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是一段年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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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寡言,有点冷,不易接近,随便往哪一站就是一道风景。
除了景惜河,还会有谁!
更何况,能有闲钱替她支付医药费,不是家境优渥的景惜河,还会是谁?
西暖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景惜河为什么会在她家楼下出现,又怎么会知道她生病,在景惜河的心里她是怎样的?知晓了他的秘密后,他们该怎么相处西暖的心里恍如一团乱麻,越搅越乱。有时候她明明觉得景惜河距离自己很近,近得触手可得,可有时候又觉得很远,远得遥不可及。
护士端着盘子来给西暖打针,西暖叹了口气,伸出手用被子轻轻地把输液的一只手盖上。病了她知道要吃药,冷了知道要盖被子,可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拿景惜河怎么办。他们俩人之间好像是隔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薄纱,总需要等待一个适当的契机把它捅破。
“没想到你生病了。”深秋不知道是何时进来的,坐在西暖的床边,面无表情的说。态度算不上热情,也不冷淡。
西暖惊讶地看了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深秋把目光放在窗外但笑不语。西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阴雨过后的天空干净明亮,稀薄的云朵棉絮一般飘浮在蔚蓝之中。窗台上,别家送来的波斯菊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翠绿的枝叶上有阳光跳跃闪烁。时光漫漫,年轻人总是无法耐得住医院的寂静。西暖每天不知道要看这些景象多少次,于是又重新朝深秋看过去。
深秋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外面,坐在椅子上的脊背挺直,细长的脖颈竖在肩膀上,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临床的一位大爷翻了个身打起呼噜来。那呼噜声惊天响地。在病房里回荡。有人睡不着索性拿了报纸走出去。西暖则配合着大爷的鼾声一起一落,深秋看着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微眯起了眼睛,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深秋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我挺嫉妒你的。”
“吓?”西暖被深秋的话弄得一愣。
她有什么好嫉妒的?
一没深秋漂亮,二没深秋家世好,三没深秋成绩好,她嫉妒她?秀逗了吧!
可是,深秋说完这句话后就走了。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留西暖在原地莫名其妙。始终不明白她今天来找自己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chapter 22
正所谓祸不单行。西暖在医院的第三天,本以为高烧退下可以出院了,谁知她的肠胃炎又开始闹腾了。
大下午的,西暖就在肮脏的卫生间里吐得找不着北了,护士忙着换班也没来得及管她。让她吐完了自己回病房先休息。西暖扶住墙,只感觉全身被抽空了一般,一步路都走不动了。她站在原地
休息了一会儿,刚伸出腿,脚底就像踩着云彩似的,瘫软无力,她的身体不听控制地就这样贴着墙面滑到了地上。
西暖无力地靠在墙边,想叫谁来扶她一下,可是,喉咙里竟然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能听到远处护士们开心的讨论着下班以后要去做什么,却没有人来管她。西暖觉得她真窝囊,坐在地上像条丧家之犬一样。
医院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她这样的人,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无心留意他人。医院里人来人往,各自忙碌,没有一个人出手把她扶起来。
西暖有些想哭。
地板很凉,她穿的又很少。通道口的冷风鱼贯而入,把她的衣服吹得鼓起来。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让她忍不住牙齿格格打颤。
西暖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到眼眶里,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于是,用单手撑住地板再次试图站起来,这时,西暖忽然感觉自己被腾空了,然后贴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上。西暖的耳朵贴在对方的
胸口,听到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扑通扑通。
她抬头看了看抱起她的人,那眼泪情不自禁地就啪啪啪地往下掉。
景惜河低头看了她一眼,手臂紧了紧,面无表情的往病房走去。
本来,他只打算在外面看看她就走的。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一个人坐在了地上,那无助又可怜兮兮的的样子,像一把刀砍在他的心口,彻骨的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丢在地上无人问津,即使告诫过自己不要靠近不要靠近,他还是没能忍住就冲了出来。
景惜河熟稔的找到她的病房把她放到床上,语气里带着几不可闻的责备:“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西暖听到他的话,委屈、难过、无助一股脑的混杂在眼泪里潸然而下,她抱住他的腰哭喊着:“我都要死了,你才出来。你怎么就能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呢!你也太不人道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咋办?我这朵娇花还没开放就这样枯了!你说你为什么就不会调时间呢,我稍微精神好点的时候,你不在。我现在那么丑了,你又出来了”
景惜河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有些无措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刚才她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抱怨起来,反倒又有了力气。
可是,西暖哭着哭着,又是一阵反胃袭来,捂着嘴巴推开景惜河跳下床就往厕所里面冲。
景惜河拿着她的鞋子急忙追了过去。
“怎么样了?”景惜河站在女厕所门口朝里面的人喊,“厕所有人吗?没有的话我现在进来。”
“你别来,我现在特别丑。特别恶心。”
景惜河有些哭笑不得,喊了两声确定厕所没有就走了进去。顺道把门关上。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你好过了些没?”
