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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朱门恶女-第131部分

小说: 朱门恶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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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到时候,叶家诸人早已聚齐。

见几日来被流朱公主当成宝贝似藏起来叶葵终于重出现了众人视线中,个个面色怪异。杨

氏是一脸咬牙切齿神情,不单单是为了叶明烟事,是因为先前那条地龙。一想起来,她如今还

是想要呕吐。而贺氏是一副忍着笑模样,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今日叶葵不会有好下场,忍不住想要

些回去同叶昭庆祝一番才好。

叶崇文跟叶崇恒兄弟俩却是一脸凝重,不知想些什么。

叶老夫人短短几日便像是衰老了许多,眉眼间掩不住担忧跟抑郁。

“祖母……”

叶葵只冲着叶老夫人轻声打了招呼。一群人登时黑了脸,唯有叶家老三叶崇武神情自若地站一

旁,见流朱公主进门悄悄将步子往她那边挪动。

“糟了……是曹内侍!”甫一靠近,叶崇武便听到流朱公主惊呼了一声,不由多看了那位公公一

眼。

流朱公主先前脸色是惨白,如今却真是面无人色。她低声喃喃道:“阿葵这一回怕真是回天

乏术了……”

叶崇武见她如此,悄悄捏了一把她手。正视前方,浑若无意地轻声道:“只管放心,不会有事。”

“曹内侍都来了,怎会无事!”流朱公主听了他安慰话非但不觉得安慰,反而恼火起来。

话音落,正同叶崇文兄弟俩周旋曹内侍猛地侧过脸,朝着她放心微微一笑,旋即重转过

脸去,继续同叶崇文说话。流朱公主一愣,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若是曹内侍送来是坏消息。那么方才他便不可能冲着自己笑!

可若不是坏消息又会是什么?

流朱公主眉头紧拧,心里已认定了现叶葵身上是绝不会有什么好消息,所以不由对眼下

情况觉得疑惑起来。

疑惑间。一行人已数跪下。

曹内侍取出明黄色玉轴圣旨,上好蚕丝制成绫锦缓缓展开。曹内侍略显阴柔声音亦如冰冷

流水缓缓流淌过众人心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太傅叶崇文之女叶葵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永安侯第九子裴长歌正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俩人自是天作之合。特此赐婚。择来年暮秋

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叶崇文伸出去准备接旨手僵了那。

一群人除了叶崇武外,皆被圣旨中内容震得魂飞天外。莫说其余人,便是叶葵都忍不住瞪大了

眼睛,不敢置信目光落那卷绫锦上,似要将其看出个洞来。

“怎么会这样?!”贺氏先回过神来。下意识惊呼道,说完却又立刻反应过来,急忙低下头噤

声。不敢看曹内侍一眼。

到底怎么会这样?

这话叶葵也忍不住想要问!

明明毫无征兆,又这风口浪尖上,皇上竟然为她跟裴长歌指了婚?

根本不必思考,叶葵也能想到这件事定然有裴长歌其中使力。可他到底打什么算盘?为了救

她,要搭上他一生?心中五味杂陈。叶葵愣愣地不知该作何想。

流朱公主是陷曹内侍方才宣读内容里回不过神来。

她蓦地想起方才叶崇武安慰她时说话来,急忙扭头去看叶崇武。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要从他脸

上看出些端倪来。她知道裴长歌同叶葵关系远比她知道是深厚,却不知他们竟然已经到了要成亲

地步了?叫她想不明白是,昨日她见到父皇时,父皇还是那副样子,甚至将她毫不留情地训斥

了番。不过一夜,事情便成了如今这模样?

父皇昨夜吃错了什么东西不曾?!

“我说过,不会有事吧?”叶崇武无声地对她做着口型,洋洋得意。

流朱公主见状,不由又想起自己当初对裴长歌那些近乎死缠烂打手段来,脸色微红,心里有些

酸涩。可目光触及叶崇武那一刻,那些羞怯酸涩立刻烟消云散。

她已不是过去那个小丫头了!

这厢你侬我侬,少女情怀爆发,叶崇文那边却是彻底冷了下来。

圣旨既下,便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叶崇文僵着手从曹内侍手中接过圣旨,一群人齐声谢过旨后,他急忙将曹内侍拉到了一旁,问道

:“皇上为何突然想起要为小女跟永安侯第九子指婚?”

曹内侍微微一笑,道:“皇上心思,你我自然不得而知。”话毕,他又笑着对叶崇文道,“还

未恭喜叶大人,有了永安侯这门亲家。”

叶崇文脸皮一僵,讪讪谢过。

什么亲家,冤家还差不多!

皇上这莫非是先前赐婚赐上瘾头了?

145 心思浮动(一)

承祯帝这一旨圣意,来得这般突然,这般叫人不知所措。叶家被曹内侍送来圣旨吓得乱了套,裴家又何尝不是这般。永安侯接了旨后,一言未发便将自己锁了书房里。过了足足四五个时辰才派人去将裴长歌叫来。

永安侯年近不惑才有了裴长宁跟裴长歌兄弟两个,如今两个儿子只隔了几月相继被指了婚,叫他如何能不多想?

这些年来,承祯帝心思愈发叫人难以捉摸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有时候离帝王越近,脚下步子便越是难以迈开,越来越身不由己。

他向来看叶崇文不顺眼,当然也就没指望对方能看自己顺眼,何况他根本不乎!然而皇上并非不清楚这些事,他为何突然将叶崇文女儿指给了小九?

有些事不想也就罢了,一旦开始思量,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莫非是借着这事来试探他立场?

