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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大师,别这样-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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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马上看他,他的身后是灼灼的桃花。

☆、251。新生(12)

他的白衣胜雪,他身后的红花如火;白的雪,红的火,尽数在长歌眼前铺散开来,长歌只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
不真实,却偏偏又叫她感动得落了泪。
长歌鲜少有这般居高临下将他看着的时候。他离得她不远不近,恰好够她看清他如画的俊朗眉目。他的眉目依稀,她的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她该用千疮百孔这个词吗?
其实,她也不知。
长歌只是觉得,此刻,真真正正看见了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心痛了,破了,残了,却仍不住因了他望过来的一个眼神,颤颤动着。
一眼一瞬,只片刻功夫,长歌却觉得已历经了数年。
说好要对他放手,说好只是远远看他一眼便够,可临到头来,长歌方发现,这人就这么活生生立在她面前,她的情感已不是自己的理智所能控制。
“四叔”长歌张了张口,终于唤出了这个名字。可是,她的声音尽数被吞进喉间,除了她自己,连跨下的疾风也不能听见。
长歌先前还嘲笑小悦悦的哭相。如今,长歌遭到报应了,她也哭得像宽面条一样。
宽面条顺着长歌的两边脸颊往下落,经风一吹,生疼生疼的。间或有几片粉色的桃花纷扬而过,就黏在了长歌的脸上、发间。
有一瓣花遮住了长歌的视线,长歌下意识伸手去抠。
花落,眼前一亮,长歌对上的是被陈四自腰际抽出的明晃晃的铁剑。
那人的一身素白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就立在陈四的身边,不动亦不言语,只拿深深沉沉的眸子看着她。
眼前的场景何其熟悉?
曾经的曾经,那是她同他初相识的曾经。
长歌突然就有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长歌在马上时空错乱,马下的陈四却未闲着,他乍然跃起,铁剑直取长歌的咽喉。
长歌竟然不怕,眼也不带眨一下的。
这反倒叫一身煞气的陈四愣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陈四的铁剑并未停下。不过,那剑尖避过长歌的喉咙,刺入了长歌的肩头。
青衣上立时便有鲜红的血水渗出,仿佛瞬间就弥漫了长歌的整个肩头。
长歌眼里却只有那一袭白袍,洒然而立的冷漠身影。
是的,冷漠。长歌没能自他眼中看见一点温度。从头到尾,他看她,都是冷的,是漠然的,就好似、就好似她于他来说,从来都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是长歌从未料到的局面。
她想象了无数次两人相遇的场景,她想到了开头,却永远想不到结局。这便是他二人的结局吗?
她不知道啊
脑中眩晕的感觉愈盛,长歌就对上了陈四错愕的眼。长歌朝他笑了一下,就自马上跌了下去。
疾风亲爱的,但愿你别抬你那高贵的蹄子,不然,我会被你踩死的。
长歌以为,自己醒来便能看见那个、那个叫她心心念念,又爱恨不能的人。他、他对她那么好,他不是应该时时守在她身边,静待她醒来的吗?
可是,长歌失望了。
长歌睁眼时,对上的是一个陌生侍女冷淡的脸。
长歌就要找苏行。模模糊糊间,她觉得他们间好似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侍女看了一眼长歌,说了一句“奴婢去请殿下”,就出去了。
房门紧闭,透过一点点窗边的缝隙,长歌知晓,已到了暮色十分。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她一动,就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伤口被包扎过了,却仍是疼得厉害。
伤口又怎会不疼呢?疼才是正常的。
长歌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让自己靠坐去了床头。她匆匆理了理头发,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蓬头垢面的糟糕样子。
可是,他没有来。
她等了好久好久,他都没有来。
他太忙了吗?
长歌等得睡着了。
长歌记不得自己是被什么声音惊醒的。她只知道,她一醒来就见到了苏行。他真的来了!真真切切来到她身边了!她伸手就可以抓住他!长歌就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他已然换了一身常服,他坐在桌边,自己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长歌贪婪地将他看着。
“说吧,寻我何事。”这是重逢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没甚语调,没甚感情。
“我”长歌有满腔的心事要向他诉说,可临到头来,她发现自己却步了。
“姑娘不说,那便换我来问如何?”说着征询的话,他却一点没客气的意思,“姑娘只身闯我府,所为何来?”
长歌被他一口一个姑娘绕晕了。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肩上的伤口一直在痛,呼口气都痛,长歌却不管。她颤声声:“你叫我姑娘?”
那人笑了一声,“难不成我该唤你娘子?”
长歌忍痛坐直了,“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偏了一下头,学长歌的样子一顿一顿说话:“我该知道你是谁?”

☆、252。新生(13)

