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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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每天都要去靖远楼做事,家里剩下最大的就是银花了,她的年纪也不小,能给春花帮上忙。舅母这是为了她好,春花点头称是。
走前,舅母又拉住她嘱咐说:“这些臭小子们一定会给你敬酒,其实是想把新媳妇灌醉了,你可要小心一点!”
第二天一早,勇子就过来帮忙了,这次靖远楼里没人拦着他,接着银花也带着东西到了,她又与卢梦生回舅母家里取了一次东西,才将昨天说好要借的东西全部拿过来。春花昨晚已经与卢梦生一起将东西屋重新整理好,西屋里给男客用,东屋则是请女客。
剩下来就是准备酒菜了,这些军人们喝酒不用先摆果碟,他们不喜欢那些形式上的东西,春花直接做了八个冷盘摆在桌上,荤素搭配合理,又用野鸡熬汤,做了个火锅当主菜,备了猪牛羊肉鱼丸、豆腐、小青菜等涮锅。等客人一到,陆续再炒了几个热菜端上来,就是很丰盛的家宴了。
“大表哥原来可是从来不进厨房的!” 银花见卢梦生一直在厨房转,就大声地打趣他,“表嫂,以前每次大表哥添饭都是让我们给添的。”
辽东镇这里的男人确实不做家务,卢梦生也不例外,可是他总不能说他自己一分种也不愿意离开太太吧,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家里这不是第一次请客吗?我怎么也要过来看看吧。”
银花还是单纯,马上就被转移了话题,“大表哥,你就放心吧,表嫂准备了这么多的好吃的,你的兄弟们一定会赞不绝口的。”
作者有话要说:春花是会回京城的,但还要等很久的,毕竟是新婚,总在秀些恩爱。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按定辽前卫的情况;春花准备的家宴算是高标准的了,她当然要给自己的丈夫做面子。肉菜不消说了;尤其是老王给春花送来了好几样冬日里少见的蔬菜;冬日里的黄瓜干豆腐丝、陈醋菠菜等可是很吸引人的眼球和胃口的。
客人来之前,春花将做好的菜的分出去一部分,让卢梦生给三舅送去;三舅母做了好吃了也时常给他们送过来些。卢梦生听春花这样说;就向着春花笑了笑;他与三舅舅母间亲如一家人;春花这样想着他们;让他心里很是妥贴。
到了未正时分;客人们先后登门了。在定辽前卫;人们的习惯是两餐;冬天里天黑得早,晚餐就吃得早;尤其是这种酒宴;往往能喝上几个时辰。
卢梦生这些好友;基本与他的年龄相差不多,大约有一半成了亲,一半还是单身。成了亲的就按春花所邀,带了媳妇过来。春花就将女人们让到了东屋的炕上,先是上了茶,让银花帮着照看,自己又到西屋里给大家添茶倒水。
申时一到,春花就招呼勇子、银花等将两屋子的茶水撤下,摆上冷盘,将热菜炒了,又端上火锅,又给大家倒了酒,男客上的是麻姑酒,女客这边除了麻姑酒,又上些野葡萄酿的酒,春花在里面兑了些果脯和冰块,很适合女士们喝。
正要开席,门又响了,春花和卢梦生分别从东西两屋迎了出来,在门前,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样的不解,明明人已经齐了,能是谁恰好在这个时候来了呢?
