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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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今年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如今孝期不可近女色,三两年后他年岁更长。”邓氏冷冷的道,“但桓宗皇帝一生沉迷酒色,年近六旬尚且有了清欣公主,更何况公公的身体可比桓宗皇帝知天命时健壮了不少?”
“纵然大老爷认为出孝之后能够立刻得子,但但若等这幼子长成,大老爷都多少年岁了?”林氏怎么都不能相信,苏秀茗竟然心狠到了能拿如今唯一还活着的庶长子以及迄今唯一的孙儿苏惜恩做诱饵!
苏若潜即使从前不如嫡子受重视,然怎么都是苏秀茗的亲生骨肉啊!苏秀茗死了两个嫡子,现在还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也只有一个孙儿!这样他都敢豁出来,难道他不怕日后若再无子嗣、或者有了也像两个嫡子一样横死中途,导致自己断子绝孙么?!
邓氏冷冷的道:“谁知道公公怎么想的?可公公现在自己住在军营里,非心腹不能近身!连公公的忠心下属都有许多人被一并带入营地,偏偏我们一家三口还留在这别院里,不过是由一支青州军随随便便的拱卫连咱们都能够轻松调开守卫出来!姑姑你看这是公公把咱们性命当回事的样子?不趁着沈曜野念及亲戚之情的提醒快点走,难为等着给公公做他向三房发难的理由?!”
她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头顶漫天星辰,喃喃道,“夺了原本该是苏鱼羡与苏鱼梁的东西,当然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儿!可相比身家性命,扶风堂又算什么?没了命,这天下都是空呵!再说姑姑忘记恩儿是如何保住的了吗?若非三婶母当年瞒着钱氏那毒妇,悄悄赐下成药与药方,我在随夫君赴任途中动了胎气,又岂是以后不能生育这么简单?必与是恩儿一尸两命呵!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女儿过了,要是当时没了恩儿,哪怕活下来,我也会立刻投了那客栈之畔的悬崖”
想到当年战战兢兢陪同邓氏上路,一直到出了京畿都生怕钱氏察觉不对,派人追上来,将邓氏带回太保府那牢笼里去为了防止再次落入钱氏之后,苏若潜与邓氏夫妻二人不顾邓氏的身孕强行赶路,进入剑南方才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才松下去,强行赶路的苦果也已结成,邓氏在途中动了胎气,早产,难产,几乎丧了性命。
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苏若潜满脸是泪的抱着妻子催促下人赶紧去附近找大夫和稳婆
好容易寻到的一家客栈,心善的掌柜夫妇手忙脚乱的收拾出上房、帮着烧开水,却因寻不着大夫和稳婆,陷入一片绝望
母子都奄奄一息之际,邓氏竭力睁开眼,让林氏取出卫郑音的赠送——从季去病处赔尽笑脸讨来的一颗成药化成水,在苏若潜与林氏等人衷心祈祷下,奇迹般的保住了母子平安。
听着男婴呱呱坠地的哭泣声,苏若潜流着泪宣布,这个嫡长子不会像他的兄弟们那样从“羽”字辈,而是名“惜恩”。
珍惜与铭记婶母卫郑音的这份悄然施下的恩情。
回想钱氏在时,苏若潜夫妇受尽磨难的经历,林氏至今犹自潸然泪下,喃喃道:“婢子晓得了少夫人不要再说那些话,钱氏这毒妇行事狠毒,如今已然遭报且连累子女。少夫人既然已经苦尽甘来,往后再没人能给少夫人添堵,必能一切顺遂!”
“我也希望一切顺遂。”邓氏同样别过脸,擦去泪痕,压下这些年来的酸楚,低声道,“那次虽然靠着三婶的恩德,与恩儿都活了下来,可我却再不能生养了。前次请端木八小姐来给恩儿看时,也请她看过,她也这么说。而夫君在恩儿出生时承诺我此生不会再纳妾,恩儿将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凭什么样的荣华富贵,能跟他比?再说那些荣华富贵于我们来说,其实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都是虚幻。”
林氏擦着泪,低声道:“是婢子糊涂了!”
