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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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自然也是一震,但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深深看一眼卫姜,就令一旁的小宫女在干净草地上铺一层绵软披风。
小宫女心说,幸好咱带了披风。
沈约小心翼翼将卫姜放去了披风上。
这个时节里,野草正清新,卫姜闭上眼睛,她仿似闻见了淡淡的草木香。闭着眼睛,卫姜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自沈约身上*,不经意间,她同他肌肤相触了。而他,似乎不着痕迹僵了一下。
卫姜无声笑。她的手臂落去了披风上,她自己的身侧。她收回手来,护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的身子,好似这般就能护住什么。
再睁眼时,卫姜眼中只余一个公主的威仪。沈约就半跪于她的身前,同她离着极近的距离。他好似在保护着她,保护着这个舍身救皇帝的公主不再受到分毫痛楚。
卫姜扯了扯嘴角,越过沈约的肩头,她看向那恭敬垂首的公主护卫,“你,抱我过去。”
青年护卫讶然抬首,在触及公主殿下如玉的姣好面容时,年轻的脸上立时满布了红。铮铮铁血的汉子在害羞,“公主属、属下领命。”
年轻的护卫上得前来,越过天子近臣沈约的面前,在尊贵的公主殿下身前,单膝着地,做出虔诚的姿态来。
卫姜并未看沈约,她只是朝那年轻的护卫一笑,便将纤纤素手搭上了那护卫的肩膀。
年轻护卫的身子猛然就是一怔。如他这般的糙汉子,还真是显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模样。他朝卫国的长公主伸出手去,眼看就要触上公主纤细的美背年轻护卫的双手在颤抖。
卫姜只觉面上一阵风过,是沈约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躯立于她的面前,是居高临下的模样。
卫姜只是蹙眉对那护卫:“动作快点。”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
那年轻的护卫抱着卫姜一路往前,贴身小宫女看了面上若有所思的沈大人一眼,快步追上了自家公主殿下。
小宫女继续在卫姜耳边叽叽喳喳,“公主沈大人他公主为什么”小宫女没甚心机,却也看出了自家公主对那沈大人的不喜。可是,为什么?公主先前明明还很欣赏沈大人来着。
“公主,沈大人他”
“喜鹊,你要说什么?”卫姜打断喜鹊小宫女的叽叽喳喳。
喜鹊小宫女瘪了瘪嘴,说:“奴婢只是想说,沈大人一直站在后头看着公主呢!”
长歌同小左左一同见到卫姜的时候,卫姜已被妥妥安置在了宽大马车上,一脸爆红的年轻护卫忠心耿耿守着公主殿下的座驾。
来时路上,长歌是听说了卫姜的英武事迹的,马车内,她便拿景仰的眼神看卫姜,“姐,你真是条汉子!”
卫姜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
卫姜仰躺在榻上,不得移动,她的声音也有点有气无力,“是卫衍寻了你回来?”
长歌刚想道一声是,却听得外头小宫女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公主,皇上要杀太子!”
啊?
据匆匆赶过来的高辛帝内侍的说法,高辛帝同太子此刻正在天子营帐内对峙。高辛帝震怒,意欲拿下太子。
高公公苦着一张脸说:“如今,也只有长歌公主能劝得动皇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去皇帝营帐的时候,长歌问高公公。
高公公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左左就踢了高公公一脚,“不说我带姐姐走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这会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望了望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天子营帐,高公公苦着一张脸,匆匆说了个事情的大概。
昨夜贼人们之所以会得手,还是出在皇家队伍的未加防范。到了今晨,四处的援军到来,自然是一举将那些贼人擒获。
未待细审,为首的一干贼人悉数自尽,但皇帝身边的人是何种手段,轻易便发现了贼人身上隐匿的印记。
长歌:“隐匿的印记?”
高公公:“贼人俱是陵王府中家卫。”
陵王府中家卫?
陵王?
