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不待人归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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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纸真在这里?”
瑶光心中暗暗冷笑,江庭如果然是久经沙场的*湖,骗个人都能这么自在。
“你看,连你都不相信,那图纸不就更安全了。”江庭如说着,率先一步朝大门走去。
那是扇斑驳的木门,油漆早已剥落成一片一片的样子,只剩下依稀可见的黑色。金属门环早就锈得没了型,一碰就掉渣,一看就知道许久无人问津。门环下吊着一把大锁,江庭如拿起那锁在手里掂了掂,转头问松下的人:
“谁有家伙,把锁砸开。”
立刻有人从车上拿了一把小斧头,应该是修理车轮用的,正要递给江庭如,却被松下伸手拦了下来:
“我来。”
说着,松下挽起袖子,提着斧头朝门走去。他先是看了看那锁头,嘴角随即泛起一丝暧昧不明的笑容,然后找准地方,下手狠狠一劈。
“啪”的一声,大锁应声掉下,松下一把推开了那颤颤巍巍的木门,一处萧索的院落立刻显露了出现。
虽说已经是初夏季节,可眼前杂草丛生的景象还是让人心中犯怵,加之日已西沉,若有似无的晚风盘旋在那些不知名的野草上,植物的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从大门台阶下延伸出一条石板路,直直通向正对面的三间正房,那房间的门窗紧闭,糊窗纸却已经千疮百孔,呼呼地灌着风,破损的地方不停地抖动着,像是蝴蝶垂死挣扎的翅膀。所有的建筑是一色的青瓦白墙,在左右两边的回廊下,堆放着一些残破的瓦片,应该不是摔坏的花盆,就是从。屋檐上挂满了蜘蛛网和乱糟糟的鸟窝,却不见归巢的鸟雀。
松下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没任何反应,倒是江庭如,背着手大步走了进去。瑶光心中虽也有些犯怵,但还是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东西不是我藏的,只能慢慢找,只是今晚咱们需要在这里凑合了。”
江庭如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正房的门前,伸手狠狠一推,那雕花的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看来并未上锁。因为房门被突然打开,屋里立刻泛起一股烟尘,呛得瑶光赶紧背过身咳嗽,江庭如拿袖子在眼前挥了挥,抬脚就走了进去。松下也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
“这鬼地方,要怎么找?当时是谁藏的图纸,我派人去找。”松下一面说着,一面厌恶地拿袖子堵住鼻孔。
“有你找人的功夫,没准儿图纸就已经找到了。而且”江庭如说着,转头对松下扯出一个邪邪的笑容:“我只需要知道图纸在这里就够了,留活口向来不是江门的风格。”
一席话说得松下咬牙切齿,但也只能跟着他继续在屋里转悠。江庭如却像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东摸摸西看看,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直到不点灯就摸不清路的地步,他才从屋里走出来。
“这院子有三进,去后面的路在回廊那里,你们要是不嫌天黑,就打着灯笼去后头找吧。”江庭如说着,走到瑶光身边,才转头对松下和许山说:“要是没别的的事儿,容我们说两句体己话儿吧。”
瑶光略有些惊异地抬头看着江庭如,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许山好像有些不同意的样子,却被松下抢先一步说道:
“就在这里说吧。”
江庭如笑笑,拉着瑶光的胳膊走到一旁的回廊上。瑶光能感受到身后黏着松下那边人的目光,这让她浑身不自在。江庭如似乎也有这种感觉,拉着瑶光几乎走到了回廊的尽头,才放下手,带着几分拘谨地说道:
“连累你了”
瑶光摇摇头,江庭如的话让她浑身乏力,更无言以对。
“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仔仔细细地记下。”江庭如见她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什么话?”瑶光疑惑地抬头。
“等下松下的人将屋子里收拾出来,你就说不想跟大男人窝在一起过夜,让松下的人挤在西屋,咱们俩在东屋,等夜深了以后,我带你逃走。”
“这怎么可能?松下一定会让人看着咱俩的。”瑶光立刻表示不同意。
江庭如看了看她,忽然贴了过来,吓得瑶光赶紧后退,却被江庭如狠狠拉住,附在耳边说道:
“有密道,在东屋。”
这一句话点亮了瑶光心中的希望,下一刻,她忽然伸手环住江庭如的肩膀,故意大声地笑着说:
“都这会儿了,你怎么还什么玩笑都能开出来。”
江庭如会意,也故意大声地说道:
“反正等这事儿结了,咱们就去汉水,你不是特喜欢樱花吗?我给你在后院里种一排,到时候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别再可惜没看成今年的了。”
两人这里佯装打情骂俏着,瑶光偷偷瞄了一眼身后松下的人。一开始因为两人距离陡然拉近而警觉的他们,见随后的剧情竟是像这个方向发展,便也放松了下来,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站在远处,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
这表情让瑶光很不舒服,但却是现下他们两人安全的证据。她看了看江庭如,发现那人也收敛了方才刻意轻浮的笑容,严肃地看着她,半晌,终于又附在她耳边说道:
“对不起了,但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瑶光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却总感觉,江庭如的话里隐藏着许多让她不安的东西。可只要他们两人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那以前的一切就算烟消云散,她也没什么好执念的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瑶光脸上泛起不知所云的笑容。
☆、第三十八章 密道出逃
