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后 作者:葡萄-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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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引起高位者的注意。我让人查过他,他十三四岁谎报了年龄从军的,这样年纪,就心狠手辣,一次突袭战,他一个人就杀了五百多人,投降的俘虏都没放过,为何,不就是为了领功?这样冷血无情功利之徒,周围人却说他面冷心热,为人仗义,不是装模作样是怎么得来的?就跟我表妹用跋扈来掩盖心机是一个道理,他本来就无情,这一面自然不用装,就像我表妹本来就跋扈,还能由着性子来他一面用手段震慑了别人,偶尔露点小恩小惠,别人自然觉得他是面冷心热了
然后,他便引起了程果毅的注意,程果毅这人到底是有点天真的,看到这般奇才,当然好奇了,他的冷漠高傲这次怎么不坚持到底了?却和程果毅很快打得火热。这难道不庸俗可鄙?
到了京里,他一个泥腿子出身,那么快就字也会写了,话也会说了,从连碗盆水盂都分不清的乡下猎户,变成了长袖善舞这得多野心勃勃才能做到?而我父王这么老道的人还居然称他耿直锋锐!
最装模作样的就是,长盛王认出了他是他的私生子,满朝都心照不宣,他一面不肯认长盛王,不假辞色,可如果不是长盛王给他撑腰,他能如此气焰嚣张,一个小小的四五品将军连我这个皇子都不放在眼中?”
陆芜菱本来对罗暮雪的事情所知不多,对他的观感全部来自她自己的主观,突然听到这样一番信息量过大的话,一时有些怔住。
四皇子将这么一番话宣泄而出,松开了握住陆芜菱下巴的手,出了口气,徐徐道:“陆芜菱,我最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要是往常有些喜欢方微杜,倒是正常,可你若是喜欢上罗暮雪,你可就太无识人之明,他跟你,根本不是一路人。”
最后他笑着将面颊轻轻贴在陆芜菱一侧面上,看着镜中人影,微微笑道:“菱儿,你和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就是为我生的”
陆芜菱沉默徐久,问道:“你打算送我去哪里暂避?明日几时出发?给我派多少护卫?”
70、获救 。。。
次日陆芜菱没有听四皇子的话去抄经;她表示她累了,想要休憩消遣一番;近午便让锦鲤给她寻副双陆棋来。
陆芜菱于围棋也不过平平,双陆勉强算是她下得比较好的。
若说才女是琴棋书画;其实她哪个也算不得很强。她小时候陆纬并不曾给她延请过名师;只知道她打小儿爱看书,诸子百家的杂书没有不看的,她的声名也都在于写诗作文上。
双陆棋繁丝和锦鲤都不会;午膳后陆芜菱自己摆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棋谱。
到得四皇子安排的人来请她时,她轻轻吁了口气;摆了最后几式棋谱。
十枚黑子,有规律地朝着东方;周围有白子散落。
昨天四皇子说给她安排的十名护卫都是高手;让她不要担心,又说会把她藏在他城东的军营里,不会轻易让他表妹进入。
如果救她的人真的来了,这也是她唯一能够提供的线索了,希望有些作用。
陆芜菱让繁丝提出昨天准备好的包袱,给她一个眼神,繁丝点头,站在她身侧。
锦鲤自然也要陪同她们去的。
出了门,步行一段,便有辆十分不起眼的马车在角门边停靠,锦鲤和繁丝搀扶陆芜菱上去。
马车前行并不快,悠悠前行,陆芜菱坐在其中,听得有马蹄声“踢踏”相随,听来确实是十来人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她心中有些紧张。
若是她进得军营里,要想再获救,只怕更是难上加难。
她坐在铺着薄薄的磨破了两个洞的青缎椅垫的马车硬座上,盯着马车桐木车厢壁上可以轻易见到的划痕,车窗上悬着的敝旧竹帘,出了神。
锦鲤只当她是嫌弃这马车破旧,便低声道:“陆姑娘,殿下应是不想引人注意,外头侍卫也都是寻常士兵打扮。”
陆芜菱想:估计是他表妹厉害得很,要不然四皇子这么变态的人也不能如此谨慎。也是,他手中有多少军马?还不是靠着舅舅,若是他表妹真的逮了我去弄个什么人彘炮烙什么的,估计他也未必敢言声,肯定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云云。
不过,就算他能真的篡位谋朝成了,当了天子,要过河拆桥除掉舅舅家这么厉害的外戚,估计也是难得很了。说不定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让天下改个姓呢。
想着,不免心中冷笑几声。
陆芜菱以前从来不去想朝堂之事,无他,不关心耳。
谁胜谁败,谁穷谁通,于她何干?