长歌只觉脑中白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快得要抓不住。
高公公一双短腿不迭往御帐方向赶,“有朝臣向陛下谏言,说、说太子殿下同陵王过从甚密。”
说话间,长歌同高公公已到了太子营帐的门口,左左被长歌留在了外头。虽然不愿意,但小家伙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嘴巴瘪啊瘪,终是没说出什么。
“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太子哥哥同陵王有什么吧?”
高公公小声快速说话:“怪就怪在那位大人掌握了证据,直言太子殿下多次同陵王爷密会,意图、意图对皇上不敬。”
“啊?”
高公公:“太子殿下他、他承认了。”
长歌:“”
☆、93。猜忌(1)
长歌是经了高公公的通传,被获准后才入了高辛帝的营帐的。
虽在白日,高辛帝的营帐内却笼罩着一团暗黑,是四下里密不透风的缘故。
高辛帝坐在最上首的主位上,太子卫衍跪在营帐的正中央。营帐正坐的方向,坐着白衣的苏行。
见四叔在次,长歌不免就惊了一惊。
苏行朝她招手,“长歌,过来我身边。”
长歌觑了眼高辛帝的眼色,乖乖过去了。
在苏行身边乖乖站好,她也不敢说话。她这会儿什么都不了解,她只怕多说多错。
长歌的进来,似乎缓和了些高辛帝的脸色。这位卫国的君主就将一份书信兜头兜脑朝卫衍仍了过去,“真是朕养的好儿子!你就盼着朕早死是吧。”
“儿臣,不敢。”卫衍的头低低垂着,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一张纸并未落去卫衍的身边,它一路轻飘飘的,飘啊飘啊就飘去了长歌的脚边。
长歌不敢去看对峙的那一对父子的脸色,就转头看她的四叔,露出征询的眼色,意思是,那信我可以看吗?
苏行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信的字迹模糊,似乎是照着某些痕迹拓下来的。长歌一目十行,嘴里小小声“啊”了一声,随即又闭口。
在长歌发出惊讶声的时候,卫衍跪在地上,着黑色锦服的身体几不可见僵了一僵。
严格来说,这算不得一封书信,只是一份类似拟好的协议之类的文字。协议上说,当今皇帝失德,如今的皇位乃是用不正当手段所得。且当今皇帝对藩王极为苛刻,因此,以陵王为首的藩王便计划着要拥兵废了如今的皇帝,改立太子为帝。若太子支持藩王们的决定,愿意同他们里应外合,那么,事成之后,他们可保得如今高辛帝的性命,且他们将不过问卫衍登基后立谁为后。
不过问卫衍登基后立谁为后
这句话刺激到了长歌敏感的神经。
那两位此刻是不好相与的,长歌就拿探寻的眼神看她的四叔,四叔收起若有所思的神色,拉过长歌的小手,示意她在他身边坐下。而又因为拉得用力过猛,长歌一个趔趄,差点跌在四叔的身上。
苏行无声地笑了一笑,眼内写着点点促狭。
长歌就有点不好意思,她下意识就伸手挠了挠苏行的胸口,以示自己的不满。长歌心里想的是,四叔既然还有同她玩笑的心情,那么,这是不是说明,眼下的情况并没有高公公说得那么糟糕呢?
心不在焉地坐下,这个时候,主位上的高辛帝猛地站起,他快步走到卫衍的面前,指着依旧长跪不起的卫衍说话:“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私下里可曾去见过那个逆贼?!”
卫衍顿了一顿,他沉沉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儿臣见过。”
高辛帝负手于身后,看卫衍的时候,是居高临下的君王之仪:“你可曾见过这封书信?”
又是长久的停顿,可君王有问,纵然作为儿子,也是不得不答的。卫衍跪在地上,几乎以头点地,他说:“儿臣见过。”
怒到极致,高辛帝反笑了。“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怒而甩袖的声音在帐内显得尤为空寂而突兀,“当真是朕养出来的好儿子!”
