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爱-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没有想象中的忧虑。第二天早晨,外婆和妈妈对我格外耐心温柔,我既享受这种关怀,又想到去到学校以后要面对田老师,心里就各种不爽!
哦,不爽这个词,是阿木最近的口头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同学们开始流行说这个词儿,一向自认在校园里颇出风头的阿木当然要起个带头作用,于是成天在我耳边“爽”与“不爽”就经常打仗,或者喝了一瓶冰冻的冰红茶就是“爽”,或者回头讲话被老师逮个正着就是“不爽”,潜移默化地我也学会了。
到了学校以后,阿木就问我:“昨天晚上班主任没把你怎么样吧?”我摇了摇头,“那把昨天作业借我抄抄吧”,阿木笑眯眯地伸出手,一勾一勾的似乎在说“快给我吧给我吧”,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对那些评价他长得帅的女生们感到无语。
她们说的真的是我认识的阿木吗?
语文课上完以后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去,重新给我一张家庭情况调查表并叮嘱我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让我回去填完明天交上来。
一点儿昨晚上找家长的异样都木有!
太神奇了,太幸运了!原本提着一口气进办公室,出来时浑身轻松。看着手中的表格,这次绝不可能再出“意外”了。
回到座位我就把它小心翼翼地收好。
生活不是连续剧,大部分的日子都过得波澜不惊。
小学生涯的最后半年集中了好多考试,比如说升学考和毕业考。毕业考在前,是决定你是否能小学毕业的考试,听这个解释就知道,根本不会让你不合格。加上小学试题都比较简单,为了确保合格率又降低了难度,这个考试分数出来后差别就不太大,大家对此都很放松。
在这个间隙,学校又组织了一场“桃李杯”比赛。往年的“桃李杯”都是书画作品展,我虽然感兴趣可是都没参加。因为想到我的水彩笔没色了,现在六年级的美术音乐体育课都停了,以后用不到再买的话就会浪费掉。而用水彩的话,我根本不舍得。从美术老师开始教我们画水彩画的时候,妈妈一点儿也不肯让我受委屈的个性,就让我拥有了当时最好的“马利牌”水彩和全班独一份的卡通按扣式画板。别人用的都是几块钱的水彩,而妈妈给我买一盒就花掉二十八块,除非上课交作业,平时我是一点儿也舍不得用的,像比赛这样不参加不会影响成绩的话,我就不回去。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那盒水彩依然在我的书架上。
话说回来,跟往年不一样,今年的“桃李杯”主题是剪纸,妈妈知道这事儿后说她很擅长,帮我做个完美的作品,让我安心写作业。
我一边写一边偷瞄妈妈,我才知道剪纸不一定要用剪刀,妈妈把报纸上看到的剪纸马的图案剪下来放到红色的彩纸上,比好大小剪下一块儿来,再把彩纸放到一块镜子上面,然后用报纸上的图案覆盖它。妈妈一手按住纸张,一手用美工刀一点点地按照纹路把图案刻下来。
妈妈说,今年是马年,这个寓意好,你们老师肯定喜欢。
我内心雀跃,期待妈妈的成果。
当妈妈把剪掉的碎茬吹掉,作品展示在我的面前时,别提我又多骄傲多欢喜了。
这是我妈妈自己刻出来的,比报纸上、比别人的,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作品后来被集体收上去,等待学校的评分。
再后来,我们忙着一轮轮的复习,忙着应对各种小考测验,直到有一天,班主任拿着几张手绢跟我们说,“桃李杯”的比赛成绩出来了,那是我们班获奖同学的礼物,特等奖全校有两个,我是其中之一。
我在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上前领了最大的一张手绢,蓝色的,没什么特点,很男性化,不像其他手绢那样有小碎花啥的,但我也很高兴,因为它是最大的。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我把这个好消息跟家里人分享,妈妈和外婆都很高兴,外婆兴奋地捧着我的蓝手绢到外公面前展示:看,这是咱家默默得的,是特等奖!
外公没说什么,就是好啊知道啦应付过去,不过后来那个手绢被他要去了,外婆问我好不好,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后来的日子,外公兜里总会揣着它。
“言默,我知道上次比赛那个剪纸不是你剪的,不过我没和老师说”,有一次放学在教室值日的时候,和我一起扫地的崔晓童跟在我身边突然说道,还觑着我的脸色。
我想了想,那是我妈妈剪的,还真就不是我做的,就笑了笑没说什么。
过了几天,阿木边抄作业边跟我说:“你上次得奖的那张剪纸,原来是你在校门口买的啊,我还以为真是你自己做的呢,你也变聪明了哈,怎么敢这么做,不怕被老师发现啊”!
我目瞪口呆,忙跟他说:“不是买的,是我妈妈帮我剪的”!
“真假啊”?阿木也有些疑惑,“可是班长她们都说看见你在校门口买的啊”。
我没再说什么,阿木写完后把作业本还我就出去踢球了,之后也有同学跟我说:你得奖一点儿也不名副其实你知道吗?我也试着跟他们解释,可是没有人信,因为有人证。以我的性子可不敢找上门理论去,但如今也不会委屈到掉眼泪。
站在获奖作品的展示栏前,望着自己的作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我知道,那是嫉妒在作祟。后来的后来,再听到这事儿,想着越描越黑,我也就一笑置之了。
真是那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
☆、第 16 章
留在小学里的傻气,现在想想颇觉好笑。可是我们就是这样,中学的时候觉得小学的自己真傻,高中的时候又觉得初中太傻,大学的时候想想高中做的一些事儿还是有些傻里傻气,走进社会的时候才知道上学的日子太“傻”。
那么什么时候能知道自己在社会上打拼的我们傻不傻呢?
