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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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将老二香巧手中的活计给春花看,香巧正将一长条青布缝成一根细绳,不用说是在练基本功,春花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这是做盘扣的材料。就是这么一根简单的细绳,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可五六岁的孩子缝得整整齐齐,针角细腻,比春花用心做的都要好。
“你们母女三人的女红可真好!”春花由衷地赞美。
看百户太太一脸的钦佩,裴太太升起了自豪和骄傲。她嫁到裴家,就凭自己的一双手,赢得夫家上上下下高看一眼,自家在百户所里过的日子比别人家都要好,自己的功劳是最大的。
别人家都是男人们在家里吆五喝六的,可自家的丈夫去对自己敬重有加,就是公婆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体贴地不让自己做粗活,尤其自己生了儿子后,更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一样,还不是靠自己的手艺?
到了这个百户所,卢百户是个宽厚体恤的人,从不克扣兵饷和俸粮,自家的日子更好过了。自己攒下的针线活就准备存着给儿子娶媳妇,至于女儿的嫁妆,自己也不会少了她们的,但女儿们最重要的嫁妆是自己教会她们的针线活。有了这个手艺,在夫家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女儿们她从小就好好教养,香云做的活计,不细看已经与自己区分不出来,老二香巧,已经入了门,将来也不会差。一想到这些,裴太太就由衷的高兴,而眼前的百户太太分明也被自己的针线迷住了。
于是裴太太就像献宝一样的把自己的一些手工拿出来给百户太太看,“这些都是盘好的扣子,也有人买。各种价格不一样,这种最简单的一字扣,不值钱。像这样的琵琶扣、梅花扣、蝴蝶扣、金鱼扣就能卖得出价了。”
在这里,衣服上是没有纽扣的,除了用衣带来束缚衣服外,就是用这种盘扣了。其实盘扣是古老的中国结的一种,也叫盘花,自从元朝以来,逐渐在衣服上广泛应用。裴太太拿出了几十种各式各样的盘扣,把春花看得目不暇接。
每种盘扣都是那样可爱,裴太太把它们缝在一块白布上,不论是青色的、红色的还是黑色的,都是那样的醒目,要是拿到前世,就是最好的工艺品。当然在这里,裴太太做的几样复杂的盘扣,也不是平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春花喜爱异常,赞不绝口,问:“裴太太,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多的花样来?”
“盘扣和络子是一个道理的,”络子就是中国结,裴太太答道:“我会打好多种络子,什么如意结、双喜结、祥云结、五福结,我都会。百户太太要是想打什么络子只管拿来,一定包你满意。”
春花想起了自己的那块玉,离开京城时间越久,她思念父母的时候也越多,于是便把那块玉又戴上了。此时,她从衣襟里将玉拿了出来,说:“这块玉的络子旧了,那就烦裴太太帮我打根络子。”
裴太太帮春花解下那块玉来,只瞧了一眼那玉,便细细地看着原来的络子,说:“打这络子的姐姐是个手巧的,花样也巧,我得好好想想,重新打个什么样的络子,让这姐姐见了不至于说我配的络子不好。”
春花见她有这样的好胜心,不觉一笑,想说打那络子的姐姐是不可能看到裴太太打的络子的,但又掩住了口,这些过去的事早就应该埋在心底,可能是日子过得轻松了,有时就随意些了,就像这玉,以前的她是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
裴太太的心思却全在络子上,她自觉女红出色,可眼下的旧络子却很是不俗,她是一定要打出比那还要好的络子来的,“这种几乎透明的玉配上五彩丝线是很出挑,不过,这次我还是给太太换个样子。用什么好呢?红色的络子太多了,不若我们就用石青?很少有人用这个颜色打络子,但百户太太皮肤白,戴在身上肯定好。但只用石青,又太过寻常,加金钱太俗,就加上些银线。对,就是这个样子,百户太太,你看好不好?”
春花见裴太太打开了箱子,取出来一个包袱来,珍而重之地打开了,里面放着各色的丝线,看那线的颜色光泽就知道不是寻常的东西。
“这丝线是我成亲时娘家的陪嫁,现在可看不到这样好的线了。”裴太太给春花看了,然后就挑出丝线配好了打上络子了,还一面问:“太太,你喜欢哪一种的花样?”
春花见她完全沉迷了进去,就是裴太太的两个女儿,也都放下的手里的针线,凝神屏气地围着她看,便说:“裴太太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打,我就听你的了。”
裴太太闻言便不再与百户太太商量了,她也觉得自己的眼光好,一定会打出最漂亮的络子的。
春花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裴太太,只见她手指如飞,有时飞快地穿针引线固定一下,没用多久已经打好了一根络子,让春花看。
与上一根五彩丝线所打的络子不同,这根络子要素一些,但却更显那玉的晶莹,而且裴太太最后在石青中不只加了银线,还加了一绺艳红,沉稳中又显出一丝俏色,春花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衬得自己莹润的肌肤更加地迷人。
裴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将自己身上挂的一枚金制钱和两个女儿身上的银锁给春花看,看的不是首饰,就像刚刚裴太太的心思根本没有被那块玉吸引到,而是她用心打的络子,每一个都别出心裁。
裴太太家里精巧的东西还很多,炕上摆的小坐垫是用碎花布拼的,又花俏又实用,挂在卧室门上的帘子下摆将布的纬线拆了下来,一绺绺的经线打成结,随着微风摆着……
裴太太正是靠着这些过着自己满意的日子,而且也想将这种方法传授给自己的女儿。而且她在向春花展示着这些时,也是在表示出她的想法。
春花却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说动裴太太了,“不知裴太太听过苏绣吗?”