长歌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痛了,一抽一抽得痛。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不记得她了?难道他失、失忆了?
这简直太可怕了!
顾不上肩上的伤口作痛,长歌猛地撑起身子,“你不记得我了?你不记得在卫国”长歌突然消了声,因此刻苏行的眼神,看在她眼中,是如此得可怕。
他真的像是要生生杀了她!
此刻,长歌倒宁可相信他是失忆了,不记得她了。
长歌又开始流眼泪,眼泪珠子低落在肩头,渗去早已崩开的伤口里,疼得要死。长歌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怎么就变得这么爱哭了呢?
长歌不记得自己是个爱哭的人。
长歌想起来了,是面前的这个人让她养成了这个爱哭的习惯。那个时候,他看着她,目光如水般温柔,满满都是疼惜。他告诉她,她是可以在他面前哭的。
眼下,他是要将自己的话收回了吗?
长歌泪眼婆娑间,苏行已走来了床边。
长歌看着他,呐呐不能言
长歌清清楚楚地自他目中看见了杀机。他的声音却温和依旧,“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卫国如何了?”
长歌愣愣看他,完全摸不准他这是个甚反应。她只知道,他想杀她,她要伤心死了。新伤加旧伤,*上又挨了一把刀,长歌的脑子就有些不清不楚,“你隐姓埋名去了卫国,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苏行的目中便有什么东西一跳,“有趣。”他笑道,“竟能知晓我去卫国隐姓埋名一事。看来,我倒是小瞧你这丫头了。”这一回,是连“姑娘”也不唤了。
长歌更困惑了,“这么说你记得?可你为什么”偏偏表现得好似一点不记得我了?
这真是一件叫人伤心的事。
苏行却是不答反问,“你还知道什么?”
长歌看着他的眼睛,他眼中的杀意已被他掩饰了下去,但长歌知晓,他还是存了要杀她的心的。此时不杀,他只是想自她身上套出来更多的话。长歌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所幸豁出去一般道:“我还知道你叫苏行,这是你很少对外人提及的一个名字。”
苏行的眼睛果然就是一眯,“很好。”
他一撩袍角,竟是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对于她肩上的流血,他是视而不见的,他只是问她:“谁告诉你的?”他语调和缓,但长歌知晓,他随时都会要了她的性命。长歌的视线不由就落去了他的腰间。他精瘦的腰间,那一把防身的软剑可还在?
接受到长歌的视线的苏行一勾嘴角,“怎么,你原是对我的*感兴趣?”
换一个时间,换一个空间,长歌会将这句话当做是他对她的调情。可如今
长歌悲伤地将他看着。
苏行就眯起了眼睛,显然地,长歌的眼神叫他不悦了。
这个时候,长歌开口说话了,她说:“宋、宋允告诉我的。”
“宋允?”
长歌突然就生出一种荒唐的感觉来:如今,他不记得她了,这或许于他们二人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排。
想想确实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那些东西于长歌来说,她没有信心能跨过。她能放过他,他却是不能。长歌毫不怀疑,若这人没有不记得她,他定会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抢来关在府中的。
这么想来,长歌心中竟生出了一种荒诞的感激。是啊,感激老天的安排。如今的这一番安排,让他们两人,至少还能走得下去。
想到这里,长歌点头称是,“是啊,是宋允告诉我的。”其实,长歌方才完全是情急之下的瞎掰。但掰完了,观他的反应,对于他去卫国这件事,宋允确实是知晓的。“我是宋允的”
苏行的手指在椅背上一扣,发出不轻不重的“啪”的一声响。
长歌看他,茫茫然的,不明白他怎么就要打断她说话呢?
苏行:“我认得你。”
长歌心里头立时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小兔子欢蹦乱跳的,长歌瞪大了眼珠子,茫茫然重复:“你,认得,我?”
苏行笑:“你不就是宋允的房里人?我自然认得。”
长歌:“”
房门口就有人咳了一声,苏行同长歌一道回过头去。
三声扣门声响,不轻不重,“抱歉,不慎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殿下,我可以进来吗?”是宋允。
宋允亦在长歌的床边落坐,在苏行对面的位置。
长歌发现,宋允并不怕苏行。相反,两人互动的样子,更像是好友。
宋允又咳了一声,率先开口道:“殿下,允向来洁身自好,并无房里人。殿下怕是误会了。”
苏行高深莫测将宋允看着。


☆、253。新生(14)

宋允继续咳,咳完了介绍长歌:“殿下忘记了?这是我的表妹,在礼部任女官。”
苏行的视线就落去了长歌的身上。
长歌受伤了,样子病歪歪的,身上的一袭青衫也皱不拉几,狼狈得可以。长歌接触到了宋允投过来的眼神,是鼓励,也是警告。
长歌就条件反射挺了挺自己的胸胸,以示可信。可是,这么一挺,又崩到伤口了呢,真的好疼。
苏行看着长歌,挑眉,“哦?宋家的女官?孤确实有听圣上提起。”
他挑了眉头的动作于长歌来说何其熟悉,长歌看着他,一时间看呆了去。直到宋允扯了扯她的衣袖。
“做、做什么?”长歌茫茫然。
宋允第N次开始咳,“殿下在问你话。”
长歌继续茫茫然:“问我什么?”
宋允继续咳:“殿下问你,叫什么名字。”宋允特意强调了“名字”二字,其间讯息长歌自然是接收到了。
于是,长歌很乖很乖地垂了脑袋道:“渊、渊珠。”
苏行点头,“不错的名字,可有寓意。”
“有啊。”长歌条件反射,说完了就去看宋允。
宋允的脸色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啊?
长歌抓狂。
她又没和宋允默契到能隔空传话那种程度,于是,在宋允这个样子=_=的脸色下,长歌、长歌硬着头皮开始瞎掰。
长歌说:“这个名字,嗯,自然是有出处的。深渊里头有大、大黑龙,黑龙嘴、嘴巴里头藏着宝珠。意思、意思是有个穷小子潜入深渊,然后、然后趁黑龙睡觉的时候把宝珠偷了回家。他父亲听说以后,说、说这宝珠不是你能留的,赶紧砸了吧,不然黑龙醒了,你还有命在吗?”
“所以?”苏行接口。
长歌默了默,道:“所以、所以渊珠这个名字其实是贴切地表达了父亲对女儿的心情。”
苏行;宋允:“”
宋允继续第N+1次咳,“殿下,渊珠有伤在身,请殿下容许允带渊珠回家养伤。”
苏行:“那怎么好意思?”
长歌;宋允:“”
苏行面不改色道:“渊珠小姐既是在我府中受的伤,我自该全权负责。请渊珠小姐留下养伤。”
宋允一愣,继而笑开,“那便有劳殿下”
“我不要!”
好吧,两个男人就齐齐看长歌了。
长歌紧张,下意识动了动,又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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