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手 作者:风吹烟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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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抬起头的刹那,吕坦志朝周秦方向一挥,随即大声喊道:“突出重围,活捉光平公主!”
包围着我的众暗卫随即拿出兵器,为我往前厮杀。
我站在黑夜中,狂风卷起我的衣袖,扬起我的衣带,周围厮杀一片,血腥味在风中飘扬,我看着那边的周秦指挥兵马,似乎预感到我的视线,他回过头看向我,我二人远远相望,随即他眼中冷光一闪,转身回头行云流水翻身上马,左手执剑,右手执抢,手起刀下,在马上如杀神一般连劈数人。
永远没人知道,吕坦志的兵变是一场我和他之间的开始和结束,在命运的双叉道上,我选择背对他的那条路慢慢走远了!
第33章 宿命
眼前一片血红,身边一片血腥,我周围都是泼溅的鲜血和倒下的尸体。皇兄派来的暗卫为我掩护很快的与吕坦志的叛兵战到了一起,我周围只留下五个暗卫,我看着远处与吕坦志站到一起的周秦,冷静地思索片刻,随后问道:“皇兄来时,有没有让你们带话?”
“叮——”的一声,侧旁的疏梅执刀利落的挡下了射向这边的长箭,侧过答道:“圣上命令我等带公主出城已避风头。”
皇兄断不会毫无把握让我出城,我看着周秦在马上与吕坦志战斗的方向,眯了眯眼,随后简单问道:“去哪?”
疏梅一把砍倒上前袭击的叛兵,转身抽出刀,回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回禀公主,来时圣上说在城北郊外宁陵等着公主。”
我转过头盯着周秦,他浑身浴血如杀神般朝着前方涌向他的人潮杀去,不远处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应该是破城门的声音,我闭了闭眼,随后睁眼吩咐道:“去城北宁陵方向。”
暗卫接到了指令,带着我向后方退去,也不知周秦是否注意到了这边,随后疏梅在我身边战边迟疑的问:“那周将军这边是否要”
我毫不迟疑地开口,眼神紧紧看着周秦那边的方向,随后果断答道:“不必,我相信他。” 我看着他的浴血的战袍在空中随着他的动作翻飞,事不宜迟不能再拖延了,随后一咬牙,吩咐道:“我们走!”
在我这般吩咐的时候,却看到吕坦志那老匹夫竟然脱离了周秦的军队,骑着马向我这边杀来。
我一愣,周围护着我的暗卫见此,只留下疏梅,其余四个人接连迎刀而上,兵刃相接,刀光剑影。也不知哪里来的暗箭,速度极快,一下子射中了两个,那两个暗卫瞬间倒地,剩下的两个暗卫被叛军的人潮包围,我眼睁睁地看着吕老匹夫骑着马奔向我这边,那阴冷的刀光在月光下一闪,就在这时,听到周秦在远处暴吼一声:“仪儿,趴下!”
周秦是皇兄的伴读,也是我从小的、竹马,对于他的依赖仅次于我皇兄,只在听到他的声音的瞬间,我就立马反应着蹲下了身,一支暗箭堪堪从我头顶而过,尾端带着蓝绿色的光芒,在月光下闪着幽幽冷光。
旁边的疏梅灵活闪过,瞬间侧身执刀把暗箭反击,暗箭朝着马上的吕坦志而飞去,那老匹夫这时正要伸手抓地上的我,未能即时避过,那箭堪堪擦过老匹夫的手背,划出一道血痕,随后我看着那老匹夫瞪大了双眼,在吐血的瞬间落下了马。
“不好,大人中毒箭了!”周围有人出声喊道,“快拿解药来!”
天赐良机,我当即反应,站起身朝着周围喊道:“所有暗卫听令,叛军首领落马,将此人给我擒来,不论生死!”
除了我身边的疏梅,所有的暗卫瞬间朝着吕坦志的方向跃去,有人在人潮中喊道:“速去保护大人!”
周秦亦是反应过来,转过马头的他和我目光对视,月光如水,他的脸半明半暗,我只能看到他手单执剑,剑刃直指地上的吕坦志,在马上吼道:“全军将士听令,敌首落马,速速诛杀此人!”随即手执缰绳,朝我这边奔来,他身后的将士兵马也向我这边奔来!
