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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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的心一颤,她上前一步:“我要知道!”
韩王面无表情道了一句:“他死了。”不待长歌在说什么,韩王转身,径自离去。
门外尽责的小太监将宫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轰然响。
长歌方回神。
长歌吸吸鼻子,她告诉自己,他们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长歌觉着自己真衰啊!又被软禁起来了
不过,不知为何,这一回,长歌反倒不害怕了。她坚信他会来找她,会如清风朗月般骤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长歌就在陈宫中住了下来,这皇宫当中却并不太平。
长歌并没有被限制自由,这还是托了她师父的福。
师父在陈宫当中,来去自如。
师父没对长歌说什么,只维持了三五天来看她一次的频率。
有一次,长歌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怨,“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你要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
师父沉默依旧。
长歌觉得心灰意懒。毕竟,她同师父师徒那么多年,感情不是不深厚的。可在关键时候,师父却毅然选择了放弃她,这叫长歌怎能不寒心?
师父驻足在门边,他未回头,只叹息似的说了一句:“是为师对不住你。”
因为师父的这一句对不住,长歌便获得了在陈宫当中小范围自由活动的优待。
一个人散步其实挺空虚的。
若她在宫外,最起码,她还能伙同小灰一道去溜溜弯。也不知小灰它娘,疾风怎么样了?
日子一日一日得过,长歌几乎逮着了几乎就要打听苏行的消息。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拿同情的眼神看她。
长歌选择视而不见!她觉得自己才是对的!
长歌面上坚强,可到了晚间,她还是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的。
不知从何时起,陈宫当中变得人心惶惶。太监宫女们面上的惶急之色掩也掩不住。几乎天天都有出逃失败,被极刑处死的宫人。
陈宫当中刮起了一场风,人人自危。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春末夏*,长歌逮着了一个试图从她院子里翻墙逃出去的小宫女。
被发现被抓住,小宫女吓死了,就差没给长歌磕头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长歌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冷冰冰的。
小宫女怯怯抬头看长歌,犹豫着要不要说。
长歌径自朝院子外走,边走边喊着:“来人呐,这里有”
“姑娘饶命啊——”
“我数到三,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好好考虑要不要说”
“我说!我说!”
长歌缓缓走去小宫女的身边。
小宫女哆哆嗦嗦的,全身都在抖,仿佛在害怕。“要、要亡国了”
“你说什么?”长歌皱眉,有听没有懂。
“坏人打过来了!坏人、坏人就要攻城了”
长歌一把抓住小宫女的衣襟,“什么坏人?什么攻城?!给我说清楚!”
小宫女身在宫中,消息闭塞,又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可这个小宫女是长歌今夜唯一的机会,长歌不想放弃!她便放柔了声音,开始诱供。
“是哪个国家攻过来了?祁国还是卫国?”
小宫女眼珠子簌簌掉落,她勉强张口,刚要说什么,面上却突地现出惊惧来。小宫女的身子猛地就往后缩,竟是在长歌怀里挣扎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好似长歌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长歌身后
这个时候,长歌感觉到,天边的月亮好似被浓密的云层,遮挡住了。
长歌低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个暗影正在缓慢放大。
暗影自院门口走来,离她越来越近,几乎要将她整个身子包被。
那暗影的头部长出一个尖利的角来,那是剑!
长歌就地一个侧身,堪堪避过了兜头兜脑向她劈过来的利剑。
利刃划破空气,好似在半空当中留下了可怕的剑气。一击未中,剑尖拖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铿锵声响。
长歌惊魂未定,却坐在地上不闪不避,只因她知道,身后这个人,不会杀她。
长歌就抬起眼来。
然后,她便看见了月色下,陈烟那张静谧又肃杀的脸。
竟然是她!
月夜下的陈烟一身战甲,她手持利刃,猩红的披风在她身后随风摇曳。
这样一个满身肃杀的女人,她要做什么?
坐在地上的长歌同陈烟对视,不知为何,她一点也不怕她,虽然她随便抡一剑都能结果了她的小命。
陈烟上前几步。
如此这般,长歌方完全看清陈烟的脸。陈烟脸色混合着的是血水与汗水,甚至有污泥点点。她,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
陈烟望着长歌的眼里,满含恨意。
“你满意了?”
长歌选择沉默。
陈烟又死死瞪了长歌一瞬,而后,她骤然转身,披风在空气里扬起,空气当中就有了血腥的味道。
陈烟命人带走了长歌。
出宫时,自然是受到阻挠的。奈何陈烟带了诸多人手,加之,御林军中的精锐都被派去守城门了。
是的,守城门。陈都已被围困多日,这陈国的天,眼看就要变了。
长歌是自愿跟着陈烟走的,最起码,出了宫去,她还有一丝逃走的希望。
他们在宫门外遇上了早候在那里的韩王。
韩王骑在马上,他的身体包被在金丝的铠甲中。
琉璃宫灯下,韩王缓缓抬起眼来。
陈烟拔剑,“表弟,你拦不住我。”
韩王的视线尽数落在陈烟身上,“我不拦你,我要同你一道守城。”
陈烟一愣,继而,肃杀的面上浮现了罕见的笑意。
“我的好弟弟,你果然长大了。”
长歌被推搡着上去城楼的时候,天边将将现出了鱼肚白。
长歌突然就有一种——自己其实是被推上了断头台的错觉。
城楼上,陈国的将士们正在紧张地准备着防御的工事。
有风吹来,城楼之上,旌旗飘荡。
站在城楼的楼梯口,长歌举目,入眼的是天空当中随风快速飘移的白云。
此情此景看在眼中,长歌突然感觉到一种近乎于心悸的熟悉。
“把她带来做什么?”冷不丁开口的是韩王。
一身铠甲的韩王立于城楼之上最前端的护栏边,正同陈烟讨论着什么。见着了长歌,他脸上是不赞同。
陈烟看也未看长歌一眼,只是道:“自然有我的用处。”
离得近了,长歌就看清了城楼之下的景。
城楼之下,放眼望去,黑压压尽数是军队。
陈国,被围成了?
