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相 作者:吴老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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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誓死坚守长江,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让鞑子船队登上南岸!”陈宜中和伍隆起齐声答道。何康赞许一声,又说道:“军队中训练的五百投弹手,你们带去三百人;一千一百余枚手雷,除了留下五百枚外,其它的你们全部带去。”
“凌震听令!”何康又叫凌震出列,“本相也升你为统制,与本相率三千五百敢死队轻装出发,走陆路取道白鹿矶,突袭鞑子在长江南岸的钉子——浒黄州!”
何康话音刚落,满帐又是一阵大哗,众将纷纷惊叫道:“相爷,你要亲自带敢死队突袭浒黄州?会不会太危险了?”凌震也大惊道:“相爷,你不能去,太危险了,还是让末将一个人带敢死队去吧。”
“本相意愿已决,众将不用劝我。”何康摇头,拒绝了帐下诸将的好意,“我军与蒙古鞑子僵持数月,已是师老人疲,惟有本相亲自出阵,方能鼓舞士气,一举破敌。再说浒黄州附近还有吕文德、高达将军的军队可以接应,本相也没多少危险。”宋军诸将见何康意志已决,也不敢再劝,只是暗暗在心中嘀咕,心说这个贾脓包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发狠起来还没谁比得了。
“韩震,其余将军一并听令!”何康又大喝一声,众将一起出列,一起想何康抱拳行礼。何康大声道:“韩震,本相率军出发之后,我军主力由你统领,明里继续驻扎黄冈,迷惑鞑子主力;暗里筹备船只军需,组织军队;傍晚戌时正全军出发,增援我军在青石矶阻击鞑子援军的船队!众将务必听从韩震将军调遣,各安其职,不得有误!”
宋军众将一起单膝跪下,整齐回答道:“谨遵丞相号令!”
大约两柱香时间后,协助何康突袭浒黄州的凌震首先来到集结在后营的敢死队前,这些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宋军精锐士卒有很多都是凌震和伍隆起原先的部下,见凌震死而复生,还穿上统制的将军服,这些士兵先是一阵大哗,接着尽数簇拥到凌震身边,争先恐后的问道:“凌将军,你不是被贾脓包杀头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凌将军,你怎么还升官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可别告诉我,是那个脓包宰相升迁的你吧?”
“不得胡说。”凌震威严的摇摇头,“贾丞相不是脓包,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们大宋的忠臣和栋梁!你们赶快站好队,一会贾丞相就要来这里,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原因了。”
这时候,宋军中眼睛尖的几个士兵忽然指着远处惊叫道:“我没看错吧?那个就是我们的贾丞相?”凌震和其他宋兵一起回头,仔细一看时,包括凌震在内的所有宋兵都张大了嘴——原来在朦胧细雨中,南宋右丞相兼枢密使贾似道头带钢铁头盔,腰悬宝剑,精赤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细皮嫩肉,正领着一百亲兵与两百名腰上挂着手雷的投弹手,象这边策马缓缓走来。在贾似道马后,还有两名骑马亲兵共举一面丈八白旗,白旗上书有四个大字——精忠报国!
