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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楚宫倾城乱-第23部分

小说: 楚宫倾城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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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德虎尤自不服,口中依然叫嚷:“皇上侯爷,那群小人就是见不得您打了胜仗”声音渐渐远去了。

  楚霍天面色如常,微微一瞥阶前的张书英,若他想得没错,那些人已开始按耐不住了。他又看了看对面的国丈王景,只见他面色如水,浑然事外。底下百官却是个个面上表情生动。

  好一副百官百态图啊。他心中微微冷笑,静心等候。

  龙椅上的楚帝不自在地动了动他臃肿老迈的身躯,轻咳一声:“爱卿所奏,朕会好好考虑,这个皇弟,你如何看?”

  楚霍天微微一躬身,不慌不忙地,清朗醇厚的嗓音在大殿里荡漾:“启禀皇上,柳洲乃是我楚国于粱秦交界之地,向来是我楚之咽喉,若不日日操练兵马,如何能一朝有可用之兵?况柳洲地域贫瘠,每年的粮草都需从楚地各处征集运送,且不说劳民伤财,因路途遥远,很多时候都不能及时运达,若不屯田,如何能让四万兵马有可食之粮?”

  他说着,顿了顿,犀利的眼神射向众官员:“且集兵屯田,自先帝之时便也有之,臣想请问张大人,风老将军柳洲屯田,朝中人人都赞好,为何本侯在柳洲屯田,便是不宜之举?”说完,一双利目直盯在张书英的身上。

  “风老将军屯田之时乃是梁国狼子野心,想要犯我楚之境,如今我国与粱秦二国交好,侯爷此举已属不当。臣怀疑侯爷恐有私心。”张书英甚是不畏,大声道。

  楚霍天面露鄙夷:“张大人也知道粱国曾有狼子野心,本侯想请问张大人,粱国的狼子野心是何时曾消失?难道一句交好,便不用防了么?用兵之道,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日日厉兵秣马,便是让粱国知道,我楚有好儿郎坚守边关,不敢一日松怠,如此才能让别国不敢有窥视之心。这点道理张大人都不知道,想来书都是白读了。”

  楚霍天语言如铁,只几句便驳了张书英“直言”。张书英被窘得满面通红。最后只能退回列中。

  接下来,有人又提出立储之事,挑起话题的依然是御史官。言官无罪,他们之中不少人自然希望楚帝能尽快立储,让朝廷的立储之争尽快平息。

  朝堂两派之人如煮的汤开始沸腾,以户部尚书,吏部尚书为首的国丈一党自然支持立王皇后的嫡生皇子,以孙大人一派的文官清流自然想立文武双全的大皇子。武官们自然一动不动,不参与争论。楚霍天冷眼看着一众之人互相攻击推委,国丈王景却是文风不动。苍白的发丝在官帽下显得十分显眼,一个老狐狸!选在这当口想要立储!

  立长还是立嫡,两派之人争论不休。

  贤妃所生之子为大皇子,性格温和,诗书通读,十分得楚帝心意。清流一派自然更是大大喜欢。

  皇后之子为三皇子,生性顽劣,但为嫡皇子。他身后的国丈及党羽更是实力深厚。

  立谁哪一派都不服,争执不下。楚霍天见龙椅上的楚帝一脸煎熬,犹豫不决,心中掠过一丝忧虑。

  终于,争执不休的早朝结束了。

  楚霍天走在群官之首,国丈王景走在另一边,二人步下青石御阶交汇之时,国丈忽然扭头笑道:“侯爷立下的盖世伟功老夫还没向侯爷祝贺呢,侯爷为国为民,真是辛苦了。不过想来侯爷在华地收获不小吧。”

  第五十八章 深宫怨

  楚霍天微微侧了脸,看着他,挑了挑眉。国丈王景摸了摸白须道:“且不说华国中珍宝无数,人不是常说华地女人个个温柔如水,侯爷想是也体会到了吧。听说侯爷带回一个华宫女子”说完,嘿嘿地笑,笑意甚至暧昧。

  楚霍天闻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拱了拱手道:“谢谢国丈关心,本侯不在京中之时,国丈想来要处理之事更多,更为辛苦。如今还要来关心本侯的收获,真是不敢当。”

  国丈王景哈哈一笑,雪白的胡子翘了翘:“侯爷真喜欢说笑话,为君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老夫也只是尽自己本分,再辛苦也是值得的。侯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楚霍天依然微微一笑,轻掸了掸朝服的下摆道:“国丈说得对,做臣子的确是应该有自己的本份,但不该过问的事情就不要过问。国丈为官多年想来更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微微一拱手,转身走了。

  王景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来。忽然远远的一个小内侍小跑了过来,在他耳边附耳几句。

  王景点点头,随即跟着他转回了内廷。

  穿过重重宫门,他来到了“昭华宫”。

  王皇后一身滚金丝凤服,头戴金凤衔珠冠,擦了粉雪白的面上一丝表情也无,端端正正地坐在殿上主位。王景见她如此庄重,不由得一愣,先行了个礼。才小心地问道:“皇后叫微臣来是有何要事?”

  王皇后手一挥,两边的宫人退得干干净净,她才慢条斯理地拨了拨手指上硕大的猫眼金戒指道:“本宫找父亲大人来,是想商量个事情。”

  国丈王景闻言堆出一张笑脸:“皇后有什么事情可为难的。”

  王皇后慢慢冷了面色:“本宫就在想,立储这事国丈到底是上心还是不上心啊,怎么过了那么久,翰真都快十六岁了,还是一个皇子啊。本宫也在纳闷呢,这国丈到底是不是他的亲亲外公。”话刚说完,一双犀利的眼眸已射出怒火来。

  国丈王景的笑脸顿时僵硬起来,他看了看四周,才低声道:“女儿啊,为父不是在一直奔走么。就刚刚,朝堂之上已经又挑起这个头了,你要相信”

  他还没说完,王皇后已经一掌拍上雕凤楠木案上:“相信,相信?本宫相信你多久了?!‘霖华宫’里的那个贱人如今可靠上了棵大树了。国丈大人,你该不会不知道,那女人已经跟楚定侯搭好了桥么?”