此刻,长歌的心情是复杂的,难以名状,连她自己也摸不清。
有风起,吹得迎风而立的长歌睁不开眼。
长歌看见了城楼之下的驻军中,两面帅旗在风里招摇。
旗有两面,一面是“卫”,另一面则是“祁”。
长歌的视线被那一个“卫”字尽数吸引住,卫?卫国?卫国有这个实力同祁国并肩,来攻打陈国了吗?此刻,卫国国内主事的又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叫长歌忧思。
不知过了多久,底下黑压压一片的卫祁联军突然有了动作。他们开始击鼓。
这是要攻城的节奏了吗?
突地,长歌感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撞得她的身子踉跄扑向前。若非她险险抱住了护栏,整个人几乎都要翻出城楼去。
长歌站稳了,她下意识猛地一个回头,身后,是陈烟一张漠然的脸。
“阿烟,你做什么?”韩王代长歌问出口了。韩王瞥了长歌一眼,似在确定她有无恙。
陈烟朝长歌逼近,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不做什么。只是想试验试验,当年的法子还管不管用罢了。”
长歌被架上了城楼的最高最边缘也是最危险之处,脚下的一个失足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若是害怕,你可以闭上眼睛。”是陈烟在长歌身后说话。
对于这个几次三番找她麻烦的女人,长歌连脾气都没有了,她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你确实得罪我了,且很严重。”说话的人是陈烟。原来,不知不觉间,长歌竟将心中奔腾的愤懑吐出了口。
“怪只怪,你被那人看上了吧。”
“让你们主帅出来,看看我送他的礼物他可还喜欢?”陈烟的声音飘响在三军对峙的上空,久久不绝。
长歌侧头,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陈烟,“这个礼物,指的不会就是我吧?”到了此刻,她反倒不害怕了,心里出奇得平静。
陈烟没理长歌,只是加重了按在长歌肩头的手的力道。陈烟的双眼死死盯着城楼之下,好似生怕错过什么最最重要的东西。
“胡闹!快下去!”语气严厉的是韩王。显然,韩王对陈烟的做法很不赞同。
陈烟示意韩王别说话,“我只是想要证实一下我的判断。”似在喃喃自语。
陈烟的此番作为,是拿长歌做人质了。
此举无可厚非,毕竟,长歌是卫国的公主。
果然,城楼之下,肃然有序的军队中起了小小一阵骚动。
城楼之上,陈烟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
“你说,我拿根绳子将你垂挂在城楼上,会不会令他们的动作快一些。”
长歌猛地瞪大眼睛,这个陈烟她疯了?!
陈烟没有疯,怪只怪,长歌从未经历过战争,她也不了解战争。
好在,陈烟的提议并没有被施行,因为,韩王不同意。
“还没到那一步。”韩王语气冷硬。这一年来,陈国政局动荡,内忧外患间,韩王已成长为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果然,苦难使人成长。
韩王一步上前,开始替长歌松绑。
眼前的这个韩王,给长歌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任他施为。
不经意转首间,长歌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城楼之下。她猛地瞪大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黑压压的军队自当中破开,那一条通道中,有一人打马,飞速向城门下驰来。
血红的马的*随着它的快速奔驰,在空气当中跳耀。
长歌一眼便认出了万军之中的那一匹汗血宝马,还有,马上的人。
马上的那人,一身白衣如雪。他风驰电掣赶来,快得叫城楼之上的长歌不能喘息。
长歌感觉到一丝丝的眩晕。
那人近了,更近了,近到长歌突然不敢睁眼去看了。
他还活着!他还好好得活着!果然如此啊!长歌只希望他活着,至于他为何出现在卫祁联军当中,这些,都不重要了。
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美好到叫长歌心怯。
马儿一声嘶鸣,是那人停在了城楼之下。
马儿暴躁的蹄音好似就响在长歌的耳边
“长歌——”男人焦心的呼喊在数十万大军的上空回响。
长歌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猛地就扑了过去,双手抱住护栏,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城楼外。
城楼下的那人,同她遥遥相望。两人隔着几十丈高的空间相望,长歌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相隔的不止是空间,还有,那久远的时间。
长歌耳边开始嗡嗡作响,额头剧痛,这是她记忆复苏的征兆。
一幕幕布景如慢动作重放一般在长歌脑海中闪过,长歌捕捉到了漫天的飞雪,高高的城楼,城楼之上的女孩儿,城楼之下的男人
长歌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此情此景何其熟悉,眼下的场景同过去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叫长歌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一切的一切她都忆起,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