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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大师,别这样-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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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完全没底。
这个时候,长歌想到了什么,突然拢紧了自己的衣襟。借着马车帘子缝隙里透射进来的亮光,长歌这才看清了身上这一身仍旧是自己的衣裳,只不过皱得不像样。衣上有几分火的气息,该是被烤干了吧。
长歌见自己的衣裳未有松动的迹象,她心下就放心了一些。她捡起脚下的纸包,打开,迅速吃起来。
眼下,敌我情势不明,不让自己饿肚子拖后腿是要紧。
也不知烤的是什么肉,总之很香。长歌却没甚胃口,吃着吃着,她就听见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多说的那人声音恭敬,偶尔说一句的男人显然是老大,正是方才送肉给她吃的那个男人。
他们说话声音不低,却好似是用着某种节奏说话,饶是长歌伸长脖子,竖起了耳朵去听,也只能依稀听得“陈国”、“卫国”、“太子”之类的字样。
“陈国”、“卫国”、“太子”
这些都是敏感的词汇。
长歌靠在马车壁上,拿马车上的毯子裹紧了自己。这个时候,她又开始害怕了。眼下是冬日,就那般掉入河水里,如今她还能活蹦乱跳没生病,还真是奇迹。这马车严实防风,毯子又厚实,这般裹着,倒也不至于冻到她。可马车却只她一人独享长歌就想着,这一帮人极有可能是有备而来。
她悄悄爬到马车的窗边,蹑手蹑脚掀起一点帘子往外看,就看见了马车四周席地而坐的七八个黑衣人。
长歌才看了一眼,就有两个黑衣人“噌”地转头,目光如炬地射、了过来。长歌赶紧放下帘子,爬过去乖乖坐好,不敢再动了。

☆、142。战事(13)

