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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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我给她20万,请她走,她都不肯走。你说,怎么那个更可怜!”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是苦笑。老刘是教英语的,能编出这么幽默的词儿,也够为难他的,我不笑一下,对不起他的苦心哪。
“这样吧,无雨,你这事我们放在心上;你自己也别闲着,留点心。到时候哪条线有鱼,怎么先提哪根竿儿!”三狗说什么都和钓鱼联系得上。
老刘也深以为然。
喝得差不多了,我们三个踉踉跄跄地出了小酒店。
“怎么这就回去?”老刘边剔牙边问。
“你说呢?你是老大。”三狗也学他剔牙。
“无雨,你说呢?”老刘转过脸问我。
“你们说乍办就乍办。”我多多少少猜出了他们地一点意思,就是要去“玩”一下。不过我却有点犹豫,倒不是觉得对不起谢红叶,而是,而是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朝烟。MD,我暗暗骂自己,你这是怎么了?人家和你有狗屁的关系啊?
“这样吧,两位兄弟,今天是无雨彻底解放的日子,为了庆祝这个难忘的日子,大哥我请两位去玩一玩。无雨,你说怎么样?”
三狗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如果我否决了,三狗至少要痛骂我三个月,就说:“就按大哥的意思办吧。”
三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我们三个便顺着巷子忘里面走。这巷子靠大街的这一截都是小餐馆,靠里面的一截都是美容美发什么的,当然,这些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你如果真的去美你的容,人家还会把脸拉得老长老长的。
走了200 米,巷子就开始香艳起来,不再是辣椒味、酸菜味和胡椒粉味了,两边一律都是玻璃门,门上欲盖弥彰地挂了快薄薄的帘子;因为室内装的都是粉红色的饰灯,所以那里透出来的光芒就格外诱人。如果你仔细看,还可以看见穿得很少得艳丽女子,正在等待顾客。
我说这么冷她们怎么受得了,老刘说,里面都开了空调。我想了想,也是这回事啊。
三狗笑道:“你还蛮怜香惜玉啊!”
老刘就批评他:“一点儿素质都没有,人家小姐也是人嘛!你怎么老不长进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像无雨这样给我挣面子啊?”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我竟然感到了些许温暖,多好的两个朋友啊,一唱一和的,就为了逗我开心。唉,大丈夫,有此良友,无妻也可啊!
走着走着,我们在一家叫“销魂美容”店停了下来。老刘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像我地下党在进入接头点之前侦察敌情一样。确信没有异样之后,老刘猛地推开门,我们三个很快地蹩了进去。
“哟,胡老板,你还记得我这儿呀,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艳妆女子马上站了起来,亲热地挽起了老刘的手腕。
我暗笑,老刘这个老流氓,警惕性还蛮高的,知道用化名嫖娼,维护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我想,校长出去“打靶”的时候,不知用什么化名:长江?黄河?还是泰山?
正想着这些,那女人又看着我们问老刘:“这两位小帅哥怎么称呼啊?”
“这位,叫小李;这位,叫小陈。”我和三狗分别易了姓。祖宗们,你们千万别怨我不肖啊,这也是暂时的。
老刘一屁股坐在还留着那女人体温的沙发上;三狗也跟过去坐了,我尴尬地站着。
那女人笑眯眯地给我搬来了一张塑料凳,让我坐下。
“你可重色轻友啊!”老刘打着哈哈。
“重色轻友怎么了,我就喜欢这样标志的小帅哥。”那女人边说边用很夸张地媚眼看我呢。我忙地下头。因为我有想起来朝烟,那个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地女学生。但我又觉得,在这种场合,想她,也是一种亵渎,还是不想为好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吗?”老刘有点言归正专的意思。
“哈哈哈,一个人怎么了?我一个人也对付地了你们三个!”那女人浪声浪气地说。
“正经点,”老刘有些严肃了,大概是女人刚才那话侮辱了他男性地尊严,“梅子她们呢?”
“咳,我就知道你是冲着梅子来的――梅子,花子,叶子,快下来,胡老板来了!”女人冲里面喊道。
我这才发现后边藏着一道仄仄的木楼梯,这屋上面还有一层暗楼哪!
接着就是“咚咚咚”的下楼声,三个衣服明显和这个季节不相符合的年轻女人下来了。在大冬天里袒胸露乳,足见这个钱也不好挣,幸亏老板娘还不太苛刻,开了空调,要不真会冻死人的。
“胡老板哪,”前面长得那个稍微端正一点得女子挽着老刘,“你总算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我差点笑了起来,你们算哪门子朋友?
三狗张着嘴,一幅艳羡得不行的样子。
“你们,好好陪陪我这两个兄弟。”老刘俨然大佬。
两个女孩便上来了,一人挽了一个。我有些不习惯,轻轻挣脱了。
老板娘看了偷笑。
“这样吧,大冷的天,咱们先洗个脚,两位兄弟说怎么样?”
“我们听大哥的。”三狗一幅奴才相,真他妈的像被阉了的怪物。
接着就洗脚。
我们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那三个女孩子给我们弄来三只木盆,铺上塑料膜,这样大概可以避免传染脚气吧。
然后放了一小袋什么玩意儿。
“这是中药,可以保健的。”那女孩边倒水边说。
我可不要中药,我只想喝点要治治心病,你能吗?我想。
脱袜子时,我稍微有点难堪,因为我时汗脚,有异味,就结结巴巴地说:“我自己来吧!”