周围一片厮杀,有几个暗卫跃回我身边,护住了我。我双目紧紧盯着前方,吕坦志被他的亲卫护着,狼狈地捂着胸口、用佩剑撑地,气息不稳地突围。我眼尖地看到他的手上,被毒箭划过的伤痕已经开始发紫,而他的印堂亦是发黑,我心一凛,若是没有周秦方才的提醒,我只怕已是死人一个了。
我眼中发寒,冷冷地朝着前方挥手下令:“活捉敌首,以制叛军!”
吕坦志身边的几个亲卫很快的倒下,剩下的两个正做着殊死之争,而他的叛军又被周秦那边牵制住,一时也来不及前来营救,我看着吕坦志气息越来越弱,很快的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残余的几个暗卫护着我向吕坦志那边走去,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吕坦志,目光寒冷,缓缓道:“吕太尉,被自家箭射中的滋味如何?”
瘫在地上的吕坦志喷出一口黑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杀了我吧!”
我冷笑甩袖,吩咐:“速将此人救活,带至皇兄那里,尚且能制住叛军!”
“来不及了,”周秦骑马来到我身边,翻身下马,他毫无表情的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吕坦志,冷声道:“此毒见血封喉,毒已至心脏,大罗神仙也难救。”
“哈哈哈,”地上的吕坦志冷笑数声,黑血从他口鼻中流出,他在地上摇着头道:“光平公主啊,镇军大将军自徐州战场而来,你莫不是以为他一切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大熙早晚会灭于”随即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秦,抽搐了下腿,缓缓闭眼。
我冷吸了口气,袖中握紧了拳头,我看向周秦,却见他冷静的吩咐着身后的将领,“此人已死,只怕难以制住攻城的敌军,”他沉吟了下,朝着他身后的一个将士果断下了杀令:“子奇,你率军速去将京中与吕乱有关之人全数歼灭,全部诛杀!”
远处一阵又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隆声,我身侧的疏梅在我身边轻声道:“公主,只怕京城要被攻破了,是否要去城北宁陵?”
我抬起头看向周秦,他看着我目光深沉难以捉摸,随后他断然转身,背对着我朝东执剑,命令道:“全军将士听令,除范中尉的队伍,其他人速与我前往东门抗敌!”说罢利落的翻身上马,我心中不舍,上前喃喃唤道: “泉之哥哥”
背对着我的马身一顿,我闭了闭眼,想起方才吕坦志临死之言,呼了口气,睁开眼,甩袖决绝道:“大将军忠君为国,萧仪等将军杀敌归来!自此珍重!”
周秦紧了紧缰绳,他只是侧了侧脸,我仰起头只能看到半边刀刻般凌厉的眉目,煞气笼罩着他全身。
只有我知道他此时所需要不是以以忠君的名义来牵制他,但是想到城外宁陵尚等着我的皇兄,我不得不
我咬紧了牙关,却见他仰天长笑,一甩鞭,头也不回的奔着东门而去。
我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朝着剩下从此战中生还的几个暗卫吩咐道:“走吧,去皇兄那里。”
此时的我,已经感受到了我和他之间感情被渐渐得侵蚀了,刻在我心底鲜明的泉之哥哥也已经逐渐剥落了。
只是谁也逃不开这无言的宿命!