“将士们,本相决定亲自率领你们突袭浒黄州,拔除蒙古鞑子在长江以南的钉子!你们不愿意去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愿意与本相同去的,就随本相一起喊——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三千余百柄钢刀与何康的宝剑一起指向长空,长刀与宝剑上闪烁的光芒,在冬雨中交相辉映
第13章 偷袭浒黄州(2)
细雨蒙蒙,飘飘洒洒无穷无尽,打湿了枯零的树木枝叶,打湿了长满青苔的泥土和灰黑的土地,也打湿了在道路上急行军的宋军将士的头发、军衣和武器。这是一支轻装上阵的部队,甚至连宋朝士兵装备中最基本的步人甲都没有配备——步人甲由一千八百二十五枚精铁甲叶编制而成,太重,会影响行军速度,所以这支争分夺秒又抱有决死之心的部队不约而同的选择放弃装甲,每人仅仅携带了一顶铁盔、一面盾牌、一柄精铁打造的腰悬提刀、一支火把和两个一斤重的饭团,除此之外,就只有二十条攻坚必须的轻便简易的飞梯、五百枚新式武器手雷和少量弓弩,其它再无一样武器辎重,最大限度的保证了行军速度。
“兄弟们,加把劲,亥时前一定要赶到浒黄州!”和何康一起冲在最前面的凌震转过头,向身后的宋兵大声叫喊,鼓舞士气。宋兵们纷纷吆喝,脚步益发加快,不惜体力的向前继续飞奔,还好宋朝军队因为缺乏战马的原因,对步兵的负重训练和行军训练都十分严格,从黄冈到浒黄州近八十里路,倒也不至于累倒这支从宋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师。但尽管如此,骑马走在前面的何康仍然是忧心忡忡,愁眉难展。
“凌震,你是从士兵中逐步上来的,你说照这个速度,我们能按时抵达浒黄州吗?”因为出动时间和行军路线都是陈宜中替何康谋划的,对宋军了解不多的何康心里实在没底,忍不住偷偷向了解基层情况的凌震问道。凌震郑重的答道:“恩相放心,我们这支部队急行军速度非常之快,按速度计算,亥时前抵达目的地不成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正担心出意外的何康赶紧问道。凌震指指天空,“恩相请看这天色,天上下的雨越来越大,如果再这么下去,道路肯定泥滑难行,我们的速度只怕会受到影响。”
“鬼天气,都已经是冬天了,还下这么大的雨。”何康抬头看天,见天色阴沉,云层厚密如泼淡墨,细雨连绵只怕一两天内难以停止,气候也益发寒冷,让何康的担忧不免有增加了一层。不过何康转念一想又说道:“但下雨这么继续下去也好,起码浒黄州里的蒙古斥候侦查范围会缩小许多,便于我们偷偷接近浒黄州,增加偷袭的突然度。”
“恩相说的是,这雨水对我们不只有麻烦,也有帮助。不过现在已经是申时二刻过后了,恩相应该通知吕文德将军和高达将军做好准备了。”凌震先附和一声,又向何康建议道。何康点点头,从裹在身上的披风内袋中取出一封书信,顺手递给贾似道的亲兵队长,命令道:“骑快马到鄂州送信,命令吕文德和高达一定要做好准备,协助本相攻打浒黄州。”
正如何康所料,与此同时的浒黄州蒙古驻军中,蒙古的两个万户张杰和阎旺确实完全的忽视了来自东面的威胁,起因就在于忽必烈传来的军令,在军令中,忽必烈要求张杰和阎旺将密切监视鄂州城宋军部队的所有动向,谨防吕文德和高达等宋军主战将领铤而走险,背着贾似道私自向浒黄州发动突袭;同时忽必烈又要求张杰和阎旺不得骚扰和挑衅驻扎在黄冈的贾似道部队,以免激怒宋军主力,导致贾似道也无法平息将士怒气,被迫向浒黄州动手。
“四王子真是多心,咱们就算激怒贾脓包又怎么样?他敢和我们动手吗?”看完忽必烈派人送来的命令后,蒙古军汉军万户张杰哈哈大笑起来,“说起那个贾脓包,我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呢。当年我还在孟珙将军手下当职,他是我的同事,有一次他奉命带两营人马巡视江北,遇到二十来个蒙古散兵,他竟然吓得从马上摔下来,钻进草丛大叫自己死定了,直到他的手下把那些散兵都杀了,把人头拿到他面前,他才敢从草丛里钻出来——不过裤子已经被尿湿了——他贾脓包的外号也是那时候落下的。他不来浒黄州还好,他要是敢来浒黄州,我一定要再让他尿一次裤子。”
