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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当与子归-第58部分

小说: 当与子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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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傅咸立刻否定,“上官意巴不得将老幺留在金陵,不然怎会帮我们。”
  闻言,容冶折起扇面,“上官意联合了南直隶的织造坊局抬得丝价一日三涨,已经有九个县的稻农开始借贷购买桑苗了。”
  “这就是江浙商户的本事了。”傅咸叹了口气,“若先帝懂得这个道理,何至于放任官吏毁堤淹田强逼稻农改桑,以致粮改国策非但不能推广反倒激起民怨。”
  “这话老头儿也说过。”
  “说到师傅,这事儿当真不瞒他?”容冶接过老八的话,问。
  “不瞒,有师傅在金陵帮忙看着,我们做事也容易些。”傅咸道,“对了,老九那边怎么说,卫长风可愿助我们一臂之力?”
  “卫小三么你也知道,木鱼的脑袋豆腐的心。”荀八撇了撇嘴,“老九那般软磨硬泡再加上又是利国利民的事,他答是答应了,可能引多少江湖人去浙东沿海就不知道了。”
  闻言,傅咸点点头,“毕竟他不是盟主,能带多少就是多少吧。新皇刚刚登基海内还未安稳,东南倭寇定不会放过这等兴风作浪的机会。倭寇中以浪人善战,这些刀客天生桀骜,非一般官兵所能敌手。”
  说到这儿他眼皮一跳,再问荀八:“你确定老幺没看出端倪?”
  荀八呛了口水,咳了几声,“妈的,要这也能看出老子就跟她姓,老六你疑心个屁啊!”
  这声还没落稳,就听院子里有人禀报,“主家,上官府的林掌柜来了。”
  师兄弟对看一眼。
  “他怎么来了?”荀八奇了。
  另两人心中也是一样的疑惑,容冶整了整衣袍,扬声道:“请。”
  春暮的余光已经消尽,晚云缓流溶于墨染的夜里。傅咸将灯芯捻匀,一点昏黄落在来人的脸上。
  “林掌柜有什么事儿吩咐下人来说便是,您怎么亲自来了?”以为上官意又动了什么歪点子,容冶一展纸扇,打起官腔来。
  猜出他的心思,林伯苦着脸急道:“哎哟!几位舅爷,事关少夫人,咱们就别刀里来剑里去的了。”
  师兄弟三人皆是一愣,傅咸拿着火捻,全然不觉将烧指尖,“出了什么事?”他道。
  “大舅爷请看。”林伯从袖带里取出黄纸,正是下午被上官意捏皱的那张纸。
  “我们上官府拖了关系弄到应天府衙早年审‘一夜春’的卷宗,照说当年这也是大案却只有记录数页,我家少主觉得不妥,再仔细一看”
  “元宁三年四月。”傅咸目波不动地盯着案卷日期,元宁三年四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这般轰动的大案都被盖过了。
  “大舅爷也觉得这里不对?”老头暗赞,大舅爷和自家少主真是诸葛亮和周瑜,真是心有灵犀。
  荀八可没这般好耐心,脑袋里早就炸开了一锅粥,他瞪着老头嚷道:“废话什么,哪里不对了,快说!”
  “是争贡之役啊。”傅咸长叹一声,双目从案卷上一开,“元宁三年四月两波倭国贡使相继到达宁波,因礼仪问题发生争斗,在宁波、绍兴等地烧杀抢掠,东南沿海为之大震,由此拉开绵延数十载的倭患。”
  “是,永安年间朝廷就废除了处理番贡的市舶司,番国来朝事宜皆由地方官监管。正因那年官府忙于处理争贡之事,才对‘一夜春’草草结案。”林伯解释道。
  “这与我家老幺有何关系?”容七一语问到了点子上,连荀八也不住点头。
  “几位舅爷都知道,当年‘一夜春’是被已故的余大侠擒获的,就算官府不记,南山院可是一字不差,纪录翔实,方才我家少主唤来表少夫人一问才知,江湖盛传的淫药就是出自‘一夜春’之手。”
  “淫乐无边夜夜春?”手中扇子一滞,容七略微吃惊,片刻又恢复一台,“这个倒不怕,不说我家老幺的心智,有老十在暗中守着定不不会出事。”
  不对,绝不会这么简单,“淫乐无边夜夜春”绝非上官特意所指,傅咸薄汗覆面,心生不祥预感。
  元宁三年,争贡之役,难道?
  “关键是那个‘一夜春’是个倭人!”
  语落,傅咸冷汗滑下,他骤然起身。
  “老八你脚程快,回去看住老幺。”
  荀八不解,“怕什么,老十在”
  “我不是怕她出事!”
  啊?
  傅咸刚要再催,忽的他看向一旁的林伯,“想必你家主子手脚比我们快。”
  “大舅爷英明,我家少主半刻前就已经去了。”
  
