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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千帆舞 作者:舞沫-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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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流倜傥,不可一世

  八岁。

  她却离开了他。

  因为,这是他的命令。

  她没有不舍。

  因为,她知道,她会回来的,不论多久,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她不懈努力。

  因为,这是他的命令。

  她的每一次挥刀,都毫不犹豫。她不会去想善恶,不会去想是非。因为她的心中,只有那一个人。除了那一个人,无论是谁死去,她都不会动容。

  别人眼里,她是心无旁羁、无欲无求的女子。

  然而,只有她明白,那是因为,她的心中连自己也没有,只有那一个人

  十六岁。

  同样是一个寒冷的日子。

  她一身红衣,独坐楼台。

  那日是她的生辰,却又不是。

  她出生的时候,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四处漂泊。转手的人贩,比她吃到的饭还多。但是,就是在十三年前的今天,她遇见了他。

  在遇到他之前,她的人生,空白麻木。

  是他,给了她真正意义的生命。

  所以,这一天,是她的生辰。

  而他

  红衣女子对月独饮,却是眉眼带笑。万般风情,只因面前的一钗木簪。

  盈盈月光,仿若隔世。那艳丽的红装女子,轻抚木簪。指下凹凸,独见一个‘卿’字。

  她对他,是爱,也不是爱。

  既然,是他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视他如命。终生不悔

  凤劭安。

  那个男子。曾像一缕阳光,照亮了她晦暗的一生。

  他怜她,惜她。

  他将毕生的所学,都教给了她。

  那个他,教她杀人。而凤劭安,却教她救人

  凤劭安是温暖的。他努力地,将她教导成一个好人。一个温暖的,好人

  然而,当那个他对她说:“杀了凤劭安。”时。她毫无犹豫地去做了。

  她亲自制作了他的计划,安排随行的人员,然后,泄露了他的路线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她都不会过问。哪怕是要夺去全世界人的生命,她也不会犹豫。只要是他想要的

  她不在乎安定的生活,不在乎影队的位高权重,不在乎荣耀无尚的存在。

  她抛弃了数十年的安定生活。义无反顾地,选择背叛那些信任她的人

  一日,他差人送来一瓶毒药。

  他说,把这个投到那片土地上吧

  她就照做。

  她冷眼注视着那些人跪天求神,带着自以为能驱邪避魔的神草。最终被瘟疫的阴影笼罩,然后绝望,死亡。

  宁负天下,只为一人

  是的。那个人并没有说错,为了他,哪怕要用全世界人的生命去换,她也在所不惜。

  这个世界,只有他,是她在乎的

  可是,如今

  ‘对不起

  穆卿最后还是没有能完成您的任务穆卿’

  她有悲痛划过心头。

  因为,她知道她让他失望了

  她并不畏惧死亡。即使灵魂沉沦,哪怕万劫不复,灰飞烟灭,她也会去往彼岸,去到他身旁

  因为,只有他,才是她的归宿。

  既然是他给了她生命,那么,当生命结束,她的灵魂自然会回到他的身边。

  痴也罢,怨也罢。

  万般浮华,不过过眼云烟

  能遇见他,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奇迹。

  也许最后,她的死,也换不得他的一滴泪,一声叹息。

  但她终不悔,她只是想

  彼时。一间房中。

  “主上”

  一个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他的面前,站着一名男子。大片的阴影投在那男子的面上,看不真切面容。

  “你下去吧。”被称为主上的男子说罢,淡淡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一走,房内顿时便只剩下一片死寂。

  那男子无声端坐在黑影之中,一动不动

  一片花瓣柔软飘落,落在这尘世的道路。

  可曾记得?

  曾经,跳动的,注视的,那一抹艳丽的红影。

  那样一抹冷清孤傲的红

  微风轻拂,那一片暗香无声飘落,正落在书桌的一角。它静静地,静静地躺着躺在一卷画像之下。

  不知是哪里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卷起原本安静的画像。

  一抹艳红从画卷背后溢出。定睛一看,原来,在原本那张红衣女子画像后,还藏着另一张画像。

  一张,女子的,画像

  第六十三章 土风安所归,由来有固然  (3231字)

  潜赤水兮龙吟,集珠林兮凤翥。爰格爰诚,匪斧匪举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指下传来一阵温良的触感,细细一看,却是一方剔透美玉。

  玉面之上,一只骄龙盘旋而起。一须一发,乘风而起,龙鳞怒张,目光炯炯,宛若活物。一方之王,威武不凡,姿态倨傲,不可亵渎。

  我指下随意一翻,掌下悠悠落下另一枚玉片。却是百鸟之王,凤鸣九天。

  一龙一凤。赫然是历届影队队长的信物,龙凤玉

  “小姐,该吃药了。”

  只听帘外突然传来一声娇唤,人影浮动。不多时,便见一名绿衣小婢,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低眉顺手,正是小荷。

  “小姐,吃药了。”她膝下一弯,微施一礼,便端着一碗棕黑色的汤药走到了我跟前。顿时,一股中药的腥苦味便迎面扑了过来。

  我微一蹙眉,侧过了脸去,说道:“放着吧”

  “小姐,玉公子说了,药冷了可就更加苦了。您还是趁热喝吧。”小荷见我推辞,竟是急急向前走了一步,欲将此药端至我面前。

  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我不禁莞尔。不知道的人,若是见到她这副模样,怕是要以为她要对我将这药强灌了下去。

  “我方才喝了些水,也未运动,肚子撑得很,一滴水也不想进了。”迎着小荷的目光,我微感歉意地笑了笑。

  “可是”小荷看着我,突然支吾了起来,她俏脸一沉,已然是一片绯红。

  “怎么了?”

