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染相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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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梁听了童阿狸这样问也不答她这无厘头又孩子气的问题,他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轻拉起她的手,突然念:“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他这话是望着童阿狸的眼睛说的,他背诵的正是《登徒子好色赋》里评价美人的那一段。
所谓“自古有秀色,西施与东邻。”中国自古的美人,就是西施与东邻。
这气氛太是缠绵,他望着她的目光又是那样的温柔,声音更是那样的磁石。在这空当无人的水坝边,迎合着水波摇曳,悦耳如玉石相击。
而童阿狸呢?也确实是他的邻居,更是他的东邻。
乔以梁只需打开窗,一抬眼就能看见她窗前昏黄的光。而童阿狸走近窗口,也一眼就能看见他在屋里的身影。
她,是他的东邻之女。
不过,他才不会拒绝她,他只会护着她,等着她长大。阿狸没有说错,这就是命。来来去去,总是遇上了。
却,就在这样的悱恻浪漫里,乔以梁一笑,那笑宛如晴云霁月,日照春山。他唇角微勾,目光在童阿狸艳美青涩的小脸上游移,一顿,却是点点她的鼻头,一字一句,磁石有力道:“你,还需努力。”
第45章
什么叫你还需努力?这话是嫌她不够漂亮?!还是嫌她年纪小?!!
这一击很严重啊!童阿狸皱皱鼻子;干脆撇过脸不理乔以梁,她人还靠在乔以梁腿边;又翻开《楚辞》去看;另一只手却在不停地拔草!拔草!拔草!拔完草小妮子又坏脾气小性子地把泥巴啊、草啊、全扔在乔以梁的鞋面上;又把弄脏了的手指用劲往乔以梁裤腿上头蹭。
乔以梁抬抬眼皮;也任她扔,任她把他的衣服当抹布;根本是拦也不拦。见童阿狸玩腻了;他这才放下书;先拿起纸巾给她擦手,见怎么擦还是擦不太干净;男人才蹙蹙眉说:“等会回车里我再给你剪指甲。”那语气;和带孩子似的;和养猫似的。
后来进了车里,童阿狸就窝进他怀里软得像一汪水,她在他面前一点也不强势冷漠,小手轻抬在他眼前瞎晃:“嗯,说好的剪指甲呢?”
“急什么?”乔以梁拉住她的手,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叫小妮子别乱动,倾身拿了瓶水拧开先给她洗手,那姿态,像情人,也像父亲。
总之很温暖,童阿狸望着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甚至使坏的轻喃:“小爸爸。”
这么禁忌! (⊙o⊙)!!!
但人家乔以梁根本没反应!o(╯□╰)o
男人微微笑,抱着她亲她的眉心,只是语调平和地轻哄,“别闹。”说着,他复又执起小妮子葱白的手指,真的认认真真地给她剪指甲,剪了还帮她修,最后又用指腹摸摸割不割手,才去再剪下一个。
只是不时他也会蹙蹙眉头,拍拍她的手背训她:“真脏。”方才童阿狸耍性子没轻没重,把小爪子直往土里抠,能不脏么?
