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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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少了两床被子,不用说肯定是送给缺少被褥的人家了。
被子有些脏了,胡乱堆着,上面随便地堆放了几件衣服。
春花用手摸上去,衣服被褥略有些潮,于是就将它们连同下面垫着的毡子都拿了起来,铺到了窝棚上面,趁着还有阳光,晾一晾。
毡子下面的干草有些湿了,春花也将它们都清了出去,窝棚里露出了平整的地面。咦?应该铺在下面的油布怎么没了?
一定也是拿去做别的用处了,春花无意去追究。她到车上找了一会儿,拿出来一块新的油布来,刚刚铺好后,就见齐嫂抱着一大捆的干草过来了,跟在她身后还有两个半大女孩,每人也抱着一捆干草,春花看着她们铺好干草,就到她带来的车里拿出新带来的毡子和被褥,一样样铺好。
这一次,齐嫂和她的两个女儿并没有上前帮忙,春花拿出来的被褥太干净漂亮了,她们简直不敢伸手去碰。春花又拿了块花布和剪子来,比着窝棚的四壁裁了,拿钉子钉在四壁,而草编的帘子里面也用针线缀上一层布…………这是齐嫂带着她的女儿们做的。
起码现在不至于一动就被木板上的木刺扎到了,春花刚刚铺被时已经被扎了两下,在窝棚里,除非一动不动,否则就会碰到板壁的。
春花又将几样必需品拿出来摆在一边,又将两只大黑狗从车上解下来拴在窝棚边上,她不敢将它们放开,百户所里的小孩子太多,万一咬了谁不好办。然后她就无事可做了,实在是窝棚里太小了,既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也放不下什么东西,好在她带来的车子都盖有防雨的油布,还是先放在上面吧。
收拾东西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接着就是要垒炉灶。春花见许多窝棚前都用石头搭了一个灶台,上面放着锅,有些人家还专门搭个小棚子,以遮挡风雨。可是这石头从哪里能找到呢?
春花就问了齐嫂,齐嫂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只一会儿,就搬来了三块大小适中的石头,在离窝棚有些距离的地方挑了个较高的地方摆好了石头,她们还给春花送来了一些引火的干草和木柴,还有一大盆水。
后来春花才知道这三块石头是齐嫂家的炉灶,听说自己要用,她就把自己的搭炉灶的石头拿来了,当晚因为没了炉灶,她家很晚才吃上饭。
春花问齐嫂百户所里的时间安排,“大家晚上什么时辰回来?”
“也不知道准确的时辰,看天要黑下来了,大家就收工回来了。”
也是,这里没有时钟,也没有打更的,大家根本没有准确的时间,不用说,早上肯定是天亮了就起来。
春花就转移了话题,又悄悄打量着齐嫂,三十多岁的年纪,靛青染色的土布袄裙,脚下也是同样青布面的的鞋子,她的两个女儿大的叫小红,小的叫小兰,也穿着同样质地的衣服,只是上衣染上了些花色,都收拾得很干净。
于是春花就笑着与她们说些家常,齐嫂的丈夫是老儿子,上面有好几个姐姐,都嫁了出去,婆婆还健在,已经过了七十,是百户所里最高寿的。齐嫂生了四个孩子了,老大老二就是春花见到了小红和小兰,老三老四都是儿子,叫小虎和小牛,齐嫂指着一旁探头探脑地看向春花的一大群孩子中的两个说:“就是那两个调皮鬼。”
齐嫂刚刚把手指向他们,春花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一群孩子们已经一哄而散了。春花笑了,到车里找出了一大匣子糖果来,笑着向又慢慢地露出头来的小孩子们招手说:“来吃糖!”
果然就有胆子大的孩子过来要糖吃,看着一只只的小黑手,春花拿糖的手顿了一下,这里的糖是没有包装纸的,要直接拿在手里,她想了想还是说:“把手洗干净才可以吃噢!”