眼前一片白雾蒙蒙 ,我只能在这片白雾中迷茫而惶然地走着,前事以一片片的画面拼凑出那段被我刻意遗忘的时光。
大熙大通元年,正月更戍,徐州大乱,叛军直逼京城,大熙太尉吕坦志借机叛变,后于乱军中箭身亡,而后京城失守,镇军大将军周秦率军为掩护先和帝断兵于城北宁陵,皇室弃城被逼南下,暂定都于江州。
是岁四月,镇军大将军周秦被封二品卫国大将军,位同三公,挥师北上,攻下豫州,敌军溃败,退而屯结于陈郡。周秦率轻骑夜袭,杀敌于万军之中,而后众骑至,贼军奔逃,斩获万人,杀伤者众。卫国大将军趁胜追击,推锋而进,收复豫州、京城、荆州,贼退至徐州。
是岁七月秋,卫国大将军攻下贼巢徐州,平琅邪,贼退边境青州。
存在的那些依恋迷恋,原来是会随着时间变质消融的。这是我在吕坦志之乱后五年得到的认识。
诚然,隔了几年的感情,会被时间酝酿的如酒一般,但对如今的我来说,之前我的与周秦那些甜蜜的记忆,随着周秦越来越功高盖主,在这五年来变质得如剧毒鸩酒一般,让皇兄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我在面对皇兄的同时,也饱受痛苦煎熬。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最终我下定了决心,在周秦挥师北上围攻豫州之时,向皇兄建议,江州周家次子有干略,可提拔成江州州太守,谁都知道,周家主母无子,二房之子被继为次子。我了解周家主母与周秦之间的纷端,便向皇兄提议,皇兄沉默着纳允了。正好那时收复荆州的战报正好传来,我与皇兄面面相对,皇兄焦虑无奈的神情落入我眼中,亲情与爱情一起衡量,我咬了咬唇,最终挥刀斩乱麻斩断情丝,计上心头,向皇兄提议我那皇叔萧炎在京城之乱中有功,可封琅邪王,皇兄被我提醒,恍然大悟,同时召见群臣,将周秦收复的失地一一封王。
皇兄又封光禄大幅刘希祖之子刘汉达为持戒都督,让其率圣旨北上,至荆州并监察卫国大将军及其军队。
周秦收复荆州的消息传来,全国上下喜气洋洋,纷纷传颂着这位卫国大将军的英勇谋略。而在江州行宫内,我也能听到那些婢女们在角落中讨论着卫国大将军周秦的功劳。
我苍白着脸走开了,此时的充州以至秋时,青天被重重乌云覆盖,那乌云黑的几乎要滴下水来,江州地处江南,现在雨水极多,但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伞。我看着花园中的花,秋风吹过,那些花瓣落下,有些未开的花苞随风摇摇坠坠的,亦如曾经的动心,再美好的情感原来也经不起风吹雨打。
我垂下眼眸,原来那些美好的韶光终是过了。方才周秦那边的战报而来时,室内皇兄正与我了讨论我与祁阳侯的定亲之事。
细雨飘下,连连绵绵的,打湿了我的脸,我抬起头,一顶伞忽的在我头顶出现,我默然转头,范子恪那温和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下雨也不打伞?真够糊涂!”雨中,范子恪轻声道。
空中的雨越来越大,雨声潺潺,我看着眼前忻长的人,缓缓一笑:“不,本宫很好,本宫从来没这么清楚过。”
眼前的人也笑了,他伸手掏出帕子,欲要擦我脸上的水,我垂眉低首,默默地让他擦着。
我和他合着一把伞,沉默的走着。我眼角一撇,远处有顶花纸伞在角落中一闪而过。
第34章 纳彩
充州近日多雨,这几日都不怎么出门,我时常在行宫内或是呆坐着,或是忙于调香。
江南有些香料极为罕见,我只将心思埋于调香之中,时常在书桌上研制香方,江州的几个世家大族知晓我有这个爱好,时常派人采制香药运至行宫。
我看着眼前鎏金的博山炉,拿起炉盖,看着炉中明明灭灭的宿火,拿起香丸,这枚香丸用梅英为主调,辅之琼岛沉香、莲花、丁香、蜜脾,仍在香炉内,火焰微红,碧烟缓缓升起,香炉内吐出幽香,萦绕满室,碧烟香火间,我微微垂眸。
“恭喜公主这制香之道又上了一层了。” 豪爽而又熟悉声音传来,香云烟火中,我微微一笑,口中驳道:“总比你耍刀舞枪的好。”
我将博山炉的山型炉盖盖好,又在底下承盘内灌入兰花香汤,香炉通过炉孔吐出幽香。
我转过身,看着眼前着女扮男装之人,她上身穿着宝蓝色团花束腰裰衣,下面穿着蓝底白花的大裤,青丝用羊脂玉玉簪竖发,我哭笑不得摇头道:“漪清,你这样子,只怕又要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