打开大门,温副千户和太太一同进门。这对夫妻长相都好,一个俊朗一个秀美,身上的衣物也焕彩夺目的,在卫城里就是神仙般的人物,进了卢家竟然让普通的宅院颇有蓬荜生辉的感觉。他们华贵的外表与卢家简朴的情景并不太搭调,让春花和卢梦生怔了一下。
昨天在请酒时,卢梦生确实请了池指挥佥事、温副千户等几位军官,但鉴于大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卢梦生也好,春花也好,谁也没想到温副千户能来,而且还是带着太太一同前来。
但来者都是客,卢梦生和春花怔了一下后,更热情地将他们让进屋子里,温副千户还带来了正式的八礼盒,春花见卢梦生接了过来时又停顿了一下。
卢梦生这些朋友们不管现在是普通的军士还是当了总旗、小旗,都同卢梦生一样,出身出普通军户之家,虽然也讲究礼尚往来,但却没有人带正式的礼盒过来,就说这此宴请,有人也带了礼品,不过是一块肉、两包点心或一块料子之类的,因此温副千户的礼盒就让卢梦生很不适应。
但卢梦生毕竟是对这些小事不大在意的男子,他放下礼盒,将温副千户邀进了西屋。这边春花也赶紧请温太太到东屋的炕上坐,屋里的几位女眷见到了温太太,都知道她是胡指挥使的小姐,也把刚刚的随意收了,恭敬地请她上座。
温太太也没推让,就坐了上座,春花看她的神色,颇有些目下无尘的意思,带着傲气与大家说了两句话,便看着桌上的饭菜不语了。
春花重新拿了杯盏,问了温太太,给她倒了杯野葡萄酒。大家也是第一杯酒,此时便一同喝了。酒一喝下去,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只有温太太品了一下,脸上微微露出些惊诧的神色,又很快掩饰下去,什么也没说。
春花心里暗笑了一下,野葡萄酒在辽东镇不算稀奇,但她招待大家的是最好的酒,又经过她加了果脯等调和了,再配上冰块,味道很是可口,也算是个新生事物吧。
温太太明明也觉得不错,但又将赞赏的话咽了回去。她这种表现不过是个不大懂事的大家小姐,自觉得高人一筹,怕表扬别人家的东西好失了自己的身份。
有过这么多的经历,春花轻易不会为一点小事计较长短,但自己成亲后第一次在家里请客,她还是很想争一口气的。
看着温太太只是慢慢品着酒,却一口菜也不动,春花便笑着让她,“温太太,您尝尝火锅的汤,是用野鸡吊的,味还算鲜。”
温太太蹙了蹙眉说:“你们吃吧,不必管我,我一向讨厌葱姜蒜,这桌上的东西恐怕我都不能入口。”
春花面上还在微笑,心里却一下子想起来温副千户成亲后先是一直在靖远楼吃饭,后来虽然不来了,但还是让下人天天从靖远楼订餐的事来。原来春花一直觉得温副千户有些不懂事,现在她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温太太是这样的口味,与温副千户成了亲后,家里的厨师也都是她带过去的,所做的饭菜应该也是这样的,因此温副千户才要到外面吃饭。
温副千户的事情毕竟与她没什么关系,但她现在却愁了起来,她前世就开过饭店,也见过有的客人不吃葱姜蒜的,但像现在这样,饭菜都已经做好了,突然来了一个特殊口味的人,还真难办呢。
但总不能让客人只喝点酒,别的就什么也不吃吧。
春花让大家先吃着,自己下了炕,到了厨房,打算给温太太重新做上几样她能吃的菜,厨房的几个人马上就站了起来。
这几个也是温副千户带来的麻烦。
卢梦生的朋友们都出身普通的人家,家里是没有奴婢的,不只是养不起,就是按律法,普通人也不允许蓄养奴婢。因此他们只是自己来,或者带着媳妇。
而温副千户带了一位长随,温太太带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再加上一个车夫,共五个下人。这五个人又不能与主人同席,可卢家并没有其它的屋子了,两侧的厢房根本没有烧火,没法用。
春花只好将卢梦生平时用的一张做弓箭用的地桌拿出来摆在厨房,请他们在这里吃饭了。
好在各类的酒菜准备得足够多,分出来一些就行了。
春花到了厨房做菜,便打扰到了这几个人。
