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有喜 作者:晏听弦[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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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神色愈发低沉。
她起身,广袖舒展,袖上的百花牡丹一展,尽是华贵。秋风牵动她的裙角,她离开几步,目视景逸,“皇叔,你运筹帷幄多年,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囚禁于此吧。”
“其实本宫还应该谢谢皇叔。若不是皇叔几次从中作梗,本宫与陛下的关系必然不会如现在这般好,多亏了有皇叔,本宫和陛下才能够敞开心扉。”
闻言,景逸扶额,笑容略有苦意。
“我曾经想,有朝一日我能够成功,便能将你留在身边。”
练月笙脚下步子一顿,脑中一瞬间过去思绪万千,却依旧神色如常的步下了台阶。
“五年前清光寺骚乱,救了你一命的那人,你还记得吗?”
闻言,练月笙脚下的步子再也迈不动了,她身形顿住,听后面传来一声苦笑,“五年前,我随手救下来一个小姑娘,后来才得知那是练家女儿。”
练月笙怔了下,答道:“如果当年那人是你,本宫在此正式谢过皇叔救命之恩。”
五年前,她十二岁,随母亲上清光寺参拜,不料遇上劫匪,她被其中一人劫持,被一白衣男子救下。当年年岁太小,又受了惊吓,并未看清那人面貌。
却没想到,竟是景逸?
“因我和京城之中多人有些联系,又监视着宁国公府,你的消息也就一星半点儿的传到了我这边。当时正巧有人提议,可与宁国公府联姻”
练月笙没再往下听,她心绪稍乱,加快了脚步,想要迅速离开这个地方。后面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过来,不过她一句都没听清楚。
因走的太快,以至于拐过廊角时心绪混乱,一时没注意到那里有人,直直的撞进了那人怀里。
景琰一手揽住她,对着后面的宫女打了个手势,不让她们出声。
红司几人心神领会,福福身子便径直离开了。
“怎么,听他说了一段陈年往事,心乱了还是心软了?”他靠在墙上,将她揽在怀里,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
练月笙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沉寂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只是没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主动伸手攀住他的肩膀,抬头看他,瞧他眉眼含笑的样子,就问:“你来了多久了?”
她这点小动作让他心神一动,却是故意板起了脸,佯装严肃之色,“他送你首饰,你为何没告诉朕?”
虽知道他没有生气,但她还是有些心虚,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他也不急,只是又用力搂了搂她,她一蹙眉,说:“是想告诉陛下来着,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于是就想着私下里找皇叔解决了。”
景琰闻言神色一喜,“真的是准备告诉朕?”他又不确定的询问,仿佛方才板着脸的那人不是他。
她重重点头,“是的,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
于是他神色愈发欣喜,心里美滋滋的低头看着她,说:“好了,只要你有这份心,朕就不准备怪你了。”
也就是说,她要是回答不想告诉他,他必会跟她理论一番,外加闹别扭。
看着他欣喜温和的神情,从她心底漫上了一股甜甜的感觉,同时又有少许复杂。她离开他的怀抱,探头出去,见景逸还坐在凉亭里。
“陛下,我们回去罢。”她说。
他显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呆,颔首“嗯”了一下,便牵起她的手离开了这里。
谁也没有注意到凉亭里景逸落寂的神色,以及他那道深落的目光。
或许景逸对练月笙有情,但此情是排在他的大业之后,或者更后更后。否则他岂会把她也算计在内,拿她的安危来成就他的大业。
在回宫的路上,练月笙询问景琰为何听到他们谈话却没有生气。
他也只是淡淡笑着瞥她一眼,道了句“朕是那么小性的人吗?”
她瞧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又听他问了句,“你难不成喜欢他?”
“怎么可能。”练月笙颇为好笑的瞧了他一眼,“要是我对他存了一丝半点的心思的话,是断然不会把他送的东西还给他的。”
闻言,景琰眼中漫上一丝欣喜之意,却是说:“如今麻烦事都解决了,朕也能好好歇歇了。”
练月笙略为深沉的点点头,“祖太妃作恶多端,如今落了一个疯了的下场,委实是报应。”一顿,又看向景琰,“陛下,你这样一直囚禁着他们也不是个事啊。”
“你过来。”他朝她勾勾手指,略显神秘,她微怔,迟疑了一下,附耳过去。
他靠近她耳畔,伸手拂开髻上垂下来的流苏,耳语了几句。
练月笙神色一惊,和他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皇叔知道吗?”
