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夏交响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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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呀!你姐夫就从不认为我干涉太多,我要是不闻不问,他才活不下去呢。”钟心惟真的感到惊讶,“你听谁说的?对喜欢的人感到厌烦?当一个男人觉得女人管太多时,那有两个可能,第一,这个女人无理取闹,第二,这男人陷入情网,却作困兽之斗。”
“才不是,我喜欢自由的生活,可以无拘无束,可以我行我素,女人的关爱只是负担。你看那些所谓幸福美满的男人,简直跟个废人没两样。”不服气,钟瀚惟排斥地说。
“就算旁人认为不值得,可是他们喜欢就行了,真少了喜爱的那个女子才会成为废人。瀚惟,想想最近的日子,当你为一个女孩子烦恼时,当真还有心思顾及其它?”钟心惟笑他傻,妄想抵制爱神的箭。
“开玩笑,就算我喜欢,也不过是因为新鲜吧!身为女人,脾气不好、个性又不温柔,难道找来让自己的肺活量增加吗?”钟瀚惟拒绝接受耿夏荷深植心中的事实,兀自强辩着。
“这些条件让你很排斥吗?”钟心惟好奇地问,长期以来,她就不明白,有个性的女孩子和钟瀚惟为何总是绝缘。
“是的,我深恶痛绝,最好能躲多远就多远。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好,见识过如辣椒般的你之后,我还敢对同类型的女孩子产生遐思吗?”他没好气地把缘由说出。
“哈!现世报。”她闻言大笑。”我很正经,罪魁祸首,你还笑,都是你的错。”钟瀚惟翻翻白眼,就知道这女人没有同情心。
“宝贝弟弟,你太有趣了。”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我给你的影响何其大,太让人感动了。”
“哼!”
“人家说不喜欢的事情,绝不可以常挂在嘴边,否则早晚会实现的。你看,应验了吧!像我这样很好啦,再挑下去,危险哦。爱就爱了,不要因为那些自己认为的小缺陷误了一生的幸福。”该说的都说了,言尽于此,钟心惟不多说,又不是小孩子,他该为自己那幼稚的想法作些变更。
※※※
走马灯地转遍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转——她想念他。该死的,她真的想念钟瀚惟。耿夏荷止不住心里的思潮,一波接一波来袭,可是她依然强忍着所有强烈的念头,说不见就是不见。太多例子告诉她,一晌的贪欢只会造成日后的悔恨,钟瀚惟的心性不定,又对女人有太多的偏见,想改吗?难呵!
既然放不下身段玩个游戏,作一场爱情梦幻,又何必自寻苦恼,趁着年轻,在爱情未刻骨铭心前,及早抽身才是上策,她是个聪明人,还不至于被冲昏头。抱着大枕头,她坐在沙发上,理智明明白白地占上风,可是心中却隐藏着硬块,硬是难受呀!愈坐下去愈心烦,耿夏荷干脆出去走走,希望心情稍稍开怀。
※※※
妈妈咪呀!在街上晃荡一、两个小时之后,她只有一个感想,为什么满街都是亲密的爱侣?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或两颗头凑在一起私语甜蜜,或不避嫌地搂搂抱抱,再开放点的甚至当众亲吻,一点也不怕别人观看。
耿夏荷大开眼界,啧啧称奇之后,心中感到空虚,别人的黏腻情况看多了,想起自己的孤家寡人,不胜欷吁。爱情总让人牵挂,没有钟瀚惟在身旁的时光,日子好难熬呀!落寞的眼神望向不远处,焦点却不在其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钟瀚惟真的怀疑脑子里是不是装了雷达,想去找她又苦无借口的现在,立刻在马路上相遇。
“出来晃晃,没事。”见到他,耿夏荷内心激起喜悦,她没注意到自己漾开的笑脸中,有多大的释然,“你呢?”
“我……找灵感。”胡诌了一个谎言,他着迷地望着日思夜想的人儿,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喔!”应了声之后,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气氛,他不知如何开口,她则不知所措。
“你……”
“你……”
两只手指头同时互指,又同时收回,连半秒的差距都没有,太过契合的默契让他们相视大笑。
“你先说吧!”耿夏荷笑着说道。
“女士优先,我很有君子风度。”钟瀚惟绅士地说。
“好吧!很久没看到你,没想到在路上巧遇,觉得很高兴。”清楚而直接,耿夏荷没有半点忸怩。这些日子以来,她尽可能避开他,也正巧手头上的Case都与他无交涉,躲得好不如躲得巧。
剑拔弩张的局势没有改变,钟瀚惟的怒火依然旺盛,既然无直接的对象可供发泄,自然转移目标到倒霉的人头上,公司中只要有人稍稍犯了小错,嘿嘿嘿,就倒霉喽,弄得办公室处处炮声连连,哀鸿遍野。
耿夏荷不肯先低头,也不愿主动求和,是故办公室中低迷的气氛依旧,每一个吃过排头的人回来之后,眼光总恨恨地朝向她,怨叹那个不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女人。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往昔气恼她抢走钟瀚惟的那些人,被削得稀里哗啦之际,纷纷盼她回心转意。
自然,如果耿夏荷轻易受这些人影响,她就不是今天的耿夏荷了。视而不见是她最佳的保护罩,没同情心也不是件难事,在旁边看好戏更是她的专长,反正战火蔓延不到自己头上,就乐得当缩头乌龟吧!