“你们继续吃吧,我给温太太加两个菜。”春花客气地说。
跟着温太太过来的那个婆子便说:“卢太太不必忙了,我们家小姐等闲不吃外面的东西。”听她称温太太为小姐就知道这婆子是指挥使府上陪嫁过去的人,语气中多少有些高高在上的意思。
春花并不与她治气,又暗暗拉住跟着她出来的银花,怕她一气之下说出不吃外面的东西就不该到别人家做客之类的话来,笑笑说:“也不麻烦,只是随便做上两个小菜。”
说着让银花将锅反复洗了,以清除原来的味道。自己拿出几棵白菜,只取中间的几片,斜着切好,只加清油、酱油炒。这个菜最关键的选不大不小的菜叶,一小盘菜要用好几棵的大白菜,还有火候要正好,这样炒出来的菜又脆又甜,每块菜上的斜切口上被几滴酱油染上颜色,就象在白玉上加了金边一样,别看用料简单,但却是最能看出功夫的菜。
春花做这个菜也是有原因的,在普通人眼里冬天的蔬菜是少见的,但对于温太太,却算不了什么,而大白菜,温太太可能却不常吃。所以明明家里还有新鲜蔬菜,春花却不用,只选这些寻常的东西,这些东西做的菜,才能更吸引温太太。
再有把豆腐切成连刀片,中间夹了虾蓉后用油煎成两面金黄色,用晒干的荷叶包裹着肉丸蒸得嫩嫩的,山楂肉加糖拌煮熟的银耳等,最后又新备了个火锅,只给她少配了点菜蔬和鱼丸,但样样精致。
所有的菜肴都没有放一点葱姜蒜等调料,特别地对着温太太的心思。
跟着温太太来的婆子再怎么自傲也不敢过于拿大,便跟着给春花打下手做菜,见春花做了这么几个别具匠心的菜,也暗自吃惊,说:“卢太太真巧,想来小姐也能吃上几口了。”
春花含笑应酬了几句,她如此地费心为温太太做菜,就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家宴,她要让一切都圆圆满满的。
“这几个小菜和这个火锅都没有放葱姜蒜,温太太可以尝尝。”春花将新做好的菜送了上去,笑着对温太太说。温太太用筷子只夹了一点点意思一下,她本来也没打算到这里真的吃什么,但尝了一点后却没有像她原来所想的那样放下筷子。几道菜各有特色,明明是临时凑出来的,而且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食材,可味道却不一般。
温太太能来卢家,当然是因为温副千户让她跟着一起来,但若是别人家,温副千户就是怎么劝说,她也不会答应的。但听说于娘子成亲了,做了卢太太家,她却想好奇地来看看。
上次就是这个小寡妇在指挥使府里办了一场大宴,那时母亲和自己真是被惊呆了,没有想到这小寡妇还真有些见识。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父亲还曾告诫自己不要对于娘子无礼。本来自己因为于娘子嫁了卢百户,对她又生出来些轻蔑的心思,卢百户也曾想求娶自己,可自己却没看上他。眼下,卢太太这几道菜端了上来,她不知不觉地收起了自己的轻视。
不只是因为菜做得非常高明,还有上菜的粉彩碗碟,可不是凡品,就是自己的娘家也未必能找出来与这套餐具相比美的瓷器来。
怪不得父亲怀疑于娘子在京城曾经遇到过贵人呢,这个于娘子要不是命好地受了贵人的提携,怎么会有这份的见识和气度?
还有,年前有个肖老板去拜访父亲,还送了厚礼,请父亲关照他的表妹于娘子。听父亲说,那个肖老板的生意做得很大,而且背后隐隐有贵人撑腰,这恐怕也与于娘子有关。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春花多少猜出了温太太的一些想法;她拿出了最好的磁器添菜,也是有压一压温太太的傲气的意思。但东屋里的女眷们人少;也不像男人们那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叫嚷,气氛并不好;她还要想办法。
原来温太太坐在正中;并不肯轻易说话。有时有人与她说些什么;大约是她不喜欢听的;便只做听不见似的;也没有人敢再说上一遍;慢慢地大家的话就少了;于是屋子里就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