他摇摇头,“朕没告诉他,不过以他的聪明,早晚会察觉到的。”
景琰将景逸与他母亲软禁于齐王府里,柳氏一族男子未满十岁者流放边疆,女子未满十岁者充为官奴,其余皆已问斩。
与景逸私下联系,受景逸重用的朝臣也已肃清完毕,如今整个朝堂焕然一新,却也是少了许多人,空缺了好些位置。一直软禁在清映宫的夏妃夏末,因为她爹夏辰暗中勾结景逸,贪污赈灾财银,如今也已被景琰一杯毒酒赐死。可怜夏妃还暗自养精蓄锐,企图有朝一日争取帝宠,却在完全不清楚外面出了何事的情况下,就这么被赐死了。
柳氏因自己中计,害了全家丢了性命,在懊悔和恨妒的双重冲击下,竟是疯了。说白了就是因为自己输给了太后,却是输不起,把自己逼疯了。
而景逸作为景琰的叔叔,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对景琰来说都不重要。他不想让景逸简简单单的死了,所以将他囚禁于齐王府,差人每日在他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不出两年便可将人折磨至死。
昔日运筹帷幄,统筹布局的景逸,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输在景琰的手下,输在那个他从来就没有看在眼里的皇帝的手下。
因果报应,怕也就是如此了。
☆、50【幼稚伎俩】
自皇后将张嫔交给苏贵嫔看顾;苏贵嫔得空就往张嫔这里跑。却是八次有四次会遇着德妃。
这不今儿个;她差小厨房炖制了鸡汤去送给张嫔;好巧不巧的又在琦雨宫门前遇着德妃了。
“这么巧;德妃又来了。”苏贵嫔语气傲慢;瞥了德妃一眼。
“苏妹妹才是;隔三差五的就来看张嫔。”德妃微微笑着。
“皇后娘娘把张嫔交给了我看顾,我自是上心。”苏贵嫔没了耐心和她说话;“德妃要回去了罢,妹妹我就不送了,你走好。”
说罢,提裙步上台阶;目不斜视的与德妃擦肩而过。
德妃自始至终保持着和熙的笑意,末了转头瞧了那人一眼,声音微提,“我们走。”
跟在后面的宫女香阳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德妃的手。
殿里张嫔依靠在美人榻上,一手搁在隆起的腹部上,神情略有怔愣,在听见外面的通报声时,猛的一回神,招呼宫女上前扶她。
“哎呀妹妹好生坐着,不用起来了!”苏贵嫔提着裙子进来,笑容满面的一摆手,“我差小厨房那儿炖了鸡汤,想着我自己也喝不完,就给妹妹送来了。”
张嫔扶着腰站起来,在惜珊的搀扶下走过去,眉眼弯笑,声轻温婉,“让姐姐费心了。”
苏贵嫔忙上前扶住张嫔,佯装责备她道:“都说了让你好好坐着了,还起来做什么。”一壁说着一壁将她扶到了榻前。
差人将鸡汤搁在案上,苏贵嫔在矮墩上坐下,打量了张嫔一眼,就满意笑道:“不错,看来御医也是尽心了,妹妹气色越来越好了。”
和往日相比,张嫔也不是那样羸弱消瘦了,脸上有了红润,也长了点肉,看来这些日子确实是调理极好。
张嫔抚着肚子,笑的略有赧颜,“都是皇后和姐姐照料的好。”
这话就是奉承了,皇后交代下去一句话就没再管过张嫔的事,张嫔却说是皇后照料的,看来这个张嫔也不是如传闻那般是个老实人。苏贵嫔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就说:“娘娘贤惠,只因诸事缠身,不得已才将你交给我看顾。”一顿,装作不经意的说到:“说起来,我好几次来你这儿看见德妃,德妃姐姐对你也是极其关心啊。”
张嫔眉心一跳,复不动声色的笑笑,“妹妹入宫后曾得德妃帮衬,德妃见我身子不好,就与我往来多些,在宫里这些日子,多亏有德妃姐姐帮衬着我。”
苏贵嫔“哦”了一声,眼珠子一转,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一壁说一壁端茶抿了口茶,“娘娘将你交给了我看顾,日后若有什么缺的少的,不用客气,直接差人过去给我说一声。”
“妾多谢姐姐费心。”张嫔恭顺低头。
苏贵嫔点点头,眼睛在她肚子上扫了一眼,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别看张嫔身子不好,整日愁眉苦脸的,可人家就是运气好,给怀上了!
这等好运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回到宫中后,景琰去了宣政殿处理政务,练月笙回了凤栖宫,将潘落和烟罗两人召了进来。
这次出宫,除了见景逸还东西外,再就是去审查了一遍潘落两人新婚的宅子。
这些天事情太多,潘落烟罗两人的婚事也耽搁了下来。现在诸事解决,总算可以着手这件事情了。
“本宫与父亲说好了,成亲那日,烟罗从宁国公府出嫁,也算是我父亲的义女了,这也就是说,以后你们二人,与本宫也算得上是亲戚了。”
烟罗和潘落齐齐跪地,“娘娘使不得啊,卑职能从宁国公府出嫁已是极大的恩赐,岂能岂能又”烟罗一脸急切。
练月笙抬抬手,看向他们,“哎,这与恩赐是两码事。本宫与父亲商议的时候,觉得单让你从宁国公府出去未免会招人非议,所以才要将你认成义女,等到明日得空的时候,你与潘落出宫一趟,与本宫父亲见上一面。”
烟罗还是觉得不能接受,“可这实在是卑职身份低微,实在是不配娘娘为卑职和潘落劳神劳心,卑职”
“记住,你是本宫的义姐。”她声音突然一提,带了几分凌然,听的烟罗不由得一怔。
“你与潘落以后就是本宫的义姐与姐夫,你们只需要记住这点就够了。”她声音里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仪。
烟罗怔住,潘落稍稍侧眼,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旋即叩首道:“娘娘大恩大德,卑职与烟罗没齿难忘。”
练月笙闻言唇角一扬,看向烟罗,烟罗从怔愣中回神,道了句“卑职谢娘娘恩泽。”
“你们二人快起来。”练月笙笑意盈盈的起身去扶起他们,“既然都说了以后是一家人,就把这些称呼都去掉,没人的时候,不必在我面前这样。”
听着皇后都自称“我”了,烟罗怔了怔,和潘落对视一眼,赧颜笑说:“娘娘,让卑职一下子改过来怕是不行”
“我懂得。”练月笙点点头,又说:“新宅子的地址在宣河地段,等一下我会让黄杨与你们详细说说。”一顿,看了两人一眼,“不过,我这里有点小事,怕要麻烦烟罗了。”
“娘娘哪的话,您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我要你监视齐王。”练月笙凝着烟罗,“景逸如今软禁在齐王府里,陛下不急于要他的命,所以这段时间,我和陛下会给你一个适当的职位,你在外面的宅子里也可以监视景逸的一举一动。”
烟罗凝神颔首,“娘娘的意思,卑职明白了。”
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