怕孩子们以为自己是骗他们,就回头看小红和小兰,见她们的手虽然粗糙些,但洗得干干净净,就把匣子伸到她们面前说:“你们的手干净,先尝尝这糖甜不甜?”
小红和小兰先是推拒了一下,她们虽然还小,只有十三四岁,但在这里女孩子这们大了,就不算是孩子了,要帮着家里做些事情。春花将她们当成孩子对待让她们很不适应。
但在春花的坚持下,加上那些圆圆的糖球对她们的吸引,她们还是看了看齐嫂,在她的点头默许下每人拿了一颗,放到了嘴里。
于是,一大群孩子们四散跑开了,很快洗了手回来拿糖吃。春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把小红小兰叫来,让她们帮着发糖,自己则将围成一圈的孩子们组织起来排成一队,“别抢,每个人都有了,排好队来领。”
军屯里的孩子们很是质朴,他们只是不懂排队而已,只要告诉他们,虽然个个心急难忍,但队伍排得还是非常整齐。
因为每家都好几个孩子,虽然只有七十多户人家,却发出去不少的糖,一匣子已经见了底。小红将匣子盖好,送还给春花说:“太太,每人都拿了一颗。”
春花笑着说:“剩下的你们姐妹拿去吃吧,就算谢谢你们来给我帮忙。”
正说话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喧哗,春花抬眼看去,在夕阳的余晖中,一队人穿过木栅栏,进了里面,走向了放粮食的空地。看周围的窝棚前已经有人开始做饭菜了,春花也赶紧忙了起来,又催齐嫂赶紧回家做饭。
齐嫂笑着说:“家里还有点蒸好的馒头,只要回去煮点汤就行,不急,我帮太太做饭。”她看着春花拿出一块腊肉切成丁,在锅里炒得半熟后加水,加洗好的米,一起焖上,从大车里拿出食材炒了两个菜,又做了个汤,在里打了好几个荷包蛋,又放了不少的虾仁、紫菜等。想帮忙也帮不上。
春花正在忙碌着,就听后面有人喊“小婶,小婶!”
回头一看,正是勇子。卢梦生去取粮,并没有带他,他刚刚回来听说百户太太来了,就一路跑了过来,到了春花面前才停下,差一点扑到春花的身上。平时他已经改口叫春花嫂子了,但现在他又忘了,把最初的称呼叫了出来。
春花也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勇子好象长个了!”
勇子还是那样单薄,一张小脸黄里带着黑,可他的个头好象长了一些,就快与春花差不多高了。
“小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们啊!”春花可不敢同勇子说是卢梦生让她来的话,因为勇子这傻孩子一定会反驳说,卢大哥才舍不得你来呢。
听说来看卢大哥和自己,勇子高兴地笑了,“我们都好着呢,现在已经开垦出来上千亩的地了,等秋天,一定能打很多的粮食!”