恐怕只有岁月能给你回答。
这样想想,脊背一僵,莫非我们这一路都是傻过去的......
看来;与其讨论是与非的问题,不如过好每一个现在。
————————————————————————————————————————————
眼见着小学最后一场考试越来越近,不过在这之前先要过毕业考试的关才行。正是入夏的天儿,外面还没有蝉鸣,也没有氤氤氲氲的暑气,只是大家都有些心焦,不是为了考试,而是为了期盼已久长长的假期,想到没有作业没有训诫没有家长会的“前揍”,大家的心更“焦”了。
我听话地按照老师的要求完成一项项作业,不厌其烦地做着三科练习卷,下课的时候不能像男生一样仅仅十分钟都能抱着足球冲出教室玩一通,也不像其他女生那样三两作堆儿凑在一起讲话,或者不受干扰地继续做题,或者趴在桌子上佯装睡觉,闭上眼睛,打开耳朵,听着时不时飘进来的字句:
“你知道言默她家.....
你怎么知道?
那天去办公室......再说了,不止我一个人听到......
这几天咱老师也没说什么啊?
你傻啊,老师能光明正大地在班级里禁止大家讨论吗?多丢脸啊,老师才不会那么对学生呢。可是好多同学都知道了,大家私下里传的,不知道言默晓得没?不过我看她还是那样,应该是还不知道我们都知道呢。
听说那样家庭的孩子性格都有点怪,言默除了不爱说话其实还好。
哎,你懂啥啊。那是表面,心里啥样咱哪能知道呢?
我真不懂......你说田老师想要照顾她的脸面的话,干嘛在办公室说啊?
那不是都是老师吗?没想到学生能听到啊。
哦......这样啊......可你不是说是田老师让你们过去的吗?
......嘘......”
不用抬头我也能听出是谁的声音,以前也会有人背地里讨论我,有的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有的是当面撞到某些人自以为的“窃窃私语”,想是无非说着那些小学生会关心的话题,说完一个人又换另一个,我学着越来越不计较。
这次是议论上次田老师家访的事吧......确实有够丢脸的。上课铃打响时,我从桌子上抬起头自嘲。
毕业考试很快就结束了,由于是学校自己出的卷子,大家考完后就着急对答案,我并不热衷于此,但是如果有人和我对,我也不会矜持什么。一个平时表现很聪明的男同学数学答题出现了和我不同的答案,他又急着问其他学习比较好的学生,一圈下来发现大家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我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演算了一遍并没觉得有错。
后来数学老师走进教室,竟然知道大家都在议论那道题,更惊奇的是,她居然宣布两个答案都对。那时当然是皆大欢喜,可是现在想想,一个学校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成绩公布下来,双百加个九十八或一科一百两科九十九的比比皆是。学校嘛,全都送上毕业证呗。
我们在学校外的小吃部吃着烤肠,讨论成绩。班长笑着对学习委员李颖说,我看见你英语考试作弊了,我都没对老师说。
李颖大惊:“谁说的,我才没有”!
“你把英语书放在书桌里,监考老师一到前面去你就开始翻”,班长指证历历。
“我真没有,你看错了”,李颖笑着摇头。
“我真看见啦”,班长和李颖balabala开始了讨论。
我默默走开了,这种没有第三人指正的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两个人,是与非,终究不会有结果。
这两个小时候为一件看似正义的事争个不休的女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不同班,大学各奔东西,但是一毕业都立即领了证。
在乎的东西相同,轨迹便相似。
升学考试结束,成绩很快下来。升学的初中是按照户口所在地分配,而升学考试成绩只影响分班,为了考虑整体,每班都会有好有差,家长并不怎么上心,彻底放松的我们着实疯玩了几天。
当我们被召集到学校拍毕业照时,每个人都黑了一圈,被古朴的教学楼映衬着,更显严肃。两旁粗壮的芙蓉树冠,互相伸展,差不多快要连结在一起,便把我们拢到了它们的树荫下,“啪”的一下,小学的记忆就被掌镜的老师停留在了照片里。
那古老的芙蓉树啊。
芙蓉树又称合欢树,她在12年因为《甄嬛传》着实火了一把。当甄嬛看着合欢花无泪惆怅的时候,我的思绪便飘到了小学教学楼前,也飘到了家门口那正蓬勃生长的芙蓉树上。
那是外公去世前亲自种的,原本有两棵,从小小的株茎开始,长得又高又大,后来被居委会移走一棵到另一个花坛里,于是,就只剩下这孤零零的一个。
从家里窗前向外望能看到她,出了家门也能一眼看见。
外公说,你们看到她,就是在看我。我守护着咱们家。
外公以前是军人,参加过抗美援朝,额头上的疤就是证据。他总是提倡军人作风,讲究雷厉风行。不仅总跟小辈这样说,他自己也是这样做——吃饭快,走路快,七十多岁的老人,走起路来步履生风,腰杆笔直。
外公一辈子都很节省,从来没有贪图享受过。他每次买东西都要拣最便宜的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