然而,她又不是真的无情,只是恼怒于他那天的差劲,及自己心中的冲击。相思成灾,再见到他之后,内心的开怀是无比舒畅,即使两人不是爱人,做做朋友也好,自然而然,她表现出内心的喜悦。
“是吗?”微微一笑,听她如此说,钟瀚惟还是挺高兴。
“听说你这阵子脾气不太好哦。”
“不会吧!”他讶异地看着她,“谁说的?就算情绪不好,可我自认为控制能力颇佳,不随便归罪于他人身上。再说如果我情绪不好,某人也该承担很大的责任哦。”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少拿别人开刀,也少把别人当成借口吧!你是管理者,至少该有这样的认知,才不会影响你的威严。”耿夏荷关心地说,就算两人之间不甚愉悦,也该为他着想。
“你——”她的话让他莫名地感动了,这样的女人,让他如何不爱,“你让我很为难。”
“为什么?”她不悦,眉眼间全是迷惑。
“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钟瀚惟老实说,“我讨厌的女人缺点都在你身上,可是你让我无法讨厌,很好笑吧,这一生中我甚少和他人谈到这些,可是在你面前的我无所遁形,很多事情无从隐瞒,甚至不需要你开口询问。这种感觉,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你该懂得。”
“也许我们之间可以只是朋友,或更单纯的雇佣关系,在一起工作那么久,才不会有事情发生。”耿夏荷点点头。“是呵!我明白你这个人,但不接受你的某些想法,我需要一个能全心依靠的男人,你却不合格,这样的生活没有安全感,让你和我都过得痛苦。”
“单纯点真好,如果人和人之间的情谊不曾改变,也许世界会变得更简单。以前不管如何争执,在彼此心中都不会留下阴影,那样的日子,以后可能不会再有吧!”钟瀚惟同意她的说法。
“所以说,有点距离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对不对?放心吧!我不是个擅于勒索的人,过往的种种,就算为我上了一课。”她心平气和地说,原来两人也可以倾吐心事。
深思地望着她,钟瀚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此刻的言语是不是真心的,只不过心头还真闷,她竟如此洒脱,当真放得下吗?“你觉得我们不合适?”
“难道你以为我们是绝配?”耿夏荷将问题反丢回去给他。
“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混淆了。”虽然迟疑了一下,但他还是说了,“见到你,我有强烈的欲望,甚至连其他女子都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必须承认你很特别,可是你太过躁进的性子也让我却步,自由惯了,无法受到女人控制的我,不知道将来会走到何种程度。”
“我束缚你了吗?”耿夏荷认真地问。
“现在没有,却不能保证将来也不会。”仔细想了想,钟瀚惟笑着摇摇头,和她在一起再自然不过。
“是的,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
“你一天天地影响我,让我的心思随着你打转,就这种情形看来,也许我会永远离不开你。”
“你很自私,或是说男人都很自私。”耿夏荷深呼吸,这种答案听进耳中,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两个人的相处,被影响的人不只一个,潜移默化中,我不也是,只是看你愿不愿意接受。”
“人都是自私的,我看得出利害点,知晓什么对自己有利,算起来,更老奸巨猾。”钟瀚惟还挺幽默。
“那就这么办,你和我之间恢复昔日的有礼,不再私下见面,就算工作上,我也只会和你问好、道早,其它就算了吧!”无话可说,她觉得热腾腾的心正一点一滴地冷却。
“可能吗?”他怀疑地问。
“或者我离开‘达致’,不要见到面,也许对彼此都好。”不知道算不算气话,这样的安排对她自己更好,耿夏荷想。如果真的不再相恋,心中仍有期盼的话,日子铁定难受,与其持续痛苦,不如选择更理智的方式,长痛不如短痛吧!
“如果你和我能再调和些,也许,我们就有希望。”钟瀚惟感叹,“我真的喜欢你,可惜……”
“认识你是件好棒的事,火花散尽之后,希望留下的不止是灰烬,痛苦终身。选择在彼此还理性的时候分手,日后回想起,该是件甜蜜的事,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再见了。”耿夏荷挥挥手。
“再见。”他说。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这一次的分离该是真的,不会再有机会复合吧!突然间,钟瀚惟心中一阵空洞的感觉,死寂地教他无所适从。该让她走吗?真让她离开自己的生命,他还要在人间寻觅多久,才能找到一个如她般适合自己的女子?即使两人间有再多的不同点,只要有心,还是能找到个融合的方法,让两个人紧紧地相依,不是吗?“夏荷——”他唤了她的名。
耿夏荷回过头看了一眼,神色凄迷,却没有停下脚步。
她那眼中的决绝让他心惊,仿佛这一走,再也无法回头。
“再见。”她无声地响应着,挥挥手,内心的脆弱是如此明显,止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干脆跑了起来。
那不是真的,老天,他是个呆子,看不清事实,为了捞什么自由,情愿让自己一生的幸福跑开,眼睁睁地看她远去,脑海里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不,他不能让她离开。“夏荷,等一等。”钟瀚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扯住她的手。
“还有什么事吗?”倔强地不肯回头,因为脸上满是泪痕,耿夏荷不要让他见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你哭了,为什么?”他温柔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没有哭,那是沙子跑进眼中。”不肯在他面前泄漏自己的心事,她不想借着温情扰乱他的思绪。
“不要欺骗自己的心,你离不开我。”他握住她的双肩说。
“谁说的,我才不会,没有男人不会让我活不下去。”她反抗。
“我不是别的男人,我是钟瀚惟。”他用力摇晃着她,大声地说。
“就算是你,一样留不住我。”
“不要走。”钟瀚惟说,接近她的身躯,狠狠地抱着,熟悉的触感是如此怀念,所有的争执仿佛不存在。
“你说什么?”耿夏荷有些错愕。
说出口之后,钟瀚惟突然感觉到压在胸口的大石落了地,心情放松的同时,声音也更清亮,“你不要走。”