  
  
月晕知风(上)

  “说那是迟那时快,只见你爹我一招泰山压顶,那个‘东方绝不败’便跪地求饶,抱着我的大腿嗷嗷地哭啊,那声音——”
  小人儿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
  “阿牛,我还没说完呢!”
  月牙眼平波无荡,扫过意犹未尽的某大侠,“爹,这段你都说过十七遍了。”
  不仅说了,还次次不同,那位“东方绝不败”从受伤不敌到哭天抢地,足见这位大侠的话不可信。
  “那爹再给你说一段,就说天山决斗那次吧。”某大侠一甩长发,摆出一个雄姿英发的侠义造型。
  小人儿视若无睹,拍拍屁股抬脚就走。
  “别走啊,阿牛,听话听完这可是我们老余家的祖训。阿牛,阿牛!”
  天好高,云好淡,不知道午饭吃什么。
  “这回真是压箱底的好料,阿牛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爹是如何英雄勇救母老虎的?”
  轰隆一声震破了她的耳膜,小人儿缓缓转过身来,“不是娘救了爹吗?”
  “放屁!”某大侠指天怒吼,“这是赤裸裸的诬陷、诋毁、泼脏水!阿牛快过来,爹这就告诉你真相!”
  远山如黛,染绿了一地春色。
  “就是说那个倭奴假扮成爹下毒被娘发现,娘想下杀招却没了力气,这时爹从天而降百年死了那个倭奴?”
  大侠欣慰点头,怎样,崇拜死爹了吧?
  “爹,你应该感谢那个坏蛋啊。”
  大侠双目脱窗,一脸不可思议。小人儿徐徐叹气,有些同情地看向犹未开窍的自家老爹。
  “如果不是那个倭奴,被扁死的就是爹了啊,毕竟那个倭奴顶着爹的脸啊。”实际上娘想揍的是爹爹吧,其实她很理解娘啊,真的。
  噗——一记不雅的哧声,随后是震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月牙眼眯成了一条缝,小人儿转眼间被自家老爹抱在怀里。
  “阿牛啊阿牛,”某大侠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是爹不好,不该跟你说这些,你小小一个孩子怎会懂得大人的情感呢。”
  爹又来了,抹不开面子就赖她不对。
  “阿牛,”俊朗的面容难得正经,某大侠目波沉敛地看着她,“眼可以骗人,但心不会。若你娘认不出为父,便不会有你了。”
  “那事后爹为何没给娘解毒呢?”
  树影斑驳,叶间余光化为一泓春水落入那双放大版的月眸中。
  “若爹当日趁虚而入,今日也不会有阿牛。”
  趁虚而入?刚才爹明明说他就是娘所中之毒的解药么,怎么又变了,小人儿满眼不信。
  某大侠不以为意,只摸着她的头轻叹,“哪一天阿牛懂了,哪一天便是你出嫁的时候了,唉,真不舍啊。”
  