所以,她也不知道她父亲往常是什么派系,最后获罪的真实理由。
可是仔细想想,父亲往常同谁家走得近,谁家又与谁带亲,心里也就大致有数了。
她虽然于此道毫不关心,但是毕竟也读了这么些年的史书。
父亲往日同四皇子一派,必然是对立的,所以,父亲涉及的案子,也就十有□是四皇子一派所为。
陆芜菱并不想报什么父仇,她父亲也不是什么清高名士,否则他一个陆家旁支,祖父母早亡,未曾留下多少家产的,又哪里攒下偌大家私?
不过是官场人人如此,被不被揪出来的问题。
但是,对于可能是直接或间接害了她父亲的人,哪怕这个父亲再同她没感情,她也不可能欢喜得起来。
走了一阵子,突然听到车前有吆喝声,便有人争执起来,隐隐还听到几声:“□的杂种,自己走路不带眼睛,莫非想要讹人?”
“撞死了啦,晴天白日”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家的?不长眼睛的东西!”
还有鞭子破空的声音。
来了!陆芜菱精神一紧。
就是不知道来的是来救自己的,还是那个镇南大将军家千金。
她悄悄,把手贴着大腿处,那里裙下藏了一支颇为锋利的蜡烛扦子,绑在她裙下大腿上。
必要时也许有用。
同样,繁丝的腿上,绑了另外一支。
外面此刻已经动上手了,乒乒乓乓,斗得甚为激烈。
陆芜菱的马车停着,虽有车夫勒着马,马儿还是不时长声嘶叫。因为它们不是战马,不曾受过特训。另外那些护卫们骑的马却是一声不吭,自然因为它们素质过硬
此地已经不是繁华地段,少有人烟,但是外面的马儿嘶鸣却不止她车前两匹,也就是说,来袭的人骑的不都是战马。
如果是那位大小姐派来的人,应该都是镇南军中的。
如果是罗暮雪派来的人混进城来,为了防止军马打眼,倒是有可能骑别的马。
所以,来袭者十有七八是救援她的人。
陆芜菱这样一想,倒是掀了帘子看。
看她掀帘子,锦鲤和繁丝都是一惊,锦鲤有功夫在身,又是受命保护伺候她的,便抢到了她前面护住她。
外面已经有了三四个死人,两方二三十人还正打得欢,看到马车帘子掀开,都朝这边看来,陆芜菱一眼便看出里面有周侍卫,还有两个也是一路保护她的侍卫中的。
陆芜菱大喜,叫道:“我在这里!”
锦鲤皱着眉,将陆芜菱往车里推。
这时已经有两三个周侍卫这边的人朝着马车过来。
锦鲤高声说:“陆姑娘,请你莫要难为我。”
繁丝上前厮打锦鲤,说:“姑娘快下车!”
