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宫杀:嫡女惊华-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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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驰和展欢颜这一行置身其中,也跟着透露出些许狼狈之意。
北宫驰趁着一张脸,面色阴郁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漠然攥着拳头,眼底神色变幻,分外骇人。
“什么叫做作茧自缚,现在你该是知道了吧?”展欢颜见他这幅表情,却是一改常态,突然就自得的讽笑出声,“叫人开启宫门放黎王进宫?北宫驰,你当真以为借刀杀人是这么容易的吗?你算计着让他给你做垫脚石?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的人?他觊觎皇位,皇上的确是碍着了他的路,他真要做那个位子,你还不一样是他的威胁?既然出手了,他怎么可能不一次性的斩草除根,难道还要留着你去背后给他捅刀子吗?”
北宫驰不是不知道黎王的野心,可是他的计划里却是准备用展欢颜的死发难,直接反诬黎王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届时他占了理,就不怕扳不倒黎王。
可是……
他没有轻视黎王,却是败在错看了形势,被眼前这个女人迷惑了。
“你闭嘴!”北宫驰恼羞成怒,几乎是怒不可遏的沉喝一声。
“怎么?恼羞成怒了?”展欢颜看着他,却是半分避其锋芒的打算也没有,只道:“你和黎王本来就是各怀鬼胎,谁都没安好心,到了这个份上,你也不用觉得冤枉,你们两个本来就是狗咬狗,没什么好遗憾的!”
“你……”北宫驰的面色铁青,眼中怒气喷薄欲出,一把拽住展欢颜的手腕,他手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展欢颜腕骨捏碎。
展欢颜也不过微微皱了下眉头,半分也不畏惧对于他对视。
“就算我此朝事败,你能看的清楚我的下场,难道就看不到你当前的处境?我死,你也要给我做垫背!”北宫驰道,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说话间对上展欢颜满是嘲讽的眸光,他那种却又是被什么猛然一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结。
眼中愕然的情绪一闪而逝,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女人清丽绝俗的一张脸,嘴唇颤抖着艰难道:“你……”
他的反应倒是够快!
展欢颜一笑,将他扣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拉开,往旁边走了两步才道:“是啊,不到最后,谁知道最终会是谁过了谁的河?又是谁拆了谁的桥?如果我要脱身,又怎会跟你到这里?我就是故意的!黎王带兵私闯禁宫,他大逆不道的罪名已经坐实了,他逃不脱,可是么……”
展欢颜说着,方才回头,又再对上北宫驰的视线,继续道:“梁王你趁乱挟持了本宫,这同样也是居心叵测,你也一定洗不掉!”
之前是北宫烈昏迷不醒,内外一切的舆论都掌握在北宫驰的手里。
可是现在……
只要摆出一个鲜明的契机和理由……
北宫驰他就是再委屈再不甘心,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怪只怪他就只是个亲王,而非是万民之主的皇帝。
展欢颜看着他,神情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思。
北宫驰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寒冬腊月的冰水里,从里到外都冷的发抖。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不及回神的时候,后面孙逊终于暂且摆脱了黎王那些人的纠缠追了上来,满面躁郁之色的禀报道:“王爷,不好了,宫门处刚刚传来的消息,齐国公府世子带兵进京,现下已经将三处宫门全部围住了!”
☆、第232章 城楼搏命
“皇上……”孙逊说着,就是忧心忡忡的顿了一下,又补充,“他回来了!”
北宫驰的神情巨震,身子也是晃了一晃,不由的倒退半步。
似乎是一时间难以笑话这个讯息,他的目光显示有些迷乱而空洞,随后就是霍的抬头朝展欢颜看去,却是猝不及防的笑了出来,“你是故意的!你们里应外合?那天晚上是他的人潜进来救你,你不肯走,就是为了配合他最后再演这一场戏?”
展欢颜并不否认。
那天晚上潜进来的是陆行,当时她在睡梦中感觉有人推了一下身下的床板,于是转醒之后假意要去如厕,又佯装动了胎气,分散了北宫驰安插在她身边监视的暗卫。
后来回到床上,果然就在枕头底下发现了陆行留给她的毒刺,于是加以利用,放倒了一个女暗卫,后面又由陆行配合着解决了另一个。
如果她真的要走,那天晚上就可以顺利脱逃的。
可是……
最后她却是当机立断的拒绝了陆行的提议,又额外做了一出逃跑未遂的戏码出来迷惑了北宫驰的视线。
北宫驰的确是有够警觉,只是因为展欢颜在这件事上把一切的线索都抹掉了,让他哪怕是心生疑虑,最终也没能悟出什么来。
而现在……
哪怕是他什么都想通了,也太迟了。
“如果不是这样,届时就算皇上回宫,你也能大义凛然的说你是被人蒙蔽,没有及时查明真相今儿冤枉了本宫,那样一来,同样是罪不至死!”展欢颜道,略有唏嘘的缓缓吐出一口气,“现在怎么样?这就打开宫门,迎接皇上进宫?再编排一个富丽堂皇的借口,把本宫送到皇上的面前去?这样的话,你还可以是救驾的功臣!”
而如果不这么做,那他就只能是数死一搏,彻底和北宫烈决裂,来一场生死对决了。
展欢颜的这番话,听起来像是一条出路,但实则真要说起来……
黎王兴兵作乱,这一场战乱平定下来之后,北宫烈必定要借机清洗朝局。
单太后和北宫驰经营多年,在朝中运作起来的人脉和声望都非常可观,可想而知,一旦这些人都被尽数拔出掉,后面……
就算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梁王,也不过是个被架空了手中权利的废人罢了。
北宫烈和他们母子横竖是积怨已深,难道还要留着等他寿终正寝不成?
