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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80部分

小说: 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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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知道,知道。”我忙说。是啊,眼下的中国,除了党政机关,还有哪里会养闲人呢!
    “咱们把话说清楚了,这里都是靠自己的关系和本事吃饭。我也不管你上不上班,只要你完成任务就行。”
    “知道知道。”
    “这段时间,你先当当助理,协助其他律师办办案子,报酬嘛,我们按所里的惯例给,你也别想发大财;过段时间,你再单独干。”
    “谢谢主任。”我忙站了起来。
    过了几天,我就和我的“指导律师”混得烂熟了。
    这厮大名白金汉,咋一听,还以为是英国王室成员呢!其实呀,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娃,老家在襄樊的山沟,口音里有点河南腔。不过,他被业内人士称为“法海”,因为他专门代理离婚诉讼。他也以拆散天下夫妻为己任:当事人要离婚的,他全力以赴;当事人犹豫不决的,他极力怂恿;当事人不想离的,他就苦口婆心地做工作,要人家离。就是为了那笔不菲的代理费。
    “你将来生了儿子,肯定不长屁眼。”有一天,我开玩笑地说。
    “你可说错了,我儿子已经五岁了,他一出世就拉了一泡×。到现在,连便秘都没有患过!”他洋洋得意地说。
    “那你孙子不长屁眼!”我没有好气地说。
    “你这人,呵呵!”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这个人心慈手软,不适合干这个。
    认识我的人,如果知道我干了律师,肯定都不相信。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律师的名声比教师还差;不客气地说,比过去的讼棍还要坏。上世纪三十年代,我们老家有个讼棍,叫朱老五。老百姓有了官司,无论是原告还是被告,都找他。其后果可想而知了。所以,人们在说一个人坏透了的时候,比较经典的说法是“比朱老五还坏。”不曾想到,我这个良民的子孙,竟继承了朱老五的衣钵!
    “小元啊,”法海笑过之后,接着说,“你以为我是无原则地代理离婚案件啊?我告诉你,我是有原则的―――穷人的不代理,并不是紧紧因为涉案财物少,收不了几个钱,而是因为穷人中,要离婚的多是女人,这说明会有一个穷哥们倒霉了!我就喜欢代理男人发了财,在外面乱搞,女人提出离婚的。这样,女人捞一笔,我也可以赚一点,这也是社会财富的二次分配嘛!现在不是要建立和谐社会吗?我这让为富不仁的家伙们拿出一点钱,间接降低了社会不同阶层的差距,缓和了社会矛盾。你说是不是?”
    “按照你这么说,明年你有可能被提名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了?”我挖苦道。
    “那个倒不至于,我只想为建立和谐社会作出应有的贡献。”他恬不知耻地说。
    “你的政治觉悟挺高啊!”我讥笑道。
    “不敢不敢。不过,我看你的牌坊立得了几天!”他反唇相讥。
    果然,还真让他说对了,没有过几天,我就下水了―――主任派我和他去调查一件离婚案子。应该说,作为律师,用“调查”这个词似乎不合适,但我们千真万确是去调查这个案子的。准确地说,是找到证据,向这位多疑的中年妇女证明,她那身价5000万的老公在外面不止有一个情人,用法海的话说,就是有“二奶”“三奶”“四奶”一直到“N 奶”。这样,那个女人就死心塌地离婚了。这种涉及到千万之巨的离婚诉讼,可以让法海让事务所获得以十万来计的收入。主任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看他那个样子,似乎只要那个女人下决心离婚,他叫她亲奶奶都可以。
    不过这个女人我没有见过,那天她来所里的时候,我到汉口去了,心里自然很好奇:被有钱的男人欺骗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嘿,说实话,这个女人很漂亮。”法海似乎在吊我可怜的胃口。
    “是不是给漂亮的当事人代理案子,更有意思呀?”我打趣道。
    “NO,NO,”他严肃地纠正,“只要给钱,东施和西施没有什么区别,在我的眼里。”
    “那你为什么强调她很漂亮?”
    “我只是感到不公平,有钱人有这么个漂亮老婆,还要搞别的女人。所以,这个案子,我一定全力以赴,让他的财产减少一半,以泄我心头之恨!”
    “看来,你堪称法律界的佐罗了。”我喝了一口水,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主任进来了,对我们喉道。
    “这就走,这就走!”法海边说边往包里塞数码相机和望远镜。
    “小元,你也快点!”主任又向我喊。
    “知道知道。”我也应道。
    了门,法海开车,我们要去汉口**花园获取当事人老公“包二奶”的证据,使她死心塌地地离婚。当然,这样做对她也有好处,就是使她在法庭上出于受人同情的位置,在分割财产时掌握主动权。
    我的心情很矛盾,一是很好奇,因为是第一次出来“办案”;另外,也有顾虑:用这种手段获得的证据,会不会被法庭采纳呢?
    “这个你放心好了,”法海一手开车,一手揿开打火机,点燃一枝香烟,自信地说,“法官判案,也讲究一个情字。一是我们和他的交情,二是人之常情。虽然我们取证的方式好像不合法,但是,我们的证据的确凿性是不庸置疑的。法官会对这个程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
    “老弟,我对你说,不管什么法律,不管它有多么严密科学,它总得由人来执行;既然由人来执行,那我们就有办法。法律本身,不能发挥作用。你说是不是?”