  王景一惊,失声道:“什么时候的事,这这”说完,额头已冒出了滴滴冷汗,怪不得楚霍天能如此意态闲暇,扑天盖地的谣言都似乎不能撼动他一分。原来他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位置。

  “可是,他为什么不去扶那个四皇子,那个四皇子的生母不就是他的远房的表妹么。”王景擦了擦冷汗,急忙道。虽然四皇子年龄幼小,但是这对手握大权的楚定侯不是更好操控?!而大皇子背后清流一党势力有时候并不买楚定侯的帐。两两相较,原本以为他是如何也不会选大皇子的,而这次的谣言本意就是要逼他向皇后国丈一党靠拢,没想到他如此动作那这局面如何收拾?

  “那个女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父亲大人,你以为他就那么笨去扶一个背后没有一点势力的皇子么?哼,‘霖华宫’的贱女人这次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我们争了。本宫现在就去见皇上,问他到底是想立谁,是想立那贱人的儿子还是想立本宫的儿子。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扶着他坐上皇位,如今竟然偏袒那贱人!父亲你不知道,昨个有人传来消息,他跟那贱人说,所有皇子中,大皇子最像他。”

  王皇后精致妆容的面容狰狞地扭曲着。手指上金光闪闪的镶翡翠红宝石金护甲刷地一声划过桌面,两道清晰的痕迹陡然印在上面。一如她的愤怒,呼之欲出。

  “最像他!最像他!最像的恐怕就是那副窝囊像,翰真再怎么好也比不过那贱人的孩子。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她尖声叫着举步就往殿门急走去,王景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女儿啊,你冷静下。不能这么冲动,你这一去,翰真的前途就毁了”

  王皇后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把把头上的凤冠重重地往地上一掼,顿时凤冠上硕大的珍珠四散开去:“你知道皇上多久没踏进昭华宫一步了么。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他是铁了心不要我们母子二人了。”

  王景见王皇后委顿在地,号啕大哭,全然没有往日的威仪。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什么时候,他那温婉如水的女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往日高高在上,凤临天下的国母,如今却似一介怨妇。

  都是他!

  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当初若不是他一力在背后替他谋划,他如何能到如今君临天下,志得意满?

  如今他老了,女儿也老了。他却忘记了以往的恩情,忘了所有所有的一切。

  王景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慢慢蹲了下来,把那散了的凤冠小心地拣起,老迈的手背上青筋纠结,犹如老去的树皮,手中的金凤凰却栩栩如生,昂然欲飞。

  王皇后的哭声像一把尖刀凌迟在他的心口上。他那从小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的女儿,那骄傲如凤凰的女儿,如今竟如此脆弱得不堪一击。

  满目的繁华的内殿如今看在眼中竟如此空虚,没有了君王的恩宠,这里即使是皇后的寝宫也只是一座没有生气的牢笼。

  他把凤冠端端正正地戴在王皇后凌乱的发上,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许久不曾经见过的慈祥:“女儿,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年你想要‘明月坊’里的一尊玉娃娃么,可是后来,李大人家的女儿却先你一步买了。你跑回去跟为父哭泣。为父到了李大人家,用百金与他换,但是他却不肯换。后来,为父派了个下人,进了他的府,暗中把那玉娃娃给毁了。女儿你放心,该是你的,王家的,为父一定不会让它被别人抢了去,不论是当年的玉娃娃,还是如今的太子之位,为父一定会把它抢过来,即使抢不过来,也要别人都得不到。”他和声说着,声音若三月春风拂面,但是却带着无尽的杀气。

  王皇后听得呆了,滚滚而下的泪水早就把妆容冲出一道一道花花绿绿的痕迹。父亲苍老的面容如此地接近,什么时候父亲也这般老了。

  她哇地一声,扑在父亲怀中,仿佛依然是多年前的小女儿,只要在父亲的怀中便能得到世上的所有,她放声哭着,似乎多年的委屈都随真哭声哭了出来。

  繁华奢适的“昭华宫”因得这凄切的哭声更显得沉寂如死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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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弱地说一句:花花,偶要花花

  第五十九章 侯府深

  欧阳箬的病缠缠绵绵,日日夜夜用高被捂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凶猛的高热才慢慢退了。

  又过了五六日病才略略初愈了,但人却瘦了一圈。原本大的眼睛越发幽深,小巧的瓜子脸也瘦得只剩下巴掌一般大。面色苍白,行一步都气喘吁吁。

  “夫人别看了,病养好了脸就会红润了。”宛蕙端来一碗药,轻声劝慰道。欧阳箬拿了一面菱花海兽葡萄铜镜,正对镜自照,镜中容颜憔悴,连自己看得都微微心惊。

  她轻轻叹息一声:“姑姑,这病也实在凶猛。那几日就觉得自己像是死了,可如今也熬过去了。”宛蕙奉上药,安慰地笑道:“这世上没什么熬不过的,夫人且放宽心思好好将养身子才是。”

  欧阳箬点点头,低了头一口喝尽碗中苦涩的药汁。

  在这世上,有什么是熬不过的

  “姑姑,我想去外边走走,病了这几日,也该出去散散,老闷在屋子里也不好。”欧阳箬拿了根玉簪对镜比划道,清瘦的面容露出一抹天真的笑靥。如今病好了些,也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宛蕙见她心情恢复,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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