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第8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看会罢。”
众人忍了笑,均点头:“大小姐说的是,这树又白又嫩,好看极了。”
卫长嬴居然也点头:“是极是极!”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沈宙回京心切,一早就催促侄儿起身梳洗,匆匆穿戴毕,问过下人行礼都收拾好了,便领着侄儿往后堂而来,再次向卫焕、宋老夫人告辞。
这一次象征性的挽留过了,卫焕与宋老夫人一起送了几步,就命人叫来卫盛年,代为送他们到门口——照理是想送到城外十里长亭,像上回卫长嬴姐弟送宋在水一行一样的。但到了长亭少不得又要摆设酒席,沈宙急着赶路,全部推辞了,说好只在门口看着他们上马即可。
卫盛年虽然能力不足,但究竟一直被卫焕带在身边教导,场面上的应酬还是熟练的。陪着沈宙叔侄一面寒暄一面往外走,过了二门,落后一步的沈藏锋忽然回头,向斜后看了一眼。
卫盛年瞥见,微微惊讶,也随他目光看过去,就笑着道:“藏锋可是诧异这柳树还未凋敝?”
沈藏锋五感敏锐异于常人,却是察觉到有人窥探自己才回头的,但看到目光投来的地方却在后院之内,心下也有了数,闻言便顺水推舟道:“三叔说的是,如今已是深秋,杨柳之属,在帝都是早已凋敝了,不想这儿还能看到兀自繁华的一株。”
“凤州地气和暖,花木茂盛的日子就要长一些。”卫盛年笑着解释,“那株柳树已有百年光景,旁边的楼阁就取了个绿柳楼的名字。”
“这名字甚是应景”他们一边闲谈一边继续快步向大门行去,绿柳楼上,卫长嬴尴尬的放下袖子,道:“唉,他回头做什么?”
黄氏好笑道:“许是巧合。”
卫长嬴正要点头,贺氏天外飞仙来了一句:“这莫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贺姑姑就会胡说!”卫长嬴嗔她一眼,跺脚,“我不理姑姑了!”趁势就向楼下跑去。
黄氏失笑:“贺妹妹,你看你,好好的把大小姐说恼了!”
贺氏招呼琴歌等腿脚利落的使女赶紧追上去,因为绿柳楼逼仄,楼梯又陡又高,她和黄氏做姑姑已经有些年,平常端惯了姑姑应有的端庄架子,下楼就分外小心翼翼,惟恐不慎摔着了出丑。
听声音使女都追着卫长嬴跑远了,贺氏才嘿嘿一笑,道:“人都走远了,大小姐哪儿还有心思赏什么柳?正好可以让大小姐有理由回去!”
黄氏一愣,有点啼笑皆非:“原来你也是用心良苦只是,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宠着大小姐了。你自己都说了,这沈家三公子明年自会来亲迎,这会子也不过在楼上远远望一眼,别说说话,那沈三公子回头看了过来也看不到人的,何必还要缠着我费这个心思?这次亏得有这么一座楼,又有没凋尽的杨柳挡着,不然叫沈三公子看到大小姐,难免显得大小姐不够矜持。”
贺氏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姐姐你动动脑筋就可以做到,叫大小姐高兴一回又如何呢?我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虽然替大小姐管着衔霜庭,但这十几年来,大小姐自有老夫人与夫人时时留意着,我要做的也就是最早几年敲打下那些个使女们罢了。有老夫人和夫人在,这府里谁敢怠慢了衔霜庭?
“日子久了,连使女也都知道了规矩不必我一直盯着,是以我平常思来想去的只两件,一件是劝说大小姐不要习武——但上次大小姐若非会武,连带五公子都差点出了大事,更别说沈家还送了柄剑来,现下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了;第二件就是设法哄大小姐高兴,这是从大小姐还在襁褓里就一直哄下来的。横竖大小姐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哪怕只是随口一提,不答应她我就就是不定心!”
黄氏哑然,片刻后却摇头,正色道:“所以老夫人不放心你,你太过宠爱大小姐,大小姐自己又年少不晓事,还没到可以事事顺着她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这次是有合适的地点我才答应的,下次再有这样无关紧要的不合规矩的事儿,我是决计不会答应了。要知道触犯规矩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触犯规矩却没有足够的好处!”