“哈哈哈哈。”张杰的话惹来满堂轰笑,位置在张杰之下的阎旺也先是一阵大笑,然后又提醒道:“不过四王子既然命令我们不得招惹黄冈宋军主力,那我们还是不能违抗了将令,免得那些蒙古大臣又要嘀咕我们汉人将领的怪话,四王子也不好强压下去。还有鄂州方面,也得多派斥候监视。”
“也好,从现在开始,监视鄂州的斥候加派三倍,日夜不停的密切监视。”张杰稍一琢磨,命令道:“把监视东面二十里以外的斥候全收回来,全部调到西南方向监视鄂州,咱们的斥候喜欢摸哨,别把贾脓包的斥候杀得太多了,惹出什么事非。”
随着张杰的一声令下,侦察浒黄州东面的斥候很快被抽走大半,调配到西面的鄂州城方向侦察,这既无意中帮了何康的大忙,也让同样密切注意着浒黄州一举一动的鄂州守军心生疑惑。为了谨慎起见,鄂州守将高达守将立即请来从襄阳赶到鄂州增援的京湖安抚制置使吕文德,与他商量应对之策,并将浒黄州蒙古守军向鄂州大量增派斥候的情况介绍给了吕文德。
“莫非忽必烈的主力已经撤给长江北岸了?张杰和阎旺那两个汉奸怕我们偷袭浒黄州,所以增派人手监视我们?”吕文德出身樵夫,能从一介平民百姓爬到安抚制置使的高位,确实有几分过人之能,很快就猜出事情的真相。站在高达旁边的邛应闻言大喜,忙大叫道:“那太好了,浒黄州里只有两万汉奸部队,我们有三万多人,攻下浒黄州很有希望,我们赶快反击吧。”
“别慌,我只是猜测,还没有准确情报。我们的军队不擅长野战和攻坚战,不能随便冒险。”吕文德摇头,否决了邛应的提议。吕文德又沉吟道:“刚才我说的只是其中的一种情况,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鞑子也许还会强攻鄂州,现在我军主力已被贾似道带到黄冈,蒙古鞑子的主力骑兵众多,又驻扎在长江以南的青石矶,蒙古鞑子完全可以利用骑兵机动快速的优势,配合浒黄州驻军再次强攻鄂州城。我军如果轻举妄动,只能是自取其祸。”
“吕将军言之有理,在敌情不明前,我军不能随便出动。鄂州是我大宋中部屏障,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高达站到吕文德一边,吩咐道:“如今之计,我军也只能是多派斥候,严密侦察浒黄州和青石矶两地蒙古鞑子的一举一动,了解情况后再采取行动。”说到这里,高达提高声音命令道:“传令下去,我军斥候增派两倍,严密监视浒黄州,再派人手到青石矶打探鞑子主力动向。同时严令各级将领,严加戒备,在没有本将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私自带领军队出城!违令者,军法从事!”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已是接近傍晚的酉时初刻,也不知道高达派去侦察青石矶的斥候是迷了路,还是在途中被蒙古斥候杀害,始终没有回到鄂州城中复命。但鄂州城外的蒙古斥候出现频率益高,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蒙古斥候冒险到城下探听动静。面对这样的异常情况,高达和吕文德等宋军将领不免焦虑万分,不约而同的来到鄂州东城城门之上,亲自观察东面浒黄州的动静。但就在这时候,何康派出的亲兵队长在经历了两次未遂的劫杀后,终于带着何康的亲笔信来到鄂州城下
“站住!什么人?”何康的亲兵队长刚靠近城门,城门上就出现数十张硬弓,闪烁着寒芒的箭尖同时指向那亲兵队长。亲兵队长赶紧高举双手,大叫道:“不要放箭,我是大宋右丞相贾似道的亲兵队长,奉贾丞相命令,给高达将军和吕文德将军送来丞相亲笔密信!十万火急,请你们立即通知两位将军!”
“我就是高达,把你的信放在篮子里。”因为天色已暗的关系,高达害怕城外有蒙古军队埋伏,不敢轻易打开城门,仅是命人放下长绳系住的篮子,让那亲兵队长将何康亲笔信放在篮子里吊上城楼。待书信吊上城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