接待了诚郡王。
人家来探病都是尽力的安慰,或是提建议,哪里有什么名医或是有什么偏方,可诚郡王却很急切,那感觉好像,徐宗政知道一个秘密,若是不在他临终前把秘密给问出来,就再没有机会了。
而且当时诚郡王的确屏退了众人和祖父单独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诚郡王走后,祖父的情绪明显不对头,他当时的心思都在姑母怎么还不过来上头,也没有多想,如今结合陆宝菱说的事,实在大有可疑。
照陆宝菱所说,韩千帆并没有辩驳,许是默认了的意思,那也就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韩千帆的阴谋或者是诚郡王和韩千帆的合谋,他们故意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然后安排人告诉皇上,引起皇上的疑心,继而皇上训斥了诚郡王。
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引起皇上的疑心?破坏皇上和诚郡王的兄弟感情?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韩老太太的突然病重,多半是得知了那个阴谋的关系,是急怒攻心还是杀人灭口?
徐广庭神色变幻莫测,徐宗政看在眼里,还以为他在想陆宝菱的事情呢,正想开口。便听徐广庭道:“祖父,之前您装病那一会,诚郡王上门。找您说了什么?”
徐宗政浑身一震,示意一旁的徐寿,徐寿会意,出了屋子守着。
徐宗政这才低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徐广庭心中一凛。果真是有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陆宝菱猜测的事情讲了一遍:“……她只是猜测,可我却觉得十分蹊跷,祖父,您觉得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徐宗政从刚开始就惶惶忽忽的,此时长叹一声。道:“到底是按耐不住了,这也不怪他,要是那么一份东西。我也动心了。”
徐广庭越发疑惑:“祖父,到底是什么事情?您就不要隐瞒了,若是事关重大,咱们更应该防患于未然啊。”
徐广庭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我以外,也只有显国公陆万林和卫国公裴元也知道。当时,先帝特别偏爱云太妃和诚郡王,曾起了立诚郡王为太子的念头,可当时皇上和太后地位稳固,皇上又占着嫡长的名头,断没有越过嫡长立幼子为太子的道理,皇上提一回大臣们反对一回,渐渐地也就断了心思,可实际上,皇上却写了一份将诚郡王立为太子的诏书,当时,我和陆万林,裴元都在场,皇上还戏言道,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就是皇家也不例外啊,诚郡王是幼子,不光是老太太的命根子,也是朕的心头肉啊。”
徐广庭道:“那诏书可盖了印?”若是没有国玺盖上的印,就算是先帝所书也并没有什么效用。
徐宗政摇头:“当时先帝是偏爱诚郡王,写这个诏书也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我们三个大臣见上面没有盖玉玺,这才没有当真,可是后来先帝驾崩,并没有留下诏书明确的说将皇位传给皇上,而是因为皇上占着嫡长,大家一致同意拥立登基的,若是诚郡王得到了那封诏书,再想法子盖上玉玺,那就有诏书为证,他是先帝指定的继位人选,皇上的登基便成了篡位,这个皇位,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呢?”
徐广庭道:“如此看来,是诚郡王得到了这份诏书,所以才起了这个心思,不过,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诏书拿出昭告天下呢?岂不比密谋造反更有效?”
徐广庭道:“奇就奇在那份诏书不知所踪,先帝收殓的时候,我和陆万林特地看了,并没有在陪葬品里,当时我们就是怕这个诏书被人知道了,所以互相约定,永不透露这个秘密,如今看来,到底让诚郡王知道了,陆万林的人品我信得过,多半是裴元这个老东西泄的密,如今诏书下落不明,诚郡王一日不得到诏书,一日就不可能轻举妄动。”
徐广庭觉得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那您说,诏书有可能在谁手上?”
徐宗政摇头:“诚郡王以为会在我或者陆万林手上,可的确没有,若是我们找到了那份诏书,一定会立即销毁的,那次诚郡王来便是旁敲侧击这件事,哼,想糊弄我,他还嫩了点。”
徐广庭了然:“诚郡王如今娶了陆如玉,是不是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显国公身上?”
徐宗政点头:“其实我也疑惑,陆万林不可能猜不到诚郡王的意图,可他还是把孙女嫁了过去,这不是把孙女往火坑里推?我原先以为陆万林是想舍了这个孙女,可后来一想,陆万林心思深沉,他又一向疼爱这四个孙女,应该还有后招,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徐广庭不禁默然,徐宗政沉思半响,忽然道:“其实。诚郡王第一个怀疑的人是端王爷,端王爷和先帝是兄弟,而且是先帝最信任的人,先帝病重前,最先召见的便是端王爷,和端王爷独自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这才把大臣们都叫了进去,依我猜测,这份诏书应该在端王爷手上。”
端王爷是先帝的幼弟,和诚郡王一样。当年也曾被太宗皇帝议储,但是和诚郡王不同,虽然太宗皇帝有这个意思。端王爷自己却竭力反对,声称自己并没有那样的宏图大志,长兄是太子的最好人选。
因为这样,太宗皇帝才放弃了这个想法,先帝也因此和端王爷十分亲密。临终前当着众多大臣的面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托付给了端王爷。
皇上顺利登基,也是端王爷一手促成的,纵然诚郡王怀疑端王爷,他也拿不到诏书,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端王爷以皇叔的身份给处置了。
徐广庭想起端王爷收陆宝菱为义女的事。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联,若是有,那么在这场隐形的皇位争夺战中。陆家毫无疑问站在了风口浪尖——陆宛君是皇上的宠妃,陆宝菱是端王爷的义女,陆如玉则是诚郡王的妻子……
陆家,又会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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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玉并没有像别人那样三朝回门,而是满了一个月才回去。陆家大开中门,上下打扫一新。迎接这对新婚夫妇,陈文宁也陪着陆靖柔回来了。
陆如玉一如既往的温和,脸上多了些新婚的娇羞,陆靖柔见她气色红润,便知这一个月在诚郡王府过的不错,对这个郡王妹夫也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二夫人更是与有荣焉,宴席上看着诚郡王便笑眯眯的,这可是她的女婿啊,又年轻,又英俊,还是郡王,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一个郡王做女婿,这辈子真是值了。
陆如玉碍于规矩,到了下午便回去了,据她解释,她的婆婆,云太妃,很是喜欢她,经常叫她进宫走动,陪着说话,玩骨牌。
二夫人连连点头:“孝顺婆婆是应当的,你可不要嫌烦,要是我知道了,我也不依的。”
儿媳妇和婆婆的关系最难处理,可一旦笼络了婆婆的心,就不怕丈夫搞什么幺蛾子了,总有婆婆挡在前面,丈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