“姑姑陪我这许多年,跟着我也受尽了委屈,如今不甘心,也是为我抱不平,我懂。”邓氏反手握住她手腕,低声道,“但那些原本就不是咱们的继续留在帝都,百害无一利。咱们回去就收拾东西,回到青州之后,孝孝顺顺的替祖父祖母守墓,就算守上十年八年,只要日子安稳,又有什么关系?如今让恩儿平平安安的长大,才是正经!”
林氏闻言,顿了一下,却又紧张起来:“那既然大老爷有拿咱们这一房做诱饵的盘算,若不准咱们回青州尽孝怎么办?”
“所以我今晚去找卫氏。”邓氏咬着唇道,“你道我只是去让沈曜野放心、知道我们识趣的吗?这也是让沈曜野设法替咱们开路——你等着瞧罢,这会卫氏怕已打发人进城去给沈曜野报信了。明日三房也会帮着咱们搭梯子——毕竟咱们跟三房是无怨无仇,还受过三婶母的恩德,既然咱们退让了,三房不必冒险害了咱们就能如意,怎会不帮忙?”
说到这儿,邓氏到底切齿出声,“我原本以为钱氏那毒妇作孽过多,所以落得一个子女三人皆横死、甚至都未留下骨血的下场,也算是为我那可怜的女儿抵了命了。却不想,公公也如此心狠!这夫妇两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活该他连丧两个心爱的儿子!活该他两个心爱的儿子,都是一子半女都没有留下!”
可邓氏却不知道,此刻在苏家别院的角落里,负责拱卫此处的青州军里的一名士卒,正向都尉禀告着:“大少夫人去了沈家别院,停留了大半个时辰,如今已经出来了,却在湖边站住,正与其乳母林氏说着话。属下怕靠近了被发现,故此远远看到就先回来禀告了。”
“是不该靠近,大少夫人与那位卫夫人一样是习有武艺在身的。”都尉沉声道,“若叫她发现了总是不好。”
士卒欲言又止。
都尉就问:“还有何事?”
“属下虽然不敢被大少夫人发现,没有靠近。却因夜深人静,听得两句,似乎似乎大少夫人想与大公子一起带着孙公子回青州!”士卒皱眉道。
都尉却毫无惊讶之色,道:“是么?那也没什么,国公大人原本就打算好了,若这次沈藏锋派的人去找过大公子之后,大公子去营中求助,就开始栽培大公子,若大公子求去,那也就算了。不然我今晚何必令你们故意疏忽,放了大少夫人与林氏轻松出门?”
士卒很是惊讶:“四公子新故,国公大人如今膝下只得大公子一子存世,大公子不思侍奉亲父跟前,还想着携妻带子一走了之!这也太太不”到底没敢把“不孝”二字全说出来。
“你知道什么?”都尉神情淡漠,淡淡的道,“正因为四公子也没了,国公大人才心灰意冷,不强迫大公子留下来。恐怕一个不小心,大公子再步了四公子的后尘!”
士卒诧异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国公大人为何不告诉大公子?据属下观大少夫人与其乳母林氏言谈之间的语气,似对国公大人有所不满啊!”
“国公大人如今为了四公子而悲痛万分,哪有这个心情与大公子、大少夫妇好言好语的说明?”都尉似是苏秀茗心腹,所知颇多,此刻嘿然道,“而且,一旦国公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不受国公大人重视的大公子他们,才更安全!”