这个时候,长歌方听出了一点眉目来,高辛帝并没有太子同陵王相勾结的证据,他在意的是,卫衍既然看过这份东西,那便是知晓陵王有叛逆的这个心思了,可他竟然瞒着不报
卫衍以头点地:“儿臣知罪。”似乎此刻除了一个“儿臣知罪”,卫衍再也说不出其他。
长歌觉得挺难过的,她也觉得是卫衍不对。对他,高辛帝自小就是当做储君来培养的,平日里虽严格,但作为帝王来说,高辛帝已然是个好父亲了。既然如此,卫衍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位早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呀,他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连左左都能明白的道理。
高辛帝猛地伸手一指卫衍,“你就盼着朕早死,你就能娶了”高辛帝的声音突兀地顿住,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面上更怒了,而又因止住了半句话,使得他的脸庞看起来都有一些狰狞,“收起你的痴心妄想,朕永远都不会同意!”
“父皇!”卫衍竟大胆抬起头来,因为角度的关系,长歌并不能看见卫衍此刻的神色,她只能听得卫衍此时的声音,激动、不解,甚至还有点点埋怨在里头的。
见卫衍还嘴,高辛帝这一回就是冷笑了,“你就料定了朕不敢废你是吧。别忘了,朕不止你一个儿子。”
☆、94。猜忌(2)
此话一出,长歌就是一阵心惊肉跳。高辛帝其他的儿子?其他的儿子便只有左左了?高辛帝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左左才7岁,他这么说会给左左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的!
长歌又慌又急,她急于知晓卫衍的反应。在至高无上的皇位面前,皇家是没甚亲情可言的。若在卫衍同左左之间选一个,长歌毫不犹豫会选择保护左左!
卫衍的反应是漠然。他的声音里也似乎少了一点生气,他说:“旦凭父皇发落。”
发落?
发落什么?
废了太子吗?
长歌心里多半清楚高辛帝不会这么草率,卫衍在太子位上多年,废了他定会引来朝堂动荡,这不会是高辛帝乐意见到的。话虽这么说没错,可长歌仍旧止不住担心,她担心卫衍会被高辛帝重罚,她更担心高辛帝今日的一番话会令得卫衍同左左间,埋下一颗不和的种子。
长歌急得跳脚,她就要跳起来去向高辛帝求情。可她没能跳成功,因她的四叔突然伸手过来,轻易便按住了她不安的身体。他的大手按在她的手腕上,有一丝凉意,正是这一丝凉意压下了长歌心头的躁动。
长歌转头看苏行。
苏行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因了腿疾,苏行不能站立,高辛帝便赐了他座。此刻说话时,他仍旧是坐着的。“皇兄,此事不大不小,纵然要处理,也还是待回宫后比较妥当。且昨夜的遇袭委实古怪,十有八九是咱们的人里混进了细作。如今,抓紧时间抓出细作来才是要紧。”
对这位皇弟的话,高辛帝还是听得进去的,可皇帝却是开口问卫衍,“老实告诉朕,昨夜遇袭,同你有没有关系?”
此话一出,长歌清楚地看见了卫衍僵硬的身躯一怔。先前,卫衍虽以低微的姿势跪倒在地上,但这并不能抹去他身上长居高位而自然流露出的尊贵气势。此刻,高辛帝这般问他,卫衍才是真正的颓然。
卫衍猛地直起身体来,“儿臣断不敢有加害父皇的心思!若儿臣有那样的心思,就叫儿臣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请父皇明察!”
高辛帝研判地将卫衍看着。
在长歌眼中,高辛帝对卫衍虽严厉,却从来都是信任的。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信任着他的儿子,信任着这个卫国的储君,将来的太子。在人前的很多时候,高辛帝看这个爱子的眼神,亦是骄傲的。卫衍确实成长为了一个叫卫国子民敢于托付的储君。
然而,此刻,长歌在高辛帝眼中看见了猜忌。她的父皇对太子的信任,有点点瓦解的趋势了。
长歌心中突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