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黑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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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南卷起衣袖:“我来帮你。”
余熙看着她平静的侧脸,试探道:“你跟那天那个朋友还有联系吗?”
阮湘南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他很忙的,本来就不会天天都联系。”
“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余熙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阮湘南有她这样的朋友,估计任何喜欢她的男人也会无法接受。家世清白这个词,虽说不会加分,却也是一道硬杠杆,谁都不会跟一个有她这样朋友的女人交往,更何况是那种看上去就很优质的男人。
阮湘南抬头道;“周末我想回浅川看看,你呢?”
余熙低着头:“你别对我妈说。”
“说什么?”
“那就没什么了。”
阮湘南又道;“你想好找什么工作没有?”
“我不知道,”余熙有点茫然地望着她,“我的头脑没有你这么好,以前你读书的成绩也比我好很多,我能做的除了那种生意,就是卖力气了。”
阮湘南拍拍她的背:“那就考个护士执照吧,这样你也可以照顾阿姨,我知道阿姨身体也一直不太好,就是当护士会很辛苦的。”
余熙低着头,轻声回答:“我不怕辛苦的。”
☆、第025章 …026
25。
周六一大早;阮湘南就跟余熙踏上了去浅川的大巴。
浅川离这个城市不远;统共2个多小时车程,那个是临水的小城镇;整个格局都被那条说不出是江还是河的水流贯穿而过。
那是阮湘南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一直到她十六岁生日那年;才被接回母亲身边。
余熙拎着包;跟她慢慢走在那泛着黄水的河边。那条河叫湘水;她们当年就住在湘水南边,阮湘南才有现在这个名字。
她深深地呼吸着那泛起的水汽;有些泥土味道;混合着青草汁液味;好熟悉。一到夜晚;这里才是苏醒之时,水边妖孽丛生,祸害天成。
余熙带她回了家,在小路上的一层平房,四面被熏得变了色的白墙。病床边,还贴着各种都有点泛黄的剪报,有治病的偏方,也有各个城市里医生的简讯。
阮湘南低□,握着余熙母亲的手,柔声道:“阿姨,我是湘南,我来看你了。”
那个女人已经变得很苍老,她印象中,她也曾美丽过,就像现在的余熙一般,有一双美好的丹凤眼,拿眼角一瞥人的风情,无法言说。
可是她现在老了,漂亮的丹凤眼也不见了。
阮湘南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也老了,疲惫又苍老,大概这个世上唯一不会受到岁月影响的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了罢?
余熙的母亲也拉着她的手,只会一叠声地说好。
余熙走上前,握住阮湘南的肩胛:“妈,我带湘南出去逛逛。”
走出屋子,阮湘南才问:“你哥哥呢?”
余熙耸耸肩:“谁知道,大概在哪个夜场里混着吧。”
阮湘南叹了口气:“算了,不指望别人,还是指望自己吧。”
都说浅川的湘水长,曾经还散发着玫瑰花的气息,湘水边上长大的姑娘都是水灵灵的容貌。在这么经济落后的地方,还有这么多人会在夜间出来活动。
她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震,便拿出来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卓琰。
接或者不接,是个问题。
其实按照她现在的心情,真的没有多余的念想去接他的电话,可是不接,大概又有点说不过去。
余熙凑过头来,细细的发丝刮在阮湘南脸上,有点痒:“接吧。”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只隔片刻,卓琰的电话又再次拨过来。阮湘南大概也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估计又以为她耍了他就想跑开。
余熙拿过她的手机:“你下不了决心的话,我来帮你接。”
手机到了她的手里,本来就不足的电量已经接近耗尽,很快就变成黑屏。
阮湘南笑道:“你看吧,真不是我不接,就算我接起来,估计一句话没说完也就没电了。”
余熙忙推了她往回走:“我可不管你这么多,赶紧回去充电,给人回电话——这个卓琰就是上次跟你约会的男人吧?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也要有点分寸。”
阮湘南倒是第一次被人说“你要有分寸”,可是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她的母亲,反而是她幼时的亲密好友。
她也明白她的意思,错过卓琰,就不会再有更好的。可是她选择他,也不是因为他的“优秀”,这点虽然匪夷所思,也的确如此。
阮湘南回到余熙家里,在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充电的数据线,无奈地摊手:“居然忘记带了。”
“你该不会是故意忘记带的吧?”
“是真的忘记了。”
余熙一把把她拉起来,又往门外推:“那就快点去买一个新的。”
阮湘南制止了她这个行为:“反正只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联系也是一样的。”
晚上服侍余熙的母亲入睡了,她们待在隔壁余熙的房间里,说是“房间”,却也是用帘子隔开的一个小空间。
阮湘南听见隔壁传来的阵阵咳嗽声,心里也跟着难过,余熙母亲的病再也好不了,肺癌晚期,再继续化疗也是种折磨。余熙挨着她,轻声道:“治还是要治的,不过是保守治疗,可能也不用多久了。”
“那你更应该在她身边多陪陪她。”阮湘南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来,“我这里还有点存款,不多,你先应急一下,密码是你的生日。”
余熙犹豫了下,还是接在手里,揉了揉头发:“谢谢。”
“不用说谢,要还的。”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我知道啦。”
躺到半夜,阮湘南还是睡不着,忍不住翻了个身,很快的,边上的人也开始翻身。她回到这里,想入睡是很难了。余熙轻声问:“你也还没睡着?”