锦鲤抵挡着,但是也没有还手打繁丝。陆芜菱看一向温文的繁丝动手厮打的样子,有些失笑,看锦鲤似乎根本没有还手的意思,她朝锦鲤点点头,极低声说了声:“多谢。”
然后上前和繁丝一起用力,将锦鲤猛力一推,锦鲤顺势跌出了马车。
锦鲤跌倒在地,还没爬起来,陆芜菱深深看她一眼。
虽然不知道锦鲤为什么会放她一马,她们虽是旧时,并无什么交情,只是此刻也无时间去深思,周侍卫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已经杀到了跟前。
周侍卫一把抓起她,往马上扔,另一个男人也抓起了繁丝,后面依然砍杀声震耳,四皇子派的人已经死了一半有余,这边援救的人也死了三四个。
周侍卫翻身上马,叫了声:“撤!”
余下众人也纷纷上马,疾驰而走。
他们离城门不算太远,此刻自然是要冲出城门去。
虽然这一片不甚繁华,但也有住家。救援之人似乎考虑颇为周到,四下散开,弃了车马,立时便各自乔装打扮,陆芜菱和繁丝也已经给准备好了装束,陆芜菱被一个看上去比较像文士的三十多岁男子在脸上用刷子涂抹一番,背后垫了点东西,拔了钗环,换了发式,插了只粗糙的梅花银簪字,外面穿了身青绸裙子,换了双布鞋,繁丝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繁丝也被拾掇了一番,却是跟别人走了。
那个文士笑了笑,对陆芜菱作了个揖,道:“陆姑娘,麻烦你扮作我的娘子,岳母大人病重,我们今日要赶去岳家探病。”
说着,还牵出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一匹小毛驴,把陆芜菱托上去侧坐着。
自己牵着缰绳,优哉游哉往城门口走。
城门口已经接到了急报,此刻出城的,盘查甚严,尤其是年轻女子,又或者那些装着干草蔬果的运货马车。
那文士回头朝她笑了笑,道:“娘子莫怕,一会儿不用你开口。”
陆芜菱点点头,知道自己声音太清脆会惹人注意,下决心若是一会儿被盘查,便刻意压了嗓子含糊说话。
轮到他们时,城门守卫兵丁果然朝着陆芜菱看个不停。
那文士准备得齐全,路引等物俱有,又塞了银子,陆芜菱化妆得如同一个三十岁面黄肌瘦的妇人,也确实不像,领头的守卫还是问:“这位大嫂,你娘家在哪?”
陆芜菱装作有气无力又因见世面不多而羞怯的样子,捂着胸口压粗了嗓门哑声说:“城外林家村咳咳”又装出咳嗽得喘不过气的样。
守卫便犯了嘀咕,一脸黄瘦,还咳嗽,莫不是患了肺痨?连忙便让开了。
出城走了一段,那文士才躬身说:“陆姑娘,刚才冒犯了,姑娘莫怪。”
陆芜菱连忙摇头说:“先生舍命相救,吾非不知感恩图报之辈。”
文士笑嘻嘻说:“姑娘刚才装咳嗽装得极好。我姓刘,是将军麾下鸡鸣狗盗之徒。”
又谦虚寒暄着走了一段,便有人来会合。
他们怕打眼,是全部分散了分成□拨出来的,约了地方再会合。
最叫陆芜菱震惊的是,其中有一拨竟然是他的姐夫崔胜仪带着紫燕!
71、夜奔 。。。
陆芜菱看到崔胜仪;一则以喜,一则以惊;连忙上前行了礼,道:“姐夫;可找到姐姐了;姐姐平安吗?”
崔胜仪比起大乱之前,容貌仪态憔悴了不少,看上去也老了三五岁;但是精神状态却极好,显是已经找到陆芜蘅和孩子了。
果然;他听了立时就微笑说:“寻到了,可怜你姐姐吃了许多苦头;好在母子平安。”说完又目露感激说:“二妹;多谢你照顾你姐姐,不离不弃,你姐姐一安顿下来便催我出来寻你,担心得茶饭不思。”
陆芜菱虽然对崔家之前安排有些不满,此时也知道不好瞎说些什么,姐姐除了崔家,并无其余可依靠。因此想了想,决定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