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倾城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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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才闻言,大大方方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审视的眼神看得欧阳箬心头火起,却又只能强自按下装做不甚在意。李靖才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道:“奴婢哪有什么主见,只不过是三分聪明加七分运气罢了。娘娘福泽深厚,自然能逢凶化吉,运程亨通。”
欧阳箬听着他哈哈打着油腔,若是平日,自然不放在心上,可如今每一句,却像是针一般扎在她的心头上,再看他,明明是说着滑得流油的话,表情却是一本正经,挑不出一丝错处。也罢,此时说什么都是自己找罪受罢了。
欧阳箬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便斜着身子靠上了美人塌上。
“容奴婢说一句,娘娘是个有福的人,自然懂得惜福之道。奴婢退下了。”李靖才忽然又说了一句,才慢慢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欧阳箬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娘娘,可要用膳?”宛蕙姑姑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
“凌湘起来了么?”欧阳箬颦着眉头问道。
“起来了,正闹着呢。奴婢本想等娘娘用完膳再抱进来”话没说完,欧阳箬早腾地起来,一叠声地道:“还不快抱来,孩子那么小,见不到母妃肯定哭闹。”
宛蕙姑姑一愣忙出了殿去,连声吩咐宫女把凌湘抱来。欧阳箬站在那边只是着急,孩子还小,醒来见不着母亲自然是哭闹,唉,早知道就还未想透,猛地醒悟过来自己的凌玉早就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泪便无预兆地簌簌而下。
宛蕙姑姑回头见欧阳箬低着头,如雪似玉的面颊上泪痕斑斑,不由叹了口气。
“娘娘,您不用着急,只是哭闹一会就安静了,此刻怕是在伺候着用早膳呢。”
“姑姑”欧阳箬此时此刻只觉得心神交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把宛蕙姑姑闹得大骇,手忙脚乱地又是递帕子又是递水。
欧阳箬只是一直哭,还是宛蕙姑姑有眼色,忙闭了大门,一连声地小声哀求:“娘娘,有什么说出来便好,这样哭也不是解决的法子。闹了出去,让侯爷知道了,可又不是添一桩丑事?”
欧阳箬哭了一会,只觉得心头的郁气散了一些,到底是大家出身,很快就镇静了下来。擦了擦脸,低声地道:“让姑姑担心了。”
宛蕙见她的神色,知道她这几日实在是惊吓怕了,但却又死撑,偏偏让外人看不出什么来。如今寻了由头,狠狠哭一场了,才解去心中郁气。
正待说什么,那边宫女已把小凌湘抱了过来。欧阳箬见凌湘粉雕玉琢,冰雪可爱,面上如雨后初霁,顿时又浮上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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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红蜡泪(二)
宛蕙老道,把几个宫女都使唤出去,不让她们看出欧阳箬的异样。才轻轻转回来,看着她不由在心里叹气。
前一两日才觉得她城府深沉,如今看来,到底是十几岁花一样的女人,逢此大变也是一样惊怕。
“娘娘,这事物可要收起来?”宛蕙见方才李靖才拿来的事物搁在一边,忙问道。
欧阳箬眼中光芒一闪,黯然道:“拿个火盆来。烧了便是。”宛蕙不明所以,只得差人拿来火盆。
欧阳箬也不避讳她,揭开那事物包着的绸布,三个小册现在眼前。宛蕙姑姑一见,登时觉得手脚都冰了几分。
“这这不是”她失声惊道。
欧阳箬点点头,眼神微转,如墨玉般莹润的眼中如水波清澈,面上含了一丝嘲讽地笑:“这是本宫的玉碟,还有凌湘与凌玉的皇族宗册。如今一把火,却是烧得干净了。”
说罢轻笑几声,当先把自己的那份玉堞投入火中,几下,便冒出缕缕青烟。三年华国宫中富贵,如今只如这缕缕青烟般消散,如何不让人觉得讽刺?
“娘娘!”宛蕙想去抢,却是来不及了。
“姑姑,如今我已是无回头之路,昨夜求了侯爷,让他把这两个孩子瞒了下来,我便跟了他。”说罢回了头,看看在塌上玩得高兴的凌湘,怜惜地道:
“我把我自己的孩子送了出去,却又把德妃姐姐的孩子揽了上身来,许是老天可怜我。不让我有绝世的想法。国家大事,我一介女子无权左右,可身边的人总要好好替他们谋划。”
想了想,手中的两卷宗册又要丢入火盆,似想起什么来,又收了回去。叹道:
“这两册姑姑就收替我好好着吧,哪天,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让她们知道自己身份由来。”说罢想起自己的凌玉,如今不知道她如何了,心中一阵绞痛,泪又迷了双眼。
塌上玩的凌湘见她如此,一连声叫着“母妃!”就爬过来腻在她身上伊伊呀呀地撒娇,似乎知道她心里不快。欧阳箬见状又惊又喜,连宛蕙姑姑也看得诧异。
搂着凌湘,欧阳箬只觉得心里多少委屈也散了,看来竟是天意,让她又得了个女儿。想罢面上终是散去了些许郁郁之色。
一连几日,楚霍天都歇在了“凌云阁”里,每每一大早就起身,也不叫醒欧阳箬,只简单梳洗,便匆匆出去处理政事。
他待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每每很晚回来,只简单与她淡淡说几句,便熄灯就寝,夜里举止并不轻浮急色,仿佛是处了几年的夫妻,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平日吃穿,也不见什么赏赐下来,不像华帝,常常穷尽心思搜罗各地珍宝,赏赐嫔妃,以示恩宠。