这时候童阿狸就没脸没皮地嘿嘿笑,笑着笑着突然就皱皱鼻子,眼神有点飘,有点懒漫,慢声慢气地嘀咕:“宋玉那小白脸儿我蛮嫌他的。但还真别说,他的《高唐赋序》确实写得不错。”
说着,她小脸一扬,缓缓就念:“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传说,古代襄王游览高唐地区时十分疲倦,就在白天小睡了一会。在梦中,他看见了一位仙女,那仙女说:“我是高唐人,听说是您来了,我愿意自荐枕席。”后来,襄王就临幸了她。临别时,那仙女又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这就是巫山*的由来。其实说白了,讲得就是男女欢合,古代一Y情。
可心冷如童阿狸读到这里却觉得可怜,她说:“女人多卑微,有时求不得就觉得一夕之欢也是好的。”她说的这些话超出了年纪,也不脸红。说着,她又往乔以梁怀里缩,似真似假地嘀咕,有试探,也有决心,“我不是这种傻子,却也晓得世事变迁。你要对我好,就得完完整整地对我好。不是完整的你我就不要了,断手断脚我也不要了。所以乔以梁,要是哪天你嫌我烦了变心了你得立马告诉我,我绝对可以不赖着你转身就走。”
这话太狠太绝情,乔以梁却是笑,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手上替她磨指甲的动作也仍是温柔仔细,淡淡只答了一个字,“好。”
其实,他心里是在讲,“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第46章
大院里高考的那些孩子都如愿进了J校。童一波顺利进入G防大;入学后他就搬去了学校住了。这样一来;童家在家的小辈就只剩下了童晴缘和童阿狸。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童晴缘是明着和童阿狸杠上了。
或许是因为童婆婆从手腕上亲手摘下来;送给童阿狸的翡翠玉镯时时扎痛了童晴缘的眼。
或许是因为童一波每次回家带回来礼物都是两份。虽然偶尔也有些厚此薄彼。比如童晴缘的总是更好看些;更多一些。
又或许是因为她们的二堂哥童嘉。童嘉这人长得高高瘦瘦的,倒有点白面书生的味道。他还时常笑眯眯的;嘴也甜。听说她大伯童威的两个儿子里,童婆婆更喜欢这个童嘉一些。
也确实是如此,很多的时候;童婆婆因为腿脚不好都是不太下楼来饭厅吃饭的。但只要童嘉打电话说要回大宅。童婆婆不但会下楼来吃饭;还会亲自进厨房指挥一下这个;指挥一下那个;做一桌子童嘉爱吃的菜等他回来。
那时候童晴缘就会在饭桌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嘟着小嘴埋怨:“奶奶偏心!喜欢哥哥不喜欢我!”但那时候童阿狸只会埋着脸不吭声,谁也不理,谁也不看,只默默地吃自己碗里的饭。
童阿狸第一次见到童嘉的时候,他正从二楼童婆婆的房间里下来,少年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插在兜里。突然听见了楼下的开门声,童嘉小跑了几步就下来了,他也没看清人就喊:“哎呦,我家小晴缘回来了呀?”
闻声,童阿狸愣了那么两秒,她也没有应,默默地换了鞋就走进屋了。接着,该干么她就干么,拎着书包头也不抬就往楼上走,表情也依旧是冷艳冷艳的,一举一动间完全如入无人之境。
却,童嘉看清是她,眼一眯,愣了愣,转身就追着又上了楼。童嘉伸手一拦就挡住了童阿狸的去路,另一只手还拉住了她的手臂,只不过那动作还蛮温柔的。
接着,他拉着童阿狸一直走到楼梯拐角的走道处才停下来,那时童嘉嘴边嚼着笑,也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嘴里还说:“你是小阿狸吧?来,让哥哥瞧瞧。”
偌大的一个童家,谁和童阿狸这样说过话呢?谁这样亲切地对待过她呢?谁又真的好好看过她呢?
童阿狸愣住了,但那呆滞的表情只是一瞬。可接着,她却真的乖乖站在二楼转角的楼梯间里,任童嘉拉着她的手臂,任他笑眯眯地从头到脚地打量她,听他突然夸她,“小阿狸真漂亮。”
这口吻实在太亲切,语气也好像全是发自真心的。说完,他还拍了拍童阿狸的肩,指着自己挑挑眉道:“记住了啊,小阿狸。我是你二堂哥,童嘉。”
而这一幕恰恰就被刚到家的童晴缘堵了个正着,她蹭蹭蹭就跑了过去,无视童阿狸拉着童嘉的手摇啊摇,还仰起脸儿撒娇,笑嘻嘻地问他:“哥!你怎么回来了?”
