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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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我困惑。
“是啊,校车已经走了,我只得步行过去。你别乱动。”
我就坐在西区大门边的花坛上,正对面是图书馆,有点老相;图书馆前有一座雕像,工艺很拙劣。不过图书馆西部有一座建筑正在施工,已初俱规模,由几座几何体构成,颇有现代气息。当然,更有现代气息的,是我身边川流不息的大学生了,他们有的两人共骑一辆自行车;有的携手而行,窃窃私语;有的还笑逐着。唉,于我而言,这差不多是10年前的生活了。可惜,时光不会倒流。其实,我的母校比D 大的名气还要高一些,但是,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我仍感到矮他们一截。看来,有些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正在这时,我望见朝烟远远的走过来了。红T 恤,白色休闲裤。她没有变,因为这是我们的“情侣装”,在B 市一中,我们经常穿这种衣服,有一次,我们在食堂边聊天的时候,一个女生轻轻说:“情侣装。”我的脸吓得煞白。朝烟却得意地笑。
“你这坏蛋,提前来,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她挽起我的手,笑眯眯地责怪道。
我看了看左右,有些害怕,想收回我的手。她笑道:“胆小鬼,这时D 大,不是B 市一中。没有人认识你!”
我胆怯地挽住她的晒的黑亮的手臂。
“都怪军训。”她噘起了嘴巴。
“没有关系,过段时间就白了。”我忙安慰她。
“就怕你嫌我黑啊!”
“怎么会呢?你是非洲人,我也喜欢啊!”
“可恶!还取笑我,讨厌!”
“呵呵,对不起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东区,招待所。”
我们穿过马路,到了东区。这里的环境还差强人意,就是暴发户的特点太明显。这几年大学骗了不少钱,所以都大兴土木,但是由于思想的禁锢并没有完全解开,大学里当权的仍是一些政客,大学里建设中长官意志随处可见,有些人恨不得不把大学建成中心商务区。我真害怕朝烟在这里变成另一种世俗的人。
正想着这些,身边的她问道:“你最近好累吧?”
其实她在电话里已经知道我很累,高一的新生,很多东西都不会,都需要我去教;而且,学校的规定又严,学生们根本适应不了,我这个班主任,还得像看守一样盯着他们,真是辛苦又无聊。
但我还是勉强笑道:“还可以呀!”我不能让她为我担心。
她摸了摸我那日益凹陷的眼眶,心疼地说:“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呀!才一个月,就瘦了这么多,以后可怎么办哪?”
我笑道:“不要紧,这时刚刚开始,等我习惯了就好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问:“干什么,你?”
她不回答,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突然耸起嘴唇,轻轻地亲了我一下。我吓了一跳,随即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这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个吻,就是等着你来的。知道么?傻瓜!”她俏皮地说。
“知道,我也是。”我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鬼才信,这是你在大学里的第一个吻!”她掐了一下我的手腕。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理直气壮地说。
这确实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个吻。当年在大学里,情书倒写了不少,不过都是帮别人写的,每次的“润笔”不过是被情场得意的师兄带到校门口的小酒店里,喝一点啤酒润润喉咙而已。那时,我觉得自己像太监,整天帮皇帝看着女人,张罗着漂亮女人们的生活,却没有能力去试一下。
其实,我那时也暗恋着本班的一位大姐,还多次帮她写过论文;甚至,连她的毕业论文都是我操刀代劳,因为她忙着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总“谈判”:你离,还是我死?
唉,我帮她写的作业,加起来恐怕也有几十万字了,却连她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小孩子,不要和我学坏了。”她这样安慰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最终她还是胜利了,成了老总的第N 任夫人。
不过,幸亏我当年没有变坏,否则就不会在朝烟眼力还有那么一点点吸引力了。
从招待所里登记出来,天已经黑了,大学里的灯都亮起来了,特别是我们刚才经过的地方,灯饰用了一点心思,光线温馨柔和,宁静浪漫。在灯光下,她的面庞洁白而清丽。
“找个地方,我犒劳你一顿。”我说。
“这里没有餐馆,到西区食堂去,我请你,你是第一次来。”
她又挽起了我的手臂,我就趁势轻轻搂着她的腰,因为是晚上,不会有人看清我们的面孔。我们过了马路,穿过几幢教学楼,经过一座体育场,来到食堂门前。食堂里灯火通明,我的手唰地离开了她的腰,她也慢慢松开了手。
食堂里还有好多学生在吃饭,我又觉得自己有点不伦不类。她笑道:“别紧张嘛,你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至少,像个研究生!”
我自嘲道:“恐怕是个老童生!”
她嗔道:“真没志气!”
她买饭去了。我找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风扇呼呼地吹着,刚才由于紧张带来的燥热,消失了一些。但我仍是目不斜视,不看周围的人。说不定,还有别的学生呢!
她很快回来了:两份米饭,两杯豆奶,两只盐蛋,一份素菜,两份荤菜。
“多少钱?”我问道。
“6 块钱。”
“这么便宜?”我很惊讶。
“所以,你放心好了,我在这里变瘦,只会长胖的。”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军训后称体重没有?多少斤?”