阮湘南嗯了一声。
她忽然道:“我也睡不着啊,要么再出去逛逛?”
阮湘南直接坐起身,悉悉索索地黑暗中穿上衣服,又拿起羊毛大衣披上。干净利落。
她们在湘水边游荡。岸边的几家会所灯火通明,西装革履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少爷站在门口。阮湘南从很小的时候便有点不明白,为何这个地方如此贫瘠,却又有如此多寻欢作乐的地方。
潮湿的水汽蜂拥而来,好似女妖,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用一双媚人的眼睛勾引世人。
余熙缩了缩肩膀:“天开始冷了,每次总是冷得很快,温度一下子会就掉到零下。”
阮湘南看着远处的湘水,水面波光粼粼,上弦月悬挂在半空,又被映照在水底,亦真亦幻:“我以前想过永远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
余熙趴在水边的栏杆上,吐出一口白气:“湘南,我原来很怕你会变,变成我根本不认识的那个人原来你还没有变。”
“谁说我没变的,”她摇摇头,“以前我多清高啊,可是清高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低头?”
她的亲妹妹严央身上,就有一股一尘不染的纯净味道,哪里如她这般烟火气。
她们在水边逛得冷了,又去不远处的陈家大院吃宵夜。那里,好几个店子都挤满了人,桌子铺着透明的塑料布,阮湘南点了三斤辣炒小龙虾,跟她面对面一只只地剥着。
余熙灌自己啤酒,喝着喝着开始有点醉,连说话都有点不清不楚:“湘南,我真的很累啊,我其实也不想去卖我自己”
阮湘南安安静静地回答她:“我知道。”
“我真的不想啊,我不想的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我知道。”
阮湘南忽然觉得自己幸运,相对于余熙而言,她竟然还能干干净净地从这里走出去。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各种碎布缝起来的玩偶,复杂得连自己都看不清,她既在最底层的泥沼里生存过,又在最顶端的豪门里挣扎过,最后归于目前这样平淡的、不上不下的生活。
回去的时候,余熙没有一起走,她说要再家里多陪陪母亲。
阮湘南跟她说了几遍“有事千万要记得打电话”,最后被她脆生生地打断了:“知道啦,你好啰嗦。”
她坐了大巴回去,到家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最近入冬,天也黑得越来越早。
她卷着一身湘水的水汽味道走上走道,一边拿出钥匙来开门,却忽然感觉到门前有人。她有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那个等在门口的人时,才试探地唤了声:“卓琰?”
的确是卓琰。
他有点摇晃地站起身来,一身名贵的Savile Row定制也变得皱巴巴的,嗓音沙哑:“你去哪里了?”
阮湘南打开门,顺手开了玄关处的灯:“我去浅川了,就是我被严家接回去之前生活的那个地方。”
她转过身,接着充足的灯光看到卓琰那疲惫而憔悴的样子,禁不住震惊:“你等了很久?”
“电话通了,又被切断,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
“那个时候刚好手机没电了,我又发觉忘记掉带充电数据线。”
卓琰上前一步,忽然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慢慢收紧手臂:“湘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找过很多地方,又找不到人,差点就要去报警。你告诉,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他认输了,她终于还是赢了。
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卓琰,你那天也看到了,也能够想象得到我以前过的日子。”阮湘南叹了口气,“不要急着同情我,其实我能爬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同情你?”卓琰微微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同情你?同情你什么?同情你从来就把我耍着玩,一套一套的,我就算知道还要往下跳,有这个闲工夫同情你还不如同情一下我自己。”
阮湘南却因为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胡说八道,我哪里耍你玩过了?”
“无所谓,我也不打算让你认同。”卓琰低下头,轻轻蹭着她的脸颊,那热度让她忍不住往边上避了避。
虽然知道卓琰的体温向来是比一般人偏高一点,可是现在这样未免也高得太过了。阮湘南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皱起眉来:“卓琰,你是不是发烧了?”她忙把他拉进屋子里来,拿出药箱里的体温计用酒精棉消毒后,确认刻度准确,就递给他:“含在嘴里。”
卓琰把体温计接了过去。
阮湘南回身去厨房里煮了姜汤,又回到他身边,把体温计举起来看了看,果然有三十九度多:“烧得很厉害。”她从药箱里取出退烧药来,剥出一粒:“先吃颗退烧药试试,要是热度不下去就要去医院打点滴了。”
26。
阮湘南让他吃了药,又喝了点姜汤。他很快就昏昏沉沉地在沙发里闭上眼。
她的房子面积小,连带着沙发也不能够宽敞,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在睡公司里的沙发也是睡,睡她家里的沙发也是睡,总之他懒得再挪地方。
阮湘南回过身来,见他闭着眼呼吸滚烫,脸上也开始涌起不正常的潮红,更加担心起来:“卓琰,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没回答。
阮湘南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握着他的手臂:“起来啦,别睡沙发——”
还没有任何回应。
“要睡也得睡床吧。”阮湘南总算把人拖起来,又帮他脱下西装外套,然后对着底下的衬衫有点犹豫,但是也没有犹豫太多时间,决定直接忽略算了。他没带睡衣,她现在出去买再回来洗干净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