至少,他们目前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且对她还算有礼。这么想着,长歌的心就稍稍安了一些。
长歌眼前又浮现起方才给她吃食的那男人的影像来。方才太害怕了没过脑子,如今,长歌开始细细回想这人的样貌来。
他穿了一身黑衣劲装,打扮同其他的黑衣人一样,气场却明显不同,这人一看就是老大。
这个男人眼神阴郁,面庞却是白净秀气的。他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
十七八岁就干着绑架人的勾当,长歌觉着这人定然不是好人。
花了两天时间,长歌终于摸清楚了一个事实——她没有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
这一伙人,加上老大也只七八个,但他们一路严密布防,不留有一个死角空隙。有一人因故离开,其他人就变换阵势守住那破绽。如此严防死守下,长歌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长歌是见多了宫中守卫的样子的,按了这些人的阵仗来看,长歌觉着,他们或许是军人。
军人?
卫国的军人?
看着不是很像呢
马车里,裹着厚厚的毯子,长歌心里拼命说着不敢睡,仍旧是睡着了。
一日复一日,这一行人载着长歌,不分日夜地行进。他们走得俱是偏僻的小道,长歌一点也不清楚自己将要被带往何处。
天气越来越冷,渐渐地,长歌连马车的帘子也不敢掀开一点点了。太冷了,稍有风灌进来,她就要被冻个半死。毛毯虽厚,却温暖不了长歌冰冷的心。纵然再不懂,长歌也明了自己是被带离卫都,乃至她所生活的卫国,越来越远了。
长歌晚上渐渐开始睡不好。她想,这大概是寻不到新鲜壮男血的缘故吧。
去到西山行宫的时候,卫姜曾给长歌一小瓶采集好的壮男鲜血。卫姜怕出门在外,长歌找不见壮男,便给了她这么一个瓶子备用着。也亏得卫姜的这一番心思,长歌此时被绑架在马车里,才不至于因为没药吃而身体虚弱得死掉。
可毕竟不是温热的鲜血,时间久了,入药的效果就有些不好。
睡不着的夜晚,长歌只能裹着毯子,盯着马车的顶发呆。这架马车是简陋的,她要很紧很紧地把自己裹起来,才能保证自己身体表层的温暖。
每当这个时候,长歌就会开始想念她的四叔。嗯,还想念四叔家温暖的马车。
长歌记得,初初同四叔相识的时候,他可凶了,她就是被他绑回卫都的。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有她,他对她一点也不好可纵然再不好,他也没苛待了她,他还让她和他同上温暖的马车。
四叔的马车,奢华而精致,内里还随时备着长歌爱吃的小糕点。自然,糕点是长歌去了四叔府上小住之后才有的。
人总是容易习惯于一种环境,渐渐地,旁人对你的好,也会被视作理所当然。
如今回想起来,四叔那时候对她的绑架,哪能叫绑架啊?
如今,在这破旧马车里度过一日又一日,长歌愈发觉出四叔的好来。她好想四叔,好想四叔家的马车
嗯,她还想卫姜。卫姜知道她不见了,也不知该多着急。还有左左希望左左不要知晓她不见了这件事才好。
但长歌最最想念的还是四叔。真是奇了怪了,她的亲人里,她明明同他相识的时日最短,却偏偏是他入了她心内最深处的。这样的感觉好玄妙,就好像、就好像她同他前世就相识了一般。
因为被绑架了,因为前路未知,长歌就放任了自己的思绪扩散,放任自己去想念她的四叔。
也亏了长歌7年前泡的那一场药浴,身子泡壮实了,如今的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好歹没病着。不过,萎靡是肯定的。
长歌也不知这般浑浑噩噩过了多少时日
某一日,凛冽寒风吹起了马车门前厚厚的帘子。帘子的边角吹起,吹进来的寒风里,夹带了细碎的冰雪。
长歌这才惊觉,下雪了。
也顾不上会被冻僵,长歌掀开了马车侧壁上的帘子就往外探头看,她就看见了漫天的冰雪。雪花飘飘,仍旧纷纷扬扬落着。
围绕着马车而行的黑衣人们早已驭马而行。他们一个个英姿飒然,觉非凡夫俗子可以比拟。
早有离得长歌近的一个黑衣人侧过脸来,凶狠瞪长歌。其实,黑衣人并未做出凶恶的样子来,却无奈,他长着一双嗜血的眼。
长歌已顾不上害怕,她只顾探头看窗外,眼里有茫然。
这是一处广袤的荒野,放眼望去无人烟,天地间俱是一片茫茫然的白色,也不知是因了冰雪的覆盖,还是真的寸草不生。
他们到底要将她带往何处?

☆、143。战事(14)