就说她,“比如说今儿这事,也就是让大小姐高兴一下,实际上有什么好处?传了出去又不好听,被发现了呢更尴尬!倒还不如”
哪知贺氏把嘴一撇,打断道:“黄姐姐你都回来了,横竖往后怎么做你说了算,我啊才不去多想呢,所以姐姐不必费心教导我了,反正磨不动姐姐答应,我就知道此事不可为——记这么一句不就成了?”
黄氏:“”
第八十六章 沈家
绾着双螺髻的沈藏凝眼泪汪汪的提着裙裾绕着柱子满堂跑,缚在发髻上的五彩丝绦随着她跑动一飘一扬,煞是好看。
只可惜如今堂上兵荒马乱的没人有心情欣赏——
气急败坏的苏夫人手持戒尺,趿着木屐,边追打边骂:“你好大的胆子!你父亲疼你,容你进书房里去,你倒是胆大妄为帮着锋儿那不争气的东西偷起了‘戮胡’!你知道不知道这柄剑乃是你父亲少年时偶得一块天外陨铁,亲手打造而成?是连你们二叔都惦记了几十年的东西!你!你居然把它偷出来,给锋儿带去凤州给了卫氏女!你知道不知道这么一来卫家这门亲就退不了了?!”
沈藏凝左躲右闪,频频绕到柱子后头避开被母亲逮住后按着痛打的结果,百忙之中不忘记叫屈:“不干我的事!是三哥自己偷走的!”
“还敢胡说!书房外守着人,那几日锋儿根本就没进过里面!”苏夫人气得差点把戒尺砸过去,“不是你假借弹琴藏了那赝品进去调包,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把那剑盗走?”
“也许三哥翻了窗!”沈藏凝大声道,“三哥最狡猾了!一定是他污蔑我,母亲你可要为我做主!”
苏夫人跳脚:“窗外难道就没人守了吗?!舒颜都招了,你还敢诬赖你三哥?打量着他人不在这儿,不能与你对质?!你这信口雌黄的本事是跟谁学的?没得丢尽了我的脸!你出去不要说是我女儿!”
“什么?舒颜竟然招了?”沈藏凝大惊失色,顿足道,“她真是”这么一顿足,人就停了下来,苏夫人虽然没动,却对附近两个使女使个眼色,使女趁沈藏凝分神埋怨侄女不够义气的光景,忽然冲了上去!
沈藏凝察觉到上当,哎呀了一声,跳起来就要继续跑,却仍旧是迟了一步,被使女一边一个抓住胳膊,强行押到苏夫人跟前。见势不妙,沈藏凝立刻泪落纷纷:“母亲母亲,我知道错了!你听我说,其实都是舒颜撺掇的”
苏夫人见她到这会还不忘记推卸责任,气得让使女:“满堂、满庭,把她手给我抬起来!”
“母亲不要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沈藏凝痛哭流涕,连连辩解,却还是被苏夫人拿戒尺在掌心打了四五下,才恨恨的问:“还敢不敢说谎了?!”
沈藏凝含泪缩回手,一边呼痛,一边悲愤道:“我才没有骗母亲,就是舒颜撺掇的!”
“你还敢说!”苏夫人气得没法说,操起戒尺,也不用满堂和满庭帮着捉住女儿了,直接抓起沈藏凝之前被打过的左手,用力打下去,恨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孽障!拉着不懂事的舒颜帮你三哥偷剑也就罢了,被发现了居然还好意思把责任推卸给才三岁的侄女!”
沈藏凝委屈得直跳脚,又哭又闹:“我说的是真的!舒颜哪里不懂事了?满帝都谁不知道咱们家有个女神童,未足四岁就能吟诗作对——我比她大十岁,写的诗还没她好呢!她想帮未来三嫂,所以一个劲的撺掇着我去纠缠三哥要插手!本来就是她的主意,母亲怎么能因为我比她大就全怪我?”