说白了,今天他是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思及此处,北宫驰就更是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这一面的心思他存了多少年了,却是怎么都不曾想到,这有朝一日真要付诸实践了,却是……
被人给逼反的!
说起来,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半生筹谋不过一场笑话。
“好!好!好!”北宫驰闭上眼,掩饰住眼底真实的情绪,突然癫狂了一样的连连抚手叫好。
若真是力所不及败在北宫烈的手上他还不觉得冤枉,如今却是被展欢颜一步步算计至此……
当真是叫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心中滔天恨意席卷而来,他突然反手一把拔出孙逊的佩剑,两步往前逼近,直接将剑锋横于展欢颜的颈边。
他的脚步不断逼近,展欢颜警觉的不断后退。
两个人在四目交接之下,一个人的目光恨意沸腾焚天灭地,另一个的神情冷漠,全无半分情绪。
最后将展欢颜逼到一处假山前面退无可退的时候,北宫驰才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有胆子以身作饵来布局,就不怕本王和你鱼死网破,现在就杀了你?”
“你会吗?”展欢颜问道,语气不卑不亢,说着也不等北宫驰回答,就又兀自勾唇一笑道:“杀了我,除了能泄你心头只愤以外,再就真的半分好处也没有了,你会做这样明显亏本的买卖吗?”
北宫驰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心中却是倍感无力的升起浓浓的挫败感。
这个女人已然是将他彻底看透了。
可偏偏,她是他的敌人,一个不遗余力也一定要他死的人。
无限苍凉的仰天一笑,北宫驰却是真的骤然撤手,将长剑递给孙逊的同时,反手一推,也把展欢颜推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他自己就先是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去,一边才又冷冷说道:“你说的对,就这么杀了你,本王得不偿失,既然你也是算准了自己还有一线利用价值,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孙逊!”
“是!”
“带她上城门楼,本王倒要看看北宫烈和裴云英要如何来做这个抉择!”
“是!”孙逊应道,抬手招呼了两个侍卫过来。
展欢颜也很配合,并不曾试图反抗,被重兵护卫着往前走去,一路上了高出的城门楼。
彼时已经接近黄昏,天际一大片的火烧云,颜色艳丽而瑰美,带着震撼人心的浓烈色彩,将半边天空都渲染的如火般浓艳。
日光影射,也在每个人的身上都镀了一层金边,看起来连神情都不甚分明。
北宫驰已经没心思去管身后黎王那些人到底怎么样了,北宫烈既然敢用这一招,就一定不会看着场面失控。
他们这一行人登上城楼,俯瞰下去,第一眼鲜明入目的就是一辆挂着明黄幔帐的辇车。
华丽的辇车停在数十万大军的拥护之下……
这是之前归属于裴家挥下的队伍。
当初北宫烈一道圣旨将齐国公一家传召回京,这部分军权是移交出去了的,但是凭借裴献在军中的影响力,只要他裴家人振臂一呼,那么老部从自然云集响应。
何况……
还有一个北宫烈在。
更有……
一个展欢颜!
裴家的这股力量,是北宫驰费尽心机想要争取的,可是到头来却还是没能如愿,还是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站在了他的对面成了阻碍他成就大事的决定性的力量。
这一切……
全都源自于展欢颜这个女人的不识抬举。
深吸一口气,北宫驰大步走上前去,站在城楼的紧边上,俯视下面兵临城下的恢宏阵仗,语气冷涩道:“本王不与你们废话,北宫烈,要么你就颁一道禅位的诏书,然后站出来对本王俯首称臣,念在咱们同出一门的情分上,本王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要么……”
他说着一顿,然后就又狠狠的闭了下眼,抬手将后面的展欢颜拽了出来,这才又一字一顿,字字清晰而凛冽的说道:“要么,咱们就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辇车上挂了层层帷幔,能隐约的分辨出里面靠在榻上的人影。
护卫在册的是裴云英。
看到展欢颜突然被推了出来,辇车里面的北宫烈暂无动作,却是旁边的裴云英已经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打马上前一步,以手中长枪指着城楼上的北宫驰,怒声道:“北宫驰,你贵为一国亲王,堂堂男儿,居然是这样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吗?两军阵前,你却要拿颜儿来威胁陛下?这样卑鄙小人的行径,就算今日你能得逞,日后又有什么脸面占据九五之尊的位置?又有什么脸面站在人前?”
“自古都以成败论英雄,所谓历史,只能由胜利者来书写,本王今日站在这里,一旦我大业得成,史官手中的那支笔还不是要听我的吩咐?”北宫驰却是面不改色,已然是定了破釜沉舟的心。
这个时候,他面上镇定,心里已然是被滚滚怒火淹没,根本就不想和裴云英再去争辩什么,说话间就又直直的看向那辆辇车,讽刺道:“北宫烈,这么多年以来你的身体到底如何,咱们彼此都心中有数,你自己本身就已经是如强弩之末,就算你今日能保得这帝位一时又怎样?这个皇位你还能坐多久?你的女人和孩子现在都在本王手里,这里根本就没有你选择的机会。”
他说着,就又满是嘲讽的斜睨了展欢颜一眼,继续道:“这个女人为了你,也算是不遗余力了,她为了保全你做了这么多,这个时候你若是还不肯露面的话,你是要她如何去想?”
展欢颜在他身上中了蛊,哪怕他现在再如何迫切的希望北宫烈去死,却也只能忍耐。
否则他手里握着这么有力的筹码,一定会要求对方自刎于前的。
思及此事,北宫驰的心里就更觉得憋闷。
然则观察半晌,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