男人与男人终究是不同。
欧阳箬在心里轻叹,只这条,便看得出楚国有这么一位位高权重之人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上行下效,楚国的国力怎么能不强大?而反之华国奢靡成风,世族之间夸夸其谈,不务政业,贪污腐败,若百年朽木,气数已尽,被楚国灭了,亦是理所当然之事,且不说楚国为了攻华国费劲心力找了诸多借口,单是任华国如此下去,早晚也是亡国的一天。
即使知道他是如此勤恳的人。可是她待他也并不殷勤,没有笑颜相对,更说不上费心讨好。宛蕙常常提醒她要想办法留住楚侯的心思,欧阳箬却淡淡回道:“我乃一介灭国妃子,若是奴颜婢膝,便落了下乘。还不如率性而为,倒让他放心我并无所图。姑姑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
楚霍天也不过问她之事,对收留凌湘在暖阁更是不提一字,只在一日晚上对她说道:“去了楚国,便称是族内亲戚之女,你见她可怜,便收在身边当女儿养。还有那几本小册,关系着几条人命,若不肯毁去,也要好生收着,若出了事,本侯也要看保得保不得。”话冷冷淡淡,听不出喜怒来。面上更是沉静如水,俊颜上一双灿若星子的利目盯着她,没有平日的冷厉,似乎却还有一丝温和的意味。
欧阳箬闻言,愣怔忪半响,面上终于露出几日以来头回淡淡的笑,在昏黄的烛火下,如夜下海棠,慵懒而魅惑。
“多谢侯爷怜悯。妾身明白。”她低低道,伸手解去他身上的盘枝锦扣,为他更衣。
彼时,她正着一件祥云团纹大红睡袍,立在床前,睡袍宽大,露出领口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如云的秀发细细编成一条长辫,垂在脑后,身上淡淡若有还无的蔷薇香传来,楚霍天只觉得面前的人端得无比妩媚,心里猛地一阵悸动。
手却早已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面颊,欧阳箬一惊,抬头看他,她幽深如深潭的明眸里意味难辨,如雪的玉颜上,似惊恐又似羞怯。两人默默对视,顿时,只听得红烛噼泊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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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红蜡泪(三)
楚霍天眼神渐渐迷蒙,灯下的她犹如梦幻一般,难以琢磨,更难以看透。他见过许多女人,却惟独看不懂她。若说她贞烈,何以不一死以示心志,反而安之若素地活了下来,若说她贪图富贵,却又何沉默而倔强地不讨好与他,要知道,若是得了他的欢心,自然是富贵荣华一生不尽。
他越来越发现她与众不同,偏偏这些举动,都明明白白告诉着他,这才是她,而非是擒惑男人的伎俩。
“再过十日,就要离了此地,去往楚都了。你好生准备下。”楚霍天收回手掌,也收回散漫的思绪,对她低声道。欧阳箬浑身一僵,低低应了一声,扭过头,不想让他看到她面上的异色。
终于是要离开了。她恍惚地想。
桌上的红烛忽明忽暗,最后颤了几下,流尽了蜡泪,终于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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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在华国的行动迅速而有效,先是整编了原先的大军,伤残士兵,剔除出原兵籍,另外归成一个分部,增派人手救治看护,余下的兵士再重新整合。这样先前因为破城而有些混乱的各队楚军渐渐又汇集起来,成了一把锋利的剑,所向之处,催枯拉朽。
特别是平息几处由华国皇族领起的反攻,更是有如神兵天将,因之前大半年,楚军把华国源江以南的几个重要的郡县,如岭县,奉县等都攻克了,形成了半圆形的包围圈,把华国都城浩夷攻下后,更是占据了地理优势,不出十日,就把华国皇族几支零散的军队一一击溃,擒获了华国的景王、宁王,宁徽王叔,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华国官员,
所以对于此类小小反攻是易如反掌,犹如一场大火过后,只余下几支不首尾不相顾的小火苗,只轻轻一扑,便再也无了生息。
欧阳箬困在“凌云阁”里,日日甚少出阁散心,外边发生的大小事情的消息却是隐秘地通过宛蕙姑姑零星地知道一鳞半爪。虽然消息来得少之又少,但她仍是心中暗自吃惊,楚军行军竟如此迅捷,看来四国之中,的确是楚国军力最强。
华国积弱太久,若不是有源江天险做屏障,早就成了其他三国的口中美食,如今秦国皇帝新丧,新皇登基不久,国内局势不明,自然不敢贸然出动分一杯羹;梁国是北寒之地,中间隔着秦楚两国,身边又是虎视眈眈的狄戎之族,劳师远征攻打最南边的华国更是不明智,况且今年年前,梁国遇百年一遇的大雪,冻死冻伤无数牲畜,元气大伤;秦国正是抓住这一时机,寻了个由头,火速来攻。只一年多,便灭了华国。
此等胸襟眼光与坚定的决心,恐怕不是据说以温和可亲着称的楚国皇帝制定的,定是号称楚国“战神”的楚定侯一手策划。
欧阳箬几日下来细细寻思,越想越是心惊,他恐怕不能归类于她所见过的男子中的某类人。此人心计之沉,城府之深,令人胆寒,再加上他脾性捉摸不定,他做事果断,手腕强硬,深谙御人之道,恐怕将来楚国的天下说不定也能易主。
想到此处,欧阳箬冷汗涔涔而下,似乎窥视到她所不该知晓的天机,往日她虽然知道各国形势,但是却是甚少往这天下大势方面想,总以为华国虽弱,却还能撑个几十年。没想到,一个楚定侯,就轻易地结束了这华国繁华却空虚的一切。
从今往后,自己若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似乎一切都要从新打算,不然欧阳箬微微苦笑,细嫩白晰的手伸到面前,十指尖尖,若白藕青葱的手渐渐抓紧,曲成拳状,不然一切都是与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