接下来的几日,长歌的不安到达了极点。冥冥之中,她有一种感觉——这些黑衣人的目的地,怕是不远了。
大雪下了又停,停了又落,如此这般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这一夜,马车照旧停在覆了白雪的荒野中。长歌迷迷糊糊在马车里睡着,突地,车身猛地一个倾斜
马车没翻,长歌却是被吓醒了。
她抱紧自己,让自己的身子紧紧贴着马车的壁。
马车帘子被人自外头一把掀开,立时就有呼呼的寒冷北风灌了进来。长歌的身子止不住得哆嗦。
这是要来对付她了吗?
其实,长歌随身带着的壮男血快用完了,也就能撑得这么几日。且药效不好,她的身子愈来愈畏寒,愈来愈虚弱。纵然这些黑衣人不对付她,她也怕熬不过几日了。她不敢贸贸然自这些黑衣人身上取血,这些黑衣人个个武艺好强,若被他们发现了华情蛊的存在,长歌觉得自己即便侥幸保得性命,今后怕是也没安生的日子可过了。
毕竟,续命、长生不死这样的字眼,于世人来说,太过诱惑。
立在马车前的是那个面庞白净的为首之人。他静看长歌半响,而后,一步跨上马车,一把就将长歌羸弱的身子拖了起来。
这人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带了几分恶意的粗暴。长歌觉着自己的判断没有失误,这人确实非常讨厌自己。
可是,为什么?
长歌脑中这个念头方一闪过,便觉眼前陡然一黑,有什么东西兜头兜脑套了下来
长歌回神,发现自己被套进了一个麻、麻袋?
确实是麻袋没错。
麻袋可厚实了,袋口又扎得紧,长歌无论如何也不能挣脱。
“老实点。”是那个白面黑衣人的声音。
长歌就不敢动了。我觉得自己应该还在马车里。
被套了麻袋,长歌初初又惊又怕,这会儿却是高兴起来。
她摊开手掌心,小手指上赫然便是一滴温热的鲜血。
方才她是想着反正眼看自己就要活不久了,倒不如豁出去拼一把。那个男人抓她的时候,她就张牙舞爪不管不问在他手臂上一痛乱抓,就给他抓出鲜血来了。这个方法简单粗暴,却最不易引人怀疑。
然后那人又拿麻袋给她这么一套,反倒给了长歌吃药的机会。
长歌小心翼翼翻出胸口系着的小红盒子,隔着盒子亲了里头的母大虫一口。长歌在心里悄悄地说:大虫大虫,我以往不该嫌弃你的,原来我一刻也离不得你。
和着壮男温热鲜血的药下肚,长歌不多久就活过来了。可她还来不及伸伸胳膊动动腿,就感觉身下一空,接着脑袋便是一晕,随着而来的是天旋地转的剧烈颠簸她、她、她被人抱起来抗上肩了?!
一行人在雪夜里行走,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咔嚓——咔嚓——”齐整划一的声响。
长歌被颠得想吐血。
终于,扛着她的这人停了下来,四周围的脚步声也停了。可长歌却感受到了眼下静谧氛围中的肃杀。
她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周遭的环境全变了。
“锵——”的一声响,是刀戟碰撞的错落声音。
“什么人?”
长歌听见有人撩了一撩袍角。
先前那嚣张问话人的声音就全变了,“大人请。”
一行人不知进了什么地方,长歌接着被扛。
麻袋里,有朦胧的火光映照进来,那光亮热热的,许是篝火。
长歌不时感觉有一列列的人自面前走过,他们的步子俱是整齐划一,这些人满含肃杀之气。不时又要刀剑交错的声音响在长歌的耳边,长歌闭上眼睛都能想象有几多的兵器自她面前闪过。
有人在练兵。
长歌的心跳得更快。
不多时,扛着她的人停下了步子。长歌就听见猛地一撩帘子的声音,下一瞬,她就被扛着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处所。也不能说是温暖,至少比露天的地方要暖上许多。
这处所里亮着明亮的光。
突地,长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扔出去了!
这次被逮,长歌也多次试想过自己会如何死去,可她从未料到过,自己会是被摔死的。
幸而,长歌被扔去了松软之地,触感像床铺。长歌吓死了,既有对被摔死的恐惧,又有对未知的害怕。床啊,她被摔上床了啊!
长歌感觉自己被隔着麻袋提起来。
长歌又觉着自己头顶上方“跐溜”一响,麻袋的袋口给解开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长歌乖乖待在麻袋里,她突然不想动了,起码,这一刻,待在麻袋里是安全的。她突然开始理解某种每次危险来临时,只把脑袋往沙子里一埋就了事的神鸟了。因为明知道逃不掉,所以干脆让自己眼不见为净,求个心理安慰了。
长歌的心理安慰也没能持续多久,她感觉有人在扒拉她身上的麻袋了!

☆、144。战事(15)

长歌的一颗心全缩紧了,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等待她的是蒙汗药!
好吧,长歌被从麻袋里扒拉出来,还没喘出一口气儿呢,就被蒙汗药给蒙晕了。
对方显然低估了长歌对蒙汗药的抵抗程度,没多久,长歌就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长歌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头顶上方是低低的帐篷顶。
帐篷?
同时,帐篷里有人在说话。
“就是她?卫国太子为她倾倒?我还当是何等绝色?也不过如此罢了。”是一把女声在轻嗤。
卫国太子?
卫衍?
这个女人话中透露出来的讯息叫长歌心惊。
“阿烟,这个法子我始终不能赞成。两国交锋,拼的是能力、主帅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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