苏夫人瞠目结舌,住了打她,想了想才道:“舒颜虽然在诗文一道上极有天赋,但到底是个小孩子她又没见过卫氏女,怎么就想这么帮她了?”
沈藏凝抽抽噎噎,胡乱拿袖子擦了把脸,才委委屈屈的道:“还不是因为未来三嫂姓卫么!”
“她喜欢卫家?”苏夫人糊涂了,小孙女虽然在诗文上的天赋堪称惊才绝艳,但论到其他方面与寻常三岁孩童也是一样的,怎么会忽然对卫家这么感兴趣?
沈藏凝小嘴橛的高高的,气道:“凤州卫氏文风昌盛,族内所藏典籍莫不珍贵万分——未来三嫂据说在卫家很得宠爱”说到这儿,她气呼呼的看了眼母亲,哼道,“我和未来三嫂一般是嫡女,可我就可怜了,哪儿能和三嫂在娘家的地位比!”
苏夫人冷笑着举起戒尺,道:“这是你活该!卫氏女。干过偷自己父亲与叔父都心爱之物去送给旁人的事吗?你这样的败家女不打,还有天理么!”
看到戒尺,沈藏凝一缩头,不敢借题发挥的抱怨了,嘟囔道:“总之,未来三嫂过门时多半会带上一两份真迹典籍压箱底的。舒颜很想到时候向未来三嫂讨上一本真迹,发现三哥打算嗯,打算盗剑去凤州,就缠着我帮忙。到时候,就可以拿这次帮忙的人情,与未来三嫂换真迹!”
苏夫人气得恨不能再给她一下,道:“你!你也有十三岁了,论岁数你比舒颜大十岁!论辈分你是她姑姑!怎么竟然不是你劝说她莫要胡闹,反而是你被她劝得和她一起加倍胡闹?!你你到底是什么脑子!”
沈藏凝不服气的道:“我怎的没脑子?本来舒颜才没想到卫家珍本古籍多,受宠的嫡女出阁多半会带上些做陪嫁呢——是我提醒了她,她才知道的!”
苏夫人差点没吐血,一把拎起她耳朵,咬牙切齿道:“那你还说是舒颜撺掇了你?”
“痛痛痛!”沈藏凝捂着耳朵大叫,随即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她撺掇我!我就是这么告诉了她,别的又没说!是舒颜听了之后来缠我帮忙盗剑的!这事儿才不是我主谋的呢!”
“!”苏夫人深吸一口气,命左右,“把这小孽障给我拖回屋里去!罚她抄写《女则》一百、不,三百遍!抄不好,不许出屋子,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呜呜呜”闻言沈藏凝立刻大哭,“母亲净会冤枉我!明明主谋是三哥和舒颜,凭什么如今就罚我一个?”
苏夫人咬着牙吼道:“舒颜才三岁,这么小的孩子你打算怎么罚她?至于你三哥,你放心,等他回了来,自有家法叫他好看!”
说着拍案,“快把她拖下去!抄书期间,不许饮食见荤腥——小小年纪就这么胆大妄为,不给你点教训,往后还得了?!”
沈藏凝哭哭啼啼的被拖到门外,苏夫人忽然想起来还有个问题没问,忙又叫人把她拖回来,道:“你哄着舒颜插手这事做什么?可是有谁和你说了卫氏女的事儿?”
“我”沈藏凝扁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母亲片刻,忽然一跺脚,恨道,“三个人做的事,就我一个挨罚!而且明明我责任最轻!太不公平了,我才不告诉母亲呢!”
苏夫人气了个倒仰,又握紧了戒尺:“你说不说?!”
“不、说!”沈藏凝把头一昂,极有骨气的道,“打死也不说!”
“打你个半死不活,看你说不说!”苏夫人一挽袖子,切齿恨道!
如此闹腾了小半个时辰,沈藏凝才一路哭一路奔走了出去。
看着乱七八糟的堂上,苏夫人又气又恨又累,摆手令满堂等人收拾,自己却也无暇休憩,赶到书房去告诉今早想舞套剑法、却不想拿了个空壳,同样气得不轻的丈夫沈宣:“凝儿胡闹,就为了图好玩,便帮着锋儿盗了剑!倒没有其他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