“当然听过,我小时候还亲眼见过呢,那么一小块桌屏,竟然要卖几十两银子。”
“那还是寻常绣娘绣的,若是有名气的绣娘,价格还要番上几倍。”春花想起曹姑姑送给自己的那一副牡丹绣品,便对裴太太描述了一下说:“听说京城里的贵妇们都很喜欢,现在是有价无市呢。”
裴太太露出神往来,“那些人的手得有多巧啊!”
“其实若是论手巧,裴太太并不比她们差。”
“那怎么可能?”裴太太。
“这是真的,”春花肯定地说:“差的是眼光、胸襟和知识底蕴这些东西。”
春花的知识底蕴也很差,但她毕竟有着不凡的见识,便讲给裴太太,“你的绣工当然不错,但所绣的无非总是这几种通俗喜庆的样子,绣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匠,而那些人,已经从匠中脱颖而出,成为艺术家了。”
“匠和家的区别,不再是只看手艺的好坏,而是看作品中的神采和含义了,看看你的作品能不能感动别人,激起人们的共鸣。”
春花是个生意人,对艺术的了解实在有限,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对裴太太说出这些话,但这些却是她自己悟出来的。
裴太太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只是没有机会扩大自己的见识,而春花的话如醍醐灌顶般地惊醒了她,她喃喃地问:“怎么才能让作品中有神采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裴太太的疑问;春花可以解答,“读书就是一种方法。”
读书肯定不是万能的;但通过读书;确实能使人增加见识,拓展胸襟,懂事明理;而这些又都会反应在人的作品里。人们常说的“字如其人”就是这个道理。
裴太太确实聪颖过人;她想了想就懂了百户太太的意思;像她这样一个整天在家里闭门做针线的女人;手再巧;但因为见识有限;做的活计也只能是普通的物件。女儿只跟着自己在家里;将来也不过是同自己一样;总要让她们读书,增加见识;才能超过自己。道理一想通;她很快地下定了决心:“明天;我就让香云和香巧去上学。”
可是春花在裴家坐了半天,她早就又有了一个新想法了,并不满足于裴太太只把孩子送到学校,“裴太太,我想请你去学校当老师,教大家女红。”
现在学校里只教大家认字,固然是有用的,若是能增些实用的课程就更符合百户所的实情了。春花早就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落实到实际中,这次与裴太太的见面使她马上下定了决心。
百户所里的孩子将来能够读书考秀才的不会多,大部分人还是要在这里过上一辈子,那么女孩子多学些女红,男孩子多学些技能都是非常实用的,也能使她这个学校创办得更有意义。
“这……”裴太太面露难色。
春花有一丝了然,“裴太太,你只要教大家些普通的针线就行,如果有些家学的秘密,可以不说出来的。”
“不是,做针线靠的是手熟和悟性,倒没什么不能教的,至于学成什么样就在个人了。”裴太太低声说:“我不敢对着大家说话。”
虽然在家里接待自己很是大方,但春花也想起来裴太太很少出门,在外面很是腼腆,也不怎么说话。
“这不要紧,到时候我陪着你。”春花很是高兴,她又解决了一个问题,她对裴太太说:“我订了一批布,给学生们做校服,过几天就能送来,到时候你再开始教大家就行,不如我们就从裁衣开始学?”
“那可不行,”裴太太说:“还是先学些简单的缝纫,以后再学裁衣。”
“怎么学,裴太太安排就好了,”春花赞同地说:“到时候,设计校服还是要裴太太帮忙。”
春花又去了几家,来上学的孩子又多了些。于是她又加了算数课,这门课先由她来教授,从最简单的数字相加减到粮食的称量、土地面积的计算,都是极为实用的。每次课后,也同样选出五名成绩优秀的孩子给予奖励。
没几天,春花一直盼着的东西送到了,书本、笔墨、衣料还有一些用品。春花手中的钱早就用得差不多了,想买这些只有从肖鹏那里提些银子。于是春花给肖鹏写了信,又委托他帮着买了东西,从京城运了过来,虽然长途跋涉,但要比在广宁府买便宜多了。
随车送来的还有三千两银子,春花交给了卢梦生。
百户所里要花钱的地方非常多,而朝廷拔下来的银子又太少,春花见卢梦生将一些明明可以今年建好的工程先放置了,就知道他的资金不足。
“哪里来的这些银子?”卢梦生白天在别人面前不能问她,到了晚上,就马上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他看了看箱子里的匕首还在,又上前解开了春花的衣襟,看看她胸前挂的玉,怕春花是用这些东西换的银子。
“我早就告诉你我很有钱的。”春花怕卢梦生不肯用她的银子,就坐在他的怀里,看着卢梦生本来是想查看那块玉,然后又顺着玉摸向了别处的手,将衣襟多解开两个扣子,然后撒娇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听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知道这时候的他最好说话,“你只管用,就不必再管了。”
果然卢梦生顾不上再问了,但这么大的事,春花是不可能蒙混过关的。但卢梦生再问她时,她已经很困倦了,而且她见卢梦生已经同意收下银子先用来建设百户所,就放下心来,有些含糊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在福记有股份,你要想知道,哪天我把帐本给你看。”
卢梦生想,帐本他还是不要看了吧,那毕竟是春花的嫁妆,想到他的宝宝可能把自己的私房都给了自己,就又叮嘱春花说:“百户所里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