    我还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事实也是如此,中国的法律法规以及党政部门的各种文件多如牛毛,但为什么社会还有这么多问题呢?关键是这些文字要变成对社会的管理力量,得由人来操作;人操作时,就会把自己得私利羼杂进去,所以就变了味,就产生了许多在法律幌子下牟利的机会。
    说着,想着,我们就到了汉口的**花园前。入口出站着几个身材还算魁梧的保安,正严肃地盯着出出进进的人们。农村娃,到城里赚几个钱也不容易,稍有闪失,就遭业主骂。唉!
    正同情他们的时候,那个高个子朝我们挥了挥手,法海就停了车,跟他说了一句什么,那个高个子就揿动按钮,开了电动门。进了门,法海开骂了:“真是狗眼看人低,老子开辆富康,就盘问;要是老子开辆本田,就会自动开门;要是开辆奔驰,五十米之外,他们就会把门打开!看来,这个案子结了之后,该换车了!”
    “你好歹有辆车,我连自行车都没有呢!”我安慰道。
    “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你铁心跟我干。”法海反过来安慰我。
    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了车,就按照当事人提供的地址,到了* 栋405 室前。从外面看,这是一套普通的三室两厅的房子。不过,用来藏娇确实很合适。据当事人介绍,这里就是他老公的藏娇之所。俗话说,狡兔三窟,这个家伙不知道有多少窟了。
    我们在门前转了一下,没有办法进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似乎有动静。也许,那一对男女,正在努力办事。法海急得直跳,看他那样子,最好能变成蜜蜂,从窗户里钻进去,拍摄到那两位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情景。
    他抽了两根烟之后,将烟蒂一扔,说:〃 有办法了!“就拉着我小跑着下了楼。
    我们到了门卫那里,他走过去和那高个子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又拿出一张票子塞给保安。保安犹豫了一下,就和我们走了。法海低声对我说:〃 呆会儿,我们就说自己是警察。“
    我吓了一跳:〃 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你可别坏了我的事!”他恶狠狠地说。
    我只好答应了。
    我们三个又到了那门前。
    保安做了一个深呼吸,就开始按门铃了。
    我紧张得不行,法海却镇静得很,仿佛他本来就是警察。
    按了半天,总算有人开门了。那家伙只开里面的木门,没有开防盗门,而是从防盗门的安全孔里露出一个脸,不耐烦地说:〃 干什么干什么?“
    “先生,这两位是警察,来小区搜查一个抢劫犯;据说,有个抢劫犯潜入了我们小区。”保安对着那张脸说道。不用说,这都是法海教的。
    “我这里没有抢劫犯,都是守法公民!”那个家伙说完,就要关门了。
    法海立即凑了过去,那个什么证件朝他晃了晃,庄严地说:〃 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声音是绝对的没有商量的意思。
    那个家伙只好嘟嘟哝哝地开了门。
    我们立即拥了进去。
    那个家伙已经进了卧室,边穿裤子边喊:〃 等会儿进来,等会儿进来!“
    法海可管不了那么多,立即打开摄像机对着里面狂拍了十几秒钟——床上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子!
    幸好那个家伙正埋头穿裤子,没有发现法海的摄像机。待他抬起头,法海已经把摄像机藏起来了。看来,这个法海干这事还蛮专业的。
    “你们稍等,我们就出来。”那个倒霉的家伙还在喊。
    我们就退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待会儿,看看他们的身份证,弄清他们的姓名。”法海低声说。
    那个男人出来了。我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有点风度。
    “请出示身份证!”法海装模作样地说。
    那个家伙掏出身份证,将信将疑地递了过来。
    法海接过身份证,看了看身份证,又抬头看了看那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卧室:“还有她,也要检查!”
    “难道,女人会是抢劫犯?”那个男人不满地说。
    “这是一个抢劫团伙。”法海补充道。
    男人朝里面喊了一声,那个女孩就窃生生地出来了,不敢抬头看我们。
    “请出示身份证。”法海威严地说。
    “我的身份证没有带来。”女孩子可怜巴巴地说。
    “没有身份证?有没有别的证件?如果都没有,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单位或者社区,我们现在打电话核实。”法海道。
    “学生证,行不行?”女孩子抬头看了看法海。
    那男人似乎很急,想阻拦。
    “嗯,可以。”法海立即说。
    那女孩子就进了卧室,拿出一只精巧的皮包,从里面掏出学生证,递给法海;法海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又看了看女孩子的脸,又递给我,说:〃 你也对一下。“
    我一看学生证,吓了一跳,这个女孩竟和朝烟是一个班的!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莫明的痛!
    “没有问题。”我把学生证还给那女孩子,并记下了她的名字——胡晓晓。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法海伸出手,煞有介事地和那个倒霉的男人握了一下,就带着我们出来了。
    出了楼梯口,那个保安又小声和法还说了一句什么,法还就笑眯眯地又掏出一张票子给了他。那个保安就高兴地跑向值班室。
    “他妈的,又敲走了一百!”法海边启动车子,边骂道。
    “这点钱,也心疼!”我讽刺道。
    “我本来也要到这个小区买套房子,现在不敢了。保安素质这么差!”他兀自唠叨。
    我差点笑倒了。不过,我没有笑,我想到了那个女孩子,她将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官司;而她,还是那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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