叶崇文是太子老师,自然便是太子党。裴家却一直都处中立位置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事就不得不防。所谓中立并非安稳如磐石不可逆转,而是实实两面不是人。

一方面众人都想拼命想要拉拢裴家,一方面却又恨不得立刻就让裴家倒台,从此谁也不必争,不必担心裴家会站自己对手一方。

这些事裴长歌不会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同指婚这件事又是否有关?

永安侯提笔纸上写下了“叶”字。

青瑛长公主去世后,叶家也隐隐有了颓势。可出乎众人意料是,没过多久叶家就有了一位公主。

皇亲二字,仍旧牢牢地叶家头顶上闪耀。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裴家才不该同叶家结亲。裴长歌一旦成了叶崇文女婿,那么裴家势必也就自然而然被分配到了太子那方。

墨汁淋漓。那个“叶”字被他大力涂抹成黑乎乎一团。

永安侯骤然发火,将手中沾着墨汁笔往地上重重一掷。

几乎是同时,书房门被推开,裴长歌进了门。

永安侯一见他,便忍不住要骂,却目光触及他眼角下那颗殷红泪痣时,顿住了。他杀过人那般多,沾他手上血也那般多,可每每见到幺子眼下那颗红如血珠泪痣时,他便会恍恍惚惚觉得手上有火烧。

这辈子。他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天下,唯独对不起那两人……

这般想着,面对裴长歌时候。他那冷硬心肠不由又软了些。

“你昨日可是进宫见过皇上?”手书案上轻声叩着,永安侯沉声问道。

裴长歌不动声色地走近,道:“是。”

永安侯见他神色如常,自己却是一口气憋那无处可出,语气不由加重:“同叶家这门亲事。可是你提出?”他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同皇上走得近,近得叫他一想到便会心惊胆战。比起和他关系来,小九同承祯帝感情倒是父子!

“既是指婚,自然是皇上意思。”裴长歌老神,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永安侯却是不信,恼恨地一拍书案。冷哼一声道:“皇上意思?若是皇上意思,他怎会先不知会我一声便下了旨?”

姜虽是老辣,偶尔却也会有意外出现。

如今裴长歌对于永安侯来说。大概便是这样一个意外存。因为一看到那两个孩子脸就会想起当年叫他痛彻心扉那一幕,老八生来目盲,倒也罢了,只要不盯着眼睛他总还是能维持一个正常父亲样子。可小九这孩子,不论是脸也好。眼神也好,都那般叫人眼熟。明明已经极努力地去将记忆封印。却总是看到他那一刻喷薄而出。

当年那件事也罢,这两个孩子也好,都是他错……

“你如今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往后是生还是死皆是你命!”永安侯背过身去,眼睛盯着墙壁上那副布阵图,似感慨又似无奈地说道,咬字却是一如既往生硬艰难。

裴长歌见他竟然没有发难,不由有些困惑。

自他有记忆开始,他便觉得父亲不喜他。明明那样疼爱八哥,却一点也不喜欢同八哥生得一模一样,却有着健康身体他。

直到九岁那一年,他无意中发现了事情真相。

也终于明白,为何母亲看向他跟八哥时眼神总是带着别样意味。

亦是那时,他骤然发现,这偌大裴家竟是全然没有他跟八哥容身之处。然而有些事,他依然选择了死死瞒住八哥。目盲心善八哥,绝不该知道那些事。

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好。

这大概也是当年那人决绝抛下他们时心中所想吧?

背上大片刺青陡然间灼灼发热,自那年归来后,他便开始相信这幅图是活。

秘密其实从一开始就该被他独自当成苦果囫囵吞咽下。老天不想让八哥看到这世间肮脏,才会夺去他视物能力。一定是这样……

裴长歌看着眼前日渐老去男人,垂首道:“父亲合该如此。”

“滚出去!”永安侯勃然大怒,蓦地转过身来厉声让他滚。

裴长歌收回视线,一言不发便出了门,只留下面色铁青永安侯两手撑着冰冷书案,浑身颤栗。他明明那般担心他,人到了眼前,却连一句服软话也说不出。

永安侯力竭般瘫坐回了椅上,叹息般吐出一个名字,“阿玉……”

而此时裴长歌早已步离开了书房,只要同永安侯呆一处,他就不由得想起那些未曾经历过事来。明明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事,却似乎全部历历目。

沙场、鲜血、嘶吼、眼泪。

一切一切,都叫他不得不避开自己父亲。

“叶葵……”行至半路,他慢慢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有些昏暗天,拧着眉念起了叶葵名字。脚步凝滞,他忽然又呢喃道,“小叶子……”

明明是一个人,这般唤来却似乎是完全不同两个人。

他忍不住想笑,多年后当他已经开始能领兵杀敌时候,他有一日蓦地想起当初离家时被陷害,而后同叶葵一道逃离时情景来。那时他以为叶葵是恐惧,可现想来那丫头看到他杀人后神情分明是震惊而非恐惧。

她是奇怪他如何敢杀人?

脚步又了起来。

“九爷,燕草姑娘想见叶二小姐。”秋年悄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裴长歌闻言沉吟道:“或许是时候去一趟叶家了。”

这件事,他做得太突兀了。

自那一年回来后,他便犹如步步踩碎冰之上,恨不得每一步都思量到极致才敢迈出脚去。可这一回,他莫名慌了神,不管不顾说出了这样话,甚至不惜答应了承祯帝条件。幸好,他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存着。

婚期还有一年多日子,这一年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计。这步棋,终于也勉强算做是缓兵之计了。

只是事到如今,他必须想法子亲自见叶葵一面。指婚事也好,燕草事也罢,都是不得不解释一番事。

“也不知她接到圣旨时,是何反应……”裴长歌嘟囔了句,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担忧,没有一丝丝往常镇定自若跟杀伐果断。

秋年打量着主子神色,心里已有了定论。

可他主子却显然还未曾想到那去。

其实何止裴长歌未曾想到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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