一旁的童阿狸也笑,她淡瞥一眼童晴缘知趣地退开,转身上楼的模样和个没事的人似的。马场陷害她那笔帐,童阿狸至今还还没和童晴缘算,不是她白莲花,是她心思不在这。
马场耍鞭子那事过去以后,江映秀好久都没找过童阿狸了。
一是他刚入学,事多。二是他真有点慎得慌。他们这种人虽然平时玩女人和玩什么似的,真逗起人来也不把人当人。但哪有女人下手那么狠的?女人嘛,平时有点勾心斗角的小聪明那就算了,如童晴缘设套子让童阿狸进一零三一样,小事,没大碍的。
但明面上这样毒,那就是真的狠了!你说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暗处毒起来能怎样?所以嘛,这种女人才最麻烦!可耍阴,可斗狠,还不怕坏名声。再说了,她那时才只是十七岁呢!
啧啧!那嫩模后来被司机送去医院了撒!刚到医院的时候嫩模的衣服都粘肉上了,一身红衣服都透着黑,全是血在流啊!进了病房吧!医生见了伤口也直皱眉,还以为谁玩S、M玩过了火了呢!直说那些伤要是没调理好,这女的今后就只能带着一身疤了。自然,那也就是意味着那女人以后是做不了模特也卖不了肉了……
所以说,童阿狸毒啊!甩鞭子的时候是真的利利落落没留半分情!对个陌生人都这样,啧啧……
其实,这也是童阿狸想要的结果撒!当天在场的那些个男人,中间就没有觉得她又嫩又有味道打她注意的么?有!当然有!但她那几鞭子下去,谁还想?就算想,也得考虑考虑啊!这妮子明显就是无法无天惹急了捅破天的角色,想要玩玩就了事?难!
第47章
但如果只片面的说童阿狸心狠手辣的话;其实;他们也真的是想错了。
童阿狸的冷漠也好;恶毒也好;都是多年来的生活造就的。她真没那么多事;真不是时时刻刻都和刺猬似的扎人。因为说白了她懒。
懒到什么程度呢?前头也说了,为了给童阿狸一个无人知道可以喘气的地方;乔以梁就在J区大院附近按照童阿狸的喜好她置了一个窝。童阿狸有时候不愿意那么早回家碰见童晴缘,就会钻进她和乔以梁的公寓里去缓缓。
童阿狸其实也是买得起房子的,但是乔以梁给她买;她就很坦然地受;她还觉得他想得周道;懂得体谅人。女人求什么样的男人呢?不过就是求个知冷暖的。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那我还要你干什么?找个男人不体谅爱护自己;那难不成自小被宠爱长大就是为了长大给男人当老妈子的么?新时代的女性可没那么蠢。
回去他们两人自己的公寓里是分外自在的。往往一进门,童阿狸就会把自己扔进客厅里的懒人沙发里,她会左滚滚右滚滚,躺累了再爬起来。先从一边拿两个抱枕过来,一个抱着,一个靠着。接着,她又会懒洋洋地抱起平板电脑玩,正事完全不干。
她懒吧!就比如玩那个宝石对对碰的三消游戏,玩到有一关过不去了,童阿狸试试怎么都不行了,那她就不闯关了。之后呢,没事的时候她就会再把这游戏翻出来,还特悠哉真不急着通关,她只会重复着玩前头那些已经通过关的。
好几次乔以梁也回来,就看见他家小狐狸对着一个关卡反复地玩,不知道多起劲,也一点不上劲。
大院里没有人不说童家这个阿狸心高气傲的,连童婆婆也曾对童阿狸意味深长地说:“女孩子想太多了不好。”却只有乔以梁晓得,她就是个忒没志气的货。
但说她“气傲”这一点,倒又是有点恰如其分的。
说句不好听的,童阿狸她爹娘都倒霉在汽车上了。童志刚去世的时候还没童阿狸什么事,她一个还在妈妈肚子里小毛毛能知道什么呢?但方悦死得太蹊跷也太惨了。童阿狸又在事故现场清清楚楚地亲历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