见士卒还有些发怔,都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这些不是你所要考虑和担心的你且去外头招呼一声,看大少夫人与林氏回来了,再假作疏忽,放她们回来。记得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十一章 废墟
两日后,苏若潜一家三口以回乡为祖父、祖母、以及二叔三位长辈守孝的理由,离开了帝都。
康国公苏秀茗令精兵一路护送。
苏若潜一行人出京时,卫长风因与他们不熟,未去相送,却正在城中,乘车进入一座毁弃的府邸。
兵燹之后,帝都中华屋美厦化作焦土者比比皆是。
倾颓的画栋、精美的雕梁、曲折幽深的花径、堂皇大气的正厅残存的废墟,仍旧可以勾勒出往日的繁华;残余的焦味,提醒着此刻的衰败。
虽然此处已被收拾过,地上还残存着祭拜过后的痕迹,但仍旧有许多杂物,至今无暇挪去。卫长风不得不在一道石阶前下了马车,略整袍服,步行前进。
两名侍卫在落后两步的位置跟随,虽然是在安全的城中,又是四野视线广阔的废墟上,却仍旧手按刀柄,眼观八方。
卫长风的心腹书童卫晚挎着竹篮,上覆麻布,小心翼翼的紧跟在卫长风身后,不时提醒几句:“公子留心脚下,此处多杂物。”
好在卫长风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虽然不可能把整个废墟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位置都记住,但深一脚浅一脚的,到底有惊无险的到了一处空地上。
从这附近的废墟来判断,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小花园。当初草木俱焚,地土上还留着焦黑的颜色。但经过冬雪的抚慰后,地土中又重新焕发了生机。黑漆漆的土壤中,嫩生生的草叶迎风招展,不知忧虑的生长着、摇曳着,像天真而无邪的孩童。
卫长风有那么一个刹那想到自己的小外甥——那个至今还是个无知顽童的沈舒燮——他的无知与顽劣,虽然也会惹人生气,可在沉甸甸的噩耗里,那样一无所知亦是一无所惧的天真,却是唯一能够刺穿厚厚阴霾的利刃。
卫晚在他思绪万千时,已经默不作声的在地上最平整的地方铺了一张厚厚的锦毡,然后在锦毡上,铺上一张竹席,又在竹席上,放了带来的酒菜,这才走到卫长风跟前请他入席。
在席上盘膝坐下后,卫长风先斟了一盏酒,却未饮,而是缓缓酹于锦毡外的泥中。
卫晚等人对他到此处来的举止早已习惯,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一定不是很好,皆默然无语。
而卫长风酹一盏、饮一盏,一直到一小壶酒告罄,转目看篮中——卫晚忙上去解释:“公子如今不宜饮酒,所以就带了这一壶祭酒。”
守孝期间是不好喝酒的。
所以卫晚把酒放进篮子里时,就说过这壶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祭祀故人。
卫长风截了一半下来自饮,横竖就心腹看到,不出去说,也没人知道。但若饮得太多,带着酒气回去,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卫晚作为卫焕亲自挑选给心爱嫡孙的书童,自然要为主人考虑周到,避开这些失误之处。
而卫长风虽然随意些,却也不是不听劝的人。被卫晚提醒后,也没说什么,点一点头,振袖起身,到四周闲走几步。估计着卫晚收拾好了,就回了来,一起从原路出去,回到马车上。
“公子,是去定国公处,还是回湖畔别院?”卫晚虽然这么问了一句,但又跟着说,“公子已经有五日没回湖畔别院了,想来大小姐惦记着,而且沈二公子的功课”
果然他没说完,卫长风就吩咐:“去湖畔的沈家别院。”
到了别院中,卫长嬴恰好忙完事情,正有闲暇叫了弟弟一起说话,因见卫长风兴致不高,就挥退左右,关切的问:“怎的神色之间似有不喜?可是谁给了你委屈受?是不是你姐夫?”
这话倒让卫长风笑了起来:“猜旁人给我委屈受也就算了,怎么会猜到姐夫身上?我观姐夫性情是极好的,几乎从不动怒不管怎么样,跟大姐你比起来,姐夫可算温柔之极了。”
“哟,还能说笑,看来倒也没有很不高兴嘛!”卫长嬴闻言,露出似笑非笑之色,因此刻下人都被打发了,也不必端着主母的架子,就如未出阁时一样,伸指过去用力点了下胞弟的额,道,“到底怎么了?”
卫长风露出无可奈何之色:“也没什么,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