西暖摇头,“这里是女厕所,你快出去。”
她不想让景惜河看到她这么恶心的样子,景惜河拧不过她只好到门外等她。听到她吐完了,又忙递给她纸。蹲下来帮她穿好鞋子,然后把她扶回病床上。利索地叫来了医生。
医生简单的看完以后就开了单子让景惜河去付钱,然后领针水打针。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番,西暖总算是消停了。
或许是太疲惫,西暖躺在病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景惜河坐在她的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越渐消瘦的面颊,这张总是表情丰富的脸宛如洁白的玉兰散发清冽的香气,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射阴影,嘴唇微微嘟起,婴儿一般纯洁无暇。
景惜河心疼地帮她拉了拉被子盖上。看到她似乎已经熟睡,站起来打算出去一趟,却忽然被西暖抓住,西暖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钻石,“你是不是又要走?”
景惜河微微一愣。
西暖继续追问,想要爬起来,“你就不能在我身边不走么?”
景惜河试图把她按回床上,声音温和清晰地劝道,“我不走。我去买点粥。很快回来。”
西暖不肯躺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半晌,似乎是才听到他的话,又放心的放开了他,重新躺回去,“我等你。”
而景惜河才走没多久,深秋也来了。
深秋把一保温壶的粥倒出来,让西暖自己吃。
深秋从小就不会伺候人,她能想到带点吃的给西暖也就不错了。可是,西暖现在虽然胃里空空如也,却什么也吃不下去,只好耷拉着脑袋让她放在一边。等舒服一些又吃。
深秋见她不吃也没强求,在包里找了半天,把一串钥匙放到了桌子上,“这算我赔你的。和你之前那辆车一模一样。”
深秋不习惯向人道歉,而西暖也一下子没能接受深秋这种方式的歉意,于是,两个人的气氛就有点莫名的尴尬。
西暖把目光放到点滴上,而深秋则又看向了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深秋突然开口,“我要出国了。”
“嗯?”
深秋看了西暖一眼,冷笑几声,“本来我爸早就打算把我送出去了,可是我为了和景惜河闹,一直不同意。那天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
深秋说到这里就顿住了。没有把话说完。
她不想告诉西暖自己的猜忌,也不想告诉她,她甚至找人查了西暖是否对她撒谎。面对着西暖毫无城府的注视,她总感觉自己于她有所亏欠。
她和西暖同样都是遭遇过不幸的孩子,她总是把别人想的太过阴暗。而西暖,则总是想的太过完好。西暖的处世之道让深秋羡慕,同样地,她也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做到像她一样。
而以为深秋是终于想明白了的西暖,听着她的话,瞬间就凌乱了。
她这个样子,算是来和好的么?
深秋忽然唱这一出,还真叫人有点难以接受,平时和她敌对惯了,突然一下子和好,西暖这一时半会还没缓冲过来。
深秋柔软的长发披散在面颊两边,当她低下头的时候头发就完全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西暖只隐约闻到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使得整个病房里都平添起了一抹清新的味道。
西暖觉得今天的深秋总有些不一样。少了诸多怨气的她看上去更加动人。
少顷,她抬起头朝西暖笑了起来,浅浅的梨涡上两团粉色的红晕点点扩散,就像是落日的一场宿醉,她说,“对不起。”
面对着深秋的道歉,西暖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又嘿嘿地笑了起来,“没关系的,我已经忘记
了。”
听着西暖的话,深秋的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西暖所说,“其实有时候想
想,演戏真挺累的。像景惜河还有林嘉木他们这种能把演戏当生活的,我估计一辈子都学不来。”
西暖嘴唇动了动,正想说点什么,深秋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知道景惜河他妈是谁吗?”
“他从来都没提起过。”
“林素然,就是那个小提琴演奏家。”
西暖的舌头像是被线给缠住,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想不到景惜河的妈妈居然是名人!西暖之前有在电视里见过她的,在南城里唯一开过小提琴专场
万人演奏会的名人!她的知名度决堤不亚于任何一个一线的明星。
西暖才认识景惜河的时候就到处打听过他的情况,可是对于他的家庭所有人都一无所知,想不到
林素然是他妈!
深秋看了看有些讶然的西暖,林素然和她爸早在三年前就在一起了。换言之,深秋对于西暖的过去所知不多,可是,景惜河的,她却统统知道!
自打景惜河上这所学校起,林素然就一直想让他转去国外的音乐学院。曾经轰动一时的钢琴天才,一夜之间从媒体上销声匿迹,改名换姓再也不碰钢琴。到底他放不下的东西比她多。是为了他爸还是另有所因?
当初深秋之所以愿意转到和景惜河一所学校,另外的原因就是她想知道景惜河为何不走?以他的条件,哪怕当初中考失利,他去任何学校都一定能有很好的待遇的。可他却选择了留在这里。
以前深秋以为景惜河是为了与林素然作对,可在接触了西暖之后,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西暖对于景惜河来说,有太多太多的不一样。
☆、chapter 23
景惜河很享受和她在一起,也很依赖她。别人看到的是西暖总追在冷漠的景惜河背后,可是,深秋看到的却是景惜河总在西暖所不知道的地方,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
深秋还记得在林素然与她爸结婚的那天,她故意在西暖的面前亲了他。那是深秋第一次看到永远镇定自若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