  “少爷说厨房里没碗了小姐若是不喝了药就没碗吃”

  许是小荷自己也觉得凤旭扬说的这个理由过于荒谬,支吾了半天,终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荷其实也是无奈的很。自己打小伺候的小姐,样貌、性格、才干,样样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小姐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想到,什么都能做到。小荷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哪家的女子能强过她家小姐的。

  可是,就是她家这么一个文韬武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妙人儿。却害怕喝药!

  小荷想着,就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这事要从五天前说起。

  前些天,小姐为了影队的事,操了不少心。玉公子见小姐面容憔悴,便开了些调理的药。原先,小姐也未说什么。

  每次送药,主子都在做事。下人打扰了,她也不恼。只对着你淡淡一笑,让你先把药在旁边搁一搁。等过会再去收拾时,碗就空了。

  但是,有一天,有一个小厮奉了凤少爷的命去请小姐。当他匆匆跑进门时,却正撞上小姐在把一碗药如数倒进一边的盆栽中

  那小厮可是个出了名的急性子,当即吼了出来。

  这一吼,就把玉大夫玉公子吼了过来。

  当玉公子一脸谨慎地问小姐,为什么不喝药时。

  小姐只淡淡一笑着说:

  “药苦,不好喝。”

  也是那一天,小荷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个温润如玉的玉公子,也是会变脸,也是会生气,也是会乱发脾气的

  “唉小脑瓜子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微一叹气。看着眼前时而深思,时而惶恐,时而不安的小荷,不禁莞尔一笑。

  “小姐”小荷唤着我,视线却不期然地落在了手上的汤药上。

  “知道了,我喝就是了”

  看着小姑娘眼中明显蹦出的欢喜,我径自摇了摇头,接过汤药一口灌了下去。

  苦真是苦得我肠子都要青了

  “呵呵呵呵,没想到,胡少主喝药也如此豪爽”

  突然,一声娇唤穿透薄纱,盈盈而来。

  我微微一笑,挥手遣退了小荷。

  “不知是什么风,把巧儿姑娘吹来了。”

  “胡少主,你怎的这样说奴家?”巧儿巧手一翻,柔柔掀开垂帘。她缓步走来,唇边自始至终都带着香甜魅惑的笑容。

  “巧儿姑娘言重了。”我微微一笑,抬起头,正迎上她望过来的目光。

  不知道,究竟要多少天地精华,才能造就出如此女子。

  看似朴实无华,却又似精雕细琢。

  她就像书中的草原儿女,有着最奔放和热情的美丽。仿佛火焰,仿佛阳光。

  看着她,你就会想起成熟香甜的果实,想起奔跑自由的马匹,想起阳光,想起快乐,想起笑容。想起,自由

  “巧儿本来就是要来寻玉公子的。碰巧早上遇上洪老儿,他差我带个信,请胡少主去他那用个午膳。”

  “嗯。在下会去的。有劳巧儿姑娘了。”我说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胡少主客气了,能见到少主,是巧儿的福分。巧儿巴不得天天有这样的差事呢。”

  “巧儿姑娘不必客气。叫我伊人就好,不用胡少主胡少主的叫。”

  巧儿听着,美眸一弯,盈盈地说道,“先前,队长说了,以后影队听您的,这一声少主便是不能少的。不过”她顿了顿,突然‘呵呵’笑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一般,让看着的人都觉得快乐。

  “不过,若是少主不介意,以后无人时,巧儿便唤您一声伊伊可好?”

  我听着,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伊伊,你就不要总巧儿姑娘地叫我了。叫我巧巧不行,太女气了叫我修修吧~”

  巧儿说着,弯起一双美目,眼角的细纹就如同星辰般闪亮了起来。

  “嗯。那我便叫你修修。”

  “那么少伊伊,修修去找玉玉了”

  “嗯”

  一头的黑线

  眼角不经意瞥见床上的龙凤玉,我的脑海中,不期然地,出现了一个名字

  流莺

  

  “流莺在此谢过小姐,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女子抱拳作揖,竟是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

  我轻轻一笑,也未起身去扶。只听到跪着的那人淡淡说道:

  “小姐曾救过流莺多次,流莺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流莺说罢,却不听那人回答。只觉得头顶有一道目光直直落下打量着她。

  过了一会,头顶那人淡淡开口道:

  “既然你是影队的队长,我且问你,影队是效忠谁的?”不再是慵懒的淡定谈笑。不再是随性的谈天说地。女孩的声音中,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她问得掷地有声。连空气,也隐隐透出一股肃穆。

  流莺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缘由,便淡淡答道:

  “皇上。”

  “皇上?那么说,影队是效忠和亲王的咯?”我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问道。

  彼时的和亲王,此时已是一朝天子。位高权重,骄奢淫逸,卖国丧权。正是这堂堂的和瑞皇帝。

  我有意出言不逊,而那流莺低头跪着,却是纹丝未动,只是依旧淡淡一句:

  “不是。”

  对于这个女子的淡定和英勇,我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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