那女孩笑了笑说:“好吧!”
就蹲在那里看我脱袜子。
我突然觉得这情景好别扭,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谢红叶看过我脱袜子,不过是边看边埋怨:“又有几天没换袜子,臭死了!”然后就一手夸张地捏着鼻子,一手像提死老鼠的尾巴那样,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袜子,将它们扔进洗衣机。我还将臭脚伸给她闻,又免不了被她拍几下脚背。
那女孩轻轻地将我的脚放进木盆,用手柔柔地抚摸着。我得鼻子突然有点酸,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为她?因为别人给了钱,就得为别人洗脚?我觉得女人只能给四个人洗脚:父母,丈夫,儿女。我又想起了谢红叶,她会不会给那个“成功男”洗脚呢?
我低头看了看这个女孩子,应该来说,不特别难看,但也不漂亮。我知道,漂亮得不会呆在这个地方。
我说:“我自己来吧。”
她把手拿了起来。
我用两只脚互相搓着。
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刘睁开了眼睛:“你呀,咳,我不知怎么说!”
三狗也说:“到这里来,就是享受的嘛!”
我没有回答,我忽然听见外面隐隐约约地飘来罗大佑的《恋曲――1990》:“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对老刘说:“你们洗吧。我先走了。”
说完,就将脚从木盆里拿了起来,也懒得擦,穿了袜子和皮鞋,就出来了。走到店堂,老板娘还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小帅哥,怎么这就走?”
后面的老刘靸着鞋:“等一下,等一下,咱们一起走。”从口袋里掏出票子扔在收银台上,追了出来。
三狗也恋恋不舍地出来了。
“无雨,怎么这样没有出息啊!”老刘抱着我的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妻!”
“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兴致。”我不好意思地说。
“下次你要补上。”三狗半开玩笑地说。
“补你妈的B !”四十岁的老刘也开始骂脏话了,“你就知道洗洗洗!”
三狗不敢作声了,讪讪地跟在后面。
“今晚咱们不回去了,”老刘吩咐三狗,“找个地方斗地主!”
三狗自然拥护。
“你们还是回去吧,我没有事的。咱们明天都有课要上。”我拒绝了。
第四节又有一个女生第二天早自习是语文自习,我昏头昏脑的往教室里走,我似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或许只睁开了一只眼睛;头发自然来不及整理,所有肯定像一只刺猬。
这样子走进教室,立刻引来了一阵骚动:平日风流倜傥的元老师今天怎么这样狼狈啊!我也知道其中有些人,尤其是有些男生很痛快。这些人平日总是有意无意的和我抢风头,看见哪个女生尤其是漂亮一点的女生向我请教问题,就怒目而视,好像与我不共戴天。今天,他们总算赢了一次。
我知道,他们不但形式上赢了,而且内容上也赢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连老婆也丢了,还有什么资格出风头?
其实啊,我从来就不想出风头,连西装都不曾穿过,我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仇视我?长得体面一点,那是我父母的原因啊,难道这个也是我的罪名?
郁闷!
输就输了,承认输也需要勇气啊,这时我最喜欢的人自然是阿Q 了。其实中国人都喜欢他,所有叫自己聊天号码为QQ,相当MM或者GG吧!
我在二(3 )班转了一圈,就往二(4 )班走,我不想让那些随我走动二扭动脖子的男生们的脖子台累。
二(4 )最大的特点就是死,对老师的任何变化都漠不关心;哪怕老师死了娘老子,只要老师按时上课,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表示。所有,虽然我口里讨厌二(3 )班,实际上对他们还是要偏心一些,像搞什么公开课、示范课,我都在二(3 )班上。这又更让二(4 )班学生反感。不过他们的考试成绩总在二(3 )班之上。让学生考高分,对我来说不是意见难事。
我进了班,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都在读书。我并不高兴,而是失望,他妈的,一群冷血动物。
然而事情总有出乎意料的时候。
在我怨恨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举了手――她要提问。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居然有人提问了。
我有些激动,忙奔了过去。这是半年来,第一次有人在自习时间提问啊!
“老师,这个句号是不是用错了?”她竟然对教材发难了。
我弯下腰,看了半天,没有发现这个句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说:“这个问题嘛,我不敢肯定,等我和其他老师讨论一下,再答复你,好不好?”
心理倒懊悔,好不容易有个提问的,我却无法回答。不过我很快知道了这个句号是无辜的,它根本就没有错,它被利用了。它只是女生让我看见另外几个对于我来说很刻骨铭心的几个字的开路先锋。
只见女生飞快地翻过了一页书,书中有一块白纸,上面写着:“老师,要坚强!”字是红色的,又粗又大。
她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很纯。我懂得她的意思:看见了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
她微笑着回过头,大声地朗读起来。其他人都怔怔地看着她,大概想说,有病,是不是?
我快步出了二(3 )班的教室,脑子里在回忆她的名字:石榴青,对,石榴青!她是第一个安慰我的人哪!不,是第一个安慰我的学生!
其实,我平常对她也没有什么印象。漂亮是漂亮,但样子很冷,似乎不大好接近。成绩,很不错!
她是高二年级为数不多的长得漂亮但没有“绯闻”的女生,这一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