那群黑衣人很是利索,不一会儿功夫,就将正房打扫了出来。瑶光按照江庭如说的,非要住在东屋,松下无法,只得让人看着他俩。松下的人正在准备晚饭的时候,瑶光看见江庭如偷偷从院子里一株细长杆的植物上摘了几片叶子,趁人不备扔进了水壶里,她与江庭如自是心照不宣,根本不碰那壶水。
果然,等到晚饭后一切收拾完毕,松下的人个个都哈欠连天,不一会儿就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睡着了,连松下都不例外,窝在西屋的一角,露出沉睡的表情。
但江庭如并没有立即行动,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几个时辰,瑶光从残破的窗户向外张望,一钩残月正好悬在门前那棵老松树的枝桠上,江庭如也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喃喃说道:
“夜半了。”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先是看了看守在东屋的黑衣人,见他睡得正沉,便又往西屋张望了一番,那厢也是一片静谧。
随后,江庭如转身回来,走向东屋的南墙边放着那只五斗橱,他轻轻地在那木板上敲了敲,这才向瑶光招手,让她过来。
“怎么办?”瑶光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
江庭如指了指五斗橱,示意将它抬开。瑶光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分立左右,那里刚好有用来搬抬的把手,瑶光抓住那里,用力一提,五斗橱立刻就被抬了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移开五斗橱后,果然如瑶光所料,一段向下的台阶露了出来。江庭如也不避讳,伸手握住瑶光手腕,另一手拿了些火石之类的东西,两人就朝下走去。
地道断断续续地向下延伸,两人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终于到了平坦的地方。这里十分潮湿,虽然江庭如点了盏小灯提着,可四周还是一片模糊。瑶光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泥土上,深深浅浅的,四周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她循声望去,除了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后院里引了外头的一溪水,不远处就是*口,估计长时间不修理,有些小裂缝,连这里都被有水了。”许是看出了瑶光的疑惑,江庭如解释道。
两人继续向前走,江庭如时不时举起灯,细细打量过道两边的墙壁。
“幸亏漏水不严重,不然这里被淹了,咱们可走不了这么顺利。”江庭如一面说着,一面挑了挑提灯里的棉芯,火光一下子就亮了许多:“若这一次能全身而退,我可要找人好好把这儿修修,呵呵,就算以后不能再用了,也算是个曾经出生入死的地方。”
“出生入死”四个字从江庭如口中说出,这可有点出乎瑶光的意料之外了。她一直以为,像江庭如这种刀口上长大的人,理应曾经沧海。
“这条密道一直通向溪边的一座小茅屋,出口是灶台,你等下可要当心点,别一高兴从台上摔下去。出去以后逆着水流跑就行了,可以回到召兴城里,就是城南门,你应该知道怎么回家吧?”
瑶光点点头,江庭如放心似的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些图纸千万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告诉家啸,若不能安然地交给自己人,宁肯烧了。”
此时,密道已经开始上行,虽说坡度不大,却因为看不清四周,又兼着路面坑洼不平,两个人走起来都有些磕磕绊绊的。担惊受怕了这许久,又赶着上坡,瑶光开始感觉双腿酸软,步子渐渐地慢了下来,江庭如却依旧一副健步如飞的样子。
“别走太快,等下出去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瑶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江庭如转身看看她,忽然绽出一个笑容,是眉眼都笑的那一种,这使他看起来分外温和俊朗。
“是啊,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来吧。”
言毕,江庭如忽然放下提灯,蹲了下去:
“上来。”
“啊?”瑶光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她意识到江庭如这是要背她走时,脸刷得红了:
“你快起来,我能走得动”
“你再磨蹭,等下咱俩都要倒霉。”还没等瑶光说完,江庭如就打断了她:“不然我抱你出去,你选吧。”
的确,等下那些人醒来后发现密道入口,一定会顺势追上来。到时候他们若还没回到召兴城中,那就危险了。想到这里,瑶光还是伏在了江庭如的背上,由他背着向前走去。
密道里温度不高,可背着瑶光走了一会儿,江庭如背后的衣服就汗湿了。瑶光有些不好意思,便撑着身子直起腰板,在两人之间拉开一段小小的距离,却被江庭如制止了:
“你就趴着吧,不嫌腰疼。”
“我没事儿,你这不都出汗了么”
“你不趴着啊,我背起来更费劲儿。”
听他这么一说,瑶光立刻又乖乖地伏在江庭如背上。她的双臂原本环在江庭如胸前,可这会儿为了让江庭如凉快一点,瑶光便一手提着灯,另一手扇着风,还时不时用袖子给他擦擦汗。
瑶光的手指不经意间接触到江庭如脸颊的皮肤,从那里肌肉弯曲的幅度,她感觉到他正在笑,这让瑶光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为什么笑,这种状况下他居然还能笑出来,不是出生入死么?
“谢谢你。”江庭如忽然开口,打破了瑶光沉思的安静。
“啊?”瑶光下意识地回道。
“对不起。”
江庭如没有理会瑶光的疑惑,继续说道:“马上就到了,你要小心。”说罢,手上的力气加重。
瑶光忽然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江庭如打动了,她的手正搭在江庭如的肩膀上,那里的肌*绷突出,似乎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许山跟她讲执念太深,越求之越不得,可这样的江庭如让她如何不执念。
对江庭如的迷恋如同沼泽,因为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动,所以一步又一步地深陷泥潭。
瑶光忽然想到了一个词,飞蛾扑火。许山说,“江二爷的英雄气概,并非人人皆可消受”。可她宋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