“你们真能干,”春花拿起一条布巾,指着一盆水说:“你先洗洗,等你卢大哥回来再吃饭。”到了百户所,勇子的卫生情况堪忧。春花昨天见到卢梦生时,见他还算整齐,如今也明白他是为了去见温副千户特别收拾的,因为只看窝棚里的被褥就知道这两人一定很邋遢。
勇子知道小婶最爱干净,二话不说,马上把头脸和手都仔细洗上两遍,才跟在春花身边转来转去。
一个月没见面,勇子和春花都有太多的事要说要问了,正说得开心,就看见卢梦生大步走了回来。
勇子早将盆里的水换成了干净的,春花也过来递上了布巾。那边齐嫂摆上了一只简陋的小桌,两只小凳,便告辞了。春花过后才知道这桌凳是专门给卢百户吃饭看书写字用的,也算是百户所里一件奢侈的物件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看形势;春花明白了,她在百户所里的第一顿饭要户外吃了。不过还少了一个凳子;勇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木板;就坐在那上面。
春花把饭盛上来,笑着说:“第一顿饭,就是随意弄的;你们也将就着吃吧。”
勇子已经端起了碗;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饭;还一面说:“小婶;这饭是我到这里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慢点;还有荷包蛋呢。”春花又将汤端了上来;几只荷包蛋分给了卢梦生和勇子。自己喝了一碗汤;又吃了半碗饭。这样简单的饭菜还说好;可见他们平时都吃些什么。
“不过,我们现在每天都吃三顿饭;每顿都能吃饱。”勇子看卢大哥瞪了自己一眼;才想起来要是说平时过得不好;小婶一定会心疼他们的,就马上补充。
春花笑着点头。
卢梦生也大口地吃着饭,和昨晚他患得患失的心情不同的是,他现在的心已经落了地,春花已经到了,再说什么都晚了,她那么聪明有主意的人,肯定会在这里住上些日子,自己就赶紧想办法让她在百户所里过得好些吧。
看看手中盛饭的碗,正是从家里带来的那套粉彩碗,心里说不出的一股暖意涌了上来,更觉得不能让春花在百户所里受委曲。
饭刚吃完,齐嫂又过来把桌子收拾了。春花也没拦着,因为来了一大群人看望春花。
卢梦生手下有两个总旗和十个小旗,他们都带着太太过来了,每个人都带来了小小的礼物,有几个鸡蛋,有一块腊肉,还有一块花布之类的,有的人还不好意思地说自己的礼物太寒酸。
礼物确实很薄,但在现在这种最困难的情况下,大家的礼物还是弥足珍贵的。天色很快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家在地上笼起了一堆火,围着火坐在一起。
春花拿出来两包点心请大家吃,又泡了茶,然后就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表扬着卢百户,仁义、公正、能干、勇敢……她心里也甜丝丝的。她能听出来,这些人对卢梦生的敬佩是真心的。
时候不长,卢梦生赶人了,“明天还得早起干活,都赶紧回去睡觉吧!”
就有人笑出了声,对于这种带着某种含义的笑声,有人又说:“百户把胡子都刮干净了呢!”
今天一早春花就注意到卢梦生把胡子都刮干净了,他知道她喜欢他不留胡子的样子。听到有人这样打趣,春花羞红了脸,好在只有一堆火,光线并不充足,但愿大家都看不到!
卢梦生大声说:“笑什么笑,明天起不来,看我不拿鞭子抽你们!”
有人就更大声地笑了,卢百户说得挺凶,其实还真没见他动手打过人。不过,每天高强度的劳作,大家都很疲乏,便也听话地回去休息了。
这边,齐嫂已经烧了不少的热水,卢梦生到车上找出浴桶,将窝棚里被褥卷了起来,把浴桶放在油布上,他知道春花在温副千户那里没洗上澡,一定正难受着呢。
勇子已经按他的吩咐带着行李到别的窝棚里住。
春花进了窝棚,看着放好了温水的浴桶,有些不安地说:“以后我不天天洗澡了。”
不只是太麻烦,而且也太另类了!
“你只管洗,就是别着凉了。”卢百户微笑着说:“晚上不要洗头,窝棚里透风,小心吹了头。要想洗头,中午暖和的时候再洗。”
“那你出去帮我看着点,”在窝棚里洗澡,春花总有种不安全感,“我一会儿就洗好了。”
卢梦生果然到窝棚门前站了会儿,听春花在里面叫他才进来,把春花先放在被子里裹上,自己也洗了洗,将浴桶拿了出去。
近一个月没在一起,不只卢梦生急切得很,就是春花也想了,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辽东镇的初春春寒料峭,但四面透风的窝棚里却一片的燥热。
春花推着不肯出来的卢梦生说:“快睡吧,你已经很累了,不许再闹了。”
“宝宝,宝宝,”卢梦生比在家里时还要粘人,“这么久了,我不够,实在是不够,再来一次好了。”
春花还要再劝他,不过,那里已经又有了变化,他已经再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