  
  耳边,叹息声似乎未绝,秭归系好发带走出屏风。
  础润知雨,月晕知风,这天沉闷得很像是随时要下起雨来。推开房门透气,她一时愣在原地。
  多日不见的某人站在门外,也不知站了多久。
  “子愚,你怎么来了?”她问。
  那人也不答,目光扫过屏风后的浴桶,最后落在她湿润的乌发上。
  “子愚?”
  那人回过神,反问道:“怎么,秭归不想我来?”
  “哪会?只是这天色渐晚”
  “正是晚了我才能见到你啊。”那人面带春风,又带点无奈。
  秭归目波平平,看向自己被捉住的手。
  “白日里有你几位师兄守着,我就算想见你也无法啊。”
  眉头为不可见地一跳,秭归反手捉住他的手腕,抬起头来,“是我疏忽了,劳子愚夜间探访,先进屋说吧。”
  “好。”
  衣影斑斓,灯豆昏黄。
  秭归撑起木窗,将一角风灯挂上,转过身只见那人倒了两杯茶来,目有风云地看着她。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她看着自己的一身衣。
  “秭归真是个美人啊。”那人答非所问,语音略显喑哑,“比白日里见的,更添一番风味。”
  她挑眉坐下,一碰茶盏,“瞧我,怠慢子愚了,这茶水凉了,我去换一壶。”
  刚要将那盏茶泼掉就被人按住。
  “有情饮水饱,凉水热水有何区别,就算这是杯毒酒我也甘之如饴。秭归,我的心你是知道的。”那人暧昧说着一口饮下冷茶,又睇向她的那杯。
  “子愚都这么说了。”她亦仰面喝下那盏茶。
  “好!”那人拊掌笑道,眉宇间带上诱惑,“看来秭归对我也是情同此心啊。”
  “自然,子愚投我以木瓜,我自然报之以琼瑶。”她一转美目,“不知子愚想要怎样的美玉呢?”
  闻言,那人眼眸轻颤,“秭归都这么说了,这等良辰美景”
  说着左手就要揽上她的细腰,秭归不闪不避反倒主动迎上,那人眸中透出狂喜,鼻息急促压身靠近,眼看就要吻上。
  掌风急掠,重重拍在他的百汇之上。那人一愣,刚要言语就见下一掌凌厉攻来。
  不知是他武功奇高,还是自己力有所怠。秭归断了他的几条经脉,却发现身子微微发软,再提气
  “原来你早发现了。”那人一抹嘴角,那张上官的脸上透出违和的邪笑,“就算你是武林盟主也逃不出‘淫乐无边夜夜春’的药性。”
  淫乐无边夜夜春
  原来是这药,爹也不说明白,她有些恼。
  “别挣扎了,今夜你逃不掉了。”那人刺激到,果然见她赌气运功,一时难以支持扑倒在地。那人得意笑着,俯下身目色淫靡地看着她。
  “瞧你也挺喜欢这个上官意的,今夜对着这张脸,就当和他欢好吧。”
  说着就要解她的衣襟,秭归忽然目露喜色看向门外,“师兄!”
  “哼,不入流的把戏。”那人叱道,刚要炫耀自己先期踩点做得好,就听掌风如铁,脊背被狠狠震断。
  “老幺,你没事吧!”踩过趴在地上的“一夜春”,洛川伸手就要付其他,却被秭归躲过。
  “师兄,我中了‘淫乐无边夜夜春’。”
  洛十立刻缩手,“是我来晚了,老幺你你还撑得住?”
  见他不动声色地退后五步,看她似洪水猛兽般,秭归不由轻笑,“事先咱们约定若有异样便以风灯为信,师兄来得够快。是我太过自信了,以为那茶里不过是寻常迷药,想运气逼出不想正中了这人的诡计。”
  “敢暗算我家老幺!”洛川仿佛老八附体,腿劲如山就要将那人踏扁。
  “慢着。”
  洛川脚风一偏,擦着“一夜春”脸边将楼板踏穿,刚要爬起反抗的某人瞬间装死。
  “师兄,这人可是朝廷要犯,就这么死了怎么结案,把他经脉挑了细细审吧。”
  地说“一夜春”暴睁双目,旋身对掌,无奈先前被她断了主脉,不至十招就被洛十生生挑了经脉。
  可恶
  “一夜春”软软地躺在地上,只见那女人徐徐起身向他走来。
  “老幺,你别乱动,有什么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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