“93斤,还长了一斤。”她得意地说。
我对D 大的好感增加了一些。
这时有个勤杂工过来收拾邻桌的饭盒、杯碟,她用不加掩饰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我心里一紧,像犯了错误的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别理她,”朝烟道,“你也是名牌大学生嘛!”
“话是这么说,但我仍觉得心虚。”
“心虚什么?这是我们俩的事,关别人什么事?快吃饭!”
出了食堂,她又挽起我的手,加入来来往往的学生流。
“我觉得你太敏感。”她低声说。
“我就这毛病。”我讪讪道。
她又站住,轻轻吻了我一下。“别想那么多,好吗?”
我点了点头。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爱与不爱,爱这个与爱那个。我,就爱你!是爱,不是喜欢。你听好了没有?”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住她,靠在运动场边的栏杆上,热烈地吻起来。她也紧紧地抱住我,深怕中间有半点的缝隙似的,抱得很紧。她的唇滚烫滚烫,烙得我浑身灼热。过了一会儿,她用舌头顶了一下我得牙齿,我就放她进去了。她的舌头在里面翻江倒海起来。我们都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仿佛置身于无人的山野,或者身边只有白鹭的大泽。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只是那山风,或者流水。
“为了你,我要奋斗。”我说。
“我相信你。”她深情地说。
我们穿过鱼石路,又一次进入了东区。树林里,草坪上,不少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嬉戏,其乐融融。我们找了一处偏僻的石凳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很漂亮?”她突然问。
孩子?这时很遥远的事情;在我的眼力,她还是个孩子呢!
“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我捏着她的鼻子说。
她把头靠在我的膝盖上,望着校园外高楼里闪烁的灯光,喃喃地说:“什么时候,我们也有这样明亮的窗户,我们在里面幸福地生活着啊?”
我心里一惊。我知道,这并不容易,但我可以实现。
“你不是说毕业了到上海去吗?”
“对对,你还记得,我真高兴。我明年暑假要去上海旅游。你陪我去!”她又幸福起来。
“当然是我陪你去。到那时,我有了律师资格证,教师资格证,到上海去,找个工作也不难。我把B 市的房子买了,加上这几年攒点钱,付个首期应该没有问题吧!到那时,我们在上海就有了自己的窗户。”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抱住我的脖子吻起来,仿佛那房子就在眼前。我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你该回去了。”我想起了这个问题,“最后一趟去南区的校车,几点出发?”
“9 点。”她说。
“现在8 点20了,我们去西区大门口等车吧!”
她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携着我的手向外走去。
“你明天上午有课吗?”我问。
“没有。”
“明天什么时候联系?”
“下午4 点我给你打电话。”
我有些失望,我以为她明天上午会陪我呢。
出了校门,我看见一间超市,说:“给你买点吃的。”
“好哦!”她又高兴起来。
进了超市,我推着车,她挑选。我又想起了两年前的故事,忍不住一个人抿着嘴笑。她皱着眉:“你这个坏蛋,又笑什么?”
“没有没有。”我忙一本正经起来。
挑了半车零食,到了收银台,她说:“咳,我忘了拿巧克力。”又回去了。
我把物品一件一件地放在柜台上,准备付款了。
收银员抬起头,惊得我的钱包都掉了―――谢红叶!
“怎么怎么会是你?”我结结巴巴地问。
“你怎么到了这里?”显然,她比我更惊讶。
“来来来,来看一个学生。”
“呵呵,不一般的学生吧!”她的笑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我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我是老板,还不错吧―――哦,忘了告诉你,那个男人的征婚启事上的条件都是真的,只有一项是错的,63岁而不是36岁,他说是报社打字打错了顺序。不过,我现在失业了,有一个更年轻的女人代替了我。这超市,是我买断工龄的钱开的。呵呵!”
没想到,她也变得如此幽默了。
“你过得,还好吧?”我偷偷揩了一下眼泪。
“好好,马上要结婚了,还是个教授呢!就在D 大,去年死了老婆。我以后也是教授的夫人了。”
“哦,祝你幸福!”我微笑着说。
她撒谎,我也不想揭穿。何必给她增加尴尬呢!
“你过得好吗?”她仍是微笑着问。
“还好啊!”我也笑着说。
“不过,你瘦了一点。不要太操心哪!呵呵呵呵!”
“我知道。你也要多保重。”
“咳,终于找到了,德芙巧克力!”朝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我望着谢红叶,尴尬地笑了笑。
她也笑了一下,很勉强。
“是吗?我这儿巧克力都不错。”她对朝烟说。
“我知道。”朝烟说道。
我没有说话。
付了款,我看了谢红叶一眼,要走了。
她看了朝烟一眼,说:“同学,这巧克力我没有收你的钱。”
“为什么?”朝烟张大了嘴巴问。
“因为,”谢红叶迟疑了一下,“因为你很漂亮,还有,你的男朋友也不错。祝你们幸福!”
“谢谢老板!”朝烟咧着嘴笑了。
我感到好苦涩。
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遇见她?
朝烟没有发觉我的不快,又蹦又跳地说:“看来,我们还是蛮般配的嘛!”
我无奈地笑了笑。
送走朝烟,我一个